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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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治疗-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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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医院,戴维第一次见到玛丽·安的丈夫唐纳德。唐纳德和他的幼子马特及玛丽·安的双亲正在特护部对面的病人休息室里轻声交谈着和相互安慰着。他们像克莱伯家和塔洛家一样,都对戴维的工作表示了感谢。没有任何人对他表示过一句怨言或说过一句坏话。 
  “她活的时间比米斯里奇医生估计的长得多。”唐纳德说。他眼圈发红,头发蓬乱,好似刚睡觉起床一样。“她甚至还回图书馆继续工作了一段时问。” 
  戴维同情这个不幸的家庭,告诉了他们想知道的一切情况:她活着时没有痛苦。但戴维不得不承认他还不清楚引起她痉挛的原因。 
  “你没料到会发生痉挛?”唐纳德问道。 
  “根本没有,”戴维说,“特别是由于她的磁共振成像检查结果很正常。” 
  在场的每个人都在点头,仿佛他们都理解似的。接着由于一时的冲动,戴维又违反了凯利的命令,问起玛丽的家人是否同意作尸体解剖检查。他解释说那样可能获得许多问题的答案。 
  “我说不清。”唐纳德说,转过头看着他岳父母。他们也同样拿不定主意。 
  “你们今天可以考虑一下,”戴维提议说,“我们将遗体保存在这里。” 
  离开特护部,戴维感到无精打采。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灯光昏暗的二楼护理站。此刻正是夜深人静之时。他想让其他事情排遣心内的郁闷,顺手拿起了乔纳森·埃金斯的病历。他正在翻看时,一名夜班护士告诉他说埃金斯先生正醒着看电视呢。戴维朝病房走去,朝里面探头看去。 
  “一切还好吗?”戴维问道。 
  “多么负责的医生啊,”乔纳森满面微笑着说,“你一定是住在医院里啦。” 
  “你的心脏监测器工作正常吗?”戴维又问。 
  “很正常,”乔纳森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回家?” 
  “也许今天,”戴维说,“我看到他们更换了你的病床。” 
  “是的,”乔纳森说,“那张旧床他们好像没法修好。谢谢你及早通知了他们,他们对我们意见是充耳不闻的。” 
  “这没什么,”戴维说,“好了,明天再见。” 
  戴维离开医院,坐进汽车里。他发动了马达,但没有启动。他没想到自己一周之内竟出现了三次病人死亡事故,而其他医生的病人却健康地活着。他禁不住对自己的医疗能力产生了疑问,怀疑自己能否当一名医生。如果换成别的医生,可能那三位病人还依然健在呢。 
  他知道自己不能整夜坐在医院的停车场内,便启动汽车朝家驶去。他吃惊地看见客厅里还亮着灯光。等到他停稳车下来时,安吉拉已站在门前,手里拿着一本医学杂志。 
  “你怎么样?”她迫不及待地问道,同时在戴维身后锁上了门。 
  “我很好,”戴维说,“你为什么还没有睡觉?”他脱下外衣,示意让安吉拉在他前面走进厨房去。 
  “没办法,你不在时我睡不着,”安吉拉穿过厨房走到过道时回过头说道,“看过门上的字条之后我更睡不着了。我一直在想,如果你非要像这样深夜去医院的话,我想在家里最好有一支枪防身才行。” 
  戴维伸手拉住安吉拉。“我们家里不需要枪,”他说,“你我都知道那些有孩子的家中因枪支发生过多少事故。” 
  “那种情况不包括只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的医生家庭,”安吉拉反驳说,“另外,我会负责让尼琪了解枪支的性质及其潜在的危险的。” 
  戴维松开妻子上楼去。“我没有精力也没有精神同你辩论。” 
  “那很好。”安吉拉赶上他答道。 
  上楼后,戴维决定再冲个淋浴。当他回到卧室时,安吉拉正在读她的病理学杂志。她同他一样毫无睡意。 
