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4-飞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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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4-飞行员-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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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女王(Queen)来了,或者是火车来了。瞧,女王来了,嗒嗒嘀嗒。”    
    “我们学习如何使用接收器、导航设备、旗语和信标,”比尔继续说道。“训练中还有一项新的内容,叫做雷达和多普勒效应,我们学习如何通过发送和接收脉冲信号来使其发挥作用。”    
    “我们在无线电学校学习了22个星期,”来自什里夫波特的无线电技师乔·哈得逊说道,“我们真的花了好一阵子才学会那些密码。”    
    学习本身是艰苦又严肃的,但那些男孩子爱玩的天性却并未改变。“回想起当年,”文斯·卡纳扎说,“我们太年轻了,全都是些刚刚高中毕业的孩子。吉米总是从我背后突然跳出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们俩经常像西奥多熊似的抱在一起摔跤。我们都是年轻人,常常用一种好玩儿的方式来挑战对方的力气。”    
    随着一系列训练的陆续进行,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们逐渐意识到——他们很快就要出发去打仗了。对他们而言,离开家已经让他们很难过了,可现在他们还将要离开自己的祖国,这一点让他们忧郁起来。想家的感觉随着1944年秋天的来临而加深了。    
    华伦·厄尔·沃恩一生中最爱的人便是他的妈妈。于是上船出发前,他让妈妈最后来莫哈韦看他一次。“对于他妈妈来讲,一路从得克萨斯赶到加州的莫哈韦可不是件轻松的事儿,”阿奇·克拉普告诉我。“即将奔赴战场的官兵们都已经上了火车准备出发。而他妈妈从双车道的公路上一路开车赶来一定也很劳累。”    
    “华伦·厄尔就要去打仗了,他妈妈埃维为此感到非常骄傲,”华伦·厄尔的表姐马德琳·赖利说,“我记得她对我们说,当她看到儿子飞行的时候特别激动。她说:‘他竟然可以一个人搞定那么大的家伙。’”    
    格雷迪·约克最后离开杰克逊维尔的家时,决定把时间和金钱都花在一个漂亮的姑娘身上。“格雷迪非要带我去美容院,”他的妹妹珀尔·迪芬德弗回忆道。他很少对妹妹这么好,这让珀尔很吃惊。“他带我去的是城市美容院,我把头发烫了,烫成当时流行的那种发型。她们把我的头发缠在很多根一端接着电线的长棍上,然后通上电就开始烫头发。那天花了挺长的时间,不过格雷迪一直在那儿等着我。我当时觉得,他是不会离开我的。”


第四部分第十一章 前往太平洋(4)

    几乎与此同时,远在美国东海岸的吉米·戴伊正和他的父母讨论着自己的愿望,他想在新泽西的蒙伊弗里姆度过离家前的最后一晚。在吉米前一次离开家的时候,朋友莱斯把他介绍给了拉拉队队长格洛里亚·尼尔兹。格洛里亚比吉米小1岁。他们俩初次见面就擦出了火花儿,两个十几岁的年轻人开始了他们甜蜜的初恋。58年后,格洛里亚·尼尔兹给我讲述了他们之间年轻的爱情:    
    我和吉米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却深深的迷恋着他,他是我童年时代的心上人。    
    我见到他的时候,呼吸都快停止了。我就像急着找到空气似的注视着他。我们之间有一种很神奇的力量牵引着彼此。那时候我很天真,他也一样。我当时17岁。吉米穿着制服,就要去保卫祖国了。他真是太棒了。他的个性和迷人的蓝眼睛都让我深深着迷。对于我来说,这简直太浪漫了。    
    我们很快开始了热恋。我觉得他就是我的惟一,他也觉得我就是他的全部。我们的关系虽然短暂,但感情却很深。我们相爱了。    
    我还记得我的一个女朋友看到我们在一起之后说,“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我已经完全沉浸在对他的爱中了。    
