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温温女朝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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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温温女朝奉-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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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我住的地方。」微笑地望着郁以莘,公孙牧野柔声说道。

  「您的地方?」他的话让郁以莘恍惚了半晌,「我……我们……」

  「是的,我回来了。」

  望着那张再不会因为不善使刀刮须而布满细小伤口的俊颜,发觉那头松松绑在脑后的乌黑长发已不复见,感受着身上身下柔软似羽的被褥,郁以莘竟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虚幻感。

  但她脑中却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告诉她——这里不是西京,他如愿了。

  是的,他如愿了,回来了,而她呢?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尽管心中千回百转、不得其解,但望着公孙牧野欣喜欲狂的眸子,郁以莘却一句也没有说出口,胸臆间满是浓得化不开的忧伤。

  因为她再一次明白,原来他的心一直都在这里,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过……

  「饿了吗?我让人送餐来了,你梳洗后就赶紧来吃。」在郁以莘发愣之时,公孙牧野语气轻松地说着,伸手指向一个小小的房间,然后便坐回了桌旁。

  望着那个意兴风发的背影,郁以莘的眼眸酸涩、心中酸楚。尽管如此,她还是缓缓起身,走入他所指的小小房间,然后,就再也无法动弹。

  房里,有很多、很多的东西,很多她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没见过也不知该如何使用的物品。

  她不敢摸也不敢碰,只能傻傻地站在一面几乎如同她一般高的镜子前,傻傻地望着镜中那个女人,望着她的眼中缓缓滚出几颗泪珠。

  这里是他的家,完全不同于她的世界的,他的家……

  「怎么了?」

  不知究竟在这间房中站了多久,当公孙牧野的声音再度传来时,郁以莘依然一动也不动。

  「抱歉,我来帮你。」

  原来,一直在厅里接着电话,但却没有忘记聆听浴室动静的公孙牧野,在发现郁以莘自进入浴室内再不发出任何声音时,便悄悄地走到门口,也在望见她的两行清泪后,明白自己有多粗心。

  该死,她当然不会明白这些东西怎么用!

  他怎么会忘了当初明白自己去到西京时的无措,更忘了将心比心……

  心中咒骂着自己,公孙牧野很快地打开水龙头,将毛巾浸湿后,温柔地拿着毛巾擦掉郁以莘脸上的泪滴,继而是她的小脸、小手,再仔细告诉她浴室中的一切设备及使用方式后,才牵着她的手来到餐桌前坐下。

  「该死的……」一看见餐桌上的食物,公孙牧野又低咒了声。

  由于他忘了吩咐客房服务的服务员该买些什么,因此摆放在餐桌上的全是他以前最喜欢的法式食物,面对这些必须使用刀叉的餐点,郁以莘又怎知道如何食用?

  粗心,他真是太粗心了……

  「没事,我今天就来个全套的客房服务,」公孙牧野将食物切好,又起来对着郁以莘笑道,「张嘴。」

  傻傻地张开了嘴,郁以莘木然地嚼着那些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食物,整个人再度陷入恍惚。

  「放心,虽然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会一起回来,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望着郁以莘木然又空洞的眸子,公孙牧野的心蓦地微微抽疼,但他还是绽开笑颜说着,「我保证。」

  保证?救命恩人?

  听着公孙牧野的话,郁以莘的心彻底沉入了深深的、黑暗的湖底。

  原来在他的心中,只因为她是救命恩人,所以他才会对她露出浅浅的微笑,还这样温柔的为她洗脸,这样体贴的喂她吃饭,保证好好的照顾她。

  原来如此……
第六章

  公孙牧野对郁以莘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由于他原本就是长住在五星级饭店的总统套房之中,并且还缴满了一整年的费用,因此尽管他「消失」了半年之久,但饭店依然为他保留着这间套房,以及里面的所有物品。