  “昨天晚饭后你说过你要帮助我,”戴维说,“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安吉拉回答说。 
  “你可以如愿以偿。”戴维说,“一小时前,我问过希勒的家人同不同意作尸体解剖检查,他们说晚上考虑一下,明天答复我。” 
  “可惜,那不由死者的家人决定,”安吉拉说,“医院不为佛蒙特综合医疗站的病人做解剖检查。” 
  “但我另有主意,”戴维说,“你可以自己做。” 
  安吉拉考虑了一下这个建议。“大概能行,”她说,“明天是星期天,除非有紧急医疗试验,一般实验室不会有人使用。” 
  “这正是我的想法。” 
  “我明天同你一道去医院跟那家人谈谈。”安吉拉兴奋地说道。 
  “谢谢你,”戴维说,“假如你能发现她死亡的具体原因,那会让我精神上好受很多。” 

  
  
第十七章



10月24日,星期日

  戴维和安吉拉早晨感到十分疲倦,但尼琪却休息得很好。她一夜睡得很好,没有做噩梦,并且渴望尽早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每逢星期天,威尔逊一家人总是早早起来,到教堂去做礼拜,然后去铁马酒店吃饭。 
  参加教堂活动是安吉拉的意思,她的动机不是为了宗教信仰,而是为了社交活动。她认为这是参加巴特莱特社区活动的一个好途径。她选定了市镇绿地旁的卫理公会教堂,说这是本市最受欢迎的教堂。 
  “我们一定要去吗?”戴维坐在床沿咕哝着说,一面笨手笨脚地穿衣服。虽然昨天睡得很晚,但他仍然在天亮以前就醒了,失眠了几个小时。当他刚又想入睡之际,尼琪牵着拉斯蒂冲进了房问。 
  “我们不去尼琪会失望的。”安吉拉在盥洗间说道。 
  戴维无可奈何地穿好衣服。半小时后,一家人乘上沃尔沃汽车朝市内驶去。依照过去的经验,他们将车停放在饭店的停车场内,然后步行去绿地。在教堂旁边停车常常是一种灾难。星期天这里的车辆太多,市里需要派一名警察来维持秩序。 
  那天上午是韦恩·罗伯逊值班负责交通指挥,他的嘴上衔着一只不锈钢的哨子。 
  “太巧了,”安吉拉一眼认出了他,冲着戴维说道,“你们在这里等一下。” 
  戴维还没来得及阻止,安吉拉便手中握着匿名字条直奔警长而去。 
  “请原谅,”安吉拉说,“我有件东西想拿给你看看。昨晚我们睡觉时,这张字条钉在了我们家的大门上。”她递过字条,双手支着两胯,叉着腰,等待他的回答。 
  罗伯逊吐出用一根细绳系在脖子上的哨子,瞟了一眼字条,然后递回说:“我说它是一个好的建议。我奉劝你接受这个忠告。” 
  安吉拉暗自好笑。“我并没有问你对这张字条的看法,”她说,“我想请你找出是谁干的。” 
  “晤,好吧,”他搔着后脑勺缓缓地说,“显而易见它是用1952年生产的史密斯·柯罗纳牌打字机打印的,其中的字母‘O’有点毛病,稍为偏下了一些。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线索了。” 
  霎时间,安吉拉对罗伯逊的能力的判断有所动摇,但她马上又意识到他是在取笑她。 
  “我相信你会尽全力的,”安吉拉同样讥讽地说道,“但考虑到你对霍奇斯案件的态度,我估计我们不能期望会有奇迹发生。” 
  交通开始阻塞起来,汽车的喇叭声及司机的喧叫声混杂一团,罗伯逊不得不将注意力转向车辆方面。他好不容易疏通了拥挤的车辆,然后对安吉拉说:“你和你的小家庭刚来巴特莱特,你也许应该好好想一下,不要干预一些与己无关的事情。你不要自找麻烦。” 
  “迄今为止,我只是在你那里遇到了麻烦,”安吉拉说,“我知道你恰巧是对霍奇斯之死不感到难过的人中的一个,我知道你错误地把你妻子的死归咎于霍奇斯。” 
  罗伯逊停止了指挥交通,转身面对着安吉拉。他那圆胖的面颊红涨得发紫。“你说什么?”他诘问道。 
  这时戴维悄悄地走到了安吉拉和罗伯逊之间,强行把安吉拉拉开了。在几步之外,他已然偷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他不希望谈话继续发展下去。 
  安吉拉极力想重申自己的观点,但戴维用力拉了一把她的手臂,低声要她闭上嘴。他拉着她走开一段距离,然后抓住她的肩头说:“你发什么昏,要去嘲弄一个显然神经有毛病的人?我知道你总爱把事情想得太戏剧化,但这是在惹麻烦。” 
