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个懒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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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个懒东西-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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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凭什么呀?!你凭什么呀你?!”杨思北没说错,在我心里他跟高明哲的确不一样。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很依赖杨思北了,这要是高明哲跟我这么“执着”,我早甩手走人了。可是我腻歪有人这么清楚地摸透我的心思,我不愿意有人这么了解我。于是我口眼歪斜地对着杨思北喊,一点儿没顾上自个儿的淑女身份。
  杨思北刚想继续他的伟大演说,我手机响了,我一看,是我家里电话,接起来,是我妈。
  “顾湘,你现在是不是跟杨思北在一起呢?”我妈那一辈子改不过来的湖南普通话听起来柔情似水的特温柔,可我老觉着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千山万水的,她怎么知道我和杨思北在一起的?
我不是单身(2)
  “没有啊,妈,我一人在外头溜达呢。”我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我妈不可能一分钟之内站在我背后戳穿我可怜的谎言。
  “我告诉你顾湘,你不许跟杨思北来往,听到没有?那男孩子千好万好,以后一定会抛弃你的。”我妈坚定不移地说着,我后脊梁一阵阵发寒。您瞧见没有?我说什么来着?我妈铁定认为杨思北只继承了他爸这么一个会抛弃人的特点,别的优点啥也看不见。
             我拿起电话打算跟我妈理论,想为杨思北辩解,可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总不能告诉我妈我偷看了她的日记,明白了她那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吧?所以我只能任由我妈跟我说杨思北为什么一定会抛弃我的种种根本不可信的理由,拿着电话不说话。
  “思北,跟女朋友聊天儿呢?”经管的一长得倍儿像日本人的小男生笑着跟杨思北打招呼,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杨思北嘿嘿乐,“是啊,又告别单身时代了。”我又狠狠瞪了杨思北一眼,跟革命家瞪反动派似的。
  我妈还在说她的理由,我有点儿烦了,“妈,杨思北不是您说的那样儿,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还能不了解他?妈,您别说了,我都这么大了,看人也该有准儿了。”我妈苦口婆心地劝我,我也不知道哪跟弦搭错了,跟我妈叫上劲了。我说:“妈,我挑男朋友有准儿,哪天我让杨思北上咱家看你去。妈您早点儿睡吧,都几点了?”又说了几句话我挂了电话,心烦意乱地望向杨思北的时候,发现他正两眼放光地瞅着我,犹如一匹狼看见了一头肥羊。
  “杨思北你别臭美,我是想改变你爸在我妈心中的形象才这么做的,根本不是对你有什么心思,你别误会。”
  杨思北乐,“顾湘,你别编瞎话了,我知道你喜欢我。至于你多久能爱上我,我倒不是很在乎。”说完杨思北又乐,他肯定知道我听出来他说的这是某本小说里头的台词儿了。
  我坐着看了看杨思北,想象了一下我跟杨思北手拉着手走在学校里的样子,觉得还不能算影响理工大的校容校貌,走出去也不算影响北京申奥,还算行吧。
  于是,我做了杨思北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定情信物就是一壶菊花茶。
  丰菱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因为杨思北送我回宿舍,正在楼下企图对我粘乎的时候,丰菱伙同杜宵打操场那边儿遛弯回来了。丰菱那眼睛是什么眼睛啊,贼得跟野地里的狼似的,一眼就瞅见穿白衣服的杨思北了,老远就拽着杜宵喊:“杜宵你看!杨思北终于把顾湘勾搭上了!”
  我这个气啊,你说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丰菱这么损呐?怪不得杨思北的前女友姚洛提起丰菱就眼泪汪汪的。
  杨思北不生气,顺手牵羊地把胳臂挂在我腰上,扬着下巴特优雅地微笑,可恶的是,我居然没觉出一丁点儿的别扭。杜宵于是又一副口眼歪斜的模样,手里拿着烟就指着杨思北的鼻子开始哆嗦,老半天一句话都没哆嗦出来。
  杜宵和杨思北他们班“乐乐”的恋情在很短的时间内宣告结束,速度快得就像港台肥皂剧的产生。不过据说这次被甩的是杜宵,原因是三系的一个一千多度近视眼的研究生。杜宵这回没暴跳如雷,拍着那位大近视眼的肩膀说:“哥儿们,你就这么跳进火坑,我真是替你揪心。”说完杜宵走了,那位老哥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杜宵说的什么意思。
  杨思北给我讲这件事的时候都快笑岔气了,我一点儿没乐。因为我这会儿想到了丰菱,我知道,杜宵的下一个目标已经锁定了,但不是丰菱。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我和杨思北手拉手走在北京的沙尘暴里,偶尔我也能感觉到幸福。
远离北京(1)
  临近夏天时,我交上了花费我无数精力杀死我无数脑细胞的八十多页的论文,题目是《ALiCE系统安全》,还在底下写了一串英文:Security issue in ALiCE project。答辩以后,我得了优,于是屁颠儿屁颠儿请杨思北吃饭去了。
  杨念南在此期间信誓旦旦地对杨思北声称,高明哲保证等她毕业以后立即娶她为妻,杨思北苦劝无效之后,淡然而退。高明哲和杨思北的友情就这样为了我这么一个女生死翘翘了           。杜宵说得没错,我真是一祸害!
