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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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的杀机-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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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合利说他的故事,他说他和麦洛伯是生意伙伴。他来这里是因为有紧急事要找他。他带了我是——是因为我在为他做——另外一件工作。我看到佛警官在犹豫,但是他没有问问题。 
  佛警官看我,看到的是无表情的脸,他又看着夏合利,目前夏合利是他感兴趣的人。 
  “你们认识很久了吧?”佛警官问夏合利。 
  “几年。” 
  “认识他的朋友吗?” 
  “当然。” 
  “他有仇家吗?” 
  “他没有仇家。” 
  佛山用手指指尸体。“显然一小时半之前,他有了。” 
  夏合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可能他真的不知道。 
  “谁替他管家?” 
  “玛丽亚·龚沙利斯。” 
  “在他家多久啦?” 
  “几年了。” 
  “几年呀?” 
  “8年,10年。” 
  “家事都是她做的?” 
  “洗的东西由她送出去。白天有时有短工帮她忙。她是唯一的长工。” 
  “那他没有什么享受吸?” 
  “他根本不享受—一从来也不想。” 
  “那个玛丽亚·龚沙利斯哪里去啦?” 
  “我不知道,也许是出去买东西了,也许——就是出去了。” 
  佛警官的眼睛向他眨眨:“随便问问的。夏先生,随便问问。” 
  夏合利没有说话。 
  “他养这只乌鸡多久啦?”佛警官问。 
  “3年。” 
  “乌鸦会讲话?” 
  “几句,是的。” 
  “麦洛伯给乌鸦舌头开刀了?” 
  “没有,没有动手术。事实上养乌鸦和九官不同,开刀反而不好,当然也有人想法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 
  “洛伯告诉我的。” 
  “这乌鸦他从哪里弄来的?” 
  “快要会飞的时候,在田里捡到的。他把它带回家,喂它,爱护它,和它沟通——变只宠物。你看阁楼斜窗旁他特地为它钻个洞,乌鸦可以飞进飞出。” 
  “乌鸦飞出去时去哪里呢?” 
  “不远。我相信有一位小姐,也为它备了一只笼子。小姐叫葛多娜。她是矿上一位男士的女儿。麦洛伯和她很熟。要知道,来回南美洲的工作都是他在做,所以矿上的人,他比我熟得多。” 
  “这和乌鸦又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是你要问,那乌鸦飞出去时都是到哪里去的。” 
  “乌鸦现在在哪?” 
  “不知道,我们进来时它在这里。它飞出去,又飞回来一次。你来时它又出去了。很可能去姓葛的那里了。” 
  “知道她住址吗?” 
  “不知道。” 
  “麦洛伯对她有意思?” 
  “不会,麦洛伯和她熟是一般交往,他不再年轻了。” 
  “比你年长几岁?” 
  “3岁。” 
  “你还能玩不是一般性的交往,是吗?” 
  “不是这样说,我自己从来不会乱来。” 
  “从来不会?” 
  “至少很少。” 
  “麦洛伯有女朋友吗?” 
  “我不知道。” 
  “你认为呢?” 
  “这不关我事,我想也不想。” 
  “你来看他为的是什么?” 
  夏合利想是早知警方会问他这句话的。他眼睛没眨一下地说:“麦洛伯和我共同信托一笔钱,有一个投资上的小问题,我来会商一下。” 
  佛警官伸手入口袋,拿出坠饰,他问:“对这件东西你知道什么?” 