    吉米在家的最后那一晚,他妈妈打电话给我,问我是否能够去他家里,因为吉米就要走了。我家那时候没有电话,所以她把电话打到了我家邻居那里。当时我父母从未允许我和一个男生约会超过三次,但意外的是,那一次他们竟然同意我去吉米家了。    
    吉米的爸爸开车来接我。我进门的时候,吉米接过了我的外套,然后放在了床上。接着他亲吻了我。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当时的情景。他是我第一个恋人。    
    我们和他父母坐在客厅里。他们坐在椅子上,我和吉米坐在沙发上。有一阵子,他把头枕在我的大腿上。我很害羞,但我没有拒绝。他闭上了眼睛,我能感觉到我去他家令他感到很高兴。他真可爱,我抚摸着他的卷发。    
    他的父母一直看着我们。如今,快人快语的吉米长大了,就要为保卫祖国去战斗去献身了。但在他一生中的最后一次约会时,他还太年轻,不能单独和一个女孩儿在一起。    
    这时,在美国的另一端,弗洛伊德·霍尔和他中队里的好朋友就要完成他们在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的训练了,他们由那里被送往了阿斯托里亚,一起在波特兰度过了那么多“疯狂的夜晚”,这三个火枪手——弗洛伊德、乔·怀特以及比尔·黑兹尔赫斯特已经难舍难分了。可在他们就要登船出发的6周前,乔和比尔发现在晚上再也见不到弗洛伊德的影子了。弗洛伊德跑到哪儿去了?乔和比尔也不清楚。    
    “一天下午,我们正在飞机场聊天,”比尔回忆说,“‘你这家伙跑哪儿去了?’我们问弗洛伊德。”    
    “他告诉我们他现在和一个女孩子住在一起,”比尔继续说道,“我记得他还跟我们说他要给她去买什么吃的,还说那姑娘都给他做了什么好吃的。弗洛伊德一向如此,总是能让人吃惊不已。乔和我惊呆了。他竟然喜欢上了家居生活!他可真是变了。我们不明白他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弗洛伊德,你这该死的家伙,你一个星期找上10个姑娘也不费劲儿,怎么就紧盯住一个不放了?”乔问道。    
    “我们一直拿这事儿和他开玩笑,结果把他惹火了,”比尔说道,“最后,弗洛伊德转过身来对乔和我说,‘我想我不可能活着回来了,我想要好好地享受一下生活,而且我现在就要这么做。’”    
    “乔和我从来就没想过我们将有可能回不来了,所以当我们听弗洛伊德这么说时都笑话他。他虽然是笑着说这番话的,但他却是认真的。‘你在说什么呀?’我们问他。他解释说,他现在和这个女孩在一起,是想要好好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因为这将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很多年后,我问黑兹尔赫斯特是否知道究竟是什么让弗洛伊德的内心突然间发生了变化。他答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有个叫比尔·科尔伯特的资深飞行员在一次夜间飞行演习时坠入沙顿海失踪了。我就记得弗洛伊德知道这事儿之后一直重复说着,‘我要抓住每一个让自己快乐的机会,因为我觉得我回不来了。’”    
    1944年秋天来临之前,乔治·布什驾驶着“复仇者”从“圣杰辛托”号飞向了太平洋。迪克·沃尔霍夫在俯冲轰炸机里担任机枪手,从“约克镇”号航母上出发了。1944年9月,华伦·厄尔·沃恩在“提康德罗加”号航母上接受进一步训练,驾驶一架“海盗”号飞行在夏威夷的上空。在“本宁顿”号航母上,吉米·戴伊和格雷迪·约克从东海岸穿过巴拿马运河前往珍珠港。弗洛伊德·霍尔、格伦·弗雷泽和马弗·梅尔尚乘“伦道夫”号从旧金山的金门大桥出发。    
    美国现在掌握了制空权,因此能够明目张胆地开着这些庞然大物前往太平洋战场。飞行员们在船上玩扑克,吃牛排,看电影。这些都表明了美国在太平洋上强大的作战实力。日本的舰队受到了巨大的损失,日本的空中力量也支离破碎,美国军舰上的水手和飞行员们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相反,日本失去了制空能力,因此连自家门口的安全也难以保证。由于塞班岛战役的失利,要想在战争中占取主动已是不可能的了。1944年夏天以前,日本的最高司令官就已经得出结论,尽管他们无法直接赢得战争,但他们可以强迫美国通过谈判同日本讲和。他们的理由是,美国公众不能忍受这样一场长期战争,况且死亡的人数也在不断增加。因此,他们决心打一场消耗战:继续战斗下去,让美国慢慢消耗,争取给美国造成最大损失。这一战术使日本军队的两大优势得以发挥——他们挖掩体的能力,以及他们承受极为猛烈的海面和空中轰炸的能力。    
