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起勇气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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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起勇气说爱你-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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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也不想断言,可是想起他曾经驻足停留的小小窗内,有个女孩守在那里眺望着母亲回来,那样无助的模样,他几乎要红了眼眶。
  不要再管那个抛弃你的女人!不要再回到那个根本不属于你的地方!不要为了一个不会成真的梦想而忍受这些伤害!他好想心疼地在她耳边咆哮这些,用力摇散她的愚蠢和不愿面对现实的鸵鸟心态!
  如果她不愿意疼惜自己,但他愿意疼呀!
  他没有办法容忍再看到她伤痕累累的样子,更不想去冒险放她回到她家,胆战心惊地害怕她会不会再被打伤……这一次她的伤势如此严重,那下一次呢?他有没有可能再见到的,不会是活生生的她?!
  「很笨对不对……我家里没有她的照片,全被爸爸和阿姨烧光了……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如果哪一天擦肩而过……我也认不得她……」叶子蔻露在纱布外的双唇微微扬着弧,他看了却觉得苦涩。「以前偷听到,她再婚了,嫁了一个很疼她的丈夫,也拥有幸福的家庭……可是我相信她一定也记得我,一定也想见我,我告诉自己……她可能曾经躲在家旁的巷子口,偷偷看过我,或是拨过几通无声的电话,听听我的声音……她应该怕我气她那时离家出走,所以不敢认我……我想告诉她,我只想看看她,看看自己妈妈长的模样,看看她过得好,就够了……」
  「你也知道自己很笨,有自知之明……」他抱她抱得好紧。
  她不傻,看待事情不比别人迟钝,只是明明早已清楚了解的事情,她却会守着一个别人嗤之以鼻的原因,让自己步入泥淖。
  「……为什么你骂我的时候,我完全听不出来……它有什么杀伤力?」一点也不凶不辣不狠不残忍……
  「因为我的本意不是想骂你,而是想藉机吻一个笨女孩……」
  她仰躺的角度,太方便他一低头就噙牢她的唇,他温润着她冰冷唇瓣,没忘记她动了颚骨手术,碎裂的颧骨也一块块取出,再重新补回,他必须要避免自己吻吮得太深烈,他的舌滑过她的唇,仅止于轻舔。
  但是她回应了他,头一次,她张开唇瓣,在等待他探掘……
  「嗯哼。」
  唐虚怀抡拳在嘴边轻咳,站在门边,老成得像个专业医生,确定取得正准备吻得难分难舍的两个人全盘注意后,他才道:「站在医生的角度,我必须给你们一个建议——不要这么早做「嘴部复健」会妨碍伤口愈合的,万一吻着吻着,她的鼻子掉下来,或是颧骨垮掉,我还要再动一次手术……」
  好孩子要听医生的话噢。
  叶家两位太上皇瞠目结舌地看着好几名警察到家里拍照存证,屋子里那把被砸得支离破碎、暂时弃置在角落的染血木椅,地板上一颗颗干涸掉而来不及擦掉的刺眼血珠子,两人衣裤上不小心沾到的血迹,还有疯狂殴打人时拳头上留下来的印子,每一处都被仔仔细细记录下来。
  叶父试图向警员问清楚头绪,警员据实以告,说是有人检举家庭暴力,另一批警员则是到周遭邻居家去讯问早上叶家发生事情的经过,不少邻居都亲眼见到叶家两名太上皇痛打女儿的情况,钜细靡遗地热心提供相关资料。
  唐若谷双臂环胸,站在屋外,连踏都不屑踏进屋子里,倒是叶家两位太上皇气急败坏地冲出来,在他面前咆哮跳脚。
  「你是什么东西?!我打自己的女儿关你什么事——」
  唐若谷对那双在自己面前挥舞恫喝的硬拳无动于衷,丝毫没露出惧色。
  「叶先生、叶太太,麻烦你们跟我回警局一趟。」一位警察走过来。
  「回警局做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关起门来教训不乖的小孩也不行吗?!」
