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之二:诉衷情(出书版) 作者:桐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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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之二:诉衷情(出书版) 作者:桐华-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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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璟淡淡说:“我从没担心,如果你不愿为我治病,我不在乎生死,我知道我一定能好。”
  小夭定了定心神,说道:“胡珍是你的医师吗?请他一块儿来吧!”
  静夜立即去请胡珍。
  胡珍来后,小夭再次为璟诊脉,一边诊脉,一边询问日常起居作息,饮食寡淡,哪些味道闻着舒服,哪些闻着难受……有些问题是璟自己回答,有些问题却是连他自己也没注意,要静夜和胡珍答复。
  小夭问胡珍现在用的是什么方子,胡珍把方子背出,小夭和他讨论起来。
  “夜难入寐、气短懒言、神疲乏力……”
  小夭和胡珍商议了半晌,胡珍心悦诚服,按照小夭的建议,将药方更改了一味主药,去掉了两位辅药,分量全部减轻,用药的法子从按时服用,改成了长流水煎服、不拘时服。
  胡珍意味深长地说:“族长的病起自四十多年前,未将心养好,又频起变故,王姬这方子好是好,却是要长期调理,至少一二十年的慢功夫,王姬可真想好了?”
  小夭没有说话。
  璟对胡珍说:“一切按照小夭的吩咐做。”
  胡珍俯身行礼:“是!”
  小夭对璟说:“还有一件事,我想见见近身服侍你的心腹。”
  璟对静夜说:“把胡哑和幽叫来。”
  静夜和胡珍愣住,静夜低声道:“是!”
  胡哑,小夭见过。幽,却是第一次见,是个很飘忽的女子,影影绰绰总好像在一团雾气中,连面目都看不分明。
  静夜低声道:“幽是很厉害的狐妖,是保护族长的侍卫首领,一般不会见人。”
  小夭冲璟笑:“我想单独和他们说几句话,可以吗?”
  璟为小夭设了禁制,走开几步,背转过身子。
  小夭对静夜、胡哑、胡珍、幽,行了一礼。静夜、胡哑、胡珍都还了礼,幽却是提前让开了,没有受小夭的礼,也未还礼。
  小夭说:“我下面说的话有点古怪,但我想你们记住。”
  静夜说:“王姬请讲。”
  “防风意映很有可能会伺机杀害璟。”
  四人都诧异地盯着小夭,小夭面不改色,镇静地说:“你们都是璟的贴身侍从,璟和意映的关系如何,你们心里很清楚。如果璟有什么事……那么就是意映的儿子继位,孩子幼小,其实相当于意映掌握了涂山氏。”
  四人悚然而惊,静夜急切地说:“王姬还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她会选择什么时候杀璟,也不知道她会采用什么方式来杀璟,我唯一确定的就是她一定会动手,摆脱你们务必保护好璟。”
  胡哑说:“王姬客气了,这是我们分内之事。”
  小夭说:“还有涂山篌,他与璟的恩怨,你们也都约略知道,应该本就防着他,但不够,很不够!还请你们再提防一些,篌也许会和意映联手杀璟。”
  静夜震惊地说:“这怎么可能,夫人和大公子势同水火,一直交恶。”
  小夭说:“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但小心永不会有错!疏忽却会铸成大错!请你们务必时时小心。“
  胡哑说:“王姬放心,我们一定会谨记在心。“
  “拜托你们了!”小夭再次向四人行礼。
  这一次,四人都向小夭回礼,静夜说:“谢谢王姬提醒。”
  小夭对璟说:“我说完了。”
  璟依旧背对他们站着,小夭反应过来璟听不到,笑走向璟身后,轻轻拍了璟一下,璟回身:“说完了?”
  四人向璟行礼告退。
  小夭对璟说:“我请他们提防意映和篌。”她不当着璟的面说,不是不想让他知道,而是怕他听着难受。
  小夭对璟殷殷叮咛:“你自己也警惕些,一般的毒伤不到你,要想真正伤到灵力高深的神族,毒药必须进入五脏六腑,不许喝也不许吃来历不明的东西。”
  璟笑着说:“记住了!”
