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第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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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第五卷)-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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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没错,但陛下知道他曾多次谢绝这一荣誉。他最后是因为陛下您下了绝对的命令才接受这一官衔的。”(事实上,皇帝曾在不同场合表示要让这位可爱的神父当官,但只是在皇太后的指使下,皇帝才用充分的权威使郎世宁神父接受了官职)皇帝又问道:“刘松龄(Hallerstein)神父不也是修会会士吗?”王致诚神父答道:“是的,他是修会会士。这是因为虽然他戴有陛下赐予他的官职的标志,但他负责着钦天监,他应当履行他的职责……”皇帝打断他道:“那好,你也将安排在一个要你履行其职责的衙门里。”王致诚神父答道:“我不会说中文,而且也不怎么听得懂中文。”皇帝显得对这一回答感到满意,并把话题转到了其他事情上。    
    当天晚上,当担任大臣的爵爷刚一回到旅舍,王致诚神父就前去对他在皇上那里所帮的忙表示感谢。大臣很客气地接待了他,并一再客气地责备他不愿接受皇上的恩典。在进行了短暂的谈话之后,王致诚神父就告辞了。当他刚一步入自己的房间,大臣本人却又亲自来登门拜访了。他们非常投机地谈了大约有四十五分钟,涉及的话题有宗教、宗教身份以及所有在宫中供职的欧洲人。神父对大臣讲了法兰西王国,使他知道了人们对法国是如何评价的。神父尤其使得大臣对迄今在宫中服务的所有欧洲人夸不绝口,后者多次强调所有这些欧洲人均是百里挑一、有身份和德行的人,能有机会与他们一起共事始终让他感到愉悦。大臣还说了许多其他的恭维话。神父也尽其所能对此予以作答。通过对其乐于助人的行为表示感谢,王致诚神父提醒这位大臣,在其显赫的家族里,人们始终对法国人予以格外的爱意和保护,并请这位大臣本人继续对我们予以保护。大臣以最仁慈的话语对神父作了这样的许诺。他还与神父谈到了法国,问神父法国国王是否知道皇帝想让其臣民之一担任中国官员?我们有时是否能够收到国王的消息?国王有没有给我们礼物?王致诚神父对这些问题逐一作了答复,并没有忘记告诉大臣,我们之所以能在北京建立宗教机构,应当归功于国王的慷慨。为了使这位老爷进一步重视我们,神父本来还打算向他夸奖我们英明的君主以及整个王室对我们耶稣会的厚爱,但因大臣突然有客人来访中断了这次谈话,神父没能这样做。此外,我至为尊敬的神父,这位老爷并非是这一遥远的国度中惟一重视法国并将法国远远置于其他欧洲国家之上的人,大多数熟悉皇宫内情的人在这方面的想法均与他相像。似乎在所有事情上都很挑剔的中国文人们,当他们有机会说到法国时亦对法国予以赞赏。他们有时对我们说道,你们可贵的王国是欧洲的中国。所有其他的国家都认为有必要,而且乐于效仿你们的习惯、准则和礼仪。我不知道他们的上述说法,尤其是他们在一部编撰工作始于康熙年间的历史、地理辞典中有关法国的说法来源于何处。这部辞典是根据在位君主的谕令公诸于世的,因此,在帝国中它是一部靠得住的著作。以下是我在该辞典中“法国”词条处所逐字逐句读到的内容。我至为尊敬的神父,您不会觉得我向您汇报的这些有关法国特点的概述有何不妥。这是来自一个几乎难以把其他民族列入开化者之列的骄傲民族对法国的无尽赞颂。


《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 第一部分钱德明神父(7)

