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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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的幸福-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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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大部分,仅拣出最重要的几份,先拟好意见,再送来给澜帝批红。

    李执事接下奏折,跪倒奉上。澜帝也不看,也不接,皱了皱眉头,不胜其烦的样子,“贺相,你真的老了?朕说了多少次?你拿主意就好了。”

    “可是这几份奏折分别关系着祁华、东越、南锡三地地震之事,灵华山山崩,周围十三县被毁,等待朝廷赈灾之事,还有兵部要求增加军备之事,都关系着社稷之本,还望陛下……”

    “哼,”澜帝似笑非笑,“我们青木国的社稷之本不都在你们这群忠臣良将身上吗?乜将军,你也来了?小李子,你也活腻了?为什么不为乜公通报?”澜帝明知道乜崇愚是故意直闯七宝楼,他目无君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澜帝敢怒不敢言,只好指桑骂槐。

    “陛下恕罪,是臣急于面圣,故此未能等待通传,臣万死。”乜将军笑得很假。他进宫面圣不去履不解剑,见了皇帝也不跪拜。

    “爱卿,此话怎讲呢?”澜帝笑得更假,“朕不是说了嘛,青木国的社稷之本不都系于你等之手,不要说直闯面圣,就算你们要坐朕这个龙座,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乜崇愚还是不跪倒,口呼臣惶恐,臣罪该万死,他竟然拈起浓须,哈哈大笑起来,好像他非常认同澜帝的说法一样。

    澜帝阴笑着,指掐手心,鲜血慢溢。

    “圣上!”贺相忍无可忍,猛然跪倒,“一月之内,国境内两处山崩地裂,这是国有乱臣社稷将倾之象,望陛下诛灭乱贼,保我青木国永昌!”贺相说完,磕头磕到出血。

    澜帝错愕,呆了呆,“小李子,扶贺相起来!快!”

    李执事正要过去,乜将军却先他一步走到贺相身后,“太平盛世却宣扬国运将尽,妖言惑众,贺相,你才是最大的乱臣,最大的贼子!”乜崇愚说完一把按住贺相的脖子,贴在他耳边低语,“你想死谏?我成全你!”说完,乜崇愚把贺相的头朝玉白地砖上砸去。

    贺相头骨崩裂,脑浆横流,死在当场。

    “乜……乜……”澜帝简直不敢相信乜崇愚敢当着他的面残杀当朝一品大臣。

    “陛下,你宴请近臣,为何不通知我?从几时开始我不再是你的近臣了?严大人,李大人,于大人!”乜崇愚满面生春,一一和在座官员问好。

    众位大人面无人色,颤栗着回礼,献舞的宫女早已晕死过去几个,其余的抱成一团,吓得哭都哭不出来。

    “奏乐!”乜崇愚自己找了个位子,大大咧咧地坐下来,“起舞!众位大人,喝酒喝酒!”乜崇愚像个主人家一样待起客来,“李执事,把那个东西拖出去,把那块弄脏的地方好好洗洗!”

    李执事为难地看看澜帝,澜帝阴郁一笑,摆摆手,示意他按照乜将军的吩咐去做。

    在场的宫女吓得七荤八素的,舞是跳不下去了,乜崇愚大喝一声:“好好跳,不然折了你们手脚!”宫女们胆战心惊又开始舞蹈,眼中泪珠不断,表情凄然,乜崇愚却越看越开心,哈哈大笑,其狂戾之态,难描难画。

    澜帝在龙袍上擦了擦被掐破的手心,他突然镇定下来,嘴角一挑,笑得神秘又凶狠。

    乜崇愚心里正在纳闷,澜帝怎么还这么有恃无恐?宫内禁军都是他的手下,他的三十万大军又全部驻扎在京城城郊,朝中异己也快被他铲除干净,就算他眼下就行废立之事,澜帝也只有束手待毙的分。

    乜崇愚左思右想,就在这时,七宝楼下的传令官朗声宣道:镇南侯觐见。

    李执事喜形于色,多此一举地对澜帝说:“陛下,镇南侯到了。”

    澜帝瞥了目瞪口呆的乜崇愚一眼,笑道:“朕的白马郎总算到了。果有千里之神速!”