  夏合利泰然自若地说:“不知道。” 
  我忙着点起一支香烟来。这样也许佛警官不会问我问题。过了一阵,佛警官对夏合利说;“你给我写一张单子,麦洛伯有点什么生意来往的人。” 
  “这没有问题。”夏合利保证道。 
  “好吧,”佛警官准备结束这次的问讯了,他说:“目前大概差不多了。请你要再多回忆一下,看还能想起什么来。万一想起什么,请你通知我。把他朋友的名单早点列出来,要写上我怎能和他们联系,写完名单你就可以回去了。” 
  “我呢?”我问。 
  佛警官仔细看着我在研究。“你爱怎样走,就怎样走。”他终于说:“我知道什么地方找得到你的。” 
  “不行,不行,现在不要走。”夏合利紧张地说:“赖,我要你留下来。我觉得,有需要——”他咳嗽,清清喉咙,但是始终没有再说下去把话说完。 
  “帮忙把名单写出来。”佛警官含意深长挪揄地代他说完。一面走出房间去。 
  玛丽亚·龚沙利斯在夏合利写完名单后回来。她瘦长,深皮肤,50多岁,显然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她手里捧了一大纸袋的食物——足足有15磅以上的东西。警察在屋子大门口截住了她,把她一下引到阁楼里来,同时通知了佛警官。 
  由于她不知道什么回事,夏合利把手上的笔放下,用西班牙语不断地向她讲话。 
  我看着站在房门口的警察守卫。假如我是佛山警官,我不会让两个证人用别人听不懂的话交谈的。 
  假如那警察听得懂西班牙话,我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他连看了几次手表,像是在看什么时候可以有饭吃。他伸一下懒腰,打一个呵欠,点着了一支烟。 
  夏合利和玛丽亚·龚沙利斯利用这段时间像房子在着火一样,互相用西班牙话交换了很多的话,在我看来,其范围足可包括自麦洛伯出生,一直到他死亡。 
  然后,突然的,玛丽亚龛动她鼻翼出声大哭。她自皮包拿出一块手帕,捂住了鼻子呜呜有声。在悲伤的过程中途,她停下来,把满是眼泪的眼睛看着夏合利,用每分钟300个字的速度,向夏合利用西班牙话说话。 
  不论她想到的是什么,正是夏合利不愿谈到的。他把左肘稍弯手掌向她,像是要把她的意见推回给她。他发出了一个简单干脆的命令。 
  随便什么人,不必懂西班牙话,都会知道那代表“不行”。 
  此后,女的继续她不出声的饮泣,男的继续写完名单。 
  “这张名单要怎么办?”夏合利问我。 
  我指指站在房门口的警察。“交给他。就说是佛警官要的。” 
  夏合利照我说的做好。 
  我说:“OK,这样可以了。”我走向门口去。 
  夏合利向门口警察看去。那警察用手向外一挥,表示我们爱走就走。我们便像林中的小鸟获得了自由。 
  走向楼梯的半途,夏合利想起什么,转回去去找那女管家。 
  “最好不要再回去。”我低声向他说:“你已经占了太多便宜了。你再回去用西班牙话和那女管家交谈,即使那警察再笨也会觉醒了。” 
  夏合利用一本正经的语调问:“你这什么意思?” 
  “简单地说,趁能走的时候走了再说。”我说。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夏合利道。但是他直下楼梯,经过房子,出来到了街上。 

 

 
第六章



  在车子里,夏合利说:“赖,我现在要把你带到罗秀兰的公寓去。麦洛伯的事我希望由我第一个人告诉她。我也希望知道,那混帐坠饰是怎么回事。” 
  “我无所谓。”我说:“你反正出了钱,我的时间随便你用。” 
  我看到他在点着引擎的时候,手都在发抖。他转入高档时汽车还在咳嗽。第二个交叉路口,他闯了红灯,倒退回来又撞了后面停着的一部车子的前保险杠。 
  “我来开车好了。”我说。 
  “好吧,我有点手抖。” 
  我走出车子绕过车头。他自车中移向本来我坐的位置,我打开左侧的车门,坐进驾驶盘后的坐位。我们来到西区进入高级住宅区。夏合利告诉我停在哪里。我特地问他,要不要我伴他进去。他说要。 
  罗秀兰本来没有看到我。她尖叫一声,高兴地跑向夏合利。他本想严肃一点的,但是她把双臂抱向他头颈,一只小腿离地向后弯,喊道:“合利叔!”好一下亲上他脸颊。 
  合和叔勉强把嘴唇空出来道:“罗小姐,我要给你介绍我的一个——嗯—一朋友,赖唐诺先生。” 
  她放下夏合利,红着脸,尴尬地愣了一下,把手伸向我,叫我和她握手,一面让我们进屋坐下。 
  她,褐色发肤,干脆,热情很有如深色的猫眼石。她的身材绝对可以上花花公子月历。曲线、眼、腿,无一或缺。目前她表现责任性的端庄娴静,但是效果也不见得出色,仍抵不住她淘气上翘的鼻尖,厚嘴唇,小嘴巴。表情掠过她脸,有如云影之在山上。 
  她用手帕把夏合利脸颊上口红印擦掉。一面自己用粉饼盒上的镜子照着,用小手指,唇膏,补妆,使嘴唇红红厚厚有如一只熟透了的草每,等候别人来采食。她热心地说话,有如机关枪开火。 
  “合利叔,也是你该来的时候了。你忘了上一次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了吧?你在干什么,用工作来损害自己?你工作太热心了。你要有休闲。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哥伦比亚的。做牛做马有什么好?我们应该——怎么啦,有什么事?你看来——告诉我,什么不对?” 