    在我引述的这本著作中写道:“法国,位于西班牙的东北面。其方圆有11200里(即大约1120法里,因为中国的10里约相当于我们的1法里)。它分成16个省。其王国的首都叫巴黎。这座城市非常引人瞩目。它尤其以拥有一所通常有4万多(即超过40个一千,因为1万相当于10个一千)大学生的学院著称。它还有其他7所学院,这还不算那些人们用来负责培养贫穷学生的学校。所有这些学校皆从属于国王……法国国王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即只要用手触摸,就能治愈瘰疬病患者。在禁食3天之后,他能每年产生这种奇迹一次。法国拥有50个依附于它的王国。”我不知道在此是否该用“王国”一词,也许人们实际上想讲的是公国、侯爵领地、公爵领地、伯爵领地以及其他的领地,因为它们在过去是被当做小的君主国看待的。尽管如此,我觉得这有利于他们把我们王国看得很大。大部分堆放在皇帝库房里或用来装饰皇帝房间的机器、工具、珠宝或其他珍贵的东西要么是法国的军械,要么是出自某些法国工匠之手。“这又是我们王国的东西。”王致诚神父的一位弟子在看到王致诚神父受命作的画中皇帝阅兵时用的佩刀时曾天真地这样说道。王致诚神父的这位中国弟子认出,这把刀的刀身是法国制造的,因为上面有好几个百合花的印记。百合花在此(指中国——译者)已被大家所知晓,没有它不出风头的地方。人们在我们的教堂的围墙上、我们的圣餐杯上、我们的十字架上以及我们所有祭坛的装饰物上皆可看到百合花。在我们的修会内,它出现于我们大部分的书籍、仪器、时钟和风信旗上以及我们屋内的各个角落。在我们的修会之外,它们则可在显贵们家中所拥有的大部分珍品之中看到。在这位君主这里有着如此之多的法国物品,以至于我觉得自己能够毫不夸张地说,在中国皇帝的宫殿里能够找到的法国兵器,绝不会少于在卢浮宫或凡尔赛宫中所能找到的。我至为尊敬的神父,请您原谅我有点离题了,我将重新回到我的主题上来。    
    在解决了辞官事件之后,王致诚神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继续根据所接到的皇帝的谕令来作画,后者几乎每天都来看他作画。大臣在德公走了之后成了王致诚神父的“益友”(mentor)。他觉得王致诚神父当时的穿着在陛下面前有失体面,遂给了王致诚神父两套他自己穿过的干净衣服,并对这些衣服的新旧程度作了一些解释。他对王致诚神父说道:“我知道您出发时很仓促,根本没有充裕的时间为自己打点行装。然而,您还是应当穿得更干净一些才显得体面。您现在穿的衣服显得太旧了一些。此外,请您不要不乐意穿我送给您的衣服。这些衣服我只穿了没几天,而且除了我之外,没有别的人穿过它们。”这位老爷对王致诚神父的关照部分地归因于他受过的良好教育,同时也得归因于我前面已经指出的他们家族所有的人自我们在北京建立宗教机构以来一直对法国人抱有的情感。    
    尽管王致诚神父当时身体欠佳,但他还是不得不从早画到晚,一天里除了吃饭和睡觉的时间,几乎没有任何休息。他还经常被迫放弃睡眠,以便独自把他的不同的画组合起来。他在鞑靼只待了五十来天,其中只有四十来天的时间可用于画画。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画了二十二幅油画肖像和四幅描绘盛典的巨幅绘画,后者需要画的内容很多,故每一幅均需要画一天或者好几天。由于劳累过度,以至于他在回京时已难以让人认出他来。我们看到他已变瘦了,脸色苍白,驼着背,行走艰难。他已经因在热河期间以及旅途上的劳累得了坐骨神经痛,这种病痛迫使他在到达此地后在五天多的时间里足不出户。然而,在主的庇护下,他在经过短暂休息后恢复了体力,现在已经精力充沛。他在不久后将做同样的旅行,因为如同我前面已经说过的那样,皇帝将为近万名新的俯首称臣者举行同样的仪式。很可能他此行要做的事情会比头一次轻松,因为和他一样是画家的艾启蒙(Sikelbarth)神父和郎世宁神父将与他同行。此外,这三位画家很可能仅仅被召去为新的俯首称臣者当中的主要人物画肖像,其他人的肖像均已经由王神父所画好。    
    为了最终实现一切人们在中国的计划,就必须到中国去,并为了上帝的荣耀而努力工作。在我们灵巧的欧洲艺术家当中,那些有怪念头,以及只愿意按照他们自己的方式,并在他们自己高兴的时间里工作的人应当来此待上一段时间。他们在经过于北京宫廷里的数月初修期之后,肯定会彻底地根治掉他们所有的任性。    
