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行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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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行之美-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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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找到遍地的大树老树,那是很难的,可是这里就是这么多。看这些树,那感觉,就像在山东孔府大院里看树,就像在陕西黄帝陵看树,就像在河南嵩山书院看树,古意苍苍,真的是牛皮很大。    
    导游陈先生,是这里的第二代华侨,他在对墨尔本城市环境的解说中屡屡提到中国的大连,并能如数家珍地说出大连原市长薄希来的众多事迹,赞美之词溢于言表。在一个西方式国家听人赞扬一个中国城市的市长,很是异样。 我以前读过一篇关于薄先生的长篇报告文学,当时还以为是作家故意在拍薄某的马屁。后来到了大连,我居然有了与那女作家一样的感觉:大连的百姓,几乎没有不津津乐道说薄某之事。我太太是大连人,我相信我的了解是有深度的。我遍游中国时曾多有留意,我的同学朋友也不乏从政者,能在百姓中以“父母官”而被百姓无功利、魅力性认可的,是很罕有的。这说明了为官之道丰富的可能性。薄希来是中国官员的榜样。现在是21世纪的第一年说这个话,21世纪的中国最需要几种人:行动的文化人、魅力型的官员、思想型的企业家、经营性的科技人才和有自由之心的民族创新主义者。随着中国的崛起,中国社会的各个层面也都应有真正的“新人”出现。    
    往访皇家植物园。这里的名堂,动辄就来个“皇家”,什么“皇家剧院”,什么“皇家儿童医院”,等等,听起来有点肉麻,像是胡扯淡的事情,但这里是很严肃的,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这是英国传统在澳大利亚现实中的反映。这个植物园也反映了英国人文传统中人对自然的关爱,这里最为突出的特点是和谐宁静,所有的植物都不受干扰地生长,所有的鸟都不把人当成敌人。一只一只的黑天鹅就与人站在一起,一些野鸟,动辄从天上飞来啄食人手上的东西。初秋的静穆感覆盖在植物园中。鸟叫着,但鸟鸣使园林更幽,耳朵里有响动的都是精美的声音,一缕一缕的,如同精致的云丝。    
    地上的草坪非常的好,一脚下去,草下陷一寸有余,脚一抬,它们又恢复原样了,撒一把米在上面,米不会漏到地上去。此处若是放一条席子,人神仙般地仰卧,吸芳香的空气,看天上的云,再侧手摸摸黑天鹅的背,人心远去,能否再想回到人间已是一个问题。相当奇异的是那些在北半球很难见到的巨大的蝙蝠,它们一个一个像拔光了毛的鹅倒吊在树枝上,阳光下面,它们在树枝上一个一个地挂着,看上去真是可怕。面对它们,心里有一个欲望,就想端着枪,一枪一个把它们射击下来,没有别的,就是难以接受这种现实:这些吊在树上的无毛鹅会在夜间飞走,不能让它们飞走。它们有时在树枝上挂得太密了,逢到树叶少的树,它们比树叶还多。它们一动不动,白天是它们的黑夜,它们正在自己的深夜中昏睡。但看上去它们不是睡去,而是临时的死。它们在逼人的阳光中吊在那,公然宣布人类的白天作为黑夜存在,这实在让人愤怒,这些鸟类祖国中的假公民,它有这个权力吗?    
