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相依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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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相依篇-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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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皮动了动,银风依言睁开了眼,淡淡的银芒闪耀着,没有了眼盲时的呆滞,这是一双无比美丽的眼眸,能够勾魂夺魄。
  “是的,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血咒已经解除了。”银风的眼眸从每一个族人的脸上扫过,证明着他看得见的事实,将族人们从惊惶到震惊再到惊艳的神色变化一一收入眼底,然后银风冷冷地笑了,像是一朵夜色里开放在雪山之颠的孤傲雪莲,美到极至,也冷到极至。
  一个勾魂夺魄的眼神,一个美极冷极的笑容,就这样收了所有族人的心,银风如费南多所愿,成功地回归了莫顿。
  回归莫顿,银风只不过遂了小舅舅的愿,小舅舅是他唯一不想违逆的长辈,与其留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他更想念东方的那座温馨小楼。很想尽早回去,但是小舅舅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开始带着他出入各种上层贵族的社交场所。银风不能拒绝,尽管他不喜欢那些奢靡成风的宴会以及认识那些好象永远戴着面具的上层贵族。
  在北方大地上流传了几百年的“遗弃珍珠”的风采所带来的震撼力是空前的,这种空前的震撼力并非全部来自银风自身的魅力,更源于他身上流传了近千年的血咒传说。传说中,身负血咒者有着绝世的容颜,有着绝代的风华,是世间所有美丽的化身,是被上苍埋藏在最冰冷的地方的一颗珍珠。而今,这颗蒙尘的珍珠横空出世了,除却了血咒的珍珠开始散发出眩目的光华。
  谁不想一睹珍珠的风采?有银风参加的宴会永远是北方大地上最热闹、最令人向往的宴会。
  可是银风厌烦了。就在这时候,他在一次宴会中遇到了一个故人——梅爵。会在这样的场合中遇到梅爵,其实本来并不是值得惊讶的事情。梅爵,本身就是拥有伯爵头衔的贵族,尽管兰特家族的历史远远不如莫顿家族来得悠长,可是梅爵体内的神族血脉足以弥补这一点,不,应该说梅爵的神族血脉让他得到了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甚至有少数从东方逃到北方的仙人发现了梅爵作为神族后裔的身份,从而托庇在梅爵的麾下。现在,梅爵在北方的影响力大得令人吃惊。这也正是银风感到惊讶的地方,在银风的记忆里,梅爵是个对射日有着偏执的人,似乎以自己神族后裔的身份而骄傲,他从来没想过梅爵对权力也同样的偏执,并且对自己比对权力更加偏执。
  梅爵对自己的情愫银风早在射日的时候就隐隐察觉,只是那时他不懂,同为男儿,银风从来没往那个方向想过,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时的银风还不懂得什么叫情之所钟,从出身的那一天就被所有的亲人遗弃,银风的心早就自我封闭起来,直到那一天在天涯海阁遇到那个人,用一句像“像银色的风吹过金色的大地……”将他的心扉打开,他的生命才从此有了色彩。
  在那场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梅爵把银风带到了无人处,用令银风惊讶和厌恶的方式宣泄他对银风的情感,他强吻了银风,如果不是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也许当时他就强要了银风也说不定。银风像是从来就不认识这个人一样,一双银眸怒视了梅爵很久,是权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助长了这个男人的气势,现在的梅爵,霸气而张扬,不再是当初那个红发绿眸、坚强冷硬的少年。
  以后,就算费南多同意银风回到“妖魔鬼怪居”,银风也回不去了,梅爵利用手下的仙人的力量,封锁了东方与北方之间的所有通道,别人都可以过去,惟独银风不可以。为了避开梅爵,银风重新回到了远在大雪山的冰封城堡。梅爵不是没到冰封城堡找过银风,银风无法阻止他来,但一旦梅爵又对他动手动脚,他便拿出刀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双银眸冷冷地瞪着梅爵。
  最激烈的一次对抗,是在凤翼生日的那一天晚上,银风看着从东方升起的朗朗明月,想起曾经承诺要给凤翼过一个最热闹的二十岁生日,那个时候他的眼睛还是瞎的,只能从“心眼”里观察到凤翼当时身上散发出的光芒是那么明亮,说明凤翼有多么地高兴。
  现在凤翼在干什么呢?一定是指着月亮埋怨他的食言,又或者是对着一堆食物泄愤,再或者架着魔云在天上兜风,但无论怎样,凤翼也不会离开“妖魔鬼怪居”太远,更不会飞到这里来找他、骂他。如果、如果蓝幽谷还在,如果不管妖君还在,如果雪衣和冰冰还在,凤翼起码就不用过这样一个寂寞的生日了。想起了那抹蓝色的幽魂,银风的心一痛,可眉眼里却分外柔和起来。
  “你在想谁?”
