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3小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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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3小五义-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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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不出话来。艾虎纳闷:“这是谁干的事情?莫不成是马大哥?看见这有人,他怕嚷嚷。”艾虎看毕,只可又奔了北
边夹道,从新再奔貔豻门,绕了一个四方的弯儿,马龙的一点影色皆无。只可到屋中来告诉张豹,焉知晓张豹也不知去
向了。艾虎一着急,叫道:“二哥那里去了?”
    一晃千里火筒,屋中何尝有人?无奈收了火筒,转身出来,心想着到那屋中间问那人,是什么人捆的,便知分晓。
刚到西头死囚牢的后头,将要进屋子去,就听外面已交五鼓,打更的到来。自己想着回来接锣,刚走在半路,就听见里
面锣“镗镗”响了五声。艾虎吃了一大惊:“这是什么人打锣哪?”恨不得一时到了跟前,看看才好。来到门前,远远
的就看见了“镗啷”把锣一扔,一个黑影一晃。
    艾虎就跟下来了。真快,艾虎追着追着,就不知追在那里去了。自己站在那里发怔:“两个哥哥好容易救将出来,
俱都丢了。”一想天已不早了,自己怎么办法,也就是一死,决不能自己一人出去,就哼了一声。
    忽听身后哈了一声,艾虎回头一看,身后立定一人。艾虎将要拉刀,那人“噗嗤”一笑,原来是三哥到了。艾虎羞
的面红过耳,赶紧过来叩头说:“你可吓着我了。不用说,种种事都是三哥办得。”徐良说:“我在店中同你说什么来
着?你执意不肯告诉我实话。我劝你未思进先思退,你偏是一冲的性儿。我打算你有多大本事,原来就是求狱神爷的能
耐。你们在店外说话,我就全部听明白了。
    你前脚出来,我后脚就跟出来了。
    你走的东边,我走的西边,还是我先到破庙。你打前头进贼家里去,我在后窗户那里瞧着。你到庙里头捆人,我在
墙外头等着你救张二哥去。我这里杀的人,我特意一晃悠,你追了我两个弯。我把两个死尸扔在土井,我就到了贼的家
里,站在他们房上一笑。贼人出来,他望房上一瞅,在哽嗓上我给了他一袖箭。我拿绒绳拴上,我把他系上房去。
    你打屋中出来,我把他扔下房去,让你纳闷。你们走在那里,我跟在那里。
    可惜你还踩了一回道,扮作个买卖样儿,你连锁头都没瞧见。要不是我跟来,老兄弟,你这条命还在不在?你这一
走,人所共知,都知道你救他们来了。你要救不出去,头一件你先对不住我——我再三要跟你来,你们不肯告诉我。要
没有我这口刀,也是不行。我要不来,两个哥哥也救不出去,你也死了。从此往后行事,总要思寻思寻,胆要大,心要
小,行要方,智要圆。“数说的艾虎脸似大红布一般,言道:”哥哥,小弟比你差,天渊相隔,不必说了。那贼头家里
火,也是你放的?这后头四个人,也是你捆的?“徐良点头说:”贼家里放火,省得让地面官存案。后头四个人不但是
我捆的,我还帮着在外面接锣哪。“艾虎说:”哥哥,你真乃奇人也!“徐良说:”算了罢,我是白菜畦的畦。“艾虎
说:”你把两个哥哥藏在那里去了?“徐良说:”那个我可不知道。“艾虎说:”你别让我着急,够我受的了。“徐良
说:”随我来罢。“带着艾虎,直奔门的南边那五间东房来了。
    徐良在外边一叫,双刀将同着勇金刚在里出来。艾虎一看,两个人脖子上的铁练俱都不在了,就知道是徐三哥用刀
砍断。艾虎一问:“我的哥哥,你们真把我急着了。”
    张、马二位一口同音说:“这位徐三哥说,是你们两个一块来的,他在外头巡风,你在里救我们。我说有查监的头
儿过来了,暗查不点灯的屋子,必是看差偷闲多懒,吹灯睡了觉了。他要进来翻着,这还了得。他带着我们找了个有灯
的屋子,外头若有查监的问,叫我们只管答应,说我们这四个人全醒着哪,他倒不进来。”张豹说:“见了我也是这个
话。我说我怕老兄弟着急,他说他给老兄弟送信去。把我们两个人项上铁练俱都挑去。”复又给他们引见了一番。徐良
说:“天气不早了,咱们早些出去罢。”
    到了外头,找着被窝地方。艾虎把飞抓百练索解开,徐良蹿上墙去,拿着绒绳,这边把马爷的腰拴好。徐良往外一
看,并无行走之人,骑马式蹲在墙头,往上导绒绳。艾爷在底下一托,便上墙头,由外边系将下来。马爷解开绳子。徐
爷又扔在里边,把张爷拴上系上去,也是打外面系下来。张豹也把绒绳解开。徐良说:“老兄弟,你不用绒绳可上得来?”
