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治疗》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致命的治疗- 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也许那是过去的事,”戴维说,“目前的现实是由查尔斯·凯利这类人来决定的,他是政府干预下所产生的一群新的医学官僚中的一员。突然之间,经济和政治的考虑在医学界处在了上升的趋势。我担心他们关注的主要问题是决算表上的收支,而不是病人的福利和健康。” 
  安吉拉摇着头。 
  “问题在于华盛顿,”戴维说,“政府每次大力介入卫生事业,总把事情弄糟。他们想使每个人都高兴,结果谁也不高兴。你看看医学保健和医学急救这两种措施,都弄得一团糟,对医学事业都带来了灾难性的影响。” 
  “你打算怎么办?”安吉拉问道。 
  “不知道,”戴维说,“只好妥协。我想再拖一阵,看看情况。那你自己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安吉拉说,“我只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是我自己神经过敏。” 
  “我想也有这种可能,”戴维温柔地说,“不管怎么说,这是你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沃德利一直是个很仁厚的长者。既然你们还没有说破,他也许认为你并不介意他的行为。”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安吉拉厉声地问道。 
  “实际上没有什么意思,”戴维连忙说,“我只是在回答你的话。” 
  “难道你认为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戴维将手伸过桌面,抓住安吉拉的胳膊。“别激动!”他说,“安静些!我是支持你的,我一点也没有认为你有什么不对。” 
  安吉拉的怒气平息了。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分了,这也反映出她自己不能确定的想法;她有可能是不自觉地鼓励了沃德利。不论如何,她也像一个学生一样想取悦那位“老师”,尤其是考虑到他为自己花了那么多时间,做了那么多的事。她总觉得自己欠了他什么。 
  “对不起,”安吉拉说,“我只是心情太紧张了。” 
  “我也是,”戴维说,“我们上床睡觉吧。” 

  
  
第十二章



    
10月19日,星期二

  戴维和安吉拉很失望,早晨仍在下雨。然而,与阴郁的天气相反,尼琪的兴致很高,病情也有很大的好转。她脸上的红润恢复了,由于注射了抗菌素,本来可能酿成疾病的喉咙痛也消失了。这说明即使它是由于感染所致,病源也是细菌,而非病毒。令人感到欣慰的是,她一直没有发高烧。 
  “我想回家。”尼琪重复说道。 
  “我们还没同皮尔斯纳医生谈过,”戴维提醒她说,“但我们会说的,就在今天上午,你耐心一些。” 
  看过尼琪之后,安吉拉去实验室上班,戴维去护理站取玛乔里的病历。在去她病房的路上,他一直在考虑让她出院。但她对他的问候的反应,说明又出了毛病。 
  “玛乔里,你觉得哪里不好?”他发现她的脉搏加快了,便问道。她有些昏迷无力。他用手背摸了摸她的额头和手臂。她的皮肤发烫。他想她在发高烧。 
  戴维不停地询问她的情况,但玛乔里的回答只是一些不清晰的喃喃声。她虽然没有明显的疼痛,但表现麻木无知觉。 
  戴维注意到玛乔里的呼吸有些吃力,便仔细地听了听她的胸部,听到轻微的阻塞声。接着他又检查了她的静脉炎,发现除了已经消炎之外,其他情况仍未见好转。戴维更加焦虑不安,又检查了病人的其他部位,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便又急忙回到护理站,吩咐进行实验室静电血样检查。 
  实验室返回的第一张检查单是病人的血样检查结果,但这更增加了戴维的疑虑。她的白血球因为炎症消散已经下降,现在还在继续下降,已经低于正常水平。 
  戴维搔了搔头皮。白血球下降似乎不符合她的病情,有发展成肺炎的可能。戴维从办公桌后站起来,重新回到玛乔里的病房,又听了一阵她的胸音。初期阻塞确实存在。 
  回到护理站,戴维考虑着应该采取什么措施。又返回了一些实验报告,但一切正常,即使移动式X光透视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一切都无助于解决问题。戴维考虑请医生会诊,但经过前天的利用率检查之后,他有些犹豫不决。问题在于可能有帮助的会诊医生都不属于佛综站系统。 
  他没有要求医生会诊,而是从书架上取下了《医生案头参考》。他关心的主要问题是一种革兰氏阴性细菌可能已经出现,导致了双重感染,于是查看了有关这种病情的一种抗菌素。他找到了这种抗菌素之后,便增强了信心,觉得可以治疗玛乔里的疾病。 
  他写下了有关的处方,并说如果玛乔里的病情发生任何变化,马上给他打电话。安排妥当之后,戴维又急忙奔回自己的办公室。 
  现在轮到安吉拉来负责外科手术冷冻切片工作了。她总觉得这工作伤脑筋。她实习时就知道这一点,病人一直要处于麻醉状态,等待她来判定活组织是恶性还是良性。 
  冷冻切片是在手术室内的一间小实验室内进行检查的。实验室位于手术室的一侧,手术室人员很少来这个地方。安吉拉专心致志地工作着,研究显微镜下标本的细胞形态。 
  她没有听见身后轻轻的开门声。来人说话之前她并没有意识到有人进到了屋内。 
  “啊,亲爱的,情况怎样?” 
