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长_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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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_正文-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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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将军足利义昭。  

「但是你是日后继承法灯的传人,这样亲自出马作战,似乎不太好吧?」  

在一片静寂当中,下间赖廉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同时抬头望了门迹一眼:  

「当然,如果是信长先攻打过来的话,那么情况就不同了。」  

这时,义昭在一旁进言道:  

「事情当然是这样的啊!」  

他急急的辩曰:  

「正因为信长是个不分佛、敌的叛者,所以我才到此请你们帮忙啊!否则我又何必来呢?」  

「是啊!这件事我们明白……」  

「原本法城和乱世应该没有丝毫关联才对,而且若不是情势所需,我也不想打扰佛门的清静啊!然而这的确是关乎佛教存亡的问题,因此你们绝对不能再置身事外了。如今长岛已经由服部右京亮所控制,再加上门迹你们家的女婿武田信玄,法嗣的岳父朝仓义景也都已经奉我之命准备起兵,所以我才特地连夜赶来告知此事啊!」  

「真的吗?连武田先生也要起兵了?」  

「没错!而且他已经从上、信、甲、骏、远各地动员了大批军力,这是远近皆知的事实啊!」  

「原来如此!」  

「一旦知道信玄动员的消息,德川家康必定会向信长求援;此时本愿寺若能与长岛互相呼应,就可使信长陷于四面楚歌之境;如果不能好好掌握这个时机,那么日本可将是基督教的天下喽!」  

本愿寺光佐只是紧闭着双眼,静听两人的谈话。  

「信长成为佛教之敌已是无可置疑的事实,更何况长岛的别院也曾为其武力所控制,因此讨伐信长是天经地义的事啊!再说,法城的武力不正是为了维护佛法吗?……这才是莲如上人创建本愿寺的宗旨啊!」  

「是的,你说得没错……」  

「所以我才特地来此向你进言啊!如今浅井、朝仓、三好、松永、六角等势力都已经召集起来,而且武田也已举兵……如果在武田部队由东方攻过来时,长岛能与之配合一起夹击信长的话,那么他就完全在我们的掌握之下了;反之,一旦失去这个机会,就无异于自取灭亡了。」义昭又趁势说道。  

「坊官先生,我们有多少兵器呢?」这时,光佐以轻柔的声音开口问道。  

「约有洋枪三千支、大炮八门。」  

「你的意见如何?我们是否有足够的兵力支援福岛、野田两城呢?」  

「是的。我方的军力除了三好党之外,还有根来、杂贺、汤川、奥纪伊众等,合计约有两万七、八千人。」  

看来赖廉似乎已经赞同义昭的进言了。  

「好吧!既然对手是个佛教之敌,当然我们应该与长岛的服部右京亮互相呼应,并与武田联络好进军上洛的时机;即使是三年、五年,我们也有自信能打败对方。」门迹不断地颔首,以坚决的语气说道。  

这件事就此决定了。  

松永久秀不愧是只足智多谋的老狐狸,竟然想出以「佛教之敌」和「武田信玄的上洛」为名义,劝说本愿寺起兵;事实上,这正是促使本愿寺起兵的两大关键。  

本愿寺光佐和信玄同样出于三条家,两人之间有义兄弟的关系,而且彼此都非常钦慕对方。  

「那么,我下间赖廉愿意接受公方先生的指示,出兵协助野田、福岛两城抵抗信长的侵略!」  

赖廉笑着说道。然而,本身没有武力的将军足利义昭却急忙回答:  

「不!真是不好意思!这件事多劳你们、多劳你们了。」  

说完他竟然如孩子一般地哭了起来。  

光佐再度闭起双眼,一语不发地坐着。  

九月十三日的枪声  

当信长迎接义昭回到岐阜时,没有人将此当成一回事;但是当他上洛之战成功之后,周围的敌人却急剧的增加了。  

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才是掌握天下的人」,在他们心底沉寂已久的野心因而再度觉醒。  

如今信长唯一能够信赖的人,只有德川家康了。然而,正如浓姬所言,目前的情势正如一艘行到激流之中的小舟,在前进不得、后退也无门的情况下,他又能怎么办呢?  

