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3小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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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3小五义-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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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酒,先给银子后喝酒,吃完了就走。他起一个名儿,叫‘绮春园’。每日游园请客,携妓带娼,弹唱歌舞的男女多多
了。咱们今日到那里看看,吃些酒去,倒也可趣。”
    艾小爷不愿意去,张二爷愿往。说毕起身。
    艾爷将自己银平了二十两,三人同行。走到绮春园不远,游园人甚多。将到门外,就见横着一块大匾,蓝匾金字
“绮春园”三个字。也有茶酒的幌子。东边墙上有块竖匾,是包办酒席,带卖南北的碗菜,上等海味官席。三人将要进
门,后面追来一人说:“掌柜的,有人找来了,立等着回去,少刻再来罢。”贾掌柜的说:“二位先在里面等我,我少
刻就来。”依艾虎不进去了,张二爷一定要里面看看去,艾虎无法。
    店东去了。张、艾二位进大门。路西屏风门,将进屏风门,路南有个拦柜,柜后有一个大胖子看着,每遇有人进去,
就问:“是游园哪,是吃酒?”艾爷告诉说:“我们吃酒。胖子姓廖,叫廖廷贵,有人管着他叫廖货,是店东。掌柜的
为何事请二位游园来?
    有个原故。此处开花园的这个姓崔的,是一个贼,现今不偷了,想作这个买卖。又有这个廖货,他出的主意,先银
后酒,天平是加一平。若要交的银多,吃不了,要找回去银子,内中准有一块假银,出门不换。贾掌柜的上回交的银子
不够了,苦苦的求跟一个人去取,廖货再三不行,非留下了一件衣服方才叫走,回去要找人出出气。若说官面上办的熟
贯,没姓崔的熟贯;论打,他的人多。可巧遇上张、艾二位。他又知道张豹有本领,还不知艾虎的能耐。这是个主意,
邀来游园,早定好了。后面有人跟着他,为的是他不漏面,怕连累他,故此假告辞回去了。张、艾二位将到门内,廖货
要银,艾爷就把平的二十两拿出来。廖廷贵一平,平完说:“这是十八两。”艾爷说:“二十两。”回答:“十八两。”
张爷骂道:“胖小子!那是二十两。”廖货说“十八两”二字还没出口哪,早被张二爷揪住,要把脑袋给拧下来。艾虎
说:“别动粗鲁,我使了二两,是十八两。”
    张豹说:“别着他讹咱们哪。”艾虎说:“为什么叫他讹咱们呢?本是十八两。”张豹说:“胖小子!便宜你。”
廖廷贵瞅着张豹就害怕,整个像烧皂一样,问:“二位贵姓?
    好给你们吆喝下去。“哎虎说:”我姓艾。“廖货说:”艾爷,那位哪?
    “张爷说:”二太爷。“廖货说:”就是这一位艾爷罢,那个不好吆喝。“
    二位离了柜台,往北一看,只见人烟稠密,游园的甚多。也有亭馆楼榭,树本丛杂,太湖山石,竹塘,荼藤架,月
牙河,抱月小桥,蜂腰桥,四方亭,抄手式的游廊,过廊,过庭,平台万字亭。二人看了多时,真有四时不谢之花,八
节长春之草。画栋雕梁,别有洞天。正是桃柳争春的时候,可惜二位也不懂的诗文,也不认识个字儿。就奔了流风阁来
了,就听见管弦乱奏,弹唱歌舞,猜拳行令,乱乱哄哄,闹热非常。他们进了流风阁,就听见那边嚷道:“艾爷交银十
人两,在流风阁请客。”流风阁的过卖答应:“知道了。二位那位至艾?”艾虎说:“我姓艾。”又问:“那位哪?”