    自传教士在此立足以来,没有任何一位皇帝比当今在位的皇帝更多地利用传教士们的服务,没有任何一位皇帝比当今在位的皇帝更为虐待他们,也没有任何一位皇帝比当今在位的皇帝更多地压制他们所信仰的神圣的宗教。能够让皇帝高兴的是已故的沙如玉(Chalier)神父发明的著名的报更自鸣钟,此钟即便在欧洲也被人视为是一个奇迹,或至少是一件艺术杰作。能够使皇帝感到高兴的还有能提供更为变化多端、赏心悦目的喷射水柱的来自圣彼埃尔山谷的著名的机械装置,这些喷射的水柱为由郎世宁神父设计并监工建造的欧洲风格的建筑群起了装饰作用。纪文(Brossard)神父制作的玻璃器皿也能够讨皇帝的欢心,这些玻璃器皿具有最佳的情趣和难做的制作工艺,它们至今仍在放置着皇帝宝座的大殿里与来自法国和英国的最精美的工艺品一起大出风头。能使他感到高兴的还有杨自新(Thibault)神父根据皇帝的旨意刚刚幸运地制作完成的一只有自动装置的狮子,这种狮子能像普通的走兽那样行走百步,而所有能使狮子运动的发条皆藏在狮子的内部。令人惊讶的是,仅仅凭借最普通的钟表原理,这位可爱的神父就能够亲手发明和组装出各种令人叫绝的机械装置。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在其最后完成之前,亲眼见过这种狮子,而且还见过他让这种狮子在宫内行走。同样能够获得皇上恩典的还有至为尊敬的西吉斯蒙(Sigismond)神父西吉斯蒙神父,汉名作石澄元神父,见耿昇译:《清宫洋画家》,山东画报出版社,第89页。——中译注,这位传信部的传教士制作了另一个自动装置,这一装置原打算采用人的形状,并将以人的平常方式来行走。如果这位神父能够取得成功的话(因为存在着期待他在这类东西上的天才与才能的余地),很有可能皇帝将会命令他赋予其自动装置以其他动物的特性,皇帝将会对他说道:“你已经让它行走了,那你肯定也能够让它说话。”只要皇帝下了命令,就必须照办不误,不应该有任何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由于被人夸张地称之为“天子”(fils du ciel),皇帝就以为自己非等闲之辈,并赋予“天子”这一美妙的称呼一种比人们通常赋予的含义要广的含义,即几乎以为自己应当参与天国的统治。人们得时时等待皇帝下达旨意。任何有才华的人均不会被那些侍奉皇帝的人所忽略,因为皇帝经常要人去做这样或那样的事情。这位君主的爱好就像季节一样多变。他原先喜欢音乐和喷射的水柱,现在则喜欢机械装置和建筑物。惟有对绘画的偏爱几乎没有变化。皇帝也可能会重新喜欢他曾经喜欢过的东西,所以我们不得不随时待命,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


《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 第一部分钱德明神父(8)

    在宫中的欧洲人不应当忽视任何事物,因为人们往往根据其行为来评价他们。如果人们在皇帝的库房中发现既不知其用法,又不知其名称的某种机械装置、乐器、矿物或药物,人们一定会叫我们去告诉他们。如果人们从世界上的某个国家带回某种尚不知名的珍稀之物,那也还是要我们去搞清楚它们,似乎“为陛下服务的法国人或欧洲人”这一称号标志着其对来自外国的一切无所不知。    
    即便不算传教士通过繁荣天文学(天文学是中国人政治中的首要目标,是他们政府的基本点,因为在他们看来,若没有历法,没有对日、月食的准确计算,其帝国的辉煌将立即消失)对这个国家所提供的真正服务,即便不算我们已经做出,而且现在亦每天做出的服务,我觉得我们依靠浅薄的才能所做的一切似乎已经超出了我们能力所及的范围。如果我们没有各种超自然动机的激励,没有上帝仁慈地施予的特殊救助,我们肯定无法做到这些。然而,这位我们以超越自己所具有的人力为之服务的君主,就是那位在各省屠杀我们的神父、以最严厉的态度禁止我们神圣的宗教,并以最新的预防措施限制我们行使圣职的君主。尽管我们有着这些痛苦、不安和困惑,上帝却没有抛下我们不管,而是给了我们某些让我们感到安慰的理由。我们有幸在北京城或由我们自己,或由我们的讲授教理者为3000多名患病或濒临死亡的儿童、30名基督教徒的孩子以及35名成人行了洗礼。在北京城外,在属于我们法国传教会的教区中,这方面的收获还要大。仅高(Kao)神父即高类思(Aloys 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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