「——哈哈……我现在要当个名副其实的蝮了。反正我原本就是尾张的大笨蛋,所以我要再一次的恢复以往的残暴、刚猛!」  

而好胜的浓姬也不断地在一旁鼓舞着他。  

「——她是一个相当聪明的女人,然而我信长已经不是蝮了,我要成为近畿的猛虎。」  

从家康所传来的消息,信长知道武田信玄已经发出动员令,凡是他的领地范围,都收到了这项命令。  

「——无论如何,只要你有需要,我一定立即由岐阜派兵支援你,希望你能坚守到底!」  

在他这么告诉家康之后,即刻冒着炎炎的夏日,朝摄津方向出发了。  

说来这已是信长的第三次危机了。自天正四年(一五七六)春天在安土筑城以来,至今已整整有六年之久。在这段时间内,他未曾卸下军装,好好的过太平日子;而必须马不停蹄的东征西讨,过着不分昼夜的作战生涯。  

历史之所以会批评信长是个残暴凶狠、滥杀无辜的大将,就是指这段他如恶鬼般快速崛起的时期而言。不过其中还有争议,假如他不大刀阔斧改革的话,如何平息得了这个乱世?这一点是史家无法否认的。在那种混乱时代,不杀人就会被杀,不趁机吞灭对方,就会为自己招来一连串的危机;而八月初旬的摄津出兵,即是这一连串危机的开始。  

信长虽没想到本愿寺会很快起兵,但是却相当明白这是迟早之事,因此才急于趁机歼灭野田、福岛两城。  

在信长想来,虽然野田、福岛两城为淀川入口处,但是并非难以攻打的大城;在自己所率领的新锐枪队猛攻之下,不出半月一定能把它夷为平地。  

然而,当他逐渐接近淀川时,却发现这座小城有着远超乎他想象的兵力,不仅在远里小野至住吉、天王寺一带都布满了守军,而且还持有威力强大的铁炮呢!  

「奇怪呀!他们从哪里得到这些武器呢?……」  

原本信长以为两城的兵力至多不过五千,没想到如今竟然超出五倍,几乎有二万五千人之多。  

「这件事似乎不太寻常哦!信盛!」  

信长将以小部队的枪击队调到福岛成这边来,然后立即下令开火。再仔细倾听双方你来我往的枪击声后,他对佐久间信盛说道:  

「对手也拥有相当优秀的武器,看来对方似乎准备把我钉牢在这儿了。」  

「什么?这只不过是奥纪伊的乌合之众罢了,能有多大能耐呢?你等着瞧吧!一旦我们开始发动攻击,他们就会立刻销声匿迹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不过,既然对方拥有这么优良的武器,我们也应该筑城以便攻打啊!」  

于是信长将本阵移至天王寺,并且慎重地用沙包堆成一座护墙;这时已是八月二十日。  

然而,当信长率兵出城攻击时,却发觉势力已被敌人分散,而城内的部队也遭到强大的反击。  

信长终于忍无可忍。  

这些弹药和粮食到底是由何处运到敌军城内的呢?  

(难道是本愿寺……)  

当他想到这一点时,九月已经过了十天了。  

「这件事很奇怪吔!信盛!看来我们不能再犹豫了。」  

「你说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本愿寺啊!」  

「那么我们就先攻打本愿寺吧!」  

「你开什么玩笑?如果事情那么简单,我们又何必再次浪费时间丢火药呢?我想,我们不如以大炮射击城内,把它整个烧毁吧!」  

于是,就在九月十三日的傍晚,信长下令在土墙上架起大炮,对准敌城发射过去。在击中目标的一刹那间,只听到一片哀嚎之声响起,河川之上溅满了血迹,而熊熊烈火则将垂挂天际的夕阳染成一片血红。  

「怎样?这下子他们总该安静了吧?」  

然而,就在当晚月亮上升后不久,四周仍然弥漫着青白的云烟时,突然有一阵响彻云霄的枪声由织田部队的背后响起。  

「啊!是本愿寺。」  

猛然醒悟的信长很快地走出帐外,望着天空说道。  

(完了!)  

