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深宅 作者:流金抚兰(晋江12-05-01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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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迷深宅 作者:流金抚兰(晋江12-05-01完结)-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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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迷深宅
  作者:流金抚兰

  绝色冰妻

  本文原创。作者:流金抚兰
  蒋呈锦呆呆地坐在红木大椅上,跟个木头人似的。他软弱无力的手指再无法捏住任何东西,信纸便从他的指缝间轻飘飘地飞了下来,落在光亮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像折翅的天鹅一样无望地卧在那里。
  暗红的液体把纸都浸透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迹有些模糊,但依旧那样触目惊心:“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仪绝!!!”
  这封意外截获的情信让蒋呈锦如坠冰窖。他愣了一会神,最后慢慢起身,抬眼向卧房内望去。里面一丝气息都没有!
  蒋呈锦有些发憷,刹那间有些神思茫茫,觉得那里好比经年的旧墓一样,散发出阵阵幽幽的寒气!他有些迟疑,不大敢进去。
  但一股发狂的疯火在他全身上下来回地蹿,烧得他五脏发焦,六腑冒血。如若找不到出口放它出来,他的每一寸肌肤立时会爆裂,最后恐怕会燃得不留一点灰烬!
  两只大掌死死把捏着扶手,苍白,关节突兀,青筋虬扎。牙关紧紧相抵,动一动就要搓出火花。突然,他直臂一撑,身子猛地从大椅上耸立起来。
  几步跨到卧房门边,一把揪住珍珠门帘。大珠小珠顷刻间被扯散了,向四处飞出,“叮叮咚咚”地敲打着坚硬的地面,清脆动听的声响络绎不绝。
  蒋呈锦想抱了代萝仪的头,揪了她的发,把她往墙上拼命撞,又想找一带白绢绕到她脖子上,往死里勒!
  屋里的光线有些昏黑,一个女子孤坐在一张小圆案几旁。虽然坐着,也可看出,这身形是多么袅娜娉婷!她浅埋着头,黑瀑般飘洒的乌丝,被一方白色丝帕轻轻地挽束在脑后。
  盘头?发髻?与她来说,太繁杂!代萝仪的贴身丫鬟,几乎找不到可以为主子服侍的事。
  案面上,铺着一副棋子。明明只有一个人,却出动了黑白两方,在格子分明的薄绢上,无声地博弈着。
  蒋呈锦的粗暴入室,并没有打乱女人的步骤。她脂玉一样白润的笋指,轻轻地飘落到大口圆肚的棋盒里,从中拾起一枚白子,稳稳地掷入棋盘,封死了黑棋残喘的余地。
  蒋呈锦一下如万箭穿心!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地漠然!狂飙的伤痛激起他的双臂,迅猛地扑过去,一掌推翻小圆案几。
  小圆案几斜斜地倒在代萝仪的身上,压住了她的双腿。“叮叮当当”,又是一阵急迫的敲打声。这回是棋子散落在地。今晚,似乎要彻彻底底地奏响一场悲怆之曲。
  代萝仪被压在案几下,头依旧浅埋着,身子并不曾动丝毫。她浓密的长睫毛,蝶翅一般地扑腾了几下,终于揭开了帷幕。蒋呈锦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只见一双夺魂美眸淡淡地向他瞟来,死沉沉的没有一毫生气。
  霎时,他有点明白了代萝仪的冰冷从何而来。她根本已是死了的人!
  她嫁进蒋府,不得不离开她的情郎表哥。从那一刻起,她就死了!
  蒋呈锦彼时风华正茂,他一心做大家业,娶了书香世家出身的代萝仪。她真真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大美人!蒋呈锦对她宠爱有加,只差把天上月亮、星星摘下来哄她玩。但是代萝仪性子孤傲,恰似三伏天也冰冻在呈锦后面的冰雕。离她三丈远,也能感到从她身上射出的寒气。
  公婆都不喜欢她。蒋呈锦却揣着一颗滚烫的痴爱之心。他认为妻子只是天性寡淡,不喜体味男女私情。他一心一意地爱护着这绝美的冰山妻子,望着有一天把她捂暖捂化了。
  但此刻,面前犹如一具冷冰冰的尸首!哪怕蒋呈锦拿了锃亮的刀片,要把她一片一片凌迟,让她瞧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往下掉,她也根本不会觉得痛的,一点也不!
  蒋呈锦自己瘫软了!