  梅爵在这个时候来了,远远地看到银风脸上露出的温柔思绪,在微带寒意的月光映衬下,那么美丽,那么温馨。醋意在胸口翻腾,梅爵近乎粗暴的拉住了银风的手臂。
  银风吃痛,皱起了眉开始挣扎。他的反抗更加激怒了梅爵,一甩手将银风抛到了床上,双手一分,银风的衬衣就被硬生生撕破,露出了白皙如玉的肌肤。
  “住手!”银风的挣扎在梅爵的狂暴下显得微不足道,一直带在身边的刀被梅爵扔出了老远,可是银风却始终不肯屈服。他的手伸入了枕下,拿出了另一把以防万一的刀。
  这把刀刺入了梅爵的身体,殷红的血染红了银风的胸膛,也激红了梅爵的眼。用力推开了梅爵,下一刻,银风将沾满了血迹的刀尖指向了自己的胸膛,一用力,刺入了半寸,鲜血顺着刀刃滴落,疼痛入心,可银风却不发一言,向来冷漠的眼光里夹杂了几分激愤,大有梅爵再碰他一下他便立刻将刀没入心脏的意味。
  “你、你好……很好……”梅爵怒极反笑,浑不在意流血的伤口,一双绿眸里爱恨交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来求我的,总有一天……”
  梅爵狂啸而去,从那以后再没有到冰封城堡来找银风。银风也没有离开过冰封城堡,只偶尔会到大雪山的深处看一看雪衣和冰冰,可惜那里的寒冷也只有雪女才能忍受,银风最多只能呆上半天,即便是这样,那也是银风在这冰封的世界里所能感受到的唯一的温暖,然而这样的温暖并没有持续多久,银风就再次走出了冰封城堡。
  第 4 章
  暗夜的求爱让凤翼很迷惘,爱是什么?他不知道,所以他没有拒绝暗夜的求爱,可是也没有给暗夜回应,那天夜里,他乘着魔云在城市的上空飞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天亮才回来。暗夜还没有走,他固执地想从凤翼口里得到一个答案,可是凤翼没有给他答案。
  以后的日子一样的过,暗夜还是一有空就来找凤翼,凤翼对他始终冷冷淡淡,不拒绝,也不欢迎,他们的关系维持在朋友的层次上,什么也没有改变,仿佛暗夜求爱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暗夜不急,这种事急也急不来,并不是暗夜的脾气有多么地温和宽容,事实正相反,暗夜是个强势的男人,他要的,即使不则手段也要得到,他不容许有人违逆他。但是凤翼是特殊的,凤翼特殊在暗夜是真的爱他,并且凤翼不是那种用强就可以得到的人,虽然凤翼一直没有回到暗凤盟,但是这并不代表凤翼在暗凤盟就没有影响力,尤其是那几个使暗凤盟实力大增的妖族,非常尊敬凤翼,尽管暗夜不知道为什么,可他知道,如果凤翼跟他翻了脸,暗凤盟想要再获得妖族的支持就难了。反正时间还长得很,他们慢慢耗,目前最重要的是让暗凤盟更加强大。暗夜对自己很有信心,谁能比青梅竹马的他更了解凤翼,凤翼飞不出他的掌握。
  凤翼从来就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他的迷惘没有持续几天,就被他抛到脑后去了,连同暗夜的求爱一起。后来暗夜又再没有类似的表示,时间长了,凤翼甚至连这件事情的发生也忘得一干二净,每天照旧到小楼附近的酒吧里去打工以维持每日的开销。很平凡的生活,不惹事,不生非,守着那栋异空间里的小楼,过着比一般人更平静安稳的日子,这样完全不合凤翼跃动秉性的生活方式,凤翼竟忍受了下来,有时候想起来,连凤翼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对自己的行为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酒吧是一个醉生梦死的地方,每天都有一些故事发生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看多了,便麻木了。只在偶尔感觉寂寞的时候,会突然想起那个令他迷惘过的问题,爱是什么?
