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覆雨by 闪灵 (虐心+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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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云覆雨by 闪灵 (虐心+经典)-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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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心机细密,大恨也不显了出来,只是微笑:“这么说,你是愿意原谅了他,肯和他双宿双飞了?”
  手掌轻运功力,只等夏云初一个“是”字出口,便铁了心击出,绝了这心头大患。
  夏云初丝毫没察觉自己生死已在一线,却微微摇了头:“不。这是两回事。”
  尧绿川一怔,手悄悄缩回:“什么?”
  夏云初淡淡一笑:“你先前说的对,这世上,我已再无亲人了……和他之间,从今后只是陌路,绝无别的可能。”
  尧绿川正要再追问,忽然数里之外一声长啸遥遥破空而来,声音急促激越,转瞬间已移近几有半里之遥。
  他心中一惊,听出正是萧红屿发功,如何不知他这是生怕自己加害夏云初,早早便出声示警?
  可刚才夏云初那句回答已让他隐约放了心——这人一副死心眼的模样,拿了主意便再难更改,就算萧红屿再拼命不放,此时今日,怕也是不敢再过度强求了吧?
  只要不是他二人两情相悦,自己又何愁美事不成?自是不能逞一时痛快,叫萧红屿和自己起这无谓嫌隙。
  思及至此,忽然心花怒放起来,笑吟吟松了手,又将夏云初肩头衣物拉好,笑道:“云弟千万莫气,我方才和你开个玩笑。”
  夏云初刚得自由,正皱眉踉跄退了后,听了他这句“云弟”,却差点头也昏了。
  尧绿川似是看穿他心事,撇了撇嘴:“萧大哥这么叫你,我以后便也这么叫你好了。”
  夏云初苦笑望着他,一时连反驳之语也是找不到了——这人前一刻还在凶神恶煞,现在却换了轻言笑语,若非前面之事,旁人听他这句温和“云弟”,只怕倒真认为自己和他情同兄弟了。
  暗自摇头,举起衣袖,镇定将额头遍布的豆大汗滴细细擦净了,缓缓靠上身侧不远处一棵参天古木。
  再不找东西撑着,怕是会一跤摔倒。
  再听那清啸,已倏忽直扑此地。早有教中手下早早迎上,来不及细回情况便已将萧红屿引至。
  发疯般狂奔而来时,萧红屿眼前看到的,却是夏云初悠闲靠于树边,尧绿川隔了数尺立着的一番和平景象。
  心仍是扑通跳个不停,一个箭步狂扑上前,拉过夏云初的手来,声音嘶哑:“你怎样?!”
  慌忙着去看他身上,似乎并无血迹污垢,心中稍微放了一点点心,却仍是连声叠问:“他怎么对你?点了穴?还是使了什么看不出的阴寒手段?”
  听不见夏云初回答,却只听身后尧绿川冷笑一声。
  这一下直惊得他面色也变了,忽然想到什么,扭头阴森森望向了尧绿川,牙缝里露出几个字来:“你下毒?”
  夏云初终于开了口,语气平板:“你……你弄痛我了。”
  萧红屿一震,慌忙转头看他,回头所见,夏云初正冷冷望着他牢牢抓住的那只手。
  心里一窒,脑中忽然全是他那句:“若我再见你握着它,我便砍了它去。”
  这一惊,真真是在大热天里把冷汗也逼了出来。慌乱着放了手,低低道:“好,我不碰你。”
  不敢再对着夏云初,转身来到尧绿川身前,冷冷道:“你趁我出门办事,明知我一时半会回不来,特意挑这时候来挑衅,到底想作什么?”
  尧绿川微笑,神色丝毫不见慌张:“我想看看云弟身子可大好了,就来问候一下,有什么不对吗?”
  萧红屿冷不防也被噎了一下:“云……云弟?”
  “是啊!”尧绿川脸上尽是无辜:“听大哥叫的好听,便也想随大哥一起叫,不成吗?”
  冷眼看着夏云初那冷淡样子,再看萧红屿那无力招架之态,更是笃定两人再难有戏,不由语气打从心底里的欢喜。
  萧红屿心中狐疑怎能轻易就消?转身再看向了夏云初:“你……真的没事?若有什么委屈,说了出来,我要他双倍奉还!”
  不等夏云初答话,尧绿川咯咯一笑:“若是别人惹了他,你是定要人家十倍奉还的,为何我却只要两倍就好?我就说你终究对我不同,你偏是不承认。”
  夏云初心底一紧,相处多回,他怎不知萧尧二人间也是暖昧不清?