  静夜轻敲了几下门,奏道:“黑帝陛下派人来询问族长可有王姬的消息。”
  璟暗叹了口气,只是一夜半日,颛顼就找来了。
  小夭也知道颛顼肯定会派人留意涂山氏的动静,俞信的那番举动并不隐秘,颛顼追查过来很正常。
  小夭对静夜说:“你让他们等一下。”
  静夜道:“是。”
  小夭对璟说:“我要走了。”
  璟心中不舍,可知道他现在还没资格留小夭。
  小夭边走边说:“心地善良、宽宏大量并不是缺点,可碰到篌和意映这样的人,却会变成弱点。”
  璟说:“我明白,一切到此为止,我不会再退让了。”
  小夭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璟把小夭送到院门,小夭道:“别送了,静夜会带路。”
  “等等!”璟叫住小夭,拿出贴身藏着的鱼丹紫,递给小夭。
  小夭没有接受,可也没有断然地拒绝。
  璟说:“这是我的诊金,还请王姬收下。”
  小夭想了想,说:“我若收了你的诊费,可就得保证治好你的病。”
  璟说:“我一定会遵从医嘱,好好养病。过段日子,我会去轵邑,还请王姬继续为我看病。”
  小夭拿过了鱼丹紫,一言未发,转身离去。
  璟松了口气,只要她愿意见他,即使只把他当做病人,他也很开心。
  回神农山的路上,小夭一直在想颛顼会怎么处置她。
  愤怒,是肯定的;生气,也是肯定的。
  她给颛顼扔了这么大个烂摊子,他不怒、不气,才怪!但毕竟已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再大的怒气也该平静了。现在,估计只剩下些余怒和无可奈何的头疼了吧!
  云辇在小月顶降落,小夭刚下云辇,就看到了颛顼。
  颛顼看上去很平静,小夭却不敢放松,陪着笑,一步步走到颛顼前面,甜甜叫道:“哥哥。”
  颛顼盯了她一瞬,淡淡说:“走吧。”
  小夭跟在颛顼身边,偷眼看颛顼,实在看不出颛顼在想什么,也看不出他的喜怒,小夭再次清醒地意识到,现在的颛顼是拥有大半个天下的黑帝。
  山谷中有不少积雪,因为少有人过往,白皑皑的雪没有一丝痕迹,就如一幅雪白的绢帛,让人忍不住想在上面留下点什么。
  小夭时不时弯下腰,用手快速地在积雪上覆下个手印,颛顼不理会她,却慢了脚步。
  经过一整片如白帛的雪地时,小夭蹲下,用手在雪上扑扑地拍着,拍出十几个参差交错的手印,她用手掌从手印中间拖下,留下一道粗粗的痕迹,像是一根树干。
  小夭仰头看颛顼:“哥哥。”
  颛顼弯下身子,在小夭拍下的手印旁也随意地拍了十几个手印,在略加了几道划痕,就成了一株画在雪地上的桑树。他们小时常在雪地上作画,用手掌画桑树,还是颛顼教小夭的。
  小夭笑,腆着脸凑到颛顼身畔:“还气恼吗?”
  颛顼淡淡道:“我没有气恼。”小夭出嫁那一日,他一个人枯坐在凤凰林内,只觉满眼灰寂,听闻小夭悔婚是,眼中的一切刹那鲜亮,竟是无可抑制的喜悦。
  “丰隆那边……”
  颛顼说:“有我在,你担心他什么?从今往后,你就把他当成不相干的人就好了。”
  “我觉得对不起他。”
  “完全没必要,我已经在补偿他,不过就这几个月流言蜚语多一些,难熬一些,待丰隆大权在握、美人环绕时,世人就会完全忘记还有这么一场闹剧般的婚礼。”
  小夭困惑地看颛顼:“我给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我还以为你好歹要给我点脸色瞧瞧!”以前为了她跟防风邺跑掉去玩的事,颛顼都给了她好几天脸色看。
  颛顼拉住小夭的手,把她从雪地里拽起来,一边为她搓着手暖和她,一边问:“你想我惩戒你?”
  小夭立即摇头,难得颛顼发善心,她可别自讨苦吃。
  颛顼道:“我们走快点,别着凉了。”
  颛顼拖着小夭快步走,小夭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反拉着颛顼跑了起来。
  两人边跑边笑,冲到竹屋,小夭飞快地脱去鞋子,跳到屋里,扬手宣布:“我又回来了!”
