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情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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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情三百年-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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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阿,怎么你是觉得信佛之人不能喝酒?”四阿哥沉吟着。

  “我怎么会那么想,酒不是五谷粮酿的吗?自然喝得,别说酒就连那肉佛家原本也从没禁过呀。”宛琬随口答道。

  四阿哥放下手中物一挑眉颇有兴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佛教中原本并无吃素的规定?”

  宛琬飞快得扫巡番四阿哥的面容,但见他朗清气爽,全无怒气,方松了口气,答道:“佛家是禁止吃‘荤’,可这‘荤’字指的不是鸡鸭鱼肉一类,这些在佛教叫做‘腥’,而不叫‘荤’。佛经里的荤字也不读hun,要读成xun,就是熏的意思,指气味熏人的蔬菜,‘荤乃蔬菜之臭者’。姑姑那有本《梵网经》写着,‘若佛子不得食五辛。大蒜、葱、慈葱、兰葱、兴渠是五辛’,荤就是指这五种蔬菜。我和姑姑去那庙里吃斋,看到菜里还有葱有蒜,原来这庙里的和尚,佛经都还没读通,他们那么多斋,算是白吃了,还没姑姑参得透呢。爷要得空倒可和姑姑多聊聊。”她没注意到他双眸已暗,继续说道:“爷这是迷迭香,闻着能提神醒脑,治疗头痛,还能使人记性变好呢。爷等会你去姑姑那用膳吗?”

  “怎么那些佛经还有这花都是你姑姑让你这么说这么做的吗?”四阿哥漠然地望着她,冷冷问道,他素来最讨厌府里女人勾心斗角搞些自以为聪明的小计谋。

  宛琬咬唇不语,不觉向后退一步,刚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四阿哥硬起心肠不去理会她受伤的眼眸,迳自说道:“从安郡王府那事就该知道你是很有办法啊。”

  宛琬终幽幽一叹,“你总要把人想得那么复杂,那么有心机吗?”她放下那盆迷迭香,仓皇欲退,不想再看那双令她心底迷惑的双眸。

  四阿哥见她再往后退就是门槛,刚想出言提醒,然已为时太晚。

  宛琬后跟绊住了横槛,一个不稳,失去平衡身子站立不住,仰面摔倒。一股剧痛由着最先着地的臀部逐渐蔓延至四肢,又痛又麻,更让人难堪的是她的自尊,竟在他面前又出了洋相。夹着前头因缘一股莫大的委屈涌上心头,她索性坐地不起,痛痛快快地哭了起来,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满脸泪痕狼藉,双眸却在泪水的浸润下,越显得明亮动人。

  四阿哥倏然蹙眉,心底有丝不易察觉的怜惜悄悄袭来,犹豫片刻他索性上前屈身和她并肩坐着,悠悠道:“怎么让人说中心事还索性耍无赖不起来了?”他扔给她块帕子,眼眸中出人意料地闪过一丝狡笑,他知道她是那种越挫就越容易反弹的性子。

  果然不出他所料,宛琬一怔,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一颗泪珠,晶莹剔透,眨眨眼眸,拿起帕子狠狠擦了两下,握紧帕子,倔强地一抿菱唇,手一碰到随身携带之物计上心来,她耸耸鼻子正色说道:“爷我给你猜个谜吧。”

  四阿哥见她不再哭泣,不知为何心底一阵舒畅,不由微微颔首。

  宛琬端正身子说道:“有一件东西长长、硬硬的,若把它放入一黑乎乎热热的洞里来回挪动就会慢慢变软,打一动作。”

  四阿哥一拧轩眉,绯红了脸,慌移开视线,不悦地斥责:“宛琬你是从哪听来这么些个淫谜的?你一女孩子家怎么能说这些。”

  宛琬见他果然上当笑得前俯后仰,好一会才捂住红唇忍了下来,从随身荷包里取出粒糖果剥去纸头塞入四阿哥口中忿忿言道:“答案是吃糖呀,四爷又想到哪去了呢?”宛琬纯净的眼眸直直地望着他,毫无芥蒂,“这个谜语是要告诉大家很多时候真实的答案其实很简单,可不像某些多疑的人想的那样哦。”

  四阿哥抬眼凝视,笑意在眸中流转成黑色的漩涡,含着口中的花生糖,任它慢慢融化。

  “那日你那声响是如何弄出的?我见你扔了件东西在椅子上?”四阿哥想起问道。

  “那个简单。”宛琬骨碌起身,去那书案拣了张纸几下折好,放在嘴边吹了几口气将那物吹成一灯笼球状,放在椅子上,将椅子旁站着的四阿哥向下用力一按,熟悉的声音响起,宛琬弯嘴笑道:“这叫美人屁,光响不臭的。”

