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飞英 by小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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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城飞英 by小林子-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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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赵家村?九年前不是都死光了?” 



  “是啊……是瘟疫哪……那时,薛神医还没能来得及过去……” 



  “就是说啰,好险哪,要不是咱们那时的村长果决地把路给封死,我们哪撑得到薛神医来啊……” 



  “村长他啊……搬走了呢……” 



  沉默地,赵飞英递过一锭金元宝。 



  “不知道搬去哪里了……哎哟,这怎么敢当。”掌柜连忙接了过。 



  “搬去杭州了,听说是个富商。叫什么……张……不不不……是立早章,章记……哇,听说事业做得可大的……” 



  忍著翻腾的怒气,赵飞英回到了房里。自己的师弟正擦著湿漉漉的长发,而赵飞英一进门便见到了桌上的茶水,一连就给自己灌了三杯。 



  仰头喝尽,重重放下瓷杯,赵飞英紧紧捏著拳头。 



  果直是苍天无眼,这三个贫困的村子,靠著爹娘捐了大把的银子修桥铺路才得以富裕。如果他爹娘别这么好心……这一切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如果早知,就该让这三个村里的人啃著草根树皮、因为贫困而饥饿病死!让他们如今恩将仇报…… 



  呵呵……哈哈……可笑……可笑…… 



  一生行善不遗余力,到头来却是受尽苦楚而死。 



  而他们呢……这些凶手…… 



  富商……偷走了家里的财宝,他们用起来,就不怕会尝到冤死之人的血腥,也不怕夜里冤魂来索命? 



  是了,苍天总是无眼的,村里的冤魂只怕还不许离开这荒凉的群山中,又要如何去报复他们的冤屈! 



  不过……没关系,因为我回来了……一滴血、一滴泪,每一分痛楚我都要他们加倍来还! 



  即使是此身成为修罗,也要…… 



  “师兄……师兄!” 



  呆呆地抬起了头,才发现冷雁智已经是泪流满面。他的手,紧紧握著自己拳头的手,已经有些冰凉。 



  “师兄……师兄……你别这样……”冷雁智一声又一声叫著,赵飞英只是茫然地看著他。 



  “师兄!” 



  微微阖了阖眼,这波动过剧的情绪甚至让他觉得有些疲累了。思绪一丝一丝地收回,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师兄?” 



  重新睁开了眼,赵飞英的双眼已经回复了澄澈。 



  冷雁智却已吓得脸色苍白。 



  赵飞英微微笑了一笑。吓坏了吧? 



  “都是我招惹你的……没事了,把脸擦一擦。”赵飞英从怀里递过了一条手巾给他。 



  冷雁智也笑了一笑,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偏过了头擦著。 



  赵飞英起了身,拿过了一旁的斗篷披了上。“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别乱跑,在这儿等我。” 



  “我陪你去好不好?”冷雁智连忙说了。 



  “外面冷,别去,会冻著的。”赵飞英系著皮绳。 



  “我想陪你去。” 



  赵飞英只是静静看著他。 



  “这次,让我一个人吧,雁智。” 



  冷雁智的脸色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今夜,让我独处。”拿起了剑,赵飞英转过了头离开。 



  冷雁智的表情,就像是被遗弃的孩子……有些不忍,却又有些熟悉……以前似乎看过的,在什么地方曾经…… 



  然而,当外头的风吹上了赵飞英的脸,赵飞英便让这片偶然飘过心上的思绪,随著风,吹散得无影无踪。 



  推著一辆小推车,载满了纸钱,无视街道两旁人们的耳语以及指指点点。经过 



  十年的光阴…… 



  破败的房舍,在夜里显得格外的凄凉与阴森。拣了块空地,低下了腰,赵飞英破败的房舍,在夜里显得格外的凄凉与阴森。拣了块空地,低下了腰,赵飞英一把一把地拔著草,惨绿的鬼火绕著他飘著。清出了一块小空地之后,赵飞英捧了堆纸钱放在地上,从怀里取出火石,点了燃。 