艾虎说:“别取笑了。”徐良说:“我把被窝带着走了。”艾虎说:“三哥不可,那我怎么上去?”徐良先下去,艾虎
随后上去,就着蹿下来,脚站实地,接过绒绳来。四个人鱼贯而行,直奔城墙的马道。来到马道,是个栅栏门,用锁锁
祝徐良把大环刀拉出来,把锁头砍落,开了栅栏门,大家上去,奔了外皮的城墙。艾虎又把飞抓百练索扣在城墙砖缝之
内,拿手按结实了,先让徐良下去。揪着绒绳,打了千斤坠,慢慢的松绒绳,松来松去,脚站实地。马龙、张豹连艾虎,
一个跟着一个下去。艾虎把绒绳一绷,绷足了往上一抖,自来的抓头儿就离了砖缝,拉将下来裹好,收在囊中。徐良说
:“我去取衣服去了。咱们家中相见。”原来是他白昼的衣服,在树林里树丫枝上夹着哪。艾虎说他们单走。
    到了张家庄,张家的家人远远的望着哪,见了主人都过来道惊。艾虎说:“有话家里说去罢。”连张英也迎接出来,
给艾虎道劳。艾虎问:“给我预备的怎么样了?”家人把酒菜端上来。艾虎已把衣服换好。马龙、张豹也就更换衣巾,
落坐吃酒。艾虎问:“你们往那里投奔?”张豹说:“上古城我们姑姑那里去。”
    家下人把东西分散,粗中物件俱都不要,把家中细软、金珠,包了几个包袱。所有文契帐目,都给了张英。马爷告
诉张英说:“你明早告诉管事的,好好照应买卖、地亩,我不定几年回来。”原来马龙家中无人,并且孤门独户,无所
挂碍。
    少刻,就见徐良打房上蹿下来,进得屋中说:“老兄弟,你还饮哪!你看天到什么时了?天光一亮,官人一来,谁
也不用走了。”张英、张豹、马龙全过来给徐良道劳。徐良把他们搀将起来,说:“你们还不快拾夺!”
    张豹答言:“我们细软东西已经包好,下馀让家人分散。文书交与我兄弟收讫。我同着我马大哥,上古城县找我姑
母去躲避。我们当族人,等明天俱都躲避躲避。”徐良说:“好。马大哥的家务哪?”回答:“俱已料理好了。”艾虎
说:“咱们大众起身,放火烧房。”徐爷方说:“且慢,这是谁的主意?”艾虎说:“我的主意。咱们走,房子不是还
便宜他们么?偏不能落在他们手里头。”家人跑进来说:“官人来了!”大家一惊。不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二回大家分手官兵到弟兄走路遇凶僧

    诗曰:
    古城迢递费追寻,颠沛流离苦不禁。
    亲属此时相别面,故人何日再谈心?
    皆因逃狱辞同里,急觅安巢隐密林。
    待到南霄鸿脱网,依然云路寄回音。
    且说艾虎要烧房,徐爷拦住说:“这官司不一定打,别说不回来了。这见着大人,人情托好,让知府官一坏,你们
哥们仍是回家。这时烧了,那时再想制可就费了事了。
    不如此时暂且将门锁上,将来回家总是咱们自己的房子。“马爷点头说:”
    此计甚善。“
    正说着,家人跑进来说:“远远有马步队灯笼火把,奔了这里来了。”徐良说:“快锁门!”一抬腿,“哗喇”,
艾虎的那张桌子就翻了过了。艾虎说:“这是怎么了?”徐良说:“官兵都到了,你还慢慢的喝酒哪!官人到来,你我
不怕呀,别人怎么走呢?”
    这就各自背上包袱,出了屋中,把门锁上,大家出去。艾虎将大门锁上,自己跳墙出去,就看见西北灯笼火把,马
上步下的扑奔前来。大家撒腿就跑,各奔东西。临分手,对嘱咐都要小心了。惟有徐良跑得甚快。仗着有一样好,连官
带兵一到,先围大门,他们这些人就有了跑得工夫了。张豹、马龙奔古城,暂且不表。
    单提艾虎与徐良,奔武昌府的大路,又是白昼不走路,找店住下,晚间起身。
    走了两天,仍然是白昼走路。这天正走到了未刻光景,远远看见一道红墙,听见里面有喊喝的声音说:“好秃头!
