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知青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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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知青部落-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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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匠铺已点火开张,一汉一维两个师傅,大家相对一笑,还是四川师傅先开口:“你昨天,又不说啥子时间来,好不容易捞个休息天,多睡会嘛。”老乡一顶小花帽扣在光光的头上,把退了把子的砍土镘,在手中掂了掂:“阿大母,(同志)自己劳动?”高德全连忙摆手,拉拉自己的头发,做了个长发的样子。老乡大笑起来:“噢…洋冈子(姑娘)劳动不买到。(不行)。”大家一起跟着大笑起来,高德全勤快地拉着风箱,砍土镘,被冷截去了一半,放进了火中,烧红后又打薄,一个轴承的大外圈,被打成月牙形夹在头上,在火与铁的锤打中,成为一体。老乡的铁锤重量在一个方向,像个7字形,和汉人丁字形的不同,没有用过的人,第一次跟本不会使,老在手里打转,而在他们手里,铁锤在他们手中上下翻飞,得心应手,火星四溅,这是一种艺术,水于火的艺术,再好的钢,没有火的锻烧,千锤百炼的击打,水的淬火,也难成材,人生莫不过也是如此?高德全满脸红光想着。一些破铜烂铁,在他们手中,在锻烧和锤炼的过程中,获得新的生命,柱子上挂着大大小小的马掌、链刀、和各种工具,无不证明了这一点。他虽满头大汗,却兴奋异常,他对袁梦珠的全部的爱,都在这用汗水拉红的炉火中。火工一完就剩最后一道打磨工序了,他把那破自行车架改得砂轮机,蹬得飞快,那刺耳的打磨声,在他听来,绝对是一种美妙小夜曲,那种快乐和满足,全部流露在他那合不拢的嘴上。一把斩新的砍土镘,在他们手中就这样诞生了,给它从新装上把子后,那个四川师傅亲手试了一下,这才满意地给他。

  两位师傅各卷起一支莫合烟,心满意足欣赏着自己作品,抽着烟和他一起高兴。两位师傅谢绝了他要给的三块钱,因为他们知道,那是他一月的全部工资。高德全再三感谢后,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门没锁,葛一鸣人不在,桌上有一张便条。字写得工整流畅。“德全:我有事不等你了。这里有二斤方块糖,一公斤鸡蛋,带给袁梦珠,这是做大哥的一点心意,大开荒的日子里,艰苦还在后面,望你们俩多多保重身体。一鸣留字。”

  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心中激动不已,今天好事太多了,心中一下子容纳不下这么多的激动和快乐,他把便条收好,小心收拾好一切,锁上门走了。

  这一路上他都在想,朋友两字,到底有多重。大学时代,他是学校的学生委主席,自己父亲突然被抓,他一夜间,失去了很多朋友,回家当了社会青年,虽然后来到了团校,他也不再交朋友,只到袁梦珠的出现,命运才开始发生着转变。今天他又交了葛一鸣这样的朋友,不能不说是命运对他的偏爱和眷顾了。他一个将军的儿子,能与他交朋友,他想也没想过。还把袁梦珠当妹妹一样关心,真叫他从心底升起无限的暖暖敬重。





  天山恋歌 第五章 吃 光 荣 席


  那是63年的冬天,开荒大军,连续向森林推进,在他们生后留下了平整,整齐的条田,龙渠水面,宽3米,笔直地从三连直通到四连。两边每隔62米,各开有一条引渠,引渠中间一分为二打有田埂,引渠长250米,又每隔25米,再打一条平行龙渠的田埂,每块地,为25米乘31米,等于壹亩壹分陆,除去四周田埂,可用面积正好为壹亩地。但是越向森林推进,离连队越远,工作量越大,大量开荒伐倒的树木,都要远出去,每棵树,被锯成4米或6米长的大料,不能成材的也锯成4米左右长,以便日后连队自用,全部整齐地排放在路边,以便以后远到工程队去。大大小小的树枝,只能成为日后取暖用的燃料了,每二条引渠后面,总留有一块地用作堆荒,杂乱无章地,堆得像个小火山口一样。