张豹说:“我叫二太爷。”过卖说:“我不问了。二位用茶用酒?”艾爷说:“要酒。”过卖答应说:“什么酒?”小
爷说:“女贞陈绍上等酒席一桌。”过卖吆喝过去,不多一时,摆列上酒席。二位斟酒,开杯畅饮。二人还等着贾掌柜
的来哪。
    忽然间打屏风外蹿进一人,挽着发髻,穿着蓝汗衫、蓝纱袍、蓝中衣,薄底靴子。
    肋下夹着一件蓝大氅,里面裹着一口明晃晃的利刃。看不见脸面,皆因是他向正南。柜上的问:“这位还是游园哪,
还是吃酒?”那人说:“我在这里等人,行不行?”柜上说:“等人焉有不行之理?”那人一指,扑奔正面,侧转脸来,
见细眉长目,一脸的煞气。扑奔赏雪亭,进得屋中,就把大氅往桌上一放。从外边又蹿进来了一个,手中提着一个小黄
口袋,拿着一口刀,把口袋往柜上一放,拿着刀直奔廖廷贵。若问来者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二回  赏雪亭乔宾奋勇  流风阁张豹助拳

    赞曰:愿为大义捐生,不使名节败坏。
    一时玉碎珠沈,留作千秋佳话。
    绿珠者,晋石崇之妾也。绿珠姓梁,白州博白县人,生双角山下,容色美而艳。石崇为交趾采访使,闻绿珠美,以
珍珠三斛换了回来,置之金谷园中。绿珠能吹笛,又善舞《明君》。石崇自制《明君歌》以教之,宠爱无比。晋赵王伦
作乱,奸党孙秀正在骄横之时,访知绿珠为石崇爱妾,竟使人向石崇求之。石崇方晏乐,使者至,述其来意。
    石崇道:“孙将军不过欲得美人耳,何必绿珠?”因尽出姬妾数百人,皆熏兰麝,披罗绮,秾艳异常,听使者选择。
使者看了道:“美俱美矣,但受命欲得绿珠,此非所欲得也。”石崇听了,因毅然作色道:“此辈则可,绿珠吾所爱,
不可得也。”使者道:“君侯博古通今,察远见迩,岂不闻明哲保身?何惜一女子而致家门之祸耶!”石崇道:“但知
保身,独不为保心计乎?可速去!”使者既去,而又复返道:“今日之事,毫厘千里,愿公三思。”石崇竟不许。使者
报秀,秀大怒,乃谮崇于伦,伦命族之。崇正与绿珠在楼上作乐,贼兵忽至,崇因顾谓绿珠道:“我今为汝获罪矣!子
将奈何?”绿珠因大哭道:“君既为妾获罪,妾敢负君?请先效死于君前。”石崇道:“效死固快事,但吾不忍耳。”
绿珠道:“忍不过一时耳,快在千古!”遂涌身往楼外一跳,竟坠楼而死。石崇看见,含笑赴东市受诛矣。君子谓绿珠
情近于义。崇死后不十数日,赵王伦败,将军赵泉斩孙秀于中书。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诗曰:此去三泾远,今来万里携。西施因网得,秦客被花迷。
    所在青鹦鹉,非关碧野鸡。豹眉怜翠羽,刮目想金蓖。
    且说瞧见先蹿进来的是一脸的煞气,后又蹿进来的这一个猛若瘟神,凶如太岁,喊一声如巨雷一般,手中提着把刀,
拿着个小黄布口袋往柜上一蹲。廖廷贵问:“游园哪?
    是吃酒?“那人说:”吃酒。“廖廷贵说:”先银后酒。“那人说:”口袋里就是银子。“廖货说:”打开瞧瞧成
色。“大汉说:”不懂的。“廖货说:”
    也得平一平。“
    大汉说:“不懂的。”廖货说:“金银不比别的物件,不教看,不教平,怎么样呢?”
    大汉说:“不教看,不教平。”廖货说:“到底多大分两?”大汉说:“一百两。”廖货说:“你说一百两,就是
一百两吗?难道说瞧瞧还不行吗?”大汉说:“你要瞧瞧,我先给你一刀,然后再瞧。”廖货说:“不瞧了。你老贵姓?
    我好给你吆喝下去。“大汉说:”祖宗!“廖货说:”别玩笑,到底你姓什么?“
    大汉说:“告诉你了你又问,我是祖宗!你若再问,就给你一刀。”廖货说:“祖宗祖宗罢。你找地方喝酒罢。”
艾虎一瞧这大汉,一转脸好生的凶恶,蓝生生一张脸面,两道红眉,一双金眼,狮于鼻,火盆嘴,一嘴的牙七颠八倒,
生于唇外,连鬓落腮的胡须,红胡子乱乍,胸宽背厚,肚大腰圆,说话的声音太大,嚷声如巨雷一般。一转身满园子找
人,就听先进来那一位说:“贤弟,在这里呢。”
    张豹说:“你看这小子倒有个玩艺。”艾虎说:“教人听见那还了得?你还看不出来,这是拼命的样式。”张豹说
:“不要紧。”口中嚷道说:“小子!
    你合人家拼命么?“那人站住不动身,瞅着张豹。艾虎就知道不好,是要闯祸。那人说道:”你问谁哪?小子!
“张豹说:”我问你哪,蓝大脑袋小子!
