《致命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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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治疗-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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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文看看凯利。“你没有告诉他?” 
  “还没来得及。”凯利说。他摊开手掌,手心向上。“他刚刚到达。” 
  “我想波特兰医生不会再同我们在一起了。”凯文说道。 
  “他离开了这个小组?”戴维又问。 
  “也可以这样说。”凯文说,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 
  “恐怕波特兰医生在五月份自杀了。”凯利说道。 
  “就在这个房间里,”凯文说,“坐在那张办公桌旁边。”他指了指办公桌,接着又将手摆成一支手枪,食指作枪管,对准了自己的额头。“砰!”他说,“从前到后打穿了额头。所以这墙壁又重新刷过,地毯也换了新的。” 
  戴维惊呆了,两眼盯住办公桌后面的灰墙,尽量不去想象事情发生时这儿的情景。“太可怕了,”戴维说,“他结过婚吗?” 
  “很不幸,”杨森医生点点头,“有妻子和两个小男孩。真是个悲剧。我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星期六上午他突然停止了打篮球。” 
  “我上次见到他时他的脸色就很难看,”戴维说,“他有病吗?看上去他体重减轻了不少。” 
  “精神低落。”凯利说。 
  戴维叹了口气。“唉,世事难料啊!” 
  “让我们谈点愉快的事吧,”凯利清了清嗓子说,“我按照你的话做了,威尔逊医生。今天上午我们为你预约了病人。你能开始工作吗?” 
  “毫无问题。”戴维说道。 
  凯文祝戴维顺利,然后就回到一间诊断室去了。凯利又向戴维介绍了将同他一道工作的护士苏珊·比尔兹利。苏珊是位漂亮迷人的女人,年龄在25岁左右,黑色的短发衬着俊俏的脸蛋。使戴维立即产生好感的是她那活泼热情的性格。 
  “你的第一位病人已等在诊断室里了。”苏珊愉快地说。她将诊断病历交给戴维。“你找我时可直接按蜂鸣器,我去叫第二位病人做准备。”她说完就走进了第二个诊断室。 
  “我想我该走了,”凯利说道,“祝你好运,戴维。如果有什么问题或困难,可直接找我。” 
  戴维打开病历本,读出上面的名字:玛乔里·克莱伯,年龄39岁,胸痛。他正准备敲诊断室的门,突然看到诊断概况上写着:乳腺癌手术,化疗,放射疗法。癌症是在病人35岁时,也就是四年前诊断出的,当时癌细胞已扩散到了淋巴腺。 
  戴维迅速浏览了病历的其他部分。他有点慌乱无措,需要准备一会儿。一个胸癌已经转移或扩散到身体其他部位的病人是一个严重的病例,他一开始工作就碰上这种情况,可不敢粗心大意。幸好玛乔里身体情况一直还好。 
  戴维敲了敲门,走进诊断室。玛乔里·克莱伯正身穿诊断服耐心地坐在诊断台上等候。她抬头用两只忧郁而充满灵性的大眼睛望着戴维。她的笑容使他的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戴维作了自我介绍,正准备询问一下她近来的情况。她突然伸出手,握住他的一只手用力抓紧,贴近自己脖子的下方。 
  “谢谢你能来巴特莱特,”她说,“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是怎样祈祷像你这样的人能来这儿。我真是太高兴了。” 
  “我来这儿也很高兴。”戴维结结巴巴地说。 
  “在你来这儿之前,我为了能看医生等了足足四个礼拜。”她最后放开戴维的手说道,“自从学校的卫生保健工作转由佛综站负责之后,情况一直是这样。每次都是一个不同的医生。现在人们告诉我说,你是我的负责医生,这我就放心了。” 
  “做你的医生我感到很荣幸。”戴维说。 
  “等四个星期才看到医生是很可怕的,”玛乔里继续说,“去年冬天我患了严重的流感,以至于我以为是得了肺炎。幸好我看医生时,情况已有所好转。” 
  “也许当时你应该去看急诊。”戴维建议说。 
  “我当然也那样想,”玛乔里说,“但不准我们去。前年冬天我去过一次急诊室,但佛综站拒绝付款,因为我得的是流感。只要我的疾病没有生命危险,我就必须来这儿的办公室看病。没有事先得到佛综站医生的同意,我是不能去急诊室看病的。我如果看了急诊,他们就不付钱。” 
  “可是,那是没有道理的,”戴维说,“你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疾病是否有生命危险呢?” 