  此时尧绿川公然打情骂俏,虽不是首次得见,却仍是扎着了心。
  慢慢起了身,脊梁挺得笔直,淡淡道:“你们继续。容我先行一步。”
  尧绿川哈哈一笑,眼看目的已达,情知也再难讨更多好去,反正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
  飞身一跃,远远纵身疾走,声音断续传来:“你们继续好了,我走。”
  夏云初也不再看萧红屿,只顾自己前行。正走几步不到,那人一个纵身横身在前,眼中全是说不出的柔情:“刚才那最后一句,若我解成是吃醋,可是太自作多情了?”
  夏云初连闪两下,又怎能闪得开那移形换影之术?无奈死了逃避之心,眼望别处,索性答句:“是。”
  “是自作多情,还是你吃醋?”萧红屿轻笑。
  夏云初颓然吐了口气,早知道他会曲解,就该连这个字也不说。忽然心中慢慢有了一个念头,却也是这些天一直在心里久久徘徊,早做了决定的。
  既然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是今日了,心里刺痛直涌而出,强定了心神,他一字字开口:
  “萧红屿,我有话……想认真地对你说。”
  萧红屿听着他冷静决然语气,忽然心里一抽,似是有了什么奇异预感。
  慌乱没原由地上了来:“你今日一定累了,以后再说不迟。”
  夏云初微微摇头,神色有了些淡淡哀伤:“就是今日吧……我不想再拖。”
  萧红屿的脸色,在月光下似乎有些青白。静静看着他,终于点头:“好,我听着——可同不同意,却另说。”
  夏云初心中叹息:这人,倒似是知道自己所说……必不是他愿听呢。
  “我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虽然仍有些弱,但在路上行走,应无大碍——何况我好歹有些微末武功傍身。”
  “所以呢?”萧红屿静静道。
  “所以明日,我想向你和柳前辈辞行,望你莫加阻拦。”说完这句,他清楚看见萧红屿的脸色是真真正正的青白了。
  “怎么你知道我一定会阻拦吗?”眼前那人的口气依旧平静,却已见波涛暗涌。
  “我猜是吧。”他漠然道:“不阻拦自是最好了。”
  “可你猜对了,我当然会全力阻拦——用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所有方法。”萧红屿冷冷道,脸上幽冷映着挺鼻深目,重现了久违的阴沉:“我不准你走。”
  夏云初盯着他,忽然也冷笑:“不准?你是我什么人?”
  刚说完这句,后悔之心便升了上来:这可不是叫他胡说吗?
  果然,萧红屿窒了窒,眼中柔情又起:“你明知道……我是你什么人。一定要我说吗?”
  夏云初心中一酸,不欲听他再说些什么,抢先道:“好……你我也算相识一场。”
  心中酸楚忽然因了自己这一句越扩越大,语气也不自知着,变了凄然:“所以萧红屿……
  若你有些仁慈之心,就请放手了吧。”
  仁慈之心?萧红屿怔怔听着这几个字,原来在他心中,自己还是那般穷凶恶极。
  “真的还这么恨我?”他低低挣扎道,手颤抖着想去抚摩那近在眼前的面庞,犹疑半晌,终于慢慢触上了温软脸颊。
  意外地,夏云初没有躲闪逃避,只静静由着他。不知多久,他的声音轻得像是梦呓,却漠伏:“不恨了吧……”
  萧红屿身子一震,完全不信地看着他低垂眼帘:“你……你说不恨我了?!”
  “是。”夏云初抬起了头,平视着那双深邃魅惑眼睛:“我这些天躺着想了很多事……也想通了很多事。”
  这番话,在他心中不知辗转了多少遍,此刻一旦出口,已是离弦之箭,再无回头之势:
  “当初确是恨过你的,毕竟你曾那般对我。辱我刑我,也不必再提了,其实反倒不如后来的事记得真切。至于骗我……”
  语声低了,却不肯不说清楚:“要了我身子,说来也是我自己愚蠢。后来知道你我不过都是棋局中黑白二子,便忽然觉得恨怨一场,不过只是笑话……”
  怔怔了望四周幽暗林木,他又道:“你也曾受我一剑,这次又救我一命,用自己体内鲜血过给我……我想来想去,有时候也是糊涂,到底是谁欠了谁呢?”