    看了艺术中心、王冠赌场、战争纪念馆等地方,对战争纪念馆印象深刻。这里的战争纪念馆构思别致,造型奇特,一望而令人难忘。它的建筑正厅的大理石柱子是产自澳洲北部海底的巨型之物,上面的水下动物化石清晰可见。它的核心纪念碑的上方,有一个小孔,每年11月11日11时,会有一束南半球的阳光穿过小孔射到碑上来,此为天地人一体,共祈人类的和平。    
    战争纪念馆的内容让我十分震惊。不是一战二战,也不是别的战争,而是中国人与澳大利亚之间的枪刀相见。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中国与澳大利亚这样远,如果双方子弹平射而不弧弯,双方的子弹应以120度的夹角在印度尼西亚的上空交叉,双方之间怎么会打起来?而且在我的印象中,中澳就没有战争的历史。实则不然,中澳交手,至少有两次,一次是八国联军进中国,澳大利亚参加了宗主国英国的军队打到了北京,这是一个入侵的历史;二是朝鲜半岛的战争,澳大利亚是15个联合国家之一,从南向北打,与中国人干上了。现在纪念馆可以看到“KOREA 1950 1953”字样,即1950年到1953年的朝鲜半岛战争。这是一个修改无效的历史事实,澳大利亚在那场战争中有死难者,有妻子失去丈夫,母亲失去儿子,回忆起来,那些刺鼻的硝烟和刺眼的鲜血都宛然如新;对于中国,这也是一样的,澳大利亚人打出的子弹,同样射入了志愿军年轻的身躯,中国死了那么人,好几十万,那些亡灵,至今仍徘徊在朝鲜半岛的上空。    
    这一切都是观念的力量和后果。澳大利亚远在南半球,国土广大,人口稀少,重洋关山,做梦都不应做到中国,更不应有半点向中国寻衅的念头,但英国和美国的思想、欲望、利益和体系使澳大利亚作为枪手站了起来,它清醒的理念使它产生了盲目的行动,本来不是战争力量的力量变成了战争的力量,它让别人流了血,自己也流了血——到目前为上,澳大利亚仍在美国的观念中运行,也可以说更在美国观念中运行。    
    澳大利亚自从1940年与美国建交以后,就迅即成为美国的铁杆哥们,视美国为大哥,把与美国的关系视为一切外交关系的基础,并完全彻底地认为美国的军事力量是全球稳定的基础,因此在亚太地区尤为欢迎美军的存在,特别强调发挥以美军为中心的“集体安全作用”。现在美国在澳大利亚的军事和科研基地有20余处,海军通讯、卫星跟踪什么的,很齐全。美国人在澳大利亚就像老哥住在小弟家一样,美国要揍什么人,吆喝一声,澳小兄弟就会立刻跑得比兔子还快,用于老百姓的话说,这哥俩是“穿了一条裤子”的。    
    晚,自墨尔本的飞机飞新西兰,2000多公里,两个多小时就到了,入关时查得森严,所有物品全翻,大家惊奇不已,何以如此?一问,才知是在查大家是否带来了澳大利亚的水果,澳大利亚有一种“果蝇”,这是水果的瘟疫,而果树经济是新西兰这个小国家的经济命脉,他们要严防死守。    
    


第三部分 大洋洲上的独特风光第17节 牧歌之国新西兰

    昨夜入住奥克兰的奥乌利提酒店316室;此处左看右看;没有写字的桌子;也无椅子和凳子;如此这般;我在哪里写字!想了想;找了找;见有一个旅馆用的小冰箱;它可坐;这就是我的椅子了!把此发现通报同室的曹滋春;曹说;现在像你这样人已经很少了。给他吹起牛来;说革命是怎么成功的?就是这样干成功的!    
    早晨起来;觉得岛国的空气阵阵发甜;伏窗一望;天地寂寂;大星斗几千珠;正亮得好;伸指向天一弹;似有晶晶之声;精神大振;意欲写字;这才发现屋中的小冰箱不能作凳子;只能当桌子;于是席地而坐;伏冰箱而为书桌;此种形象;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光辉;这就是热情向上的中国人;这就是纯粹高尚的中国人。哈!    
    此刻;曹滋春的鼾声;正一阵阵怒吼得响;这哥儿们哪是鼾声;分明是一只中国的豹子在新西兰的酒店里发了威风;向他看;呔!我叫了一下;这哥儿们笑了一下;但;转瞬又爆炸着响亮起来;真是好!那种吼;有点响当当的味道;不错!    
    走到室外;但见新西兰的空气;清新明丽;一尘不染;这“一尘不染”四字;老套得连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但除了此词;还有什么好词?天地确实洁净异常;蓝空下一声鸟鸣;似乎可以传到一千里远!在中国中原一带;夏天大雨后忽见远远的山近在眼前;那就是空气失掉灰尘后的透明了;那就是新西兰此刻的样子。    
