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归 作者:南倾(晋江2013.10.12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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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归 作者:南倾(晋江2013.10.12完结)-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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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清溪坐在我的对面,我们方圆十米内无人烟。他看着我,我望着他,我说:“二师兄,我们的人缘真差。”
  慕清溪深深凝视我:“是呀,没你之前我是方圆五米内无人烟,现在一加一等于二。”
  我不满,撅嘴道:“你没凑上来之前,我是方圆三米内无人烟,那两米不是我的。”
  慕清溪低笑一声,“好吧,一加一大于二。”
  我心下稍舒坦,因为争取到公平待遇。
  慕清溪扬眉笑得很灿烂,“小师妹,二师兄昨天读了一则故事,好笑得很。过来与你分享。从前啊,有个官员因为贪污受贿被抓。人家审问他时,让他在所受贿赂的单子上签字。但他死活不肯签,一直喊着冤枉,冤枉啊。”
  我耳朵竖起,插嘴道:“难道他真是被冤枉的?”
  慕清溪颔首道:“负责审问的官员也是这么认为,于是层层上报,对此案进行彻查,看是否有疏漏。结果……”
  “结果怎么样?”
  慕清溪的长腔这才停住,“结果发现此官员确有受贿一事,且人证物证俱在。”
  “哦?那他干嘛喊冤枉?”
  慕清溪摩挲着下巴,“众人也是与你我一样疑惑。但案子还是要进行审问,再次让他在所受贿赂的单子上签字。这时他又大呼冤枉,哭天抢地,好不悲切。”
  我心下很是狐疑。
  “最后有位师爷觉察出不对,向前问道,你收受贿赂,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何冤枉之处?那人满脸悲愤回道,这个单子不对。师爷道,有何不对?那人道,西门柳家之事的贪污项有误。师爷道,玉如意一柄,金银锞三对,宝墨两匣,好酒四坛……那人一把打断师爷的话,头发上指,目眦尽裂,道,酒我就只收两坛,凭什么冤枉我说四坛。”
  慕清溪略略止住笑,“小师妹,你说这人好笑不好笑。”
  明白过来的我,双手握得“咯吱”作响,只觉一股怒火腾腾地窜上来,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不可忍。当即抄起脚边的木棒抡过去。
  慕清溪毫无意外地再次躲了开,正在我悲愤欲绝准备与之拼命时,一道黑影迅疾袭来。“砰”,我重重地扑倒在地,眼前闪烁无数星光。
  我捂着流血的脑门嘶吼,“慕清溪,格老子的,我跟你没完。”
  那根我大力抡出去的木棒,好死不死地撞在对面的一棵树上,竟然原路返回,在我一时不察之下,重重地砸在我脑门上。
  慕清溪微笑着俯身看我,殷殷关切的眼神,“小师妹,讲话这么粗鲁,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我眼中流出泪,脑门渗出血,一颗心欲碎裂。
  又听得慕清溪叹气,慈悲地道:“师兄我一向最疼小师妹,怎么忍心让小师妹孤苦终身。这样吧,若没人娶你,师兄我就勉强勉强娶你,呃,做房妾室吧。”
  我当即泪如泉涌。
  慕清溪为自己如此仗义的牺牲感慨不已,片刻见我情形,举袖帮我拭着血迹,“小师妹,不用这么感激涕零。你要是表现的好,扶正时师兄我优先考虑你啊。”
  我颤巍着手指,直着眼睛看他,说不出话来。苍天啊,你若一时半会收不了这逆天货,求求你先收了我吧。
  思绪还在缓慢流动,这时只觉额上骤疼,针刺般的疼由额前的伤口沿着神经,迅速蔓延至全身,我一下跳起,杀猪般哀嚎直冲天际。
  “哎呀,小师妹,真不好意思。师兄我这么一走神,化骨粉就洒在上面了。”慕清溪不慌不忙,啧啧叹息。
  这一嗓子嚎完,我不经意间看向天际,却发现有闪闪金光点点浮出。
  我泪流满面,苍天啊,你终于开眼,要收我了吗?