反了!反了!”艾虎说:“三哥等等,你听里面有人动手哪!”
    徐良也就止住步了。果然又听见喊喝说:“好僧人!”徐良说:“不错,是动手哪!”
    艾虎说:“我听出来了,是熟人。”两个人纵上墙去一看,原来是江樊。
    因何江樊到了此处?有个缘故。前套二义韩彰收得义子螟岭,名叫邓九如,救过包三公子,石羊镇会贤楼遇见包兴,
将他带到开封府。念及他救过三侄男,他母亲又是为三公子废命,请先生连三公子带邓九如在一处读书,戊辰科得中。
    早晚净教他在堂口听着问案,为是升出来的时节,堂口必然清楚。日限也多了,总央求着包公要在外头作作有司。
包公知道他年幼,怕他不行。又苦苦的哀求,包公保举他石门县知县。为是守着颜按院甚近,先给按院去了一封信。究
竟不放心,总要派个人保护他才好。开封府此时无人,就派了江樊保护他上任,包公深知江樊口巧舌能,临机作变最快,
又有点武技学本事,他本是韩彰的徒弟。私下管着江樊叫江大哥,同桌而食。升了堂,站堂听差,可算快壮班的总头儿。
领凭上任之时,包公嘱咐邓九如:“文的不好办,到大人那里请公孙先生;武的不好办,大人那里有校护卫,可以往那
里借去。有疑难案件,打发江樊与我前来送信。
    你到任的名气好歹贤愚,我必然知晓。倘若不行,我急急把你撤回。“嘱咐已毕,邓九如辞行起身,领凭上任,所
有一路上应用的俱是包公预备,一路无话。
    到任交接印信,查点仓廒府库,行香拜庙,点名放告,要学开封府势派。别处有司衙门呜冤鼓都在大堂,怕有人挝
鼓,还把鼓面扣上个簿箩盖子。他这不是。
    他把鸣冤鼓搭将出来,放在映壁头里,鼓槌挂在鼓上,每日派两个值班的看鼓,若有人挝鼓,一概不许拦阻。再者
永远升大堂办事,无论举监生员,作买作卖,贫富不等,准其瞧看。这一到任,那日升堂,就把所有的陈案尽都发放清
楚。打的打了,罚的罚了,该定罪名的定了。当堂立听传人,该责放的放,整办了一天,这才办完。要按说才十九岁的
人,有若大的才干?究竟是“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格高”。共总不到一个月的光景,奇巧古怪的案件断了不少。
巧断过乌鸡案,审过黄狗替主鸣冤。就把这一个清廉的名儿传扬出去了,给县太爷起了个外号,叫作玉面小包公。
    这天正是出差迎官接诏,带着江樊众人没等把公事办完,自己换了一身便服,教江樊扮作个壮士的模样,叫别者之
人回衙听差,让江樊带上散碎的银两,留下两匹马。江樊拦阻了太爷几句,说是太爷升大堂理事,见过的甚多;倘若被
他破识,大大的不便。
    邓九如不听,江樊也就不敢往下讲了。看着天气不好,就游玩了两三个村子,到处人家都夸奖这位太爷实在是一位
清官,江樊催着回衙门。太爷趁着天气不好,要在外头住下。
    果然见前边树木丛杂,到近处一瞧,原来是个镇店。进了镇店,是东西大街,南北的铺户,很丰富的所在。就是一
件,是铺户字号,匾上四个角上四个小字,是“朱家老铺”。
    十家倒有八家皆是如此。走到东头路北,有个朱家老店,教江樊前去打店。
    江樊下马,不多时回来说:“各房全都有人住了。就有尽后面,有一连八间正房,有两个两间,四个一间,没人住
下。”九如说:“倒也可以。”下了马,把马上包袱拿下去,交给店内伙计遛马。伙计带着,直到后边,就住那两间屋。
打洗脸水、烹茶,俱都净了面。江樊给斟出茶来,传酒要菜,喝的是女贞陈绍。饭还未曾吃完,就把灯烛点上,同后来
要的馒头汤碗餐一顿。将残席撤去,连店钱饭钱俱都算清,格外赏的酒钱。伙计当面谢过,又烹来的茶。
    外面有人说话:“到底是那屋内?”伙计出去说:“就是你们二位么?”回答:“不错,就是我们两个。”伙计说
:“住一间,住两间?”那人说:“住两间。”伙计说:“就在这隔壁,这是两间。”随即把门推开,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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