  下午的时候,酒吧里最繁忙的时间过去,客人少了很多,凤翼擦干净最后一张桌子,看了看旁边桌子上坐着的一对少年男女,少年与少女正在争执着什么,少年稚气的脸上有着青春飞扬般的神采,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个正在逐渐走向混乱的世界的渴望,而少女却拼命想留住少年,哭着,哀求着,却只换来了少年不耐烦的摇头。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又不是不要你了,等我功成名就回来了,我就娶你。”少年终于耗尽了耐性,丢下一句话,转头走了。
  少女望着少年的背影喊了一句:“我爱你啊……我……爱……你……”少年的脚步顿了顿,终究没有回头。少女呜哇地放声大哭,边哭边追了出去。
  对这样的场面早已经麻木了,凤翼庆幸又少了一桌客人,正想着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去休息一下的时候,一个刚刚进门的客人在他面前站住。
  “凤翼,很久不见了。”
  凤翼抬头,因为一直没有去理发,额前的刘海稍微长了点,挡住了视线,他晃了一下头,才在刘海飘起的那瞬看清了面前风尘仆仆的人。
  “玄冥!”凤翼很开心地笑起来。“想喝什么,我请客。”
  玄冥也笑了,一如少年时期那种阳光般的微笑。
  “咖啡吧,赶了很久的路,需要提神。”
  “等一会儿啊。”凤翼匆匆走开,不一会儿端来一杯咖啡和一杯五彩斑斓的水,把咖啡给了玄冥,把水留给自己,然后在玄冥对面坐下。
  “‘妖之泪’!”玄冥的眼睛盯着那杯五彩斑斓的水不放,眼光即甜蜜又痛苦。
  凤翼看着玄冥的眼睛,笑得更欢了:“我自己调的,看你的样子似乎‘妖之泪’比咖啡更能提你的神。”说着,动手将两人面前的杯子调换了位置。
  “谢谢。” 抿了口那五彩斑斓实际上却淡而无味的水,玄冥脸上的风尘竟真的因这一杯“妖之泪”而扫空,“凤翼,我们有好多年没见了吧。”
  凤翼掰着手指算了算:“从雪衣和冰冰回到雪山,你退学去找她们的时候算起,到现在整整六年零九个月又三天。”记得清楚,不是因为玄冥于他而言有什么重要意义,而是在玄冥离前的一个月,蓝幽谷、不管妖君、雪衣、冰冰和银风都相继离开了“妖魔鬼怪居”,从此,小楼里只剩他一个人,傻傻地等着盼着重逢的那一天。
  “快七年了呀。”玄冥轻叹,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我以为你找不到她们姐妹俩是不会回来的。”凤翼歪着脑袋道。
  “她们不想见我……”玄冥再次叹气,“过几天是南苑的百年庆典,虽然我是退学,但总该回来见见老朋友。”
  凤翼想了想:“我不会是你第一个见的老朋友吧,事实上,我和你之间算不上多少相熟。”
  玄冥面色微红,说话开始有些呐呐:“我是想问……问问雪衣她回来过没有?”
  “没有。”凤翼给玄冥泼冷水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暗暗有些生气,快七年了,那些没良心的家伙竟然一个也没有回来过,生气,生气。
  玄冥露出了明显失望的神色。
  凤翼不忍,道:“死心吧,玄冥,你明知道雪衣是妖,天生的无情无欲,你的爱她永远不会明白,你这样不停地找她,即便找到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玄冥却是笑:“三年前我有幸遇到了一位修行者,他收我做弟子,教我修行,等再过几年,我的修为有了长进,可以抵抗雪山的寒冷的时候,我就在雪山里住下来,这样就能长久地伴着雪衣了。凤翼,能够做到这一点,我已经心满意足,我爱雪衣,不求她能回报我的爱,只要能伴着她,爱着她,就可以了。”
  凤翼疑惑,爱是这么容易满足的吗?
  “玄冥,爱是什么?”又来了,那种迷惘的感觉,心里空空的,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填满。
  玄冥被凤翼问得一愣,看着凤翼迷惘的神色,突然有了某种了悟:“爱啊,就是在想到她的时候心里甜甜的,看不到她的时候心里空空的,闭上眼睛的时候会看到她,做梦的时候会梦到她,想拉着她的手看花开花落,想对她说要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凤翼,你的心里有这样的人吗?如果有,一定要抓牢啊,不要像我,追了好多年,仍然连她的一面也见不到。”
  凤翼心里一动,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这样的念头似乎曾经有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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