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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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治疗-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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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特兰在提出这些问题时是指某个病人吗?”斯蒂夫问道。 
  “显然如此,”凯文说,“但对特伦特这样的外科医生来说,这太微妙了一点,他是不会意识到的。我很清楚的一点是,波特兰认为某种奇怪的事情正发生在他的一个病人身上。我觉得他应该对此保持沉默。如果是那样,他今天也许仍活在我们中间呢。” 
  “听起来波特兰好像患了妄想症一样,”特伦特说,“他当时已经很消沉了。我可不信这个,你在故弄玄虚。另外,波特兰的病人究竟死于什么原因?” 
  “肺炎和内毒素,”斯蒂夫说,“死亡会诊时是这样说的。” 
  “对了,”特伦特说,“如果尸体的血流中有许多革兰氏阴性细菌在活动,这种死亡并没有多少神秘的地方。对不起,凯文,你还没有说服我。” 
  凯文突然站起来。“我何必给你们讲这些?”他挥了挥手说,“你们像蝙蝠一样,都是瞎子。可你们知道吗?我可不那么愚蠢。” 
  他从盖尔身上迈过去。盖尔正趴在火炉前面的地板上。凯文蹬蹬跑上一半楼梯,朝他和南茜占用的卧室走去。他砰的将门关上,壁炉架上的小摆设被震得哗哗作响。 
  大家都凝视着炉火,没有一个人讲话。雨点像谷粒一样打在天窗上,发出啪啪的声响。最后,南茜站起身,说她也要回屋睡觉了。 
  “很对不起凯文,”特伦特说,“我并没想惹他生气。” 
  “不是你的错,”南茜说,“他一向脾气很倔。有件事他没告诉你们,不久前他也死了一个病人。对一个眼科医生来说,这种事不常发生。” 
  第二天,大家醒来时,起了大风,外面雾很浓,而且寒风中夹着细雨。安吉拉看了看窗外,赶快叫醒戴维。戴维以为出了什么事,从床上跳了起来,用惺忪的睡眼朝外望去。他看见了汽车,也看见了雨。 
  “你要我看什么?”他睡意未消地问道。 
  “那些树木,”安吉拉说,“树叶全落光了,只剩下树枝了;葱茏的树叶一夜便消失不见了!” 
  “一定是被风刮掉的,”戴维说,“昨夜一直是风雨交加,窗户被吹打得哗哗作响。”他回到床上,又钻进了被窝。 
  安吉拉继续留在窗边,呆呆地凝望着那骷髅一般的树枝。“树木都像死了一样,”她说,“我真难想象会是这样,像魔术一样,树叶一下都不见了。这又增加了我的预感,什么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这是昨晚谈话给你留下的抑郁症,”戴维说,“不要大惊小怪的,时间还早,快回床再睡一会儿吧。” 
  另一件令人感到震惊的事情是气温。到了上午9点钟,温度仍只有华氏30几度。冬天马上就要来临了。 
  阴郁的天气没有改善成人们的情绪,尽管他们已从昨夜入眠时的抑郁气氛中解脱出来。孩子们开始还很高兴,但后来也受到了父母沉闷心情的影响。戴维和安吉拉驱车回家时,心情稍为好了一些。他们驶下山时,戴维请安吉拉以后一定提醒他再不要同凯文一起打网球了。 
  “你们这些男人打球时也会像孩子一样。”安吉拉说道。 
  “嗨!”戴维不高兴地说,“我可不是问题所在。问题在他身上,他太争强好胜了。我甚至根本不想打球的。” 
  “别发火!”安吉拉说。 
  “我不愿听你说我有什么错。”戴维说。 
  “我并没有说是你的错,”安吉拉说,“我只是一般评论男人们以及他们的运动。” 
  “好吧,对不起,”戴维说,“我想我有点不舒服。同这些怪人在一起简直使人发疯。这可不是一个愉快的周末。” 
  “这是一群怪人,”安吉拉说,“他们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但内心却不然。但这次至少没有讲什么下流故事,也没有像湖边那次跑到外面去胡闹。相反,他们都大谈起波特兰的悲剧来。这件事让凯文好像着了魔一样。” 