  我投出的简历得到了响应,我从未想过面试是那么艰难的一件事,以至于我第一次面对全英文的面试时,居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尴尬的沉默后,美国老板伸出手跟我说“Thank you”,望着他脸上硬挤出来的别扭的笑容,我恨不能找个下水道钻下去。后来,我得到了各种千奇百怪的回绝和婉言相劝,在我快要失去信心的时候,事情开始有了转机。
  圣人说的好,人倒霉到头儿了就开始有好运了。圣人还说,工作不是一天就能找得到的。
  我背熟了我的中英文简历,仗着自己口才好便在面试官面前口沫横飞,其实那些工作无非就是写程序做网页之类。于是,我得到的回应不仅仅是回绝了,开始有了一些令我上蹿下跳的首肯。
  于是我开始牛哄哄地选择。最后的最后,我选择了上海。
  我把这个决定告诉了杨思北,杨思北默不做声地想了一会儿,之后拉起我的手,昂首挺胸地对我说:“我们租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吧。”杨思北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的仍然是他那一潭死水的语气,可这句话着实把我吓得不轻,杨思北非常成功地让我一跟头就载他怀里了,大热天的,多难受啊!我费了点儿力气才爬出来,抬头大惑不解地瞅着杨思北,“你傻了?”
  杨思北摇头,“我的工作在宜家家居,查过地图了,离你公司不远。”
  我不知道杨思北是什么时候背着我在上海找到的工作,不过这会儿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不甜蜜那是说瞎话。我觉得我有点儿爱上杨思北了,还是特刻骨铭心那种。
  我觉得我跟杨思北合租一套房子无可非议,他是我男朋友,我们在一起住可以节省开支不说,还可以增进了解加深感情,这样一举N得的事情,干嘛不干?再说杨思北是正人君子,决不会趁我不注意占我的便宜――他是正人君子吧?
  丰菱考上了同济大学的研究生,杜宵在同济边儿上租了一间房子,准备再接再厉继续冲研。
  于是,我们这样一帮在北京城横冲直撞的祸害即将在上海又一次聚集起来,任你是天大的力量也没能把我们分开,可见“祸害遗千年”这个真理的正确性。
  高明哲很久没有来理工找过我和杨思北,至于他有没有去找过杜宵,我不知道。
  虫子在毕业以后去了武汉,具体什么工作我不清楚,只知道他和夏文静准备在秋天结婚。我有很久很久没见过虫子了,他在我的记忆里幻化成了一件白色的夹克,永远那么干净,一尘不染。
  毕业之前虫子来我宿舍找过我,丰菱见到他了,他说他想跟我告别,丰菱说我跟杨思北出去了。虫子听完这句话就走了,一句话都没说。丰菱后来对我说,她觉得虫子还是在乎我的,只不过不肯说出来罢了。
  当我坐在火车上,靠在杨思北的肩膀上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时,我才意识到,北京已经离我远去了。或者不如说,我已经离北京远去了。那一刻我特别煽情地想到了刚上大学那会儿的情景,我想起了我梳着短发拎着箱子到了宿舍,丰菱正拿着一个脸盆准备出门洗脸。四年过去了,我的头发野草一样长过了肩膀,瞅着比十八岁那会儿淑女多了。我还特别楚楚可怜地想起了我初恋的刘重,我想起了他面对着面对我说:“顾湘,我们分手吧。”于是我的眼睛里转了泪花儿,杨思北看见,没问也没慌,不动声色地伸手替我擦掉眼泪,随后递给我一根洗干净的黄瓜。
  在火车上那十多个小时,我特痛心疾首狠狠地反思了一下我自己,我在想我的缺陷到底在哪儿?为什么虫子不要我了?为什么别人不敢追我?我想,论模样吧,我不算差,听杜宵说,有人说我是九系的系花呢――真的假的先不论,先这么认为着也不能少块肉。论个头儿和身材吧,我怎么也算得上高挑苗条了。论智商,我134的智商不算低了吧?论文采,我也会写两篇歪小说歪散文什么的,不算才华横溢也算歪才一块吧?那我差哪儿呢?哦,我明白了,我可能是太瘦了,让人瞅着弱不禁风的,虚弱,人家男生一看,这样儿的女朋友,找回去要是这病那病的一大堆,照顾照顾还不把自个儿也折腾病了?不行,不能要!还有就是我脾气不好,容易动不动对着男朋友暴跳如雷。对了,杨思北说过我,他说顾湘你智商太高情商太低,简直不成比例!杨思北还说,顾湘你根本不懂怎么做女孩子,你怎么就不去看看有关的书呢?!
