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怀特:人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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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怀特:人树-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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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文学的传统。怀特深受现代主义作家沃尔芙、乔伊斯的影响,在表现传统题材时采用了反传统的手法。同是写丛林人,怀特与劳森泅然不同。斯坦是拓荒的丛林人,但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丛林人。怀特没有着意表现丛林人特有的气质——爽朗、豁达、幽默、讲义气,斯坦在他的笔下是一个缄默不语、执著地探求生活真谛的孤独者。从这个意义上讲,斯坦并不是丛林人,他是一个生活在农村的现代人。怀特对水灾、旱灾、森林大火的写法与传统写法也完全不同,他把这些自然灾害与人们的精神世界的变化结合起来写。例如,格兰斯顿伯里的大火的场面不仅表现了丛林大火殃及屠户的富有的住宅的情景,更重要的是刻划大火中斯坦和艾米思想情感的变化,尤其重要的是斯坦在楼梯口抱着马德琳时感情的突变。怀特所要做的是“在平凡的背后发现不平凡”。他希冀在平凡的人物与情节的背后寻找出不平凡的东西——生活的真实意义。
  怀特是将现代派写法引入澳洲文学的最有影响的作家。在这个问题上并不是没有争论的。在相当一段时期内,不断有评论家对此有所指摘,自然,也有评论家维护怀特,但无论如何,怀特作了大胆的尝试,突破了单一写法的格局,使澳洲文坛呈现出多色调、多流派的新局面。著名文诬家基尔南认为,如果不是怀特,澳洲文学不会出现目前这种生机勃勃的活跃气氛。
  人物刻划得成功是《人树》饮誉海内外的第二个因素。怀特擅长描绘人物,尤其擅长人物的心理描写。主要人物斯坦和艾米各有特点:一个埋头农务,对现实生活并无过多要求,但在内心深处不断探索生存的意义,企求达到大彻大悟的境地;一个对于现实生活怀有种种幻想,不甘寂寞,虽然与斯坦生活在一起,但却不了解他的精神世界,最后导致了对斯坦的不贞。对于欧达乌德夫妇的诙谐写法透露出怀特的另一侧面:他特有的幽默感和对于世界上小人物的热爱。多尔·奎克莱依和她弟弟巴布则又属于另一范畴,姐弟二人相依为命,巴布虽则是天生的低能儿,但却独具慧眼,比常人更能悟出生命的意义。马德琳和塞尔玛是怀特难以忍受的市俗人物,难免受到他的鞭答,但作为书中的角色却都是活灵活现,举手投足,一言一笑无不透露出她们的鄙俗气。
  《人树》继承了欧洲小说的传统,气势恢宏,浑然一气。小说的时间跨度大,大约有半个世纪,经历了斯坦一家三代。书中人物众多,主次人物加在一起,不下三、四十人。但安排得错落有致,结构严密。在写法上从斯坦只身一人垦荒开始,以后引人艾米,似乎世界上仅此二人,故意写得像《圣经》故事的开头。之后,荒原逐渐为良田所取代,昔日斯坦拓荒之地变成了大都市的郊区。难怪文评家认为《人树》具有史诗的气派。书名《人树》也值得口味。人类的历史犹如绵延不绝的树木,一代接续一代。书中多次提到的斯坦宅旁的蔷薇,从幼嫩的枝芽长成为粗壮的大树,也是具有象征意义的。
  怀特对于文宇十分讲究,运用文字得心应手,同时又富于独创。怀特写作态度认真,对于自己的作品在完稿后一改再改,直到完全满意才交出去,其间还要经过两次“冷处理”。早期的怀特模仿意识流的写法,小说《生者与死者》即是最好的例证。怀特写《人树》时已经摆脱了直接的影响,在运用语言方面独创性大大加强。有时他的语言像诗,但又不像诗那样雕琢。有时他的句子违背语法规则,被他拦腰砍断。有时他的一个句子即成一段。所有这些都并非随心所欲,而是服务于他的创作意图。怀特十分注重对话的语言,不同阶层、不同性格、不同性别的人物遣词造句皆不一样,只要看一段对话即可大致推知讲话人的身份与性格。
  小说末尾写了一段斯坦与布道者的谈话,斯坦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然后指着唾沫说:“这就是上帝。”文评家对此做了种种不同的解释,有的认为这是亵读上帝,是反宗教的,有的则认为这表明上帝无所不在,是宣扬宗教。甚至个别文评家说什么《人树》是一本宗教小说。其实,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了解怀特思想倾向的人应该知道,他相信上帝的存在,但他不笃信任何宗教,他既不反宗教,也从不宣扬宗教,《人树》也不例外。
  怀特是一位多产作家,创作了十二部长篇小说,两部短篇小说集,六个剧本,一个电影剧本和一部自传。1973年,在他的长篇小说《暴风眼》出版的那年,他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表彰他用“史诗般的气概和刻画人物心理的叙述艺术,把一个新的大陆介绍到文学领域中来。”怀特是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澳洲作家。他的获奖在澳洲引起强烈的反响,在世界上也声誉大振。他的小说被译为法、德、俄、日、西、捷克、波兰、瑞典、芬兰等多种文字,在美国、英国、法国、瑞典、意大利都有人专门研究他的著作。
  为了传达原作的风貌,我们在翻译时竭力贴近原文,使读者在一定程度上仍能欣赏怀特的独具一格的用字遣词的方式。在极个别的情况下,读者可能需要稍费心思,但总的来说应该是顺畅无阻的。涉及地名、典故的地方,我们加了几条脚注。据传,两位苏联译者在翻译怀特著作的过程中相继得了神经衰弱症,垮了下来,由此可见怀特之难译。我们虽也经受了一些“磨难”,但幸亏身体还算健康,也还没有要垮的征候。
                          译 者
                          1987年夏




                                                 鄒靖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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