  “他在嘲笑我。”安吉拉不平地埋怨说。 
  “够了,”戴维制止道,“别太孩子气。” 
  “他应该保护我们,”安吉拉高声反驳说,“他应该维护法律,但是他对这张威胁性的字条如同对霍奇斯的谋杀案一样,竟丝毫无动于衷。” 
  “安静些!”戴维说道,“不要吵了,大家都在看你哩。”安吉拉的目光离开了戴维,扫视了一下四周。许多人在教堂门口停住了脚步,正在往他们这边看。 
  安吉拉从激动的情绪中清醒过来,把字条放入手提包中,整了整衣衫,伸手去拉尼琪。 
  “走,”她说道,“我们不要误了祈祷。” 
  艾丽斯·多尔蒂被叫来照看尼琪和卡罗琳,戴维同安吉拉一道开车去了医院。尼琪是在教堂祈祷后碰见卡罗琳的,后来卡罗琳跟随他们一家到铁马酒店吃了饭。 
  在医院门厅处,戴维和安吉拉遇上了唐纳德·希勒及其岳父母约瑟夫森夫妇。他们在入口处右边的休息凳上坐下来,讨论有关尸体解剖的事宜。 
  “我丈夫请求你们允许做一次解剖检查,”安吉拉说,“我来这里想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同意,解剖将由我来进行。由于医院和佛蒙特综合医疗站都不会支付这笔费用,我将免费用自己的业余时间来做。解剖检查可能会提供一些重要病因线索。” 
  “你太好了,”唐纳德感激地说,“我们今天早上还没有拿定主意,但是听了你的话后,我认为可以进行。”唐纳德看了看约瑟夫森夫妇,他们都点头表示同意。“我想如果对其他病人有益,玛丽·安也会同意的。” 
  “我想会有好处的。”安吉拉说。 
  戴维和安吉拉到医院地下室把玛丽·安的尸体从停尸房里取出,抬到楼上的实验室,推进解剖间内。解剖间有好几年没有使用过了,已然变成了一个贮藏室。他们不得不把不锈钢解剖台上的纸盒子移开。 
  戴维本来计划当助手,但他很快发现自己不能适应这种环境。他不习惯于尸体解剖,况且这具尸体仅在昨天还是活生生接受他治疗的病人。 
  “你为什么不去看你的病人?”安吉拉准备开始时对他说道。 
  “你一个人能行吗?”戴维问。 
  安吉拉点点头。“我做完后会寻呼你的,你得帮我把尸体运回楼下。” 
  “谢谢你,”戴维说道。但走到门口时他又转身嘱咐说:“记住,别忘了注意有没有未知名的病毒,千万仔细。另外,我想得到一份全面的毒理检查报告。” 
  “为什么是毒理报告?”安吉拉问。 
  “我想找出所有的凭据,”戴维说,“就听我的,好吗?” 
  “好吧,我听你的。”安吉拉同意地说,“现在请出去!”她拿起一把手术刀,挥手示意戴维离去。 
  戴维关上解剖间的门,然后摘下手术帽,脱去手术衣并取下解剖时戴的面罩。不用参加解剖,他感到一阵轻松,离开实验室转身登上病员所在的楼层。 
  戴维很想让乔纳森·埃金斯出院,特别是在护士们告诉他病人心脏跳动没有出现异常情况之后。他在走进乔纳森病房之前是这样想的,但进屋之后他发现乔纳森失去了往日的愉快,脸上挂着沮丧的表情。乔纳森说他感觉很不舒服。 
  想到近来发生的事件,戴维突然感到口干舌燥,一股肾上腺素流过全身。他问乔纳森出了什么问题,却又害怕听到回答。 
  “全身都不舒服。”乔纳森答道。他的面部呆滞,双目无光,一串口水从嘴角流出。“我开始感到肌肉痉挛,接着是上呕下泻,没有胃口。我只能不停地吞咽。” 
  “不停地吞咽是什么意思?”戴维担忧地问道。 
  “我口中充满唾液,”乔纳森说,“我必须不断地咽下去或者吐出来。” 
  戴维拼命地思索着这些症状属于哪种疾病。他突然想到医学院所讲过的多涎症,那是一种水银中毒后的征兆。 
  “昨晚你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戴维问。 
  “没有。”乔纳森回答说。 
  “做过静脉注射后感觉怎样?”戴维又问。 
  “根据你的指示,昨天已经取消了这种治疗。” 
  戴维惊慌起来。除了多涎症之外,乔纳森的病症使他想起了玛乔里、约翰和玛丽·安在病情恶化和死亡前所经历的情况。 
  “我出了什么问题?”乔纳森担心地问。他已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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