  叶家女太上皇吓得连声调都不由得高扬起来,还差点破音。
  「这位唐先生向我们报案,并且检具验伤单,这回你们可不只是单纯的「教训孩子」而已,你们差点致叶小姐于死,民事上的责任先不提,刑事上的重伤害罪恐怕就够你们头痛,我们只是依法行事,希望你们配合。」
  「这……打自己生的孩子还要法律来管?!」太上皇的气焰瞬间被冷水浇灭,方才盛气凌人的模样不再。
  他书读得不多,从没机会接触到法律,只凭着从小到大被灌输的父系权威思想管教小孩,现在警察上门,还亮出一大串法条,他才开始觉得紧张。
  唐若谷远远看着屋里被匆匆收拾过的狼藉,想像在不久之前,屋子里上演的戏码,目光一凛。
  「你们是用什么打破她的头?屋角那张椅子?」
  唐若谷突然开口,他必须要紧紧握住拳头,才有办法阻止它们朝叶家夫妇的脸上挥打过去,他脸上淡淡的,几乎找不出什么表情,口吻冰冷。
  「她腿上深达六公分的刺伤呢?是你们用来裁衣服的大剪刀刺的?打断她鼻梁的,是你这只手?」唐若谷用力反折叶父的右手,将他指节间残留下来伤人的乌青摊在众人眼前,他非常克制自己的力道,即使他想拗断那只手,让他也尝尝骨头被弄断的滋味有多难受。
  「她有没有哭着求你们住手?有没有颤抖地说她再也不敢了?还是不断向你们道歉?」
  「我……」太上皇无语,只能看着眼前那个漂亮的男人变为狰狞。
  「而你们,选择继续打烂她的脸。」
  说话的同时,唐若谷怒不可遏地送出扎实一拳,快狠准地仿佛他正站在拳击场上和强敌争夺最后胜利,毫不留情,叶父被他打了出去,上排两颗门牙和着满嘴的血掉下。
  女太上皇一边跑去扶住丈夫,一边指着唐若谷嚷嚷:「你——警察先生,你有没有看到?!他打人!他动手打人!快把他捉起来!」
  警察瞟向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唔,今天的天气好好噢——」他没看到,他什么都没看到。
  偶尔,也要收起正义感一下下。
  「警察先——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水准,你凭什么动手打人,轮得到你充什么英雄呀?!有什么不满你叫叶子蔻自己站出来讲,只会玩装可怜扮无辜这招,找个打手来教训自己的爸爸,我就不相信她敢告她爸!」女太上皇像只落败的狗,只敢远远地吠。
  「蔻子的确不敢,但是我敢。」
  「你、你有什么资格?!」
  「我会在六个月内成为她的丈夫,而你们对我妻子造成的伤害,我不会轻易让你们了事。你们应该不知道,家庭暴力中伤害是属于告诉乃论之罪,六个月内都可以对你们提出告诉,我会好好把握这半年的机会。」
  就算到时叶子蔻不告他们,他也绝对不会再放任他们!
  「你——」
  「我给过你们机会,要你们别伤害她,你们决定吃硬不吃软,我会成全你们。」天下虽无不是的父母,但犯了错,仍是要自负后果。
  之后,唐若谷不再与叶家夫妇多说一句话,让警方将他们带回警局做笔录,他漠然看着,无法同情,因为叶子蔻还躺在床上,她受的罪,绝对是他们不能弥补的。
  唐虚怀带着镇定剂急急赶过来,远远目送警车离开,而他的弟弟还好端端站在原地,表示他没有因为殴人而被捕……
  他松了口气,「还好,我以为你不会诉诸法律,而是会亲手教训他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是很想,但是如果蔻子知道了,她会把我和她的父亲画上等号。我可以冲动妄为,痛快发泄一时的怒气,而她,会怕我。」
  这不是他所乐见的结果,他希望能成为她信赖的对象,而非担心他会变成另一个施暴者。
  他知道,她情愿看他文文弱弱,扛着玫瑰花陪她喝喝茶就好。
  如果这是她的愿望,那么他就给她那样的「唐若谷」。
  唐虚怀搭着唐若谷的肩,手指拨弄着他的长鬈发,「看来,她比这药剂还好用。」
  「你知道,我只会对我心爱的女人毫无抵抗力。」前有他母亲,后有叶子蔻,他都愿意为了她们而变得「无害」。
  「无法违逆,对吧?」
  「死心塌地。」
  「恭喜你了,弟。」唐虚怀想凑近他,给个代表喜悦的吻,但唐若谷却将长指竖立在自己的唇前,挡住他的嘴。
  「除她之外,谁都不能碰。」