  安吉拉吓了一跳,头猛地抬起来,一股肾上腺素流过她的身体,心脏怦怦直跳。慌乱中她发现自己正惊异地看着沃德利微笑着的面孔。除了戴维,她讨厌其他任何人叫她“亲爱的”;而且她也不喜欢有人偷偷出现在她面前。 
  “有什么问题吗?”沃德利问道。 
  “没有。”安吉拉厉声说道。 
  “让我看看,”沃德利说着,一边朝显微镜前移动,“是什么病例?” 
  安吉拉把座位让给沃德利,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情况。沃德利看了一眼载玻片,然后站起身来。 
  他们用病理学术语谈论了一会儿载玻片的观察情况。很明显,他们都认为活组织为良性,这对麻醉病人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等一会儿你来一下我的办公室。”沃德利说道,同时挤了挤眼睛。 
  安吉拉点点头,没去注意他那眼神。她转过身,刚要重新坐下,突然感觉到沃德利的手摸了一下她的臀部。 
  “不要工作得太辛苦了,宝贝!”他喊了一声,说完就溜出了房问。 
  那动作发生得如此之快,安吉拉还没有回过神来。但她知道那并非出于无心。现在她可以完全肯定前天那摸大腿的动作也并不是无意的。 
  有几分钟,安吉拉坐在小实验室内,愤怒而迷惑地颤抖着。她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他突然这样胆大起来。过去几天内,她显然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态度。她该怎么办?她不能坐视这种情况继续下去;那将成为公然的纵容。 
  安吉拉确定自己有两种可能的做法:直接对沃德利说清楚或向医疗主任迈克尔·考德威尔报告。但后来她想到了现任专业人员总管坎特医生。她也许应该去找他谈谈。 
  安吉拉叹了口气。考德威尔和坎特都不是她在遇到性骚扰问题时应该去找的对象。两个人都是健壮的男性。安吉拉想起了她第一次见到这两个人时他们的反应。考德威尔听说女人当病理学医生似乎感到震惊,而坎特竟无知地说什么他在医学院读书时班上的几个女生像“狗”。 
  她又想自己亲自找沃德利谈话,但同时又觉得这种方法也不好。 
  通话器中传出可憎的静电蜂鸣声,使安吉拉又吃惊地回到现实之中。那是护士长的呼唤。“威尔逊医生,”她说道,“他们在第三急诊室等着你的活组织检查结果呢。” 
  戴维发现这天上午他比前一天下午更难以集中精力考虑病人的病情。他不仅仍为同凯利的谈话感到心烦意乱,现在更为玛乔里·克莱伯日益加重的病情感到担心。 
  上午10点钟左右,戴维看了自己的另一个老病号约翰·塔洛,也就是那位白血病患者。约翰没有预约。他上午打来电话之后,戴维让苏珊把他作为半急诊加了一个号。要是在前天,戴维就会让他去看急诊了。但现在他想到凯利的那番谈话,便决定由自己为他看病。 
  约翰感觉不舒服。前天夜晚他吃了生蛤蜊,得了严重的肠胃病,上吐下泻、严重脱水、腹部绞痛,十分难受。 
  看到约翰难受的样于,又想起他白血病的病史,戴维马上同意了让他住院治疗。他吩咐进行一系列检查以确定约翰的病因;他还开始对他进行静脉注射,使他复水。他暂时没对他使用抗菌素,以等确诊了病情再说。因为这种病可能是细菌感染,也可能只是食物中毒。 
  上午11点钟前,特雷纳的秘书科莉特告诉了他一件坏消息。她刚从电话中得知杰布·威金斯再次控制了市政委员会。关于医院修建停车库的议案,尽管特雷纳经过努力再次使其提上了议程,但又被否决了。因此,在春天以前,已没有可能再次对其进行投票表决了。 