  那金光渐趋渐近,勾勒出长方形犹如信封似的轮廓,有十米来高,悬在空中着实壮观。上面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缓缓变得清晰。
  当凌仓这两字完全现出时,一股无上的威压自那物上激射而出,有修行稍差的当即扑倒在地,挣扎不起。其余绝多数人皆是单膝跪地,苦苦支撑。
  全场中若无其事的只有一人,即慕云寒。他瞳孔紧缩,目光泛着寒意,狡黠的笑容渐渐转冷,“凌仓令,看来有大事发生。”
  我因为本来就扑倒在地,所以倒是异状不大,只觉脑门伤口处疼得厉害。化骨粉,光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良药。
  师父从殿内走出,身后跟着慕云寒。他朝着那物所在方向拂袖一挥,金光倏然而逝,似被收入袖中,然后转身离去。
  再看向天际时,只见晴空万里,碧蓝如洗,仿佛一丝波动都未曾有过。
  众人在感叹师父神威后,不禁自叹修行之路漫漫而修远,需上下去求索,同时对刚才那物议论纷纷,猜测不已。
  我仍沉浸在不是苍天来收我的悲伤中,一手捂着脑门一边自叹命苦,不能自拔。
  “洛诵,你怎么受伤了?”犹如天籁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慕云寒不知何时站在一旁。
  我激动地声音都颤抖起来,终于有能压着慕清溪的人来了,我要控诉,血泪控诉。谁知我刚说出一个字,便听得师父威严的传告从殿内飘出。“云寒进来。”
  慕云寒对我歉疚一笑,转向慕清溪道:“清溪帮洛诵包扎一下,不要乱来,女孩子额头留疤不好。”
  我突然想起化骨粉,顿觉不妙。
  事实上,慕云寒的担心不无道理,我的额头华丽丽地留了疤,并且还是因为化骨粉的缘故。每当我看到额上那道歪歪扭扭的狭长疤痕,我就忍不住加倍发奋修道,立誓有一天终要将慕清溪败于剑下,打得他满地找牙。
  只是此计划未能进行多久,因为三日后,我离开了隐绝。
  奉师父也即隐绝掌门之命前去东莱。这件事还是因我一嗓子嚎出的那物而起。那物不是别的,正是修道界千年不遇的凌仓令。修道界有言:凌仓令出,大有血光。这次凌仓令出于东莱,看来东莱出了大事。东莱掌门无力解决此事,只好求助于各路道友。
  而凌仓令出,各门派将无条件派出最精英的弟子前去支援。所以,凌仓令也称十万里加急信。
  据说师父读完此信,神情凝重,与其他长老商议大半夜后,决定了这次派出的人选。一个是慕云寒,一个是慕清溪,最后一个是我。
  关于为何我会入选,慕清溪这样解释,因为师父一直就看我不顺眼,而鉴于慕云寒苦苦哀求他一时心软收留了我,但不喜欢总归不喜欢。这次送我去八成是想借刀杀人,让眼前清净。结论是,我一定要跟好他,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觉得无比惊悚,思及师父一直以来对我的态度,觉得此事八成是真的。八八六十四,所以我有六成四的可能性会挂掉。
  众女弟子对我则是一半羡慕,一半庆幸。羡慕的是有温润如玉的大师兄慕云寒,庆幸的我要对着蛇蝎心肠的二师兄慕清溪。凌仓令出现的那天,我在慕清溪的摧残下,杀猪般的嚎叫让众人记忆犹新。即使后来我离开,还有人时不时扯出来作笑谈。
  而我此时正对凭空出现的东莱表示诧异,“难道修仙的地方不止隐绝一处?”
  慕清溪深深鄙夷片刻,细细帮我普及地理知识。结界可隔绝出独立的世界。一个结界隔绝出一个自成体系的世界。我们现在所处的便是修道的世界。正如人间可以有很多个国家一样,修道界也有很多处修道的地方,隐绝只是其一。这些地方只是所处位置不同,平时可自由来往。就如人间不同国家来往一般。
  “那隐绝与东莱,和隐绝与人间有什么区别呢?”
  慕清溪略略思考,“如果修道界与人间来往,需在结界处,等结界开启才可,并不可以自由来往。而结界也并不是每一处都可以开启,在这个世界,只有五个可以开启的地方,分别是隐绝、东莱、玄宫、灵府、冥渊。就如供修道界与人间来往的港口。现在,明白了吗?”