  “凯文很古怪,”戴维说,“我一直对你这样说。我讨厌提起波特兰自杀的事。对我的办公室来说,这是一个磨难。他们每次提起这事,我就自然想到我办公桌背后的墙壁上溅满鲜血和脑浆的情景。” 
  “戴维,”安吉拉厉声说,“请别说了!即使你不关心我的感觉,你也要考虑一下尼琪吧。” 
  戴维从反光镜中看了一眼尼琪,她正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前方。 
  “你没事吧,尼琪?”戴维问道。 
  “我的喉咙痛,”尼琪说,“我觉得难受。” 
  “哦,不!”安吉拉惊慌地说。她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女儿,同时伸出手,用手背摸了摸尼琪的前额。 
  “你还坚持参加这种愚蠢的旅行!”安吉拉埋怨说。 
  戴维原想替自己辩护,但很快改变了主意。他不想再引发一场争论,他已经够烦恼的了。 

  
  
第十一章



    
10月18日,星期一

  这一夜,尼琪睡得不好,她的父母也没睡好。安吉拉特别痛苦。到了凌晨一两点钟,尼琪明显地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天亮前安吉拉又试了一次通常的呼吸系统疏导练习并辅之以按压。做完之后,她用听诊器听了一下尼琪的胸部,发现有喉鸣和罗音,说明尼琪的呼吸道正受到粘液的阻塞。 
  上午8时前,戴维和安吉拉分别打电话给各自的办公室,说他们可能会晚到一些。他们用厚厚的被子将尼琪包住,带她去见皮尔斯纳医生。一开始还遇到了一些困难。接待人员说皮尔斯纳医生的日程已经排满,要尼琪第二天再来。 
  安吉拉不甘心。她告诉接待人员她是病理实验室的威尔逊医生,想找皮尔斯纳医生说话。接待员走进办公室内。不一会儿,皮尔斯纳医生走了出来,并表示歉意。 
  “我的接待员把你们当成一般的佛综站合同病人了,”皮尔斯纳医生解释说,“是什么问题?” 
  安吉拉告诉医生说原来是喉咙痛,后来引起了一夜的呼吸困难,而且通常采用的呼吸系统疏导法不起作用。皮尔斯纳医生把尼琪领进一间检查室,又听了她的胸音。 
  “肯定是呼吸道阻塞。”他说道,一面从耳朵上摘下听诊器。接着,他开玩笑地揪了一下尼琪的脸蛋,问她感觉如何。 
  “我觉得不好受。”尼琪说。她呼吸很吃力。 
  “她一直情况不错的。”安吉拉说。 
  “我们马上就可以使她恢复正常,”皮尔斯纳医生说道,同时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但我认为我们最好让她住院治疗。我想对她进行静脉注射抗菌素和强化呼吸系统治疗。” 
  “花多少钱都可以。”戴维说道。他抚摸着尼琪的头发,为自己坚持去新罕布什尔度周末而感到内疚。 
  在住院部工作的贾妮斯·斯珀林认识戴维和安吉拉。为尼琪的病,她很同情他们。 
  “我们为你准备了一个很好的房间,”她对尼琪说,“可以看到美丽的山景。” 
  尼琪点点头,让贾妮斯为她套上了一只塑料识别手镯。戴维查看了一下。病房号码是204;窗外的景致的确很美。 
  由于贾妮斯的帮助,住院手续办得很顺利。几分钟后,他们就上了楼。贾妮斯把他们领到204病房,把门打开。 
  “请原谅。”贾妮斯迷惑不解地说道。204病房已经住了人;病床上躺着一个病人。 
  “克莱伯太太。”尼琪惊奇地说道。 
  “是玛乔里?”戴维问道,“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我运气不好,”玛乔里说,“就在你们外出的周末,我发了病。但马克姆医生对我很好。” 
  “很抱歉打扰你,”贾妮斯对玛乔里说,“我不明白既然204病房已住了人,电脑上怎么没有反映出来。” 
  “没关系,”玛乔里说,“我愿意与人同住一间病房。” 
  戴维对玛乔里说他很快就回来。威尔逊夫妇跟随贾妮斯来到护理站,贾妮斯在那儿给住院部打了电话。 
  “我很抱歉房间搞混了,”打完电话后贾妮斯说,“我们现在把尼琪改为212房问。” 
  他们到达212病房后不到几分钟,就来了一群护士和技术人员为尼琪看病。进行过抗菌素注射之后,又派人请来了一位呼吸系统治疗专家。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戴维告诉尼琪说在一天之内他会定时来看看她的病情,并告诉她一切要遵照护士和技术人员的安排去做。接着,他在安吉拉的脸蛋上亲了一下,又亲了亲尼琪的额头,然后便离开了。 