  四阿哥被她猛然一按,一下不稳,伸手一带竟将宛琬拉于怀中,四阿哥低眉俯瞰,眼中闪过一瞬璀璨神光,宛琬见他常锁的眉宇舒展开来更添一抹淡淡的儒雅,心头扑通直跳,慌忙象被滚油炸到似跳了起来,俩人一时都有些尴尬。

  “宛琬,好久没下棋了,这琴棋书画呀,你还就属下棋颇有天赋。”四阿哥打破沉闷摆开棋盘,招呼宛琬。

  宛琬暗自苦笑,她连围棋怎么下都不知还颇有天赋。“爷那一盘棋得下个半宿,要不咱们来种简单的下法吧,也很有趣。”

  “那你说说这容易的下法是怎么下?”四阿哥好奇道。

  宛琬松了口气,赶紧将那五子棋的下法详说一通。开局,宛琬仗着熟悉回回大胜,四阿哥下棋从未这样残败过,自然不服,只过半个时辰他一熟套路利马杀得宛琬盘盘告输,宛琬连声怪叫集中脑力再杀回去,俩人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备注1:皇八子胤禩少时为皇长子胤禔生母惠妃抚养,是以与大阿哥相结纳。

  备注2:厌胜法,古代方士的一种巫术古时人们认为运用厌胜法就可以制服他们想要制服的人和物。厌胜法的“厌”读作ya,据《说文解字》解释:厌,笮也,令人作压。

  备注3:皇三子胤祉于康熙三十七年晋封为诚亲王,不久因敏妃丧未满百日而剃头,坐降贝勒。

  备注4:敏妃——胤祥生母,章佳氏,满洲镶黄旗人,参领海宽之女。初封为妃,康熙二十五年生皇十三子怡亲王胤祥,二十六年生皇十三女和硕温恪公主,三十年生皇十五女和硕敦洛公主。康熙三十八年七月二十五日薨,闰七月初二谕礼部:妃章佳氏性行温良,克娴内则,久侍宫闱,敬慎素著,今以疾逝,今以疾逝,深为轸悼,其谥为敏妃。”

  备注5:我国历史上历代帝王除了有庙号、谥号和尊称以外,有些帝王还有特称。如宋代皇帝的特称叫官家,明代皇帝的特称叫老爷,而清代皇帝的特称则叫老佛爷。满族未进关时首领是称“满柱”,应为它和曼殊(文殊菩萨)同音所以汉文称为佛爷,进关后就成为清皇帝的特称了。后慈禧为显示自己与皇帝等同而用了这个称呼。

  备注6:清代康熙年间专设了南府,培训学艺太监,并广收优秀的民间艺人。 

  备注7:1697年(康熙三十六年)康熙将“私在皇太子处行走”的膳房人花喇等处死。这是剪除太子党的先声。随即第二年,又大封诸皇子,皇长子胤禔封直郡王、皇三子胤祉封诚郡王、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祐、皇八子胤禩俱封贝勒。诸皇子有了爵位,开始培植自己的亲信,觊觎储位,蠢蠢欲动。这一举动使兄弟间的矛盾表面化,更使得康熙与太子间感情恶化。

  备注7:佛经《戒律广本》写得很明白:佛教没有吃素的规定。佛家禁止吃的,是“荤”。这个荤,不是我们现在的概念,指鸡鸭鱼肉一类的动物食品。我们现在讲的荤,佛教叫做“腥”,而不叫“荤”。佛经里荤字不读hun,要读成xun,熏的意思,指气味熏人的蔬菜,“荤乃蔬菜之臭者”。《梵网经》讲得更具体:“若佛子不得食五辛。大蒜、茖葱、慈葱、兰葱、兴渠是五辛”,荤就是这五种蔬菜。荤字从草头而不从肉旁,说明荤的原始意义,是植物而非动物。佛教认为吃了荤,耗散人气,有损精诚,难以通于神明,所以严加查禁。

 





  正文 第六章 如烟往事,两般心情

 

  十三阿哥远远望着那一池将开未开的荷花,亭亭玉立宛如翩翩君子,待到夏日盛放时偏又丰姿绰约那样妖娆,偶有风过,夹着淡淡荷香。浮生,浮世,恰似那一池浮荷,娇艳盛放,转逝便徒留残荷听雨声。

  人人都说那一年夏天闷热的出奇,可他记忆中却再没有比那更清冷的夏日了。

  有许多好常常是失去了才会想起。

  虽还没到额娘的忌日,这两日他却总想起她。自懂事起,常见她一个人呆坐那自怜自伤,入夜又总不许人点灯。寂寥黑夜里,风穿过空空荡荡的殿堂长长呼啸着,他不知为何总能感觉月光透过窗扉碎裂一地,闪着微冷的白光,他真希望那白月光能帮他割破沉沉的黑幕。无数个黑夜里他就待在近旁,听着额娘在那哀哀哭泣,那一刻他小小的心灵涌满了惊惶不已,他未尝不是恨的。