  玛乔里耸了耸肩。“我也问过这种问题,但他们不予回答,而只是一再说这是规定。不管怎么说,你来这儿我很高兴。如果我有什么问题,我可以打电话找你了。” 
  “这没有问题,”戴维说,“现在让我们谈谈你的健康情况。你的癌症由谁来负责?” 
  “由你。”玛乔里回答说。 
  “你没有肿瘤医生?”戴维问道。 
  “佛综站没有肿瘤医生,”玛乔里说,“我会定期来你这儿看病;如果你认为有必要,我再去找肿瘤医生米斯里奇。米斯里奇不是佛综站的医生,没有你的同意我不能请他看病。” 
  戴维点点头,认识到他自己需要时间来了解这种新规定的各种具体做法;同时他也知道自己要花相当的时间来详细研究一下玛乔里的病历。 
  在其后的15分钟里,戴维开始检查玛乔里的胸痛。他一面用听诊器听她的胸部,一面在她做呼吸的间隙里询问她在学校做什么工作。 
  “我是位教师。”玛乔里回答说。 
  “教哪一年级?”他问道。他从耳朵上摘下听诊器,开始准备做心电图。 
  “三年级,”她自豪地说,“我教过几年二年级,但我很喜欢三年级,孩子们在这个阶段简直像花朵一样可爱。” 
  “我女儿今年秋天就要开始读三年级了。”戴维说。 
  “太好了,”玛乔里说,“那她会在我的班上。” 
  “你有家庭吗?”戴维问道。 
  “啊天,当然!”玛乔里说,“我丈夫劳埃德在电脑软件公司工作,是位程序员;我们有两个孩子,儿子在上高中,女儿读六年级。” 
  半小时后,戴维满怀信心地告诉玛乔里说她的胸痛不严重,与她的心脏和乳腺癌完全无关。这是玛乔里最担心的两件事。她对他到巴特莱特来再次表示感谢,然后离开了诊断室。 
  戴维回到自己的私人办公室,感到很兴奋。如果他的病人都像玛乔里这样热情和通情达理,他在巴特莱特的事业一定很有前途。他将她的病历放在桌上,准备作进一步研究。 
  戴维从第二诊断室门口的病历架上取下第二个病人的病历开始翻阅。诊断概况上写着:白血病,进行过大量化疗。戴维不禁心内叫苦,又是一个需要大量“家庭作业”的疑难病症。病人的名字叫约翰·塔洛,48岁,已经治疗了三年半的时间。 
  戴维走进屋内作了自我介绍。塔洛是位英俊、友善的中年人,脸上洋溢着同玛乔里一样的热情和智慧。尽管他的病史复杂,但约翰的失眠症比玛乔里的胸痛要容易治疗得多,也会恢复得较快些。经过简短的交谈之后,戴维已很清楚,约翰的病症是由于家人的死亡所引起的一种可以理解的心理反应。戴维给他开了一些睡眠药,确信这一定会帮助约翰恢复正常的生活习惯。 
  解决了约翰的问题之后,戴维将他的病历同玛乔里的病历放在一起,准备进一步研究。接着他便去寻找苏珊,发现她正在进行简单常规检查的小实验室内。 
  “有许多肿瘤病人来这儿看病吗?”戴维犹豫地问道。 
  戴维很羡慕那些选择了肿瘤科的医生们。他很清楚自己不适合这种专业。因此,当他发现自己碰上的头两位病人都与癌症有关时,心里不免有些发怵。 
  苏珊告诉他只有少数这类病人时,他很愿意相信她的话。当他回到第一诊断室又去取病历时,心里安定了许多。这次不是肿瘤病,而是糖尿病。 
  戴维的上午过得很快,也很愉快。病人们都很令人高兴。他们都和蔼可亲,对戴维也很尊重。与他在学校实习期间碰上的那些爱刁难的病人相反,这些病人都很愿意遵从他的建议和治疗,对他的到来都表示了感激之情。虽然没有玛乔里那样热切真挚,但都足以使戴维感到乐意为他们看病。 
  午饭时,戴维在志愿人员开办的咖啡店碰上了安吉拉。他们一面吃着三明治,一面交流了各自上午的经历。 
  “沃德利医生太棒了,”安吉拉说,“他很乐于助人,乐于教人。我越看他,越觉得他不像我的父亲。他更开朗外露,不像父亲那样保守,而且更热情、更可亲。今天早上我到达时,他甚至拥抱了我。父亲死也不会那样做的。” 
  戴维把自己病人的情况告诉了安吉拉。听到玛乔里·克莱伯对戴维到来的反应,她特别感动。 
  “她是位教师,”戴维补充说,“教三年级。她将教我们的尼琪。” 
  “真是巧合,”安吉拉说,“她什么样?” 
