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袁紫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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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袁紫烟-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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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饭开入跨院中。
  宇文成都住入了南厢房中,洗把脸,就催促店家送上酒饭。
  等酒菜摆入了房厅中,却不敢太放肆和袁紫烟同桌进餐。
  欠身,退出上房,准备转往酒楼吃饭。
  但却被袁紫烟留下了。
  莲儿、巧儿,两侧侍酒,这就使得心中极感兴奋的宇文成都,蒙上一层惶恐,如是二婢
泄出今日之秘,隋炀帝最恨别人侵犯他心爱的女人,会不会杀了他?可真是无法预料。
  袁紫烟却没有这些心机了,她在深山中孤寂的长大,只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心无挂
碍,便是坦然。
  “将军,看过那幅画了?”袁紫烟道:“可有感受?”
  “看过了,画得很传神。”宇文成都道:“只是,属下述是无法明白,那幅画有什么特
殊之处?画上没有落款,看不出是那位名家的手笔。”
  “不是名家的画。”袁紫烟道:“是高人的手笔,那是一幅活画。”
  “活画?”宇文成都从未听闻过这样的事,呆了一呆,接道:“国师能否说的详细一
些?”
  “好!”袁紫烟笑一笑,道:“三个雀儿一只鹰,会传讯给作画的主人。”
  她虽然穿着男装,但笑起来,仍然是会散发出动人的娇媚,相对而坐,近在咫尺,宇文
成都感受也特别的强烈,一下子看得发呆了,根本没听到袁紫烟说些什么。
  如此强烈的反应,袁紫烟自然是感受到了。
  不过,袁紫烟却装作浑然不知,轻轻吁一口气,道:“宇文将军,他们是作画人的耳
目,入夜之后,阴气加重,他们还可以飞起来伤人!”。
  “会有这等奇事?”这一次宇文成都听清楚了,心中暗道:“惭愧呀!惭愧,怎么见着
她,就完全失去了定力?如此的不堪,怎么得了。”
  心中自责,口中接道:“那就不是一幅画了,是一种法术了。”
  “不错,是法术,加上作画人的灵力。”袁紫烟道:“所以,那个人就住在留守侯李渊
的府中,以灵力监视了侯府外的人物举动,看似戒备松散,平易近人的侯府,实际上,却是
一处戒备森严的地方,只是一般人感觉不到罢了!”
  “是!成都就全无所觉,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如非随国师远征北上,开此眼界
了,成都仍然以微末之技自负,如今想来,实是坐井观天了。”言来神黯然,大有英雄气短
之感。
  “将军,不要气馁。”袁紫烟微笑如花,目光中流露出无限关怀,道:“以你武功的精
湛,实已出类拔萃,天下习武之人,千千万万,能达将军这等境界的,实属绝无仅有。”
  宇文成都道:“多谢国师慰勉。”
  袁紫烟道:“我虽受封国师,但仍然无法逃过皇上的纠缠,所以,我也是皇妃的身
份。”
  “成都明白。”
  “那就好。”袁紫烟道:“技艺有高低,术法有深浅,以将军的武功修为,足可对抗一
般的术法。”
  “多谢国师指教!”宇文成都道:“属下酒饭已饱,这就告退去看看萧雨、田当,两位
副统领,是否已追踪而至。”
  “将军,见到了萧、田两位,要他们在此住下,今夜将军和我同入侯府,一探究竟?”
  “成都遵命。”
  欠身一礼,转身行去。
  “将军……”
  宇文成都人已走出门外,闻声停步,回头说道:“国师还有什么吩咐?”
  “有,吃饱点,晚上,很可能会有一番激战啊?”袁紫烟说完话,又是一笑。
  这说明了,她知道宇文成都根本没有吃饱,那一笑,是关心,也是嘱咐。
  这就把宇文总统领折腾惨了。
  走得心凄凄,情惘惘,有振奋,也有感伤。
  少女心啊!是那么难以捉摸。
  袁紫烟不是普通人,但也是一个少女。
  少女情怀总是诗,何况,袁紫烟是美女,也是一首好诗。
  好诗词华丽动人,但总带着三分嘲笑,一分捉弄。
  二更时分。
  袁紫烟改穿了一身玄色劲装,宇文成都仍然是一袭青衫,只是腰中横束了一条五寸宽的
红腰带,看上去,猿臂蜂腰,威武中,又带着一份文雅。
  两条人影连翩而起,夜色中有如蝙蝠宵飞。
  他们避开了正门,跃入李府。
  但闻花香袭人,竟然进入了侯府的花园之中。
  花树深处,有一座小巧的花阁,烛火高烧,照得一室通明,两扇阁门大开,隐隐可见阁
中之人。
  宇文成都回头看了袁紫烟一眼,似在请示行止。
  “老朽已烹好香茗,两位请入花阁,品尝一下老朽的手艺如何?”