本愿寺的直属部队已经正式向他挑战了……更糟的是,此时的信长也落入对方的包围之中而动弹不得了……  

「信盛!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回去一趟!」  

「为什么?这些小家伙的挑战根本不足为惧!」  

「不是,我中计了!我现在正如陷身蜘蛛网中的蚊蝇一般,动弹不得呀!」  

这时信长突然拔出大刀,对着明月说道:  

「本愿寺的家伙们,你们等着瞧吧!我将恢复昔日吉法师时代的作风,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哈哈哈……」  

狼火长岛  

信长的不安果然不幸言中。  

原来本愿寺的下间赖廉并非直待福岛、野间两城情势危急,才发炮遣兵而来。首先,他由长岛别院与朝仓、浅井势力取得联系,待时机成熟后才开始发动攻击。在他由大坂发射大炮的同时,伊势长岛的服部右京亮也开始采取行动,而近江的浅井和朝仓也有出兵的准备。  

一旦信长率大军朝大坂攻来,浅井和朝仓即可由西近江发兵,截断信长回京的退路;服部右京亮则率大军直接攻入尾张,以便于武田势的进出。  

这么一来,织田的势力即会完全被封锁,犹如折翼断肢一样,终至灭亡。  

当信长发觉敌方意图时,只好别无选择的将佐久间信盛留在摄津,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赶回京师。  

「光秀!有没有西近江的消息传来?」  

一抵达京师,信长立即将光秀召至面前。  

「有!浅井长政和朝仓的援军——朝仓景健已经率兵南下,目前正攻打宇佐山城。」  

「北伊势、长岛呢?」  

「这个……」  

「这个?到底怎样啊?」  

「由于服部右京亮过去曾与泷川一益结怨,因而心中一直怀有报仇的念头,现在正率军渡过木曾川,朝尾张的海部郡攻去呢!」  

「他准备攻打谁?小木江城被围了吗?」  

「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你快说啊!」  

「是!由于敌军出其不意的发动攻击,以致小木江城措手不及,甚至连向清州、岐阜求援的机会也没有,就被对方攻陷,而且城主信与也已经战死了。」  

「什么?信与他……」  

小木江城的城主织田彦七郎信与年仅三十三岁,是信长的第四个弟弟。  

正因为服部右京亮的一阵猛攻,以致信与战死,连城池也被夺走了……  

信长紧闭双唇、屏住气息,此刻他才了解事态远比他所想象的更为险恶。  

「此外,近江附近的本愿寺信徒们,也在本愿寺的鼓动之下,有揭竿而起的迹象,看来西近江也快要不保了。让我光秀去解救吧!」  

「等一下!」  

「是!」  

「等一下吧!光秀。在这之前,我们必须先做一件事情。」  

「必须先做一件事情……你是指?」  

「虽然这件事很难启口,但是情势演变至此,也不得不这么做了……」  

「是的,请你说吧!」  

「为今之计,只好借公方先生以平息这场乱事了。我打算请求主上下令……」  

「啊……」光秀惊讶得睁大了双眼:「你是说要请求敕令,和浅井、朝仓谈和?」  

「正是!只要我有敕令,他们一定会乖乖退兵,那么我就可以立即出兵攻打西近江了;不过,能否取得敕令全要仰仗你了。万一无法获得敕令,那么天下必然会再度发生大乱;更糟的是,一旦让他们攻入京师,免不了又是一番烧杀掳掠,如此一来,我们多年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吗?」  

「正如你所言。好吧!我立刻联络公家众们,一起向主上求得敕令,然后就着手准备谈和!」  

「我必须先回岐阜一趟!」  

「然后呢?」  

「不用说当然是讨伐长岛喽!」  

光秀静静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敌人攻进尾张的行动正如在信长背后放了一把火,因此当然必须立即熄灭火势才行,但是……之后又该怎么办呢?  

这绝非常人能所预知。因为战事的爆发就如点燃一连串的火药似的,谁也不知道它会在何地停止。  

如果信长果真发兵攻打长岛,必然会引起全国一向宗徒们的众怒,导致他们与信长为敌,当然石山的下间赖廉更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这么一来,即使取得敕令而顺利地与浅井、朝仓达成和议,对整个情势又能有什么帮助呢?  

然而,严重的事态已不容他多作考虑,无论如何,都必须先取得敕令,好将近在眼前的敌军劝退,使信长得以安然返回岐阜……  

信长将京师的大小事务完全托付光秀之后,立即赶回西近江指挥作战;因为对手的攻击已经迫在眉睫,根本不容许他有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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