  其实我跟了杨思北以后,特别不放心他。不是杨思北花心,他一点儿都不花心,对爱情特专一特小心翼翼。我不放心是因为杨思北太挑剔,简直有这方面的癖好,我怕我一不留神哪儿惹他不满意了,我又死活改不过来,他甩手就走。所以我一直保留着自己的感情,对他始终说“喜欢”而决口不提爱情。我怕我付出太多了到头来自己遍体鳞伤――就跟我和虫子似的。我被爱情抛弃过一回,我可不想好不容易劫后余生了又故伎重演一把。
远离北京(2)
  杨思北看我不说话,就问我想什么呢,我特专注地盯着他的鼻子看,然后说:“杨思北,你不会不要我吧?”
  杨思北想都没想就说:“不会!”然后我就相信他了,特别相信,就跟老百姓相信解放军似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承诺这个东西有效期是多久。虫子当初还对我说,他一定会娶我为妻呢。杨思北说得没错儿,我就是一情商为零的傻瓜,都二十一世纪了还相信承诺这种上嘴唇和下嘴唇产生出来的言语,不傻是啥?!说我傻都是轻的!
  丰菱和杜宵来接的我俩,杜宵帮着我俩找的房子,步行上轻轨站十五分钟。路上就听丰菱跟杜宵斗嘴。丰菱说顾湘你知道杜宵那德行么?一天到晚就知道看电视看报纸,正眼都不带瞅我的。杜宵就说我凭什么瞅你啊?我瞅你能瞅出来新闻联播么?丰菱就说:“呸!”
  司机让他俩逗得差点儿撞上前头的奔驰600,杜宵赶紧说:“师傅,那可是大奔呐!您就是把我俩肾全卖了也买不起一轱辘啊!您悠着点儿!”
  司机光笑,没说话。我纳闷儿这司机咋没跟杜宵对着贫呢?后来看着路边的“上海市××人民医院”,我才反应过来,哦,我这是在上海呢。
  下车的时候,司机问杜宵:“付现金?”
  我在后座上听不惯了,怎么着上海仗着地儿大人多就瞧不起我们首都人民了?于是我一撇嘴:“怎么着您还收支票啊?”
  丰菱白了我一眼:“土吧你!人家上海出租车能刷卡!”
  到了住的地方,丰菱让我挑房间,我挑了那间小的,杨思北没跟我谦让,因为我跟他说过,我喜欢小点儿的卧室,那样暖和。丰菱和杜宵临走之前对杨思北说了两句话。丰菱说:“顾湘,你晚上把门锁好了啊!”杜宵说:“思北,顾湘房间的门钥匙在厨房燥台上。”丰菱又说:“呸!”杜宵又说:“有便宜不占某某蛋!”我把他俩推出去,一边儿关门一边儿狠狠地说:“呸!”
  他俩走了,我和杨思北面对面坐着,陷入了短暂的尴尬。五分钟之后,我站起来说:“我洗澡睡了。”
  “哦。”杨思北说。
  我洗完出来,杨思北已经帮我铺好了床,箱子也摆在房间里了。他手里还拿着一把钥匙,“你房间的钥匙,给你吧。”
  瞅着杨思北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憨厚样儿,我一下子乐了,我说:“杨思北你真可爱!”于是我上前一步抱住了杨思北的腰,我感觉杨思北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的手臂才慢慢移动,抱住了我,之后死命地用力,幽幽地说:“我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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