  戴维直接回到玛乔里的病房,低头看着自己的病人。几个月来,她已成了他最可爱的病人。躺在巨大的矫形病床上,玛乔里看上去就像一个孩子一样瘦小。戴维想如果尼琪也睡这样的病床,那看上去一定像个侏儒了。 
  “好吧,”戴维假装生气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星期五下午开始发的病,”玛乔里说,“发病总是在你不想找医生的星期五。我觉得情况很不好。到了星期六上午,我的右腿开始疼痛。我打电话给你的办公室,他们替我转到了马克姆医生那里。他马上来看了我,说我得了静脉炎,必须住院注射抗菌素。” 
  戴维检查了玛乔里的病情,证实诊断是正确的。 
  “你认为我的确需要住院治疗吗?”玛乔里问道。 
  “绝对需要,”戴维肯定地说,“对静脉炎这种病我们不敢大意。血管发炎与血凝块是同时发生的。但你的情况看上去不错,我想病情已有改善。” 
  “肯定有了改善,”玛乔里说,“现在比我星期六来医院时感觉好多了。” 
  尽管戴维回办公室已经要晚了,但他仍然同玛乔里谈了十几分钟有关她的静脉炎,直至她心里清楚了自己的病情为止。随后,他去了护理站,又看了看玛乔里的病历。一切都按部就班。 
  接着,他打电话给达德利·马克姆,感谢他星期六替自己值班并为玛乔里看病。 
  “没什么,”达德利说,“我很喜欢玛乔里。我们还在一起回忆起往事。她教二年级时教过我的大孩子。” 
  在离开护理站之前,戴维向护士长珍妮特·科尔伯恩询问为什么玛乔里睡的是矫形病床。 
  “没有任何原因,”珍妮特说,“碰巧那张床放在那里,目前其他地方也不需要。她睡那床要舒服一些,这一点请你相信我。升降床头和床脚是电子控制,从不会出故障,一般病床做不到这一点。” 
  戴维在玛乔里的病历上简短地写了几点注意事项,正式表明玛乔里的治疗由他负责。然后他去查看尼琪的情况。尼琪病情已有好转,但呼吸系统治疗医生尚未到达。病情的改善可能是由于静脉注射后的水合作用。 
  最后,戴维直奔专业大楼的门诊部开始看他的病人。他迟到了大约一个小时。 
  戴维到达时,苏珊正忙得团团转。她正在重新安排病人的预约时间,并尽量取消一些预约,但仍然有几个病人在那儿等着。戴维安慰了苏珊几句,便溜进办公室,穿上白大褂。苏珊尾随在他后面,快速地报着电话留言和会诊要求。 
  戴维白大褂刚穿到一半,突然停止了动作。苏珊话讲到一半便停住了,看到戴维的脸色苍白。 
  “出了什么事?”苏珊惊慌地问道。 
  戴维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在盯着办公桌背后的墙壁。在他那疲倦困乏的双眼看来,墙上溅满了血迹。 
  “威尔逊医生!”苏珊喊了一声,“怎么啦?” 
  戴维眨了眨眼,迷乱的幻觉消失了。戴维走近墙壁,用手掌摸了摸墙壁的平面,确证刚才的确是由于自己的幻觉所致。 
  戴维叹了口气,对自己的联想感到十分惊异。他转过身,向苏珊表示歉意。“我想也许是我儿时看到过太多的可怕景象,”他说,“我的想象力有点超过了限度。” 
  “我们最好开始看病人吧。”苏珊说道。 
  “好吧。” 
  戴维加快了工作速度,想补回失去的时问。不到10点钟,他已经完成了预定的名额。他借空隙时间想回几个电话。他通话的第一个人就是查尔斯·凯利。 
  “我正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回电话呢,”凯利在电话中说。他的声音不同往常,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我办公室有一位客人,名字叫尼尔·哈珀,来自伯林顿的佛综站利用率办公室。我想有些事情我们必须同他谈谈。” 
  “我现在正在上班看病。” 
  “时间不会太长,”凯利说,“我不得不坚持,你能过来一下吗?” 
  戴维慢慢放下话筒。尽管他不明白什么原因,但他立即感到担心起来,好像他是一个小学生,正在被召进校长的办公室。 
  他告诉了苏珊自己的去向之后,便离开了。他来到佛综站办事处,接待人员叫他马上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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