  摇了摇头,神情有丝迷惘,道:“不过也无所谓了。谁欠谁,又有什么打紧?恨一个人,要很用心。可我已经没有心了。对了,你说我的心是死了,这么说也成。”
  将这番话终于说完,他只觉胸口非但没因畅所欲言减了负担,却更加憋闷难受。
  低低垂了头,正暗自喘息,耳边萧红屿的声音终于响起:“不恨了……那还剩一点点爱吗?”
  转瞬而逝的轻颤没能逃过那人锐利如鹰的双目,拂在脸上的那手微微加了力道,迫着他将低垂的头拾了起来,却不让他疼痛:“不要说一点不剩了……我不信。”
  幽幽望着萧红屿的眼睛,那里面是他看惯的霸道和不惯的温柔。霸道的那一半是火,温柔的一半似水。
  不回答怕是逃不掉吧?他自嘲地想着。
  微微一笑,似是有丝讥讽:“爱和恨一样,都需要力气。怎么你看我现在——像是很有力气的样子吗?”
  再顿了顿,道:“这次回雪山,掌门一职势必事务繁多,我只望能做得平安些,便已足够,怕是没心情再纠缠别的。”
  ☆ ☆ ☆
  萧红屿怔住:“你真的要去当那白雪派掌门?”
  “是,师父临死前叮嘱,既已应下,总得完成。白雪派现在元人做主,总不能眼见着百年大派就此便烟消云散。”夏云初神色漠然。
  “什么师父?他那种好险卑鄙之人,也配做你师父?!”萧红屿猛然大怒。
  夏云初脸色变了,冷然看着他:“不准你再污言秽语说他。”
  “哼!”萧红屿冷笑:“他那般对你,你倒忠心得愚昧!”
  夏云初摇了摇头:“当初自幼不知双亲何人,是他从路边捡了我来养育成人,这条命,本就是师父给的。我不信,他是在那时便存了将来利用之心。”
  想了想,恨意虽无,终究有些黯然:“那日我被绑在本门大堂上,众师兄弟都在……师父亲手挑了我的手筋时,我记得他两次举手,却又放了下去……再狠心,那一刻,他也毕竟有些不忍的。”
  萧红屿听着他平静语调说那旧事,眼前浮出一副模糊画面,却是这单薄青年满心无助,身不能动有冤难言,被牢牢缚于刑柱上等待那钻心酷刑。
  忽然之间,心是绞得揪成一团:若论酷刑,他师父不过让他疼了片刻,可自己呢?
  再想他话语,竟是不通:这人说到如此旧事,竟仍一味为着别人着想开脱!
  怜惜加着悲愤上来,萧红屿狠拧了眉头:“什么君臣父子,三纲五常,全是狗屁!我只知道他对你不起,你就不必再想着报答他!”
  夏云初淡然摇头:“萧红屿——那你又为何拼命要救你们水教主?”
  “那不同,水教主可没对我不起。”他断然道:“大丈夫人生于世,有恩不还,有仇不报,还算是人吗?”
  “我也一样,算是报他的养育之恩。”夏云初淡淡道。
  萧红屿不语了。半晌神情带了古怪:“你真要一意孤行,回去做那劳甚子掌门?”
  夏云初点了点头,已露出些许疲倦之色:“是……”
  山风穿林而过,顺着南北走向的谷地吹将进来,已不复白日里的暑热。
  风动林稍草丛,越发显了两人问静寂。
  “云弟……你跳崖前,说过想听我这么叫你。”萧红屿开了口,带了微微不自控的痛苦。
  一后来救回了你,我便无时不想这么天天叫着……可看你冷淡样子,却只敢在你睡了时,才轻轻叫上几声。”
  夏云初低了头,只是静静听着。
  萧红屿又道:“这些日不光你想了很多,我也一样。”
  怔怔望着夏云初始终不肯抬头的姿态,他只顾继续:“仔细想着过去的事,我心里……全是难过。原来在没来毫州前,我就早喜欢上了你。那次调戏不成,反逼了你自尽,我伸手去握你的剑,当时心中我真的丝毫没想着经书——就只是想:你身子已被我伤害折腾成那样,我是断不能再让你受伤了……”
  夏云初的头垂得更低,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什么悄悄滑下了眼眶,落入脚下芬芳泥土中。
  “你知道吗?我十来岁上死了全家,从此后在乌衣教中习武,初时是一点不会的,却也不知受了尧绿川他们多少欺负。水教主只管教我们练功,说到关爱,却几乎没有……
  后来因为天资过人,很快没了人再是我对手,只有绿川聪颖,在功夫上和我并驾齐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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