  “她看上去热情、乐于助人,而且很聪明,”戴维说,“我想她一定是位好老师。问题是她患有转移性乳腺癌。” 
  “噢,天啦!”安吉拉叹道。 
  “但她情况还好,”戴维说,“我想她还没复发过,我还没来得及详看她的病历。” 
  “这病很麻烦。”安吉拉说道,同时想起自己也曾多次担心会得上这种病。 
  “我唯一感到担心的是这里有很多肿瘤病人。”戴维说。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专长。”安吉拉说。 
  “护士说我今天连着碰上两个这种病例只是一种偶然,”戴维说,“我不得不祈求好运了。” 
  “不用担心,”安吉拉说,“我相信你的护士说的是真话。”安吉拉清楚地记得戴维刚做实习医生时碰上几个肿瘤病人死亡时的反应。 
  “说到担心,”戴维说道,同时凑近安吉拉并放低了声音,“你听说了波特兰医生的事了吗?” 
  安吉拉摇摇头。 
  “他自杀了,”戴维说,“他在我现在的办公室里用枪打死了自己。” 
  “太可怕了,”安吉拉说,“你必须待在那间办公室吗?也许你可以换一间屋子。” 
  “别冒傻气了,”戴维说,“我怎么对凯利先生说呢?说我对死人或自杀很迷信?我不能那样做。另外,他们重新刷了墙壁,又换了地毯。”戴维耸耸肩,“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他为什么要自杀?”安吉拉问道。 
  “抑郁消沉。”戴维说。 
  “这我知道,”安吉拉说,“我知道他很抑郁消沉,我也说过这话,你忘啦?” 
  “我没有说他不抑郁消沉,”戴维说,“我说过他看上去有病。不管怎么说,他是在我们见到他后不久自杀的,因为查尔斯·凯利说他是在五月份死的。” 
  “可怜的人,”安吉拉说,“他有家吗?” 
  “妻子和两个小儿子。” 
  安吉拉摇了摇头。医生自杀是她很熟悉的问题。她的一个住院实习同事就是自杀而死的。 
  “另外,”戴维说,“查尔斯·凯利还小声告诉我.他们有一个奖励计划,要我把住院率控制在最低范围。我批准的住院人数越少,得到的奖金就越多。我甚至可以得到去巴哈马旅行的机会。你相信吗?” 
  “我曾听说过这类奖励计划,”安吉拉说,“这是卫生保健组织用来减少开支的一种策略。” 
  戴维怀疑地摇了摇头。“这种‘有管理的保健制度’和‘有管理的竞争办法’有些实在是令人震惊的做法。我个人认为是有害无益的。” 
  “啊,我还有一个次要消息,沃德利医生今天晚上请我们去他家吃晚饭。我对他说我要问问你的意见。你觉得如何?” 
  “你想去吗?”戴维反问道。 
  “我知道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做,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去。他考虑得很周到,也很慷慨。我不愿意叫人家说我们不识抬举。” 
  “那尼琪怎么办?”戴维问道。 
  “那是另一个好消息,”安吉拉说,“实验室的一位技术员告诉我说,巴顿·舍伍德有一个读高中的女儿在帮很多人照顾小孩。他家离我们家很近。我打过电话,她很乐意过去照顾尼琪。” 
  “你认为尼琪愿意吗?”戴维又问。 
  “我已问过她了,”安吉拉说,“她说她无所谓,并说她正盼望着要见凯琳·舍伍德呢。她是啦啦队长之一哩。” 
  “那好吧,我们去吃饭。”戴维说。 
  不到7点钟,凯琳·舍伍德就来了。戴维让她进了屋。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是个啦啦队长。她是个瘦削安静的姑娘,可惜样子很像她的父亲;但她直觉很好,令人愉快。她同尼琪认识之后,马上很聪明地说她也喜欢小狗,尤其是狮子狗。 
  戴维催促安吉拉很快化完妆,看出她有些紧张,连忙劝说她不要那么担心,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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