  “真他妈倒霉!”特雷纳气愤地骂道。他用双手在桌面上沉重地拍了一下。科莉特没动声色。她已经习惯了特雷纳发脾气。“我真想把威金斯那个猪脖子拧下来,或者把他掐死。” 
  科莉特悄悄离开了办公室。特雷纳在办公桌前走来走去。在管理医院方面他缺少应有的支持,这使他感到十分恼怒。他不明白市政委员会为什么会如此没有远见。很明显,这所医院是本市最重要的一项产业;同样明显的是,医院需要这个停车库。 
  无法继续工作下去了,特雷纳便抓起自己的雨衣、帽子和雨伞,一阵风冲出了办公室。他钻进汽车,直接朝医院驶去。如果这里建不成车库,他至少应当亲自去检查一下照明设备。他不想再冒在医院的停车场内发生更多的强奸事件的风险。 
  特雷纳在用作工程维修部办公室的无窗小屋中找到了沃纳·范·斯莱克。特雷纳一直不怎么喜欢同范·斯莱克在一起。范·斯莱克一向太少言寡语,太喜欢孤独,而且有点不修边幅。待雷纳还发现范·斯莱克身体壮得有些吓人。他比特雷纳高出几英寸,而且长得粗壮得多,浑身肌肉突出,说明他有举重的习惯。 
  “我要看看停车场的灯光。”特雷纳说。 
  “现在吗?”范·斯莱克问道,声音不高,同一般人问问题时的语调一样。他说的每个字音都很平板,使特雷纳听起来很不入耳。 
  “我现在有点空,”特雷纳解释说,“我想看看灯光是否够用。” 
  范·斯莱克披上一件黄色油布雨衣,走出了办公室。来到医院的外面,他把底层停车场中的每一盏电灯指给特雷纳看,但从一盏灯前走到另一盏灯前,从不加任何评论。 
  特雷纳举着雨伞,慢慢走着,对每盏灯都点点头。当他跟着范·斯莱克走过万年青小丛林,登上两层停车场之间的木台阶时,特雷纳突然想到范·斯莱克在不工作时会干些什么。他想起自己从未看到范·斯莱克在城中散过步或逛过商店;而且这个人还因为不参加医院的社交活动而闻名于众。 
  特雷纳对长时间的沉默感到很别扭,他清了清嗓子。“家里一切都好吗?”他问道。 
  “很好。”范·斯莱克答道。 
  “房子也好吗?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范·斯莱克说。 
  特雷纳开始感到很难使范·斯莱克一句话说上五个字。“你觉得平民的生活比海军的生活好吗?” 
  范·斯莱克耸耸肩,开始指点上层停车场中的电灯。特雷纳继续对着每盏电灯点头。看上去灯光不少。特雷纳心里在想哪天晚上也把车停在这儿,看看天黑以后光线是否充足。 
  “看上去不错。”特雷纳说。 
  他们开始返回医院。 
  “你花钱很仔细,是吗?”特雷纳问道。 
  “是。”范·斯莱克说。 
  “我认为你在医院的工作做得不错,”特雷纳说,“我为你感到骄傲。” 
  范·斯莱克没有回答。特雷纳看了一眼范·斯莱克此时的身影。他不知道范·斯莱克为什么会这样没有感情,但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从他儿时起就一直不理解面前的这位亲戚。有时,特雷纳觉得很难相信他们之间会有亲戚关系。但事实上,他们的确是亲戚。范·斯莱克是特雷纳唯一的侄儿,是他死去的姐姐的儿子。 
  他们走到分开上下停车场的树丛边时,特雷纳停下了脚步。他扫视了一下树枝。“这条路上怎么没有灯?” 
  “没有任何人说过要在这条路上安装电灯。”范·斯莱克说道。这是他说的第一个完整句子。特雷纳甚至感到有些高兴了。 
  “我想还是安一两盏灯为好。”特雷纳说。 
  范·斯莱克轻轻点了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