  我沉思半晌,摇摇头,表示不甚理解。
  慕清溪一掌拍在桌子上,深吸一口气,“这个没有关系,明天跟着我和大师兄走就行。懂这么多做什么,果然女子无才便是德。”
  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于是说,“二师兄,这是人间的认识,不是修道界的。所以即使你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也要去掉果然二字。何况,果然的意思指确实如此,表示事实与所说或所料相符。可是你并不能证明你所说的与事实相符,所以……”
  慕清溪静静地望着我,嘴角噙着微笑,神态和蔼可亲。正在神采飞扬讲述词语知识的我,意识到这通话很是不妥,立刻闭了嘴,但已是来不及。
  慕清溪屈手指敲着桌子,“既然小师妹如此博学多才,那师兄这些日子的心法感悟就靠师妹多多指点。”
  想起他堆了近半个月的任务,我不禁一寒,几欲泪奔,“二师兄,我错了。”
  果然女子无才便是德。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东玄隐灵冥

  一行三人腾云驾雾刚至东莱岛上空时,我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个寒战完全是生理反应,与心理无关。因为我实在冷得厉害,谁料东莱仙岛此刻竟飘着鹅毛大雪,还以为与隐绝般春暖花开呢。
  俯首望去,白皑皑一片。我修行才几个月,法力也仅那么一丁点,御寒完全不用指望。
  慕云寒轻咳一声,“没想到东莱仙岛竟成这般模样。”
  慕清溪扁扁嘴,不屑道:“能来东莱岛的必是法力非凡之人,这点寒冷算得了什么。东莱掌门哪知我们还跟着这么个尾巴。”
  我没有理会慕清溪的挖苦,并不是我大肚能容,而是实在没有精力分出来跟他斗嘴。若不是慕云寒在,要顾及点形象问题,我估计都要跳脚取暖。要知道我穿的还是春夏之初的衣裳,牙齿都要禁不住打颤了。
  慕云寒见我此刻情形,白玉般的面容浮上一层淡淡绯红,道:“洛诵你若不介意,我可以、可以……”
  慕云寒可以半晌,没有可以出后文,只是更加无措,脸上红晕更甚。
  正在我相当不解时,慕清溪哼出一声,“大师兄是说他可以抱着你,用法力帮你抵御寒气。只是男女有别,怕有不妥。”
  未等慕清溪说完,我马上举双手赞成,点头如捣蒜:“事有轻重缓急,俗话说得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师兄即兄长,没有不妥之处。”
  而内心作如是想:就算死也不要冷死,死得太轻于鸿毛。虽然之前对慕云寒心存怯意,但自从慕清溪来了后,慕云寒在我眼中是一日比一日可亲,怎么看怎么舒服。这就是鲜明对比的结果啊。
  慕清溪看着躲在大师兄怀中,只露出个头四处张望的我,那是鄙视之情源源不断。好一会,诡异笑道:“这场雪下的真是时候。”
  慕云寒面色更红,抱着我的双臂不自觉收紧。
  我冲慕清溪翻个白眼,“羡慕嫉妒恨吧,某人就别想这待遇。”
  慕清溪似乎抖了抖,回道:“这样的待遇,我还是不要的好。”
  回过神的我,忍不住笑起来,“二师兄你想歪了吧。”
  我们到达岛上时,有东莱弟子前来接应,引我们到了正厅。此时从里面行出一位白须瘦削老者,仙风道骨,气度不凡。
  慕云寒与慕清溪见此,急走两步,向前抱拳道:“隐绝弟子慕云寒(慕清溪)拜见东莱掌门。”
  这时,窘况出现了。因为慕云寒还抱着我,所以这个礼就做得不伦不类。而我也在疑惑着是不是要同样作礼,当我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完毕。于是整个过程,我缩在慕云寒怀中,露出个头,怔怔地望着老者。
  东莱掌门见此状况有瞬间的犹疑,但立即反应过来,笑道:“两位贤、贤侄里面请。”于是掌门也窘了,要不要把只露出一个头,目前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人类的我算在内呢。
  我觉得如果我不做出点解释,一点会给东莱掌门留下隐绝弟子不知礼数的印象。想及此,我挣扎着从慕云寒怀中跳出来,寒风刺进衣衫,鸡皮疙瘩起了层层。我跳着脚道,“掌门,太冷了,给件衣服吧。”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掌门啊,今日之所以出此状况,是因为你们这天气的缘故,与隐绝弟子的修养无关。
  只是东莱掌门明显没有往我希望的方向想,只见他沉吟须臾,捋须叹道:“隐绝拮据至此地步,慕幽绝也不知招呼一声。但凡有所需,东莱必定倾力相助。多年道友,我荣阳子还能笑话他不成。”
  慕云寒、慕清溪,还有我……瀑汗。
  “哈哈哈……”不羁中带着些许邪佞的笑声从正厅传来,悠悠回荡,空气也似乎泛起涟漪。
  “有趣,这位姑娘真是有趣。”话音未落,一道蓝影闪过,这声音的主人便出现在众人一旁。只见那人一袭深蓝色披风,面容遮掩在兜帽中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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