  他又接连后退几步,步履蹒跚,一不小心还踏在地上的珠子,脚底一滑,一个后仰,结结实实地摔倒了。后脑勺碰撞在地,一时眼花缭乱,头晕耳鸣。时间仿佛停顿下来。他干脆躺着不动了。
  好久好久,屋里的女人推开卧房的小窗,轻唤了外面一声:“少爷摔了。”
  院子外,战战兢兢又好奇八卦地久候着的两个丫鬟,一起推开大门,跑进来,把蒋呈锦扶了起来。
  第二日,代萝仪被关进了一个小院子里,从此不得踏出院门半步。
  蒋呈锦生生地把这颗苦果独自囫囵吞下!休书写好又撕毁,他终是舍不得让她走!抑或是他的不甘心?
  日子就在那波澜不惊,无爱无恨中悄然行走着。
  那个清冷寂寞、宛若禁地的小院,从来都安安静静的,似无人居住一般。偶尔蒋呈锦进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又蔫头蔫脑地走出,接下来便闷闷不乐地出了府。蒋家上下没有一个人能劝住蒋呈锦的。十天半月后,他才喝得酩酊大醉,被几个人抬了回来。
  父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蒋呈锦是个闷葫芦,几次三番地,也无法问出个真假。两老不知道儿子媳妇出了什么事端了,要造得如此地不安宁。劝了儿子一回,叫休了代萝仪罢了。不提还好,一提儿子的脸比那烧炭翁还黑,更威胁道:父母再管闲事就撂挑子了,不会再管家里的一概大小事务,从此独自一人到外面漂游逛荡,再不归家!
  两老此后不敢多言,只是看着娶了媳妇好几年了,还没有见着孙子。自己倒老当益壮,又怀上了第二个,快给蒋呈锦添小弟弟了。
  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既然不休正妻,好歹也收个小妾吧。把蒋家的香火代代传下去才对。两老便不免常在蒋呈锦耳边叨叨,其它事都不再管了,但是怎么的也要抱个孙子。
  一日,蒋呈锦又去了小院子。如常,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又落寞地埋头而出。他走出蒋家大门,再一回消失在众人的眼里。
  半月过去了,他回来了。不过这次并没有喝醉,也不是被人抬回来的。他大步跨进了蒋府,身后跟了一个俊俏的女子。只见那个女子斜眉狐眼,两腮含春,攥着一个小包袱,紧紧跟在蒋呈锦身后。那个女子四处打量着这宅子,掩不住一脸惊喜。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落入这样一个富贵之地!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是了,她就是蒋呈锦带回来的小妾——丽娥。
  丽娥是她的艺名。她是一位唱戏的小旦。八岁那年,因为要给生病的弟弟凑看病的银两,就被亲生父母卖到了戏班子里。师傅为她取了这个扎眼好记的别号。她唱腔优美,扮相佳,在本地梨园菊坛里也争出了一番名气。
  大家都叫她丽娥,至于真名是啥,打哪里来的?谁也不清楚。日子久了,连她本人也懒得记起了。
  丽娥进了蒋府当二奶奶了!这是她做梦也要笑醒的好事。
  蒋家祖上靠营药材发家。传到蒋呈锦这一代,在其精心经营下,已是金钉朱户,驷马高车。
  蒋呈锦还是家中的独子!虽然父母宝刀未老,中年得子,家中届时会再添一个孩子。但蒋呈锦在家的地位已经牢牢坐稳。他本人也生得身高体壮,极具男人气概。城里那些初初长成的娇□子,哪个不喜他,谁人不盼着嫁进蒋府!
  蒋呈锦当日迎娶代家女子,不知破碎了多少颗闺中企望的心。听闻那远嫁过来的代萝仪,是千里挑一的姿色。众人都是又稀奇又不甘,非得经过各式各样的曲径,或远望,或近观,亲眼目睹了那天仙般的容颜,方才熄了妒火,歇了怒气。
  不过大户人家哪能只娶一房呢?妻妾成群是很普通寻常的事。
  一些痴情的女子还在守候着蒋家二奶奶的位置。守了三、四年,春芽一般的女子都变成了夏花,不能再候着了。一个个便陆续嫁掉了。
  岂料这当儿,蒋呈锦纳妾了。蒋府迎来了一个二奶奶。
  这个二奶奶不是什么本分人家的闺女,而是一个走江湖的戏班子角色!
  蒋呈锦的父母颇有微词。不过儿子的脾气他们是晓得的。既然都进了家门,就断断撵不走了。退一步考量,只要是个能生的,管她呢!
  丽娥心底自然明白,自己能有今时今日,是何等幸运的喜事!
  她身为戏子时,虽然人在台上,目光却像筛子一样地把下面的男人过一遍。但凡有点绸裳佩玉的,她就留了心,下台后暗自打听个一、二。年青体健的自然好,须发皆白的也不放过。她不图名,就图以后能过个安心舒服的日子。别看她眼下颇受追捧,上台一亮相就能博得满堂彩。自然就不愁衣食。可是她能唱到老?红到死?