  颛顼笑,慢条斯理地脱了鞋,走进屋子。
  黄帝从里屋走出来,小夭立即敛了笑意,有点紧张地躲到颛顼身后。世人都怕黄帝,可她从来不怕,但这一次是她错了,她还真有点害怕黄帝。
  颛顼好笑,却又很是欢喜,给黄帝行了礼后,拖着小夭坐下,把小手炉放到小夭怀里,让她抱着。
  黄帝盯着小夭,眉头拧在一起。
  小夭一点点往颛顼身后蹭,好似恨不得完全躲到颛顼背后。
  黄帝说:“你都有胆子当着全天下的面悔婚,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了。”
  小夭低着头,不说话。
  黄帝道:“其实,正因为是王姬,想找个好男人并不容易,真有才华的男子往往有几分傲骨,不见得愿意借你的势,冲着你的身份去的男子不要说你看不上,就是我也看不上。丰隆各个方面都和你般配,既有才干,又愿意借你的势,他也借得起,你放弃了他,实在很可惜。”
  小夭低声说:“我知道。”
  黄帝叹气:“你以后想嫁个像样的人很难了!”本想让小夭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安顿下来,可没想到,小夭不但没把自己安顿下,还连自己的声誉都毁了。
  小夭说:“我知道。”
  黄帝问:“你和防风邺是怎么回事?他要想娶你,难道连来见我们的勇气都没有吗?”
  小夭心虚地看着黄帝,再看看颛顼,最后又往颛顼身边蹭了蹭,颛顼轻拍了拍她的背,示意不管什么,一切有他。小夭说:“防风邺,他、他……死了。”
  黄帝和颛顼都意外地看着小夭,小夭说:“不要问我,我不想多说,反正这个人死了,以后再不会出现!”
  “你杀了他?”
  “我……他算是因我而死,我和他之间的事,我不想再提!”
  黄帝看小夭神情黯然,以为是男女私情的纠葛,不再追问,对颛顼说:“众目睽睽下,防风邺和小夭一起离开,小夭回来了,他却死了,要给防风家一个交代。”
  颛顼淡淡道:“我派侍卫追到小夭时,防风邺拒不放人,侍卫为了救王姬,一时心急,杀了他。杀了防风邺,正好给赤水氏和全天下一个交代,让丰隆消消气,谅防风氏也不敢为个庶子再说什么。”
  黄帝颔首同意。
  小夭苦涩地想,这就是防风邺的下场,不知道相柳知道后,会怎么想。
  黄帝叹气:“小夭,你以后怎么办?”
  “我怎么办?”小夭看颛顼,“我不能和以前一样过日子吗?不管天下人怎么看我,反正父王、哥哥又不会嫌弃我。”
  颛顼道:“当然可以!”
  黄帝看着颛顼,长叹了一口气。
  小夭笑嘻嘻地说:“外爷,你今天叹气声太多了!可不像是英明睿智的黄帝啊!”
  黄帝叹道:“我现在就是个看着孙子和孙女发愁的可怜老头!”
  小夭对颛顼做了个鬼脸,能让黄帝长吁短叹,她也算是天下第一人了。
  冬日,天黑得早,晚饭也用得早。
  用过晚饭,小夭拽拽颛顼的衣袖,示意颛顼跟她去她的屋子。苗莆把屋子熏得很暖和,还为小夭准备了清酒。
  小夭和颛顼窝在榻上,颛顼端着酒杯,笑看着小夭,眉目舒展,一脸惬意。
  小夭说:“我明日去五神山,唉,我这次算是让父王在大荒颜面扫地了!”
  颛顼微笑道:“我让潇潇陪你一块儿去五神山。”
  小夭不在意地说:“好。”
  颛顼问:“你这一个多月在哪里?”
  小夭说:“我在清水镇,因为脑子里很乱,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做,一直足不出户,所以你的人压根儿没注意到。后来想回来了,却不知道怎么联系你和父王,就跑去找了认识的俞信,让他把我送到青丘。”
  颛顼说:“不就是悔婚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你还真担心自己嫁不掉?”
  小夭笑吐吐舌头:“我不担心,我怕你和父王担心。”
  颛顼凝视着小夭,说:“你若一辈子嫁不掉,我就养你一辈子。”
  小夭笑:“养到后来,见到我就发愁。”
  颛顼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拈起一缕小夭的头发,在指间缠绕,好似漫不经心地说:“小夭,如果真没人肯娶你,其实,陪我一辈子,是不是也挺好的?”
  小夭想到了璟,也想起了那段痛苦的日子,是颛顼每夜陪她,小夭说:“如果真没一个人愿意娶我,也只得你陪着我了。”
  颛顼微笑着,将手中那缕发丝握紧了。
  在潇潇和苗莆的陪伴下,小夭回到了五神山。
  对于她悔婚的事,俊帝毫不在意,甚至笑道:“我本就不赞同你嫁给赤水丰隆,你逃了,倒正合了我心意。”
  小夭问:“我没有给你惹下什么难处理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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