  在新疆开荒,主要是在原始森林里,开出大片的可供耕种的土地,首先是挖树,要把所有的树,连根挖起,为了保证今后的拖拉机,可以进来耕作,一般要把地表以下,0、6米的树根全部清除干净,直径30公分以上的树木,树坑往往要挖下去80公分深左右,而7,80公分以上的大树,树坑则要挖下去壹米多,坑的直径,也要大于贰米,才有可能找到可砍断主根,和次根,斧子和十字斧,是常用的工具,连队为了完成任务,常常是男女和作,女的负责挖坑,而砍的工作就有男的来完成了,一把开山斧常有五公斤左右,而十字斧则要在八公斤上下,虽重,但一下是一下,下去却很有深度,力大的就喜欢用十字斧来砍树根,有的大树桩,一米多以下的树根仍有30公分粗。有时即便,可见的根都砍断了,大树,仍有可能推不倒,要拴一根粗粗的大麻绳,到树冠上去,打上活结,再来上七八个小伙子,站在远远地,喊着口号一起拉,其场面十分壮观,十几米高的大树,在一声声口号声下,轰然倒下,挖树的定额是,人均2米5,就是每天要挖树的直径之和,为2米5,碰到直径在80公分的大树,那就倒霉吧,一天能放到,就算不错了,所以大家宁可挖上十棵30公分的,也尽量不去碰这样的巨无霸,最叫大家头痛的是,已被伐去了树干,只留下一个大树桩,没有了树杆的重力,那怕树桩下,只剩下一个手指粗的小树根,没有砍断,也不可能把这它拉出坑来,没有机械化,要把一个,近壹吨重的树桩,从坑里拖上来,往往要集中十多个壮实的小伙子,出一身大汗才行。秋季是多风沙的季节,大家常常利用晚上会刮大风这一特点,就把大树的根砍断七八成,一夜大风过后,第二天就会倒下一大片,只是每个人都在放倒的树上,写上自己的名子,以方便记分员小孔的工作。

  午餐哨音响了,就像是给大家加油一样,也是最热闹的时候,大家喊着,吼着,从二百来米的战线,向中间集中,拿着各种各样的碗和盆,敲敲打打地一路过来,就地抓一把沙土,把碗擦拭一边,就算是洗过碗了,排队,拿一个贰佰克重的玉米馍,打上一份菜,就开吃了,这个过程,大家基本是一样的,但接下来打汤,就有讲就了,为了能从汤里多捞一点菜,还要有点学问,有的专门打菜汤里的油花,那漂在汤面上的油花叫圈圈,多打上几个,心里能开心一下午,另外的学问,则专门打汤里的菜,拿着大勺子,在大桶里顺时针转三圈,再把汤勺反过来,逆时针,迎着转动起来的汤,小心翼翼地用大勺子,兜着汤里的菜,漫漫地提上来,这样的收获必定不小,前面的几个人,等于打了二份菜了,反正水是有的是,就不急了……,肚子里多了一点菜,下午就能干的时间,长一点。挖树的女孩子们总要省下一点来,不管是菜还是馍,给自己的合作者,袁梦珠也不例外,她更为难,又要省给合作的乌大伟,他除了有一身蛮力气,更有一个大肚子,还想留下一点来给高德全,就变的十分为难了,就是排长,在定额面前,也是人人平等的。好在连长早以有了准备,凡是扛棒班的成员,下午加餐时,加餐就是在三四点的时候,大家可以再吃一次蒸土豆,可以多一份。

  尽管如此,吃不饱的情况,仍十分严重,特别是那些没有和女生合作的人,要想多吃一点,是十分困难的,一个人完不成定额,全班下不了班,全排也不能回去,每当出现这种情况,就有人被骂的狗血喷头。指导员,从团部去开了一次会,知道塔里木,不少单位的挖树定额是3米,不知从塔里木,那个单位学来的经验,把女生吃的馍,由原来的一个大馍,做成三个小馍,每当中午,和晚上开饭,女生全部集合起来,一起吃,吃几个,自己拿,但绝不许带走,这样一来,女生对自己吃不完的第三个馍,就失去了支配权,这样,女生们,每每开饭是,吃完一个,拿一个走,这第二个,自己也只能吃一半,这一小半个,无论如何,也要留给自己的合作男生,而那第三个,只能由连里来支配了,除了小浦东,和另外一二个女班长外,女生平均每天可以省下二个小的馍来,就成了第二天连队可以分配的基数,由生活委员来安排,分给三个男生排的班长,指导员更绝的是,各班长,必须要把那个人,多吃的数量统计上来,一周后,由文教在黑板报上公布,那个红尖头,就像火箭似的升得很高,边上还有一个黄色的定额箭头,如果红箭头太高,那就丢脸啦,一定会成为姑娘们的笑谈,指导员用这个办法,保证了那些能干工作,而又没有合作人男生,在同等条件下,也可以多吃一点,又打击了,多吃少干的人,加上文教出色的口才,在工地上用小喇叭一宣传,有谁还敢光吃不干呢……!生活中最大的诱惑,就是多干一点,干快一点,早点下班,吃饭,盼十五天的大礼拜,可以好好休息一天,舒缓一下极度疲惫的身心,像孩子似的盼过节,盼过年,那时才有点荤腥,可以给失油的五脏来点润滑。