    对于新西兰这个南太平洋上的国家;我以前知之甚少;除了澳大利亚之外;它是南太平洋上最大的岛国了;这个岛上的最早土著;叫做塔加塔…维奴亚人;此外就是一种四脚蛇和漫野的飞鸟。近年有人研究说最早发现和开发新西兰的是中国人,这也是一和说法。公元14世纪;夏威夷一带波里尼西亚的毛利人占了此岛。公元17世纪;著名的荷兰航海家塔斯曼来到此地;称此地为新西兰;就这么叫下来了;当时塔斯曼老兄试图上岛搞点名堂;被毛利人一石头干掉了;毛利人说此岛是自己的;哪能让外人上?18世纪;英国佬库克来了;库克带领船队绕岛一周;就正式宣布此地是英国占领了;从此;英国人就以主人的样子出现了。1840年;也就是鸦片战争那一年;英国人迫使毛利人签订了《威坦哲条约》;规定此地为英国殖民地;条约签订日即为国庆日;英国佬用自己的那一套;很快把这里弄成了文明国家。现在这里只有不到400万人;是北京市人口的1/4,与此差不多大的地方;日本有1亿2千万人;英国有6千万人;这里可谓地广人稀了。    
    今天的导游易先生是台湾人;在此13年了;把“公元”叫“西元”;说话时有些字眼也很有趣;把“名字”叫“名纸”;把“换车”叫“翻车”。他说:“我的名纸(字)不用问;记着我的姓就行了。我们今天乘这辆车;明天翻(换)一辆车。”有人就叫起来;说换车就换车;翻什么车?易先生说:“人家公司要翻(换);我不翻(换)也不行。”众皆大笑。    
    早餐后自奥克兰出发;往罗托鲁阿;车程3小时;沿途是梦中的牧歌风光;绿树依芳草;碧地托青天;牛羊走;牧人行;清风扑面;白云行天;看见几只鸟;小神仙般飞在天空;此种大地高天的清爽气质;很有点儿瑞士味道。路不宽;很平;宛转山间;行车有行云流水之感;人在此路;有开车走一趟新西兰的愿望。    
    往访著名之“维多摩萤火虫洞”;洞在山间;大树高耸;山深林密;沿山道进;见巨石壁上有一巨窍;此即为维多摩萤从火虫洞。它是公元1889年英人测量土地时发现的;传于外界;顿为新西兰一大奇观;来斯土者;必来斯洞;而观此洞者;无不大称其奇。昔日英国作家肖伯纳看过后;说这是世界的第八大奇观。今沿洞进;沉沉黑暗;壁有灯光;愈进愈静;愈黑;愈幽冥。洞中有洞;有钟乳石;俯仰左右;奇异与惊惧齐入胸中。    
    渐入深处;向导灭手电;称已见萤火虫矣。黑暗之中;初不见物;久视之;方隐隐见一点微光在石上黑暗处。又摸黑向前;见洞深处隐隐发亮;仿佛夜间银河扑地;极显神奇;观石上有亮光数点;明若小星星;又称一奇。观许久;见地下河;向导邀上船;沿石壁下;慢之又慢;小心翼翼;到一寂静处;听有水声; 有船自地下河来;船近前;众上船;皆屏声;不敢高言;船向洞中进;行到深处;忽见洞顶三簇五簇碧光闪亮;如夜中明珠;多;亮;密;幽幽然;闹闹然;众皆称奇。船又进;转过一黑暗处;忽洞高且阔;高顶之上;啪然碧光辉映;一若繁星密布;举纸可见其字;众皆哇地一声;只是一哇;然后唯仰面目瞪口呆而已;那洞顶一如天穹;天穹之上;只有在偶然的夏夜或草原雨后才可见的瑰丽景象;而且;那种不是灯光不是明月之光的亮;那种碧光;那种黑暗中的珍宝之光;让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久久;船出洞中;上岸。攀山道行;回视洞口;在山之下;一溪水自山中来;入洞中去;溪之一端;弯弯转转密林中;有一千年古树;枯倒溪上;其景在人间之外;在时间过去的一个老时间中。此洞非凡洞;一望动我心;入洞不忍走;即刻成仙人!    
    之后看牧羊狗牧羊;心大动;狗是极具灵性的;而且是战士;是进攻和防守的利器;是好伙伴。我少年时曾养一狗;并不伟岸;但尊严勇猛。一般的狗到陌生地;若逢群狗围攻;不斗就只有逃;但不论斗或逃;往往受伤;致死亦为常事;但;我那狗;见群狗扑来;不斗;亦不逃;它高翘尾;耸毛;口中出呜呜声;俨然大怒欲爆;群狗见了;围之;吠之;乱蹿之;牙切切之;但无一狗敢进攻;咱那狗;懂孙子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幸其为狗;若为人;岂非是一大将?这会儿;看新西兰的狗;在牧场上有两种;亦是神奇;一种是会叫的;吠声如豹;叫一声;四周嗡嗡然。它驱羊时;只一吠;羊就吓得乱蹿。还有一种狗;它不叫;一声都不发;只以目光逼视;其光锐利如箭;万分神奇:演示者放白鸭二只;那狗无声向前;或左或右;其鸭在狗目光下移动;狗向中看;鸭靠中;狗向两边看;鸭靠两边;狗目光分开;两只鸭子亦分开;真是奇。赶羊也一样;草地上有羊三只;远在山林中;牧羊人一啸;狗飞奔入林;片刻;三羊驱至;其狗或起;或伏;或跑;或近逼;目光烁烁;它看哪只羊;哪只羊就吓得发抖;它要把羊往哪赶;目光一逼;羊就过去了。偶有一羊欲逃;狗逼一眼;羊立刻颤颤后退。其狗目光之利;前所未见。难怪说;一只赶羊抵得上20个人!    
    往访罗托鲁阿毛利人居住地;见其人为大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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