    “那人说:”好说呀,黑大脑袋小子!瞧着我们拼命罢,小子!“张豹说:”打不过人家,二太爷帮着你。“
    那人说:“祖宗一生不用人助拳。”张豹说:“你这边喝罢,小子!”那人说:“你那边喝罢,小子!艾虎问:”
张爷,你认的人家吗?“张豹说:”我不认的他。“艾虎暗道:”这可是‘人有人言,兽有兽语’,难得二人全不急。

    就见那边柜上吆喝下来:“祖宗交银一百两,是碎铜烂铁。”那人走后,廖货打开一看,是碎铜烂铁,就知道这人
是成心找晦气来了,派人疾速给东家送信。
    又派人给各屋送信说:“所有你们在这饮酒的,你们还瞧不出来吗,西屋内那位是找着拼命来了,掌柜的一来就打
起来了,不定是多少人命呢。可有一条,今天全是我们掌柜的候了,全不要钱。所有柜上存的你们那银子,明天再来取
来。”
    各屋送信。
    你道这两个人是谁?先进来的那个,就是华容县鱼行里掌秤的经纪头儿,此人姓胡叫小记,外号叫闹海云龙。皆因
上次同着卖鱼的上绮春园吃酒,交了十两银子,一平就是九两,当着些个卖鱼的,他们又是粗人,饭量又大,他们这酒
饭又贵,吃秃露了,自己亲身到柜上见廖货写帐,碰了说:“你们常买鱼,我天天在鱼市上掌秤,难道说还不认的我么?”
廖货说:“不行。掌柜的有话,不论是谁,一概不赊。”教跟人取去,说柜上无人,要留东西。因为这个打起来了,连
卖鱼的全动手,把绮春园人全打跑了。东家掌柜的并铁塔,带着四个教师,是独爪龙赵盛、没牙虎孙青、赖皮象薛昆、
病麒麟李霸,四五十打手。众人一到,一场混打,胡小记等全输了,甘拜下风,各各带伤,并且还着人家留下衣服。归
到自己家中,第二天就没起炕,夹气伤寒,又重劳了两三回,好容易才好了。自己就想着,宁教名在人不在。这心一恒,
打算要找崔龙拼命,还有一篓油廖廷贵。
    可巧今早来了个朋友,把臂为交,生死弟兄。此人湘阴县的人,至乔叫乔宾,外号人称叫开路鬼。到这望着胡小记
来了。一问哥哥因为何物这般形容憔悴,胡小记把自己事说了一遍。乔宾一听,忿忿不平,气的转身就走,被胡小记拦
住说:“你上那里去?”乔宾说:“我找他去!给哥哥报仇。”胡小记说:“不行,人家人多。有意替我报仇,咱们两
个人一同前往。你帮着我杀几人,你就一走,什么你也别管,我出头打官司。”乔宾说:“我打官司,我与他抵偿。我
死了,家里有兄弟,还有上坟烧纸的哪。”
    胡小记说:“我惹的祸,怎么教你出去偿命?助我一臂之力,就很是尽心了。”
    乔宾说:“咱们先去罢。”一晃,乔宾就不见了。胡爷拿大氅裹上刀,望绮春园就赶,并未赶上。
    原来是乔爷走到街上,遇见一个老头儿,地下摆着些铜片、铁圈、铅饼儿、钉子等物,旁边搁着一个抽口小黄布口
袋。乔爷说:“包元要多少银子?”老头儿看乔爷就害怕,听问的又古怪,说:“你瞧着给罢。”乔爷就把那些个东西
装在口袋里了。老头说:“就是这么包元么?我一身一口,就指着这点东西倒本度日,你这么包元,我就饿死了。”乔
爷说:“焉有那样道理?”摸了一锭银子,扔在地下,扬长就走。老头拾起,不知真假,教换金铺看去了。
    乔爷拿着碎铜烂铁,到绮春园,硬说百两白金,焉知晓这是成心找事。将奔赏雪亭,瞧见张豹,也打心中爱惜,对
骂不急。少时见了胡小记,彼此坐下,将刀“镗”的一声,插的桌上。那里吆喝下来了:“赏雪亭祖宗交银一百两。”
他是各处单有各处的过卖,谁也不管谁的事情。活该这过卖倒运,姓吴,他叫吴常,派他管这个地方。他看见这刀桌上
一插,真魂就吓冒了。听见叫:“滚进来!”
    就见那个过卖往地下一爬。乔宾说:“这是干什么?”过卖说:“不是叫我滚进去吗?”乔宾说:“你什么东西?
走进来,四桌上等酒席一块摆。”过卖答应一声,往外就跑,说:“祖宗,摆不下呀!”乔爷说:“把四张桌子并的一
块。”
    答应:“使得。”一齐摆上,顷刻之间,摆列杯盘。乔宾让张豹说:“黑小子!
    这边喝来呀。“张二爷说:”不用让了,喝罢,小子。“
    再看这园内的吃酒、喝茶、连游园的,净往外走,没有人往里走。各屋中一送信,这还不全走吗?全是上这里买乐
来的,谁肯跟着浑水,故此全走。惟有到张、艾这里一说,张二爷就骂:“我们找着这个热闹还找不着哪!你远着点,
不然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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