  窜起的火苗,点亮了夜。 



  一张一张地投著,被风吹起的纸钱,燃著小小的火焰,绕著火堆缓缓飘著。 



  既然苍天无眼,就让他来吧…… 



  既然是三村联合,这三个当初决议的人,也该一起血祭爹娘…… 



  是了,爹娘的墓,到现在都不晓得在哪里呢……赵飞英望向了远处的黑暗…… 



  烧材的大叔,在半夜死在了自己家里的床上。 



  “生老病死,无人可幸免。”爹爹看著已经哭了半个时辰的他,皱起了眉。“小小的生死都看不透,怎么成才?” 



  “可是……可是爹爹不会吧?”自己著急地问著。 



  “不会什么?” 



  “爹爹不会死,对不对?” 



  “……胡说!只要是人,有谁不会死!” 



  “……胡说!只要是人,有谁不会死!” 



  “爹爹……爹爹,要是您不在了,孩儿怎么办?” 



  “男子汉大丈夫,一个人也能闯出片天下!”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没有你们在的世界是多么的寂寞…… 



  “飞英回来了……” 



  “你们看著吧……” 



  没有你们在的世界…… 



  天亮了…… 



  该走了,一直耗在这儿,也是无事无补。他得查清楚,到底有多少人牵涉在这件事里……每一个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赵飞英一拳捶在了地上,尘土飞扬。跃身而起,赵飞英抽出了长剑。五彩璀璨的光芒,在晨光里显得耀眼夺目。 



  “看著吧,我就用这把剑,这双手,一一替你们讨回个公道!” 



  然而,当他带著一身的沙尘跟复仇的热血回到客栈里的时候,却发现了他的师弟已经没了踪影。 



  愣了一会儿,确定冷雁智没有留下只字片语,赵飞英按捺著著急的心,坐在床上等他回来。 



  一刻钟……不,只怕有两刻钟了…… 



  等了快半个时辰,冷雁智依旧未回。赵飞英转身冲了下楼。 



  “掌柜的!我师弟去了哪里你可曾看见!” 



  “不……没有……”掌柜结结巴巴地说著。 



  等到赵飞英又是旋风般离开了客栈之后,后头的掌柜一边擦著脸、一边喃喃说著。“真是的……吓死人……又不是三岁的孩儿,这么大的人还用得著担心吗?” 



  “他大约比我矮半颗头左右,生得眉清目秀、腰边带著把刀,您可曾看见?” 



  赵飞英著急地问著一个男子。 



  “没有。”男子微微皱了眉。 



  “我是看见了,往西边走去了,怕是走进了山里,迷了路。”一个卖著野菜的老妇说著。 



  “谢谢大婶!” 



  原来他是跟著我来了吗……只是,为了什么又没遇上…… 



  他看见了多少…… 



  不,他不会知道的……不会知道的…… 



  “雁智!你在吗!”赵飞英在村口大喊。 



  无人应声。 



  即使是赵家村,也有不少的地方要找。日头高挂,喜的是视线清、眼界广,忧的是那灼人的热度,可叫赵飞英也吃了不少的苦头。 



  大汗淋漓,然而,当赵飞英见到了趴伏在地上的冷雁智时,可也是一阵的寒意。怎么可能……他怎么会…… 



  三两步奔了近,低下了头检视著,果不其然,是自己的师弟。 



  冷雁智缓缓睁开了眼。 



  “你在这儿做什么?”赵飞英又是愤怒、又是心疼地问著。 



  “对不起……”冷雁智哭著,接著的是含浑不清的话语。 



  触上了他的额头,果然是发著烫。 



  “你发烧了。”赵飞英低声说著。 



  “……对不起……”冷雁智喃喃说著。 



  见他发著冷颤,赵飞英脱下了斗篷,把冷雁智裹了住。 



  “……不要……”冷雁智继续呓语著,就连呼出的气息都是吓人的烫。 



  得快去找大夫才是,他看来病得不清。 



  赵飞英连忙把冷雁智打横抱了起。 



  “师兄……”冷雁智扯著赵飞英的衣服,皱著眉,依旧呓语著。 



  赵飞英抱著冷雁智,快步地走向市镇。 



  “师兄……师兄……”冷雁智突然掏心掏肺地咳著。 



  “嘘,没事了,我找到你了。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赵飞英一边说著,一边加快了步伐。 