    

 第57节:第三章 白马郎(1)

    第三章白马郎

    镇南侯走进来,他仍身披重甲,显然刚刚抵京,不及更衣,不过腰边佩剑已除,他一看到澜帝便行三跪九叩之礼。

    澜帝安坐着受了,嘴里却说:“这里又没有外人,都是股肱之臣,骅侄你行家礼就行了。”

    英骅起身,微微一笑。他脸上有新挂的彩,伤在眉心,因他皮肤白而紧腻,看上去眉心那道红痕倒像是描画的巧妆,故意惹人赞叹。

    澜帝给英骅赐了座,英骅大大方方坐下,依次和各位大人打了招呼,最后对乜崇愚一抱拳,“乜将军。”

    “最后才招呼到我,真是亲疏有别呀!”乜大将军道,脸上皮笑肉不笑。

    “自然是亲疏有别,”英骅不紧不慢,大大方方,“我与大将军同为武将,更曾共同退敌,岂不更亲切一点?”

    乜崇愚道,“不敢当不敢当!当日战事接近尾声,我军胜局已定,镇南侯才领兵姗姗来迟,我对镇南侯人品十分信任,换作别人,我一定扯开嗓子骂人了,这是来打仗的?赶这么巧,是来抢军功的吧?”乜崇愚指的是三月前和焰赤族的那场争斗。

    在座的众位大人不敢介入这场口舌之争,一起眼观鼻鼻观心。澜帝则是一脸饶有兴味的表情,他很想听听年轻的镇南侯怎么应对乜崇愚的言语挑衅。

    英骅爽朗一笑,“是我的军情有误,一直误会大将军去焰赤是为了借兵,导致后来贻误战机,未能及时赶到,还望大将军海涵。”

    乜崇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当日去焰赤确实为了借兵抵御黑水族的大兵压境,却因赤焰族长要求娇娘献歌献舞而与之反目,最后大打出手。

    “将军所佩是否为微眉刀?果然好刀!轻巧又沉毅,综合了刀剑两种兵器的优点,好!好!”

    “我的刀都还没出鞘,你也看得出好?原来镇南侯这么擅长于鉴赏刀鞘!”乜崇愚嘿嘿冷笑。

    英骅还是气度高华,通身都是王族子弟特有的清高,“怎么,乜大将军还想当着圣上的面出刀不成?”他一脸好奇的表情,配上他年轻稚嫩的脸庞,一点都不像是故意伪装出来的。

    “怎么?我还怕了你不成?!”乜崇愚拍案而起,同时拔刀在手。

    啪嗒。

    英骅立即叹了一声可惜:“我仅是想向大将军敬一杯酒,大将军何至于用刀来挡?大将军未免太草木皆兵杯弓蛇影了!现下,酒杯也碎,刀也断了,多么可惜!”

    当英骅说出“刀也断了”的时候,满座皆惊,澜帝的目光也紧盯在乜崇愚已经出鞘的微眉刀上。看起来并不像断了呀。

    “哈哈哈,无知小辈,我的微眉刀是说断就断的吗?”乜崇愚狂笑着举刀,却仅举起一支刀柄,千锤百炼的微眉刀竟然真的齐柄折断了,“你……”

    “哎,可惜,真可惜!”英骅还在那边一本正经地叹息,“听闻微眉刀要么不出鞘,出了鞘必然要饮血方回,眼下却怎生是好?这样吧,”英骅一边说一边抬起一只手,他的手略小,很白净,手心有几个茧子,举在耳边,像是风流公子要对月起誓一样,“放在这里吧。”

    折断的刀身突然离地而起,飞落在刚刚贺相裂头而死的地方。

    “也算是饮了血,不枉此行。”英骅用很体谅的口吻说。

    乜崇愚气焰顿减,英骅一出面就露了两手绝技,酒杯断刀刃,徒手吸刀身,英骅的内外功的修为都到了能弹指间取人性命的地步,乜崇愚远远不及,眼下的情势对他大大不利,如果澜帝下个指令说,英骅,杀了乜崇愚,乜崇愚自问无力闪避。“臣突然还有紧急军务没有处理,臣告退。”好汉不吃眼前亏,乜崇愚欲走。

    “乜大将军,”英骅一副为难的样子,“此次我回京,带了五千精兵,我知道大将军的三十万大军全部驻扎在城郊大营,我猜测大将军没有地方安置我的人马,于是率兵入城驻扎,冒犯之处,大将军海涵。”

    

 第58节:第三章 白马郎(2)

    乜崇愚如芒刺背。五千精兵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怎么从南流一路开进到京都,他竟然一点消息都没得到?难道说英骅的手下都和他一样有飞天遁地的本领不成?

    “哦,还有,乜大将军,为了路上方便,秦偏将让我的手下打扮成乜家军的样子,一路随着大军行进,我知道大将军差秦偏将统领五千兵马断后,其实我南流守军和乜家军一样,都是澜帝的兵澜帝的将,谁断后都是一样对不对?”