  指导员感到这些措施还不够完美,又派事务长,千辛万苦的,到阿克苏买回来不多的一点腊肉,全连吃,不够一顿,于是光荣席就产生了,所为光荣席,就是谁有能力,在当天的工作中,完成二培工作定额的,经验收合格后,当天可以在记工员小孔那里,领到一张光荣餐卷,凭这张光荣餐卷,晚上可以享受一顿大餐,那就是四菜一汤,二个蔬菜,一个炒鸡蛋,一个西葫芦炒腊肉,一个汤,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但是,可以有资格的人,却廖若晨星,每天只有三四个男生,这种局面很快就被打破,正可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很快就有人联合起来,除了保证自己完成定额外,集中力量帮一个人,完成超额的任务,只要有个四五组人一合作,必有一个可以去享受光荣席,这种轮流,可以使更多的人,有个享受的资格,这可谗了小浦东,她要想吃一次光荣席,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加入某个男生组,二是自己用一周的垒计法,集中某一天使用,这也很难,当天挖的树,第二天就被清走了,没法统计,加上小孔也不认帐,大家也不服,无奈小浦东只好求小孔两天算一次,她两天要挖七米五,就给她一张光荣席,小孔请示了指导员,不知为何,指导员竟同意了,说:“这种方法,只有女生可用。”高兴的小浦东抱着小孔,在她脸上肯了一下,一周后,在这支特殊的光荣席队伍里,第一次有了女生的影子,她就是小浦东。

  大家每天晚上,在洗脸时,都盼望班里的人早点回来,他必定会把最后一份腊肉带回来,和大家一起分享,大家坐在床边洗脚,张着嘴,叫喊着,像嗷嗷待哺的雏鸟,等着那二片溥如纸片的腊肉进嘴,不把油水嚼尽,决不下咽,咽下去的,是一天的疲劳,是知青间纯纯的友情,决没有人,会真的完全一个人独自享受,在这种情况下,没有班长和排长的概念,只要你张着嘴,就一定会有肉片放进你嘴里,在开心的笑声中,完成一天劳累的谢幕,女生们也同样可以分享到,而分享到最多的是记工员小孔了,她手中的尺,她的笔,往往在你最疲劳时,给你鼓励,她的小嘴,就是一颗酸酸的开心果,让你在最后冲刺时,听到有人在为你呐喊。而最开心的,莫过于是,连长和指导员了。这些措施,保证了三连的进度,突飞猛进。

  森林在知青们的汗水中,大片,大片地向后退去,三连散的很开,一排二排各成立一个‘扛棒班’,粗大的树木,主要靠他们的肩膀来运出去,太大的要16个人才能扛起来,那月牙形的大虎钩,深深地吃进树干的身躯里,那些粗‘扛棒’就是去了皮的树杆,‘大扛棒’两边再架两根‘小扛棒’,四个人一组,要四组才能抬起来,才挖倒下的树木又湿又沉,‘杠棒’深深地吃进小伙子们的肩膀里,粗壮有力的号子,在开荒的工地上回响,一排长高德全,和二排长陈士军各带一个‘扛棒’班,相互打着垒台,他们每天要运出去,四十方木料才能完成任务,但是每天算下来,都在五十方左右。

  这天他正发着高烧,但没有人知道。下午开工了许久,纪工员小孔,手里拿着圈尺,在一根大的树杆一头量着,小头直径八拾公分,大头一米,长四米,约2点5立方,比重安零点八二计算,重2吨多。16个人抬得的话,加上工具,每个人约吃重130公斤以上,太重了,这是一根臣无霸,但是不抬走已经挡道了,二排长两次走过,都放弃了马上抬走它的念头,他知道,要是现在抬了,一个下午,谁还有劲,去干其它工作呢!这时小孔已量完,细声细气地喊起来,声如银珠落盘:“高排长你们今天抬走它就完成四十方了。”一班长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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