  “果然是有点门道。”宇文成都心中忖道:“我们来的无声无息,仍然未逃过他们的监
视,太原李侯府能人众多,确是不可轻侮,袁国师找来此地,也非无因了?”
  袁紫烟直步入阁,宇文成都紧随身后。
  只见一个身着灰袍,面如古月,仙风飘飘的老者,卓立在一张木几之后,木几上炉火正
盛,瓷壶中热气蒸腾。
  老者果然正在煮茶品茗。
  “两位请坐。”灰衣老者提起瓷壶,斟了两杯茶,接道:“夜半客来茶当酒,两位请
用?”
  袁紫烟缓缓在一张藤椅上坐下,道:“不是冤家不碰头,老丈贵姓?”
  宇文成都没有坐,肃然站立在袁紫烟的身后。
  “老朽姓李,姑娘既已入阁小坐,却不肯取下面纱,让老朽一瞻玉容?”
  袁紫烟取下面纱,现露出绝世容貌。
  “幸会了。”灰衣老人很仔细打量了袁紫烟一阵,接道:“姑娘,姿容超凡,应是来自
九天的仙女?不知何事下凡尘?”
  “老丈仙风道骨,分明是位世外高人,怎会一袭轻袍入侯府?”
  “老朽李淳风,借住北岭悬空寺,李侯爷小游金龙峡,捐银修寺,得以结缘,游踪太
原,暂栖侯府。”
  “妾晚辈袁紫烟,练气终南山,不忍见生灵涂炭,跌入繁华,身陷长安。”
  李淳风道:“姑娘是知机中人,当知天意不可达?”
  袁紫烟道:“天道运行有序,岂可妄加人力干预?”
  李淳风脸色微变,良久之后,才恢复常态,道:“袁姑娘只是为赌一口气吗?需知天意
难达,姑娘何不到五湖、四海走一走,体验一下,民间的疾苦何在?”
  “袁姑娘,三伏烈日汗透衣,秋风又送九月霜,万民本已多苦难,人为祸乱更可
惨……”
  “老丈说的是!”袁紫烟打断了李淳风的话,接道:“妾晚此行,就是要消弭去人为的
祸乱!”
  话不投机了?
  情字误人,袁紫烟似乎已准备不谈天理,说国法了?
  “可惜呀!可惜。”李淳风道:“老朽没法给姑娘一个交代?”
  “老丈的意思是?”袁紫烟脸色一变,冷冷的说道:“准备赖掉了?”
  “言重了!袁姑娘。”李淳风道:“老朽一点微末道术,还不足干预天机?”
  袁紫烟双肩一晃,人已闪出阁外,仰望天上星宿,足足有一刻工夫,重返花阁。
  她来去如风,宇文成都是就站在她的身后,竟也看不出她用的什么身法。
  “姑娘!”李淳风微微一笑,道:“老朽没说谎吧?”神色平静,一脸和蔼。
  “但老丈定然知道,他是什么人了?”袁紫烟道:“以老丈深厚的道基,和长者风范,
想来不会谎言推脱了?”
  话说的很难听,但也紧紧的扣住了李淳风。
  “好厉害的袁姑娘!”李淳风无法否认了,摇摇头,苦笑一下,道:“不错,老朽知道
他是谁。”
  “老丈可以告诉我吧?”袁紫烟嫣然一笑。道:“能具此无上法力,应是一个极受敬重
的前辈,妾晚绝不会轻言冒犯。”
  李淳风点点头,道:“老朽可以奉告,不过,不是现在。”
  “老丈可是要征得他的同意了?”袁紫烟道:“如若他不愿意接见妾晚呢?”
  “那就由不得他了。”李淳风道:“老朽答应了姑娘,一定真诚奉告,先行知会他一
声,只要花费一些时日,就不难追查到他隐身之处?”
  “多谢夸奖,紫烟心领隆情,但不知几时可听到回音?”
  “给老朽两天时间如何?”
  “紫烟从命,两天后,再来此恭候佳音。”
  “这里只是我借栖之处,不宜多所惊扰。”李淳风道:“两天后申初光景,老朽在长安
居酒楼候驾?”
  袁紫烟淡淡一笑,低声道:“妾晚的住处,也已在老丈的监视之下了?”