    皇军总指挥部签署了一项命令,号召通过利用“夫卡库阵地”打一场“持久战”,“夫卡库阵地”就是指蜂窝结构的地下防御阵地。日本士兵现在不用抱着必死的决心再去高喊着万岁冲锋陷阵了,他们现在接受的命令是要求他们靠地道和地下洞穴的掩护来作战。    
    


第四部分第十一章 前往太平洋(5)

    1944年7月,日军派遣了一支护航舰队前往无人岛。岩竹伸明就是舰队中的一员,他的背景和其他人不同,去打仗也是不得已。岩竹先生的父母是日本移民,他出生在夏威夷的毛伊岛,是个日裔美国人。1940年,他的父亲在一次捕鱼事故中去世了,他妈妈无力再负担他的学业,于是他在广岛的亲戚们把他接回了日本,答应帮助他完成学业。1941年6月他从毛伊岛高中毕业后,就启航回日本了。    
    “夏威夷的美国海关官员对我说,‘不要去日本,日本和美国要打仗了,’”岩竹先生回忆道。“我对他解释说,我必须走,因为我父亲去世了。他很理解我的处境,但我看到眼泪在他的眼眶打转。”    
    岩竹还在明治大学读书时就应召入伍了。“最初的训练非常艰苦,”他回忆说,“老兵们手痒了就会随时揍你一顿。每天晚上都有检查。如果他们发现你的鞋子上有一点灰土就会痛扁你一顿。拳头重重地打在你脸上,能把你打趴在地上。有的时候还会被打得鼻血直流。长官们常说,‘你们要学会大和民族的精神,这样你们才能成为一名好士兵。’”    
    岩竹伸明登上日章丸号前往无人岛。那些岛屿的战略地位就相当于美国佛罗里达州附近的岛屿,是进入大陆的垫脚石。如果日本连这些岛屿都守不住的话,那么再说什么攻入太平洋就只能成为空谈。一路上,岩竹他们的护航舰队为了躲开潜艇的袭击呈“之”字航行。一天夜里,岩竹先生听到了爆炸的声音,美国潜艇在日本海岸附近实施了攻击。第二天早上,他发现舰队中最大的那艘军舰不见了。隔天夜里,另一艘也被击沉了。“我们的军舰明明在刚离开大陆时就都被潜艇击沉了,可军方最高指挥官还在欺骗日本民众,说我们取得了很大的胜利。”岩竹先生说道。    
    接下来就轮到岩竹所在的那艘军舰了。“一枚鱼雷击中了我们的船,”他回忆说。“船上的人都陷入了恐慌。我赶快跳了起来,这样的话我就不会被压在下面。我看到我们的船裂成两半,很多士兵和船一起沉入了水中。”    
    一艘小货船救起了幸存下来的人,船上载满了士兵。小伙子们身上都裹着厚厚的一层盐,个个体力不支,船上找不到任何遮阴的地方,夏天的太阳无情地炙烤着他们,而且一滴水也没有。“有个家伙竟然把自己的尿都喝了,”岩竹先生回忆道,“还有一个人说他喝了海水,结果比不喝还糟。”    
    第二天有人大叫,“鱼雷!”船上的人都看到了鱼雷身后拖着的白色尾迹,但船长将船突然转向,避开了它。“我永远都记得当我们看到那颗鱼雷时的尖叫声,”岩竹先生说,“那是人们面对死亡时发出的哀号。”    
    一场暴雨缓解了士兵们的干渴。他们全都张着嘴躺在甲板上。在父岛登陆时,岩竹接到的任务是和一伙人去挖地道和洞穴。他们被告知,美国人最后一定会打到这里来的,岩竹现在必须靠手中的铁锤和凿子来挽救日本。    
    随着美国强大的航空母舰航行得离家越来越远,飞行员小伙子们渐渐意识到,战争就快来了。起初对战争中可能出现的危险所做的那些假设和想象,现在就要变成真正的现实了。虽然日本人不太可能主动发起进攻,但他们那种“战斗到最后一个人”的惊人决心却表明,他们还是一个致命的敌人,飞行员们非常清楚这一点。比尔·黑兹尔赫斯特说,“上头告诉我们,如果一旦被日本人抓到了,他们就会为了得到情报使劲儿折磨我们。”    
    正当吉米·戴伊乘着“本宁顿”号航母快要到目的地时,他一贯的乐观精神突然不见了。吉米得出了和弗洛伊德·霍尔同样的结论:他回不去了。为了缓解心中的痛苦,吉米给他“亲爱的老爸老妈”写了封信,信中说他们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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