  「我是哥哥,给个特权嘛,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吧?」唐虚怀因为被拒绝而哇哇大叫。
  「自己找个女人去亲吧。」他最多只送个飞吻给他。
  唐若谷离开之时,迎面走来一对母子,与他们擦肩而过。
  「妈妈,今天早上在巷口没有等到姊姊出来上学耶,她睡过头罗?」小男孩说,童软的声音很可爱,甜甜的。
  「姊姊又要上学又要上班,很辛苦的,所以多睡一点点没关系。」
  「可是这样妈妈就看不到她啦,你会哭哭的。」事实上,有时就算看到那位姊姊,妈妈还是哭,他不懂……但妈妈说,那是很高兴的眼泪,不像他,每次哭就是被抢吃糖果的哭。
  「对呀,所以我们现在要去书店。」妇人温柔而耐心地道。
  「去书店请姊姊找书,然后,你就可以看她一眼吗?」衔着棒棒糖的问句很含糊。
  「翔翔好聪明。」妇人牵着他,微笑地摸摸他的黑发。
  「那,我可不可以买一本哆啦A 梦?」
  「家里已经有好多本哆啦A 梦罗。」
  「可以请姊姊帮我找呀,那你就可以多看她一下下了。」
  「……嗯,好吧,就一本噢。」
  「YA!」
  一来一往的交谈渐远,唐若谷突地转回头看着那对母子的背影。
  难道……
  「怎么突然笑了?」唐虚怀不懂他为何蓦然轻笑,整张脸都漂亮起来。唐若谷摇摇头,「只是觉得,也许……守在窗子里的女孩并没有傻等。」
  第10章
  「这个颜色好不好看?」
  「嗯……不错,可是……」她根本看不到呀……所以回答「不错」,有说谎的嫌疑。
  「再加一点淡淡的银色好了,十指会变得很漂亮。」唐若谷执着叶子蔻的手指,心情不错的替她擦指甲油,等一下再替她做指甲彩绘。
  「擦指甲油很不方便工作呀……虽然我现在还在医院不用上工……可是包成这样在擦指甲油也很奇怪……」她还是包得密不通风,还是只有一张嘴在纱布外嘟嘟囔囔,就算手指脚趾全擦上美丽的颜色,也衬托不出来什么美感。
  「拆掉纱布之后就很合适了。」唐若谷擦完右手最后一根小拇指,轻轻替她吹干。
  「……今天,有警察到医院来找我。」叶子蔻看不见唐若谷已经注视她好久,也早发觉她欲言又止的别扭,还在猜测她要多久才会将话题导向这里。
  「然后?」换左手,继续擦,他喜欢看到她手指染上淡淡而健康的色泽。
  「他跟我说了你们去我家抓我爸爸和阿姨的事情……」
  「是呀,我不知道怎么处理家庭暴力,所以只好求助于警察罗。」唐若谷避重就轻,让自己说起话来的声调好无辜。
  幸好她现在双眼被包裹起来,看不到他笑起来有多冷。
  「我不想告我爸爸……」她想握紧手掌,那是她每次一紧张就必犯的毛病,但这一回,她收紧了指节,也将他的手一并握着。「我不能告他,我家还有三个弟弟妹妹要养……他不能坐牢……」
  她听到警察跟她解释一大堆他们能提供的帮助,她心慌得根本听不下任何一条法规,只是不断摇头,警察问她父亲是否有殴打她的事实,她摇头;问她是否要申请保护令,她还是摇头。
  「蔻子,他必须知道,他无权这样伤害你。」
  「他不是故意的……他觉得孩子是他生、他养的,他当然可以做处置……」
  「对,所以现在法律将会教育他,孩子不是他的私有财产,暴力打人就是不对。」唐若谷知道要对叶子蔻洗脑成功,不是三天两天的简单事,没关系,他有半年的时间。
  叶子蔻咬了咬露在纱布外的唇瓣,那绝对是苦恼的表现。
  「警察说,六个月后就丧失提告的权利了……过六个月,就告不成了。」
  「是呀,所以要好好把握。」他想的,和她打算的完全相反。
  他要把握这六个月告人,她却巴不得这六个月快快过去,权利马上丧失。
  她明白他想替她出气,可是她有她的难处。
  「……也许你会认为被害人不应该替加害人寻找任何理由,如果放任我爸,以后他要是再动手,我就等于是活该,是我自己选择让他殴打上瘾,让他以为一而再、再而三的打伤我,是天经地义的父权,可是……你要我怎么去告他?他是我父亲,即使他的方式不对,他都还是我父亲,在这一点上面,我没办法狠下心来……」
  这往往就是被害人最可悲的地方。
  心软、同情、感同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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