    乜崇愚冷汗顺着背脊直落,原来是他的亲信出卖他,秦守诚一向对他忠心耿耿,怎么会被英骅收买了?“好个‘路上方便’!”

    “还望大将军不要怪罪秦偏将,他与我饮过几杯酒,将我引为知己,要与我同生共死,还说日后都听凭我差遣呢。”英骅的表情显得十分无辜,似乎不明白别人为何要这样善待他。

    “定南侯真是得尽人心,若你成为一国之主,必然是众望所归。”

    乜崇愚此言一出,澜帝的脸色不由一变。英骅却好像完全没有听懂乜崇愚的暗示,还是一脸坦然,眼光明澈,像透了那种一腔热血,满心纯真的年轻人。

    乜崇愚诡笑一下,一边朝外退,一边对澜帝说:“皇帝龙胆,一点都不怕引狼入室呀。”

    澜帝低下头。

    英骅朗声道:“乜大将军这样就想走了?”

    “你还想如何?”乜崇愚脸色大变。

    “在皇帝面前如何进退,难道还要礼部官员再教乜大将军一次吗?”

    乜崇愚满脸紫涨,澜帝笑看他,满眼的嘲弄。乜崇愚看了看在座的官员,武夫本色尽现,“老子不跪,你奈我何?”

    澜帝又笑眯眯地看向英骅。以英骅那身上天入地的本领,要逼乜崇愚下跪还不易如反掌,英骅和乜崇愚闹得越僵越好,鹬蚌相争渔夫得利。

    英骅似乎洞悉了澜帝的用心,又扬唇笑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似子夜星光,“乜将军是前辈,英骅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奈何乜大将军呀。”英骅一边说一边离席相送,一躬到底。

    乜崇愚傻了眼,澜帝也笑不出来了,只有英骅一直笑得很开心。

    独益发现自己被软禁,是在他执意要求回家,结果门口多了两名守门的粗壮女婢。

    独益说:“我仓促出门,没向母亲交待行踪,她年老体弱,几日不见我一定担忧,极有可能贸然外出寻找,我实在放心不下,请你们放我回去与我母亲见上一面。”

    两名女婢就像泥塑般站着。独益想硬闯,女婢们竟然一人擎出一把刀来。

    独益胆怯,只好退回去。他实在搞不懂乜夫人把他囚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娇娘拿起一面椭圆小镜,镜后雕金嵌玉,镜前倒映她的面影,却比金玉更灿然。照理,她易了骨应该变得丑一些,她螓首娥眉悬胆鼻,配上圆润的鹅蛋脸,故才显得完美无缺,不料削成尖薄脸后,她眼睛显得更大更幽深,鼻子显得更挺更直,别说变丑,简直美上加美,她本来够娇媚却不够柔弱,易完骨却把缺的那三分柔弱给补回来了。

    “讨厌!”娇娘“啪”地把镜子倒扣。

    “二夫人?”和奴急忙上前。

    “怪不得那个老贼看我还是看得目不转睛,这易骨反倒是易错了,枉我吃了那么大苦头!不变丑却变得更美,十足一副‘红颜祸水相’!”娇娘大发娇嗔。

    和奴看了看娇娘,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有一次娇娘中了大夫人的圈套,被臭粪淋了满头,乜将军不顾污秽,把娇娘搂进怀里安抚,之后把她调派入府,专门保护娇娘安全,“我去把那个郎中杀掉。”

    “慢!”娇娘忙又笑道,“不关他的事,他不过照足我的吩咐去做。”

    “是。”

    “对了,和奴,那位伍神医为我易完骨之后没有几天就失踪了,他失踪前最后见到的人是小姐,我怀疑这件事和那边——”娇娘一边说一边朝北边努了努嘴,“脱不了关系,你去北静园那边查看一下,悄悄的,别露了形迹。”

    “是。”

    午饭很丰盛,但独益对鸡鸭鱼肉海鲜山珍都没有什么兴趣,却对那一大碗米饭兴趣浓厚,不但举起来观色,还贴近嗅香,又抓起几粒拈搓,最后才吃进嘴里,一边吃一边点头赞叹。

    

 第59节:第三章 白马郎(3)

    午饭后,女婢进来收拾碗盏,独益急忙起身,抱拳道:“这位姑娘,在下有一事相问。”

    “你说呀。”女婢不明白独益为何突然间这么客气,前几日他可都是闭目静坐,手结观音手印,对她们不理不睬,骄傲得不得了。

    “这米可是蓬莱米?”

    “你这穷郎中倒还有点见识,这是御用的蓬莱米,是澜帝赏给我们乜家的,不过他不赏也不成,过几年这天下到底跟谁姓,还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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