  郁以莘来后,公孙牧野对外以远房表妹及私人助理称呼她,但其实什么也没有让她做,还请了一位贴身女佣,二十四小时照顾她的所有需要。

  这样的照顾,足以让郁以莘在生活方面不会遭遇任何困难,只是却无法照顾到她的心,因为公孙牧野实在太忙了。

  用「秘密就医」这个理由来解释公孙牧野失踪的事实是极有说服力的,所以「时尚王子」再度回到时尚界的消息,让公孙牧野成了众家媒体追逐的焦点。

  他每天有接不完的电话、收不完的请帖,做不完的工作,但就算这样,他每天还是会抽空给郁以莘电话,对她说上几句话,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他的身与心才能稍微喘息……

  「小姐,露台风大,进来休息吧。」

  这夜,雨清——郁以莘的贴身女佣,对静静坐在二十六楼的露台上,望着这个闪亮不夜城的小女主人说着。

  「谢谢你,小清,但这里很美,我还想再坐一会儿。」郁以莘头也没回地喃喃说着。

  但其实,她的眼中没有任何焦点,尽管夜色是那样的梦幻、那样的迷离……

  「好吧,但你得把这杯热茶喝了,否则我立刻把你架进屋里。」

  望着郁以莘迷濛的眼眸,雨清皱了皱眉,强硬地将一杯热茶塞入她的手中,然后狠狠地瞪着她。

  「谢谢……」

  手心,很暖,茶汁流入胃中的感觉也暖暖的,只是不知为何,郁以莘依然觉得自己的心凉凉的、空空的。

  来到公孙牧野的世界已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来,她很努力,真的很努力学习着如何在这里生活。

  她学会了用水龙头、马桶、电话、电视,冰箱、微波炉,也学会了如何吃那些古怪的食物、如何穿那些古怪的衣物,可是,她依然无法说服自己她可以好好的在这里生活,尽管她早已明白这里根本就不是她当初以为的「冥界」。

  但在某一个夜晚,当她望着窗外的陌生繁华,让泪水无声无息地在脸上奔流,她才彻底明白,当初公孙牧野至西京城后的所有心情,以及自己当时劝他的话是多么的幼稚与无知。

  原来,永远无法回到家乡的感觉,竟是如此的……孤单……

  原来,心无依归的感觉,竟是如此的……无助……

  泪,又缓缓地浮上眼眶,可是不知为何,她的眼皮却好重好重。

  当脸上带着泪痕的郁以莘终于沉入梦乡时,站在她身前的雨清,总算吐出了一口积压已久的长气。

  「你可睡了,」轻轻将郁以莘抱至屋内,雨清喃喃说着,「再这样不吃不睡下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交代了。」

  雨清知道这个小主人的来历有些古怪,更明白郁以莘心中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苦,但她可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职业级女佣,所以她不会问也不会说,更何况打从第一眼见到她开始,她就很喜欢这个小主人。

  郁以莘看似柔弱、温吞、慢半拍,但其实她很坚强、很努力,毕竟跟了她两个月,她的每分努力,雨清都看在眼底。

  但就是因为知道她的努力,所以雨清更无法放任她那样苦恼下去。

  所以她会帮她、要帮她,因为她可是一个受过极严格专业训练,心地极为善良的超级女佣……

  「你还没睡?小姐呢?我一会儿还得出去,她醒着还是睡着?」

  在天曚曚亮时,一直坐在客厅看影集的雨清终于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而一个沙哑但有磁性的声音也同时由她身后响起。

  「睡了。」侧过头睨了公孙牧野一眼,雨清淡淡地说着,「吃了两颗安眠药,能不睡吗?」

  「安眠药?为什么要让她吃安眠药?」听到雨清的话,公孙牧野原本急着拎起新西装外套的手突然悬在半空中,眉头整个皱了起来。

  「因为她已经四天没有合眼了。」雨清淡淡地说着。

  「四天?」公孙牧野愣了愣,眉头皱得更紧了。

  「是的,」雨清关上电视,大刺刺地走到公孙牧野面前,双手擦腰。「说得更精确一点,是九十六个小时。」

  「为什么?」公孙牧野不敢置信地对雨清怒目横视,「你竟然——」

  「你!」打断公孙牧野的话,雨清用手指着他,「是你,不是我。」

  「我?」原本处于盛怒之中的公孙牧野,被这项指控完全弄迷糊了。

  为什么害郁以莘睡不着的人是他?