  “你坐在上面干吗?我可以上来吗?”一声娇俏的声音传来。

  十三阿哥回首俯瞰,婆娑的树叶都不能抵挡阳光洒在宛琬脸庞,将她的淡眉染成了金色,灿烂眩目的让人不安。他想是不是对他而言这世间太美好的事物,恐怕都是无法长久的,比如微笑的额娘,比如与宛琬的从前,都一去不能回头。

  他疑是幻觉蹙眉闭目,旋即又张开眼睛,她总是能在他最难过的时候将他唤了回来,从前如此,现今依然。他伸手将她拉了上来。

  “宛琬你知道吗?很久很久以前你也在树下这样问过我。”十三阿哥望着远处那池荷自顾说了起来,“那时你不过才五岁,记得那日天都黑了,四哥自大婚后搬出了宫里,后来又没了额娘,我不想回去就躲在这树上,你也是那般问我,”

  “我拉你上来后,气你没了爹娘还整日乐呵呵的,就故意残忍的问你,你阿玛和额娘都不要你了,你还想他们吗?你小嘴一撅刚有点委屈又想起什么似笑着扯扯我胳膊指着天上说,胤祥哥哥你不要难过了,你额娘也是去天上了,那是神仙才能待的地方可美了,那里什么都有,大家都很想去的,我阿玛额娘没有不要我,他们觉得我人小是帮我抢位子去了。可是胤祥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先去了,等宛琬长大了再和我一块去好吗?瞧你那副惟恐我也先跑了去的样子,我很想大声骂你是个傻瓜被人给骗了,可最后,我还是傻乎乎的伸出手和你拉勾约好一块去。”

  她静静地听着,浮着一丝笑意。 

  “宛琬你小时候就很调皮,却又是个笨蛋,看见蜜蜂停在那,伸手就去捉,蛰了后,呆呆的要看着那手红肿起来了才会哭出来。那时四嫂还没弘晖,总取笑我来的勤快,我气不过,就叫你去挖蚯蚓。你果真拿着把小铲子,撅起身子,蹲在那,看到那一粒粒的蚯蚓屎就毫不犹豫的挖下去,说任它有通天本领,也难逃本格格的魔爪,却没想被那蚯蚓射了满脸臭水后,才冽着嘴说,胤祥哥哥你不是说蚯蚓只吃泥的吗,它怎么还喝水呢?”

  宛琬噗哧笑了出来,十三阿哥置若罔闻地继续说着:“可有一次,不知为了什么你就和那安嬷嬷绞上了劲,你把我们一块捉的小蛇扔她被褥里,又把红薯嚼烂了伙了土泥抹她衣上,还故意说那是你拉的屎,为这些你没少挨福晋骂,我追着问你你也不说缘由,我急了发狠说再不理一个只会欺负下人的格格了,你才哭着说她在背后和人说我额娘的坏话,可你会保护我的。我那么大人了,要你保护吗?”

  声音哽咽停在了那,他还记得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呆在那说不出话来,心里第一次有着种强烈的震撼,有一种柔和的东西慢慢涌上了他的心底,将那里的缺角旮旯都填的满满的。

  春风徐徐熏人欲醉,花丛间蜂蝶飞闹,俏枝头莺雀同鸣,却又偏觉得天地一片澄静。

  “宛琬,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他不是不遗憾的,像是一心去那西天取经的唐憎,一路千辛万苦走来,眼看就快要到了,冷不防那如来从云端里伸出一只大手来,残酷地将他转了方向说,从前的八十一难都做不得数,他根本就走错了方向。

  宛琬有些心酸却仍肯定的摇了摇头,她虽那样感动却知道那是宛琬和他的过去,不是她和他的。

  十三阿哥今日不知怎么就特别想说,从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就这样一句句、一桩桩、一件件地娓娓的道来,宛琬托腮坐在那一言不发地听着、微笑着,如水般的柔和,即使是听他说到那些伤心的往事,也不插言劝慰,其实这样更好,他说给她听,本来就不是要听人劝慰,那些事在他心里冷暖自知,别人又何尝能明白,再说也都过去了,她是懂他心意的。

  十三阿哥忽就有种错觉,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们俩了,天老地荒,他有一句无一句地说着往事,说着沧桑,说的声音太过飘渺,又像是在说给她听,又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他终于停了下来,凝视着她,似乎看了很久,其实不过是一刹那,在她眼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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