  市镇看起来,似乎像是远在天边。微微护著冷雁智的头脸,赵飞英快步走在野草蔓生的小道上。 



  怀里的冷雁智,只是重复著同样的话语。 



  “……对不起……” 



  “大夫?”掌柜的有点迟疑。 



  “怎么了?快替我请个大夫来吧,我师弟烧得很厉害。”赵飞英说著,有点著急。 



  掌柜的只是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快步走向了东巷头,杏林居。 



  赵飞英抬起了头,也是迟疑了片刻。 



  招牌有点儿陈旧,风一吹就摇摇摆摆的,仿佛就要掉下来似的。 



  两片木板门也不晓得是否真的有用,单薄的木板仿佛只要轻轻一拍就会破了。 



  门上布满了漆黑的手印,油腻腻的一层,也不晓得是漆还是油。 



  门口挂了两只灰灯笼…… 



  有一股冲动,想再回去确认一下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可是,想起了自己昏迷中的师弟,似乎也不能再拖了。 



  “大夫……”在吗。赵飞英只是一拍,便晓得了不妙。一个手印打透了门板,木屑飞扬著。 



  连忙收回了手,迟疑了片刻,把手劲放得极轻,轻摸也似的继续拍著。 



  “大夫!大夫!有人求诊!”赵飞英高声喊著,只怕整条巷子的人都听见了。 



  里头没人应声,于是赵飞英又喊了好几声。不久,一个女声传了出来。 



  “大夫带孝,不出诊。把病患带来了就是。” 



  都病得这么重了,还要让他出来吹风吗! 



  夕阳照在了赵飞英脸上,赵飞英又急又怒,脚轻蹬,便窜身飞越了高墙。 



  哪来的规矩!不出诊?我把你拖了去! 



  只是,里头真是脏乱到…… 



  才走了没几步,便撞倒了几个竹篓,赵飞英也只好放慢了步伐。 



  “大夫!大夫!”一边走著,他一边喊著。 



  “好那狂徒,竟敢擅自进府,快快出了去,免得叫官差拖了你进衙门!” 



  又是女子的声音,难不成这大夫真也是女子? 



  只是,回音袅袅,他可也不晓得是…… 



  赵飞英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矮房子。 



  里头蹲著个人,正在小心翼翼地扇著火。被灰薰得发黑的脸,隐约可以看得出来是个男子。 



  “你家大夫在哪里?”赵飞英问著。 



  “……”那人像是突然被打断了思绪,吓了一跳回过了头。 



  “你家大夫在哪里?”赵飞英又问了一次。 



  “我家大夫?……可是,我家……” 



  “兀那贼子,要找大夫往东厢房走!”那女声又喊著。 



  “……多谢指点!”赵飞英也高声回了一声,连忙走向了东方。 



  那男子只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连忙去顾著他的药了。 



  “进来!”女子在房里喊著。 



  可是,这下子却是换成赵飞英止步了。 



  “这……这,姑娘,要不要您出来说就好?”赵飞英呐呐说著。 



  “废话!我要是出得来,容得你在这儿乱闯!” 



  ……难不成,是身体不方便的…… 



  “那么,得罪了,在下在外头说话就行了。敝师弟……” 



  “……进来。”那女子沉下了声音。 



  “……啊……是。”赵飞英叹了一声,只得轻轻推了开门。“那么,在下开了门,接著在下就站在门边……” 



  “看剑!” 



  急如流星的一剑,赵飞英只觉一股急风卷向前来,连忙一个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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