  他不是给了她最好的保护、最好的生活吗?

  这样的他还忽略了什么……

  「天天被关在二十六层楼上,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在这几坪大的地方东坐坐、西坐坐,跟唯一的贴身女佣说话不超过十句,你觉得如果是你,会不会得忧郁症?」望着公孙牧野眼底的不解与迷惑,雨清冷冷地说着。

  「我每天都有打电话给她。」公孙牧野皱起眉说着。

  「每天用几通电话就想豢养一个像她这么美、这么迷人的情妇,」冷笑一声,雨清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你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她不是我的情妇!」公孙牧野先是一愣,立即握紧双拳低吼着。

  「好吧,我用语失误,我道歉,」公孙牧野的强烈反应让雨清耸了耸肩,「我的意思是……豢养的宠物。」

  「她也不是我的宠物!」

  「那她究竟是什么?」雨清定眼望向公孙牧野,「请原谅我的无知,因为我实在不明白,你愿意花这么多的钱请我来将她伺候得无微不至,不管再忙都要打电话给她,甚至在疲累不堪之时都要回来看看她,可是却不愿意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甚至不肯去思考她究竟在想些什么,这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我……」公孙牧野虽然说着话,但是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想表达些什么,「她是我的……我的……」

  「停!」再度打断公孙牧野的话,因为雨清不想让公孙枚野在匆促之下得到答案,「不管她在你心中是什么,如果你认为郁小姐很重要,就请你不要一天到晚把她关在这个美轮美奂的监牢里。」

  「我也不愿意这样,但我实在太忙……」叹了一口气,公孙牧野心烦地撩乱了自己的头发。

  「我想我们早该成熟到明白『借口』这两个宇怎么写了。」雨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借口?真的是借口吗?听到雨清的话,公孙牧野问着自己。

  也许是吧……

  这阵子,由于他重新复出之事引起过度的注目,再加上他得重拾过去的工作、人脉,所以他经常要出席那些几乎超出他负荷的宴会、工作会议、记者会,不仅弄得他身心俱疲,甚至抽不出时间陪伴初来乍到的郁以莘。

  但其实在他的心里,他确实不希望让她太靠近这个世界,让太多的人看到她,因为他真的怕她不适应,怕她受到伤害。

  毕竟他比她更清楚,在这个她一无所知的世界中,充满了多少的丑恶与污浊,而清新、纯朴、天真、可人的她,怎能适应得了?

  所以他只有将她放在最安全的地方,离他最近的地方,他才可以好好的保护着她啊!

  他这样做,错了吗……

  你虽然保护了她的安全,但是否忽略了她的自尊与心?

  突然,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他的心中响起。

  因为他明白郁以莘虽然有些温吞、有些傻气,但其实却坚强独立,甚至在她的世界中,也是一个极受大伙尊重与爱护的人,而他却无顾她的意愿,硬将她困在这个看似安全、但也许是束缚她灵气的地方……

  「我知道了,你可以带她出去。」思考了许久许久之后,公孙牧野终于下定决心地说着。    

  但这个回答似乎无法让雨清满意,所以她只是冷冷地望着他。

  「我知道了,我有空就会带她出去。」别开眼,公孙牧野再度咬牙说着。

  但雨清依然保持沉默。

  「我知道了!」长叹了一口气,公孙牧野拨乱早已凌乱的头发,「从明天起,我会带着她,时时刻刻带着她。」

  「你说的。」听到他这句话,雨清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随即向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愣了愣,公孙牧野叫住了雨清。

  「去参加宴会不用礼服吗?」打开门,雨清头也没回地说着,「去你的工作场所不用工作服吗?去……」

  雨清的话语,随着门合上的声音一起画下了句点。

  而公孙牧野也只能望着房门苦笑了一下,然后没有丝毫考虑地便轻轻走向郁以莘的房间,在她的床前站住,望着床上那张清秀、消瘦却依然让人心疼、心醉的睡颜。

  什么时候,她的身形竟变得如此憔悴?而那张总是盈满温柔与沉静的脸庞,竟变得如此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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