  戏班里捧过的星星月亮,数不清有几潮几落。小小年纪就活在里面的丽娥还不晓得厉害?混得好的,充其量就嫁给了一个有钱老头做小。混得差的,那是连命也不知何时丢在何地了。
  丽娥每次唱着别人写的戏,心里却明了地打着自己的算盘。
  不过,如此心机也是因生计所迫出来的本能,其实她并不是一个聪颖的女子。除了能唱几句戏文,其它的大字一概不识。
  她很有几回看差了眼,白白耽误了精力,数次被浪荡子骗光了钱财,最惨的一次还失了身。好在她认死了方向倒还很是执着!这一回的眼泪还没有抹干了,又爬起来寻找下一个。
  当蒋呈锦提着酒瓶歪歪斜斜地倒在戏班的贵宾椅子上时,丽娥的双眼发亮,好似一只五日没吃东西的濒死小猫闻见了鱼的腥味。她曾在某个富裕人家唱过一场堂会,眼睛筛到过这个颇有名气的富家公子。她只一眼就把他记着了,只是匆匆撤台赶场,没有余暇去勾搭他。
  多少次,她的目光在观众席上密密扫描时,期盼能再次见到那个人的影子。好久好久了,她方断了念想,以为那个男人不会到这种低下的地方来。
  如今他来了,顿时勾起了她心底深深的欲望。
  丽娥在台上唱得是凄美婉转!
  “……只记得桃杏纷飞,你身跨高马,来把奴家戏……咦、咦……无情郎啊……”
  那一回眸,一低头,一媚笑。格外妖娆动人,引得台下的众男子伸长脖子,张大嘴巴。恨不能一口把台上的娇媚可人儿给生吞活剥了。
  “好!好!再来一个!”“不愧是红角!”
  场内的听众鼓掌嘘好,此起彼伏。
  丽娥娇媚地笑了,一副掌控众生的得意之相。
  她含情脉脉地把两潭秋波涌到蒋呈锦的位置。不出所料,那个男子正定定地望着她,不眨一眼。丽娥心下暗喜。其实那个男人的目光一片空洞,魂神还不知在哪里游荡!
  蒋呈锦过一阵就要来戏园子里听戏。丽娥有些糊涂了。说他对自己无意吧,他又常来听自己唱,每次还要打一笔可观的赏;对自己有意呢?却又从不单独和自己叙话,每次醉昏昏地栽在大椅上,酒醒后就偏偏倒倒地走了。
  丽娥等得很是心焦,没有了耐心。
  一日,蒋呈锦一边听戏,一边喝酒,又醉睡去了。丽娥唱完自己的戏,借口自己肚子疼,向班主称:要去药铺一趟。
  脱了戏服,洗尽脂粉,她快步出了戏场,寻了一辆马车,与一两纹银给车夫(这对于丽娥来讲,是下了大血本了)。说自己的男人在戏场的包厢里醉了,让车夫去扶一下。
  她自己则脸红心跳地先上了车,等在车内。
  不过说话的光景,蒋呈锦就被醉昏昏地扶进车厢。丽娥接抱过蒋呈锦,把他依靠在自己的肩上。一条手帕轻轻地扇到男人的脸上,娇俏地怨道:“死鬼!天天都喝那么多酒。三叔还在客栈里等咱们呢!”
  车夫问道:“奶奶,咱们这是往哪儿走呢?”
  “回头客栈。快点,别叫人等急了!”丽娥答道。
  “好嘞!回头客栈!一会就得。”车夫吆喝着马,“得儿驾”地跑起来了。
  进了客栈,丽娥大声招呼小二:“快些把我的男人托到房里吧!等他酒醒了才能回家。不然公公要打断他的腿。”
  店小二身材矮小,挣得脸红脖子粗,好不容易把蒋呈锦扛到床上。丽娥赏了他十文钱,说:“我也乏了,得空睡会,不用茶水了。”店小二点头诺诺,退出房间,掩了房门。
  听得脚步声远了,丽娥一下子奔到门边,插上了门栓。她背过身,倚在门上,望着床上那个静静躺着的男人。
  成败在此一举。
  为了嫁进蒋府,她什么脸面都不要了。如果事后男人不认帐,她就要豁出命去,上蒋府大门口闹个天翻地覆,说蒋家少爷强淫民女,始乱终弃。
  丽娥一半害怕,一半兴奋。她颤抖着身子,费力地翻动着蒋呈锦沉重的身子,帮他宽衣解带。男人苏醒了一点意识,嘴里喃喃道:“给我认错啊!认个错,我就原谅你。”
  丽娥不敢出声,飞快地脱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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