  “言重了。”李淳风道:“鹤鸣于皋,声闻于天,再饮杯粗茶如何?”
  “心领了,紫烟告辞,两日后再行面领教益。”微一颔首,转身离去。
  宇文成都只觉两人交谈之中,忽而语含玄机,忽而相互推崇,竟然一句也接不上口,他
这长安教场中选出第一好汉,殿前大将军,宫衙总统领,这一次成了真正的跟班啦!
  花阁右首的一道墙壁,突然裂开了,形如一道门户,缓步行出了三个人。
  一个面色金黄的大汉走在前面,身后紧随着一个身躯高大的黑脸汉子。
  最后一人身着青袍,面如冠玉,修眉入鬓,丰神俊朗。正是午间,步出侯府查看袁紫烟
的年轻人。
  这座花阁,看上去小巧精致,竟然还有夹壁。
  三个人对李淳风,都表示出了相当的敬重,抱拳施礼。
  “先生,看起来,是很难说服她了?秦叔宝愿和敬德兄,夜袭长安居,杀她们一个措手
不及。”黄脸大汉说。
  “对!”黑脸大汉接道:“秦琼兄的一对凹面金锏力敌万人,咱尉迟恭一双雌雄钢鞭,
也打遍山后未逢过敌手,宇文成都号称长安第一好汉,敬德心中不服久矣,难得有此机会,
正好让他见识一下咱家雌雄双鞭的厉害。”
  “李靖。”李淳风望着身着青袍的年轻人,道:“你的看法呢?”
  “不可轻敌呀!”李靖道:“宇文成都虽然号称长安第一好汉,在下相信尉迟将军和秦
将军的鞭锏合璧,当可抗衡,可怕的是那位袁姑娘……”
  “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有什么好怕的?”尉迟恭道:“以你李少兄的精湛剑法,难道
还胜她不过?””
  “尉迟兄。”李靖微微笑道:“不可轻敌呀!看她全身散发着一片云气,当是一位术法
非常深厚的人物?”
  “不错,她能窥破天象运行之机,道法的深厚,绝不可等闲视之。”李淳风道:“隋炀
帝杨广的手下,怎有着这样一个超凡出众的人物?”
  “会不会高估她了?”大将秦琼道:“她能直接地找入太原侯府,确也有点门道,但,
这就更不能放过她了,先生,不能让她破坏了‘移转天运的大法’呀!”
  “李靖,你去见见袁天罡,告诉他这件事情。”李淳风道:“两日后,老朽和她会面,
会尽量的劝阻她干预此事。”
  “如果她不肯听呢?”秦叔宝道:“先生是否已准备不惜—战?”
  李淳风神情沉重的缓步行出花阁,仰望着天上的闪烁的群星,良久之后,叹息一声,
道:“叔宝、敬德。”
  “恭候先生吩咐!”
  原来,两个人已跟在李淳风身后,行出花阁。
  两人也在看着天上的星辰,只觉万星明灭入忽隐忽亮。
  亘古以来,就是如此,实在瞧不出有何不同的地方?
  天象运行中潜伏机运,是天文学中最高深的奥秘,如非有明师指点,终其一生,恐怕也
很难看出一点门道来。
  所以,秦琼和尉迟恭看不出任何征象。
  他们是勇冠三军,冲锋陷阵的统兵将军,不是胸罗万有,洞得玄机的仙道中人。
  “两位将军,请尽快赶往云中山去……”
  “云中山,那不是二公子秘密练兵的地方么?”秦叔宝道:“要对二公子说些什么?”
  “告诉他暂时停息下来,最好让他们分别潜隐于山涧、民宅之中。”李淳风道:“剑入
鞘内,刀还套中。”
  “为什么呢?”尉迟恭道:“二公子的三千铁甲勇士,正值训练重要关头,要他们突然
停下来,岂不是太可惜了。”
  “杀气太重啊!”李淳风道:“二公子才气纵横,已把三千铁甲勇士,练出了凌厉的杀
气,直冲于云中山霄汉之上,瞒不过袁紫烟的,小不忍则乱大谋,两位就立刻起程吧!”
  尉迟恭还要抗辩,但却被秦叔宝拉走了。
  两人两骑,立刻就道,离开留守侯府,直奔向云中山。
  听得马蹄声逐渐远去,李淳风才轻轻吁一口气,道:“李靖。”
  “在!”李靖缓步行出花阁,他未随秦琼、敬德,行出花阁,却一直坐在花阁中,独自
品茗。
  他聪明、高傲,熟读战策,胸怀甲兵,在华山修习道术,七年有成。
  出山后,曾投效越公杨素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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