  夏合利清清喉咙,摸索着把自己的烟盒拿了出来,无助地看向我。 
  我把眉毛抬起来。 
  夏合利对我点点头。 
  我说:“我们给你带来的不是好消息,罗小姐。” 
  才做完唇部化妆工作的小拇指头停留在唇角。她的头没有移动,但是她的黑眼珠滚动着从粉饼盒盖镜子上缘看着我。 
  “不是?”她问,仍没有移动。 
  我说:“今天下午什么时候,麦洛伯被人杀死了。” 
  粉盒自她手中落下,撞上她膝盖,掉到地毯上都是粉。 
  眼光没有移开我的脸。“死了?”她问。 
  “是的。” 
  “怎么死的?” 
  “谋杀。” 
  “谋杀?” 
  “是的。” 
  “什么人干的?” 
  我说:“目前为止,尚没有人知道。你什么时候把你的翡翠坠饰交给他的。” 
  “什么翡翠坠饰?” 
  “就是侯珊瑚遗赠给你的。” 
  “你是指那个碧玉坠饰?” 
  “是的。” 
  “老天!”她说:“这一个。” 
  夏合利眼睛都眯起来了。“怎么样?”他问:“你需要钱用,是吗,秀兰?你去找麦洛伯,要他替你把坠饰卖掉。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为什么不肯接受——” 
  她脸上的表情使他自动停下来,那是一副不知所云的表情。 
  “需要钱用?”她问。 
  “是的,你不是要钱用是什么?当然是因为你要钱用,否则你哪会要卖了——” 
  “但是我不要钱用。”她说;“老实说我要的是比较新潮一点的玩意儿。我请求麦先生替我去磋商,是因为他比我精明。我想用这只老式的坠饰去换——” 
  “多久之前的事?”夏合利问。 
  她眯起眼睛:“我来看看,应该是——?” 
  “前天?昨天?”夏合利催她说。 
  她眼睛张开,惊奇地睁得圆圆的:“合利叔,这是三四个月之前的事了。是——足足四个月了。” 
  夏合利道:“经过了那么多延搁,你有没有——” 
  “什么延搁?” 
  夏合利看着我。我说:“麦先生把坠饰拿去怎么处理?” 
  她说:“他照我的意思把它卖掉。有一个姓邱的男人专门做这一类生意。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反正他收这一类东西,而且可以交换。他出的价格蛮公道的——当然,是麦先生接洽——” 
  “多少钱?”夏合利打断道。 
  她脸红地说:“目前——我最好不说。交易很成功。麦先生认为差不多,我也就接受了。你知道,事前麦先生把东西交给好几个珠宝商看过。” 
  “你把钱做什么用了?” 
  她把手伸出来,指上套了一只大极了的钻石戒指:“我对玉一类的东西已经有点厌烦了。老实说看得太多了。我买了这只戒指。多出来的在银行里。” 
  夏合利看着我,一脸不知对策的困惑。 
  我向他暗示一下,他没有懂。眼看目前的冷场使大家都受窘僵住了。我对夏合利道:“好吧,你假如不愿意发问,只好由我来问了。”我转向罗小姐。我问道:“是不是有一部分钱给了霍劳普了?” 
  她光火了。两朵红云迅速地爬上她双颊。她两眼冒出怒火:“你有什么权利来问这一种问题?完全不关你事?” 
  我看看夏合利。该由他出面调和了。 
  他想说什么,但是自己节制住了。 
  小姐的下巴向上戳起,她故意扩大背向我一点的动作,我虽仍站在原处,心理上好像已经被她赶出了房间。 
  “合利叔,他为什么要死呢?”她说:“他是好人,那么好,那样为别人设想,那样大方。男人像他那样好,真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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