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是顾惜朝,我也不是戚少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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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是顾惜朝,我也不是戚少商-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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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allace一口也不喝,一筷子也不动,心不在焉的用手指头点桌子打拍子,左顾右盼。


“怎么不吃?不合口味吗?”难得我布菜给别人,舀一勺叫酿饭的东西给他,我尝过,不辣的口味。


“等螃蟹蒸熟!”


  等螃蟹也不用这么恶狠狠吧~(= =lll)


  阿弥陀佛,熟了就好了。


  一缕香味先传来。


  Wallace小猎犬一样支棱起耳朵,听着服务生渐近的脚步声,兴奋神色溢于言表。


  掀开盘盖,不负众望,红透的螃蟹。


“呵呵呵,黄大人~哼,蟹壳黄。”Wallace把大盘子拉到自己眼前,用筷子敲每只螃蟹的壳。


  原来…如此,看他对着冒热气的‘黄大人们’说话,感觉怪怪的。


  Wallace遇到没有膏的公螃蟹就一副忿忿的样子,可手上的动作有条不紊纹丝不乱,看他剥螃蟹的样子让我想起特种兵拆机枪。


  狠狠咬螃蟹腿,好象把那天戏里挨军棍的委屈都补回来了,到底是在吃螃蟹还是在解气?怎么这么久了还沉浸在戏里,Wallace的行为,不能理解啊。


  风卷残云,半打螃蟹几乎都落他肚里。


  我问他够了吗,要不要再叫两只?


  小孩才想起来我的存在,看着我有点不好意思,抿了一小口清水,擦擦小油嘴说已经饱了~


  请客,刷卡,空运至此的新鲜螃蟹,不知道究竟多少银子不见了,不过看到Wallace这么丰富的表情和吃相,似乎又大大值回了票价。逗他说要是卡在这边不能刷,就留下他做小二,杀鱼搬酒。


  他说要是我敢这样,就…他假装摸摸右边虚拟的小挎包,顿时不寒而栗~神哭小斧(= =lll)


  美妙的一餐。不过与其在这里啃螃蟹,我倒更想和Wallace漫步在银川街头,吃遍所有的小摊子。唉~做艺人有做艺人的局限,自己的义务里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随着性子胡来。


  偶尔能打打牙祭。已经很好了。


(21)


  九点。门口准时停着小剧务的车子。


果然祷告了就是不一样,小剧务周身散发神圣的光芒,回来接我们。


上山天黑路远,小剧务仍然持续着彪悍的开车作风,我们都怕的要命,小命要紧,我攥起Wallace的手,对小剧务说好可怕啊~Wallace的手出人意料的很暖,或者是我总以为,顾惜朝的手该是冰冷的。小剧务让我们放心,他指着放在车前的一杯水说他一连五年都在清晨开车给庙里送豆腐,对这条山路超熟悉,闭着眼也能开,而且这杯水可以滴水不漏。(= =lll太明显了,我就是在盗版拓海GG~)


十一点,车子快到寺庙了,夜风呼啸,有声音飘渺的传来,小剧务说佛教为了表示对伊斯兰教的友好,每年的大尔德节这天都有一场特殊的法事,路过时果然见寺庙里面灯火通明。


那颂经的声音又从后面断断续续传来,小剧务讲法事十二点结束,想去的话现在可以过去看看,也挺有意思的,不过他不能跟我们去,Wallace想看,于是我们下车往回走,大步流星,穿过呼啸的夜风和浓黑的夜色就象穿越时空。


大雄宝殿鼎盛辉煌,明如白昼,香烟缭绕,佛像左右各立五个和尚敲击铙磬钵锣木鱼那些乐器,其他和尚跪在蒲团上颂经,信仰心升发出的经文听来犹如天籁,感动莫名,即使从不信佛也愿意登时皈依了一般,我们在殿外听,直到唱到临近尾声,和尚渐渐退去。


“Chilam,不如我们进来拜一下吧。”


“也好。”拜拜也无妨。


  Wallace先我一步进门,没人阻拦。


  我和他,跪在两个蒲团上,求什么呢?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家人平安?随便吧,双手合十。


!!!


这样拜佛祖一定会怪罪的?(o _Olll)


  看看Wallace,果然他也正表情复杂的看着我。(o _Olll)


  双手合十的时候能就闻到——指间都是螃蟹味。


刚刚杀生就来拜佛,还满口满手的腥膻之气,佛祖啊,不想给您添麻烦来着,我们这就走。


他小声和我嘀咕:“Chilam,这样腥气的拜佛,会不会被雷劈啊?”


“恩…这个,下雨的时候小心点就好,没事的没事的。”心虚心虚。


从后面冒出来个主持样的老和尚,穿的是新袈裟,样子很压镇,声音洪亮,白胡子也一副佛法无边的样子,双手合十深施一礼:


“阿弥陀佛,大千世界,活色声香,施主非遁入空门之人自不必持斋戒,另色、味、相本就虚无,虚无之物,佛祖何来怪罪,喔呵呵呵…施主又何必介怀。”(小灰:讨厌文绉绉的话,上面的是胡诌的,说错了表打。)


老和尚眯起眼看着Wallace,看了好一会儿,小孩都有点不自在了,老和尚非说Wallace颇有佛缘,我紧张的看他是不是手托钵盂。这样赖皮的说人家有佛缘,很法海,担心他拐小孩去当敲木鱼的小沙弥。


  结果是这老和尚仙风道骨的说了一大票我听不懂的话,虽然Wallace听的很用心,不过看他似是而非的样子也很难讲他听懂多少。终于这个和尚从后面那个胖和尚那儿捧出了一个同样仙风道骨的布施箱放在台子上,‘化缘’两字明白写在脸上。安了,不是让他出家就好,可这荒郊野外的…我还没带现金来着~


  Wallace从皮夹里掏出两张一百的纸币,给我一张,“反正刚才是你请客,这个,就算我们一人给一百好了。”他把纸币双手奉上,老和尚闭目阖眼,双手合十,Wallace投币时又微睁。


“布施二百以上的施主有佛珠一串。”不是我和Wallace一人一百吗?寺庙也搞有奖返物?


红色托盘,隆重推出的一串佛珠,黑色珠串,看不出质地,烛光下每颗珠子都挺柔和。


老和尚把佛珠双手递给Wallace,微施一笑,不容婉拒。


Wallace只得接过,把它套在左手上。


老和尚给的随便,却不是那么简单,只有特定时间特定地点的那个人才能得到它,先我踏进门的Wallace从踏进门的一刻起就注定的事实,他即是‘那个人’,这看似玄妙,其实像恒星运转一样严谨至极。


老和尚解释说佛珠的质地是贺兰石化石,底色本来是深紫的,又紫中嵌绿,绿中藏紫,经年累月后深紫底色渐渐被反客为主沁成墨黑。倘施主息心入定,定能看出这佛珠黑色里蕴涵的无尽绿意,那绿比翡翠或祖母绿都要悠远内敛,绵延不绝,是一种菩提叶般清凉代表佛教生机的绿意…我凑近看了看,闪闪的好象是带点绿色,不过没老和尚说的那么神奇复杂,那颜色有种熟悉感,总是飘忽在眼前——是顾惜朝的颜色,奇怪,杀人如麻的顾惜朝为什么也会称的起这样悲悯的颜色?


然后他又转过来看我,看我时毫不在意一带而过,但他的表情…是那种马上就要对我讲施主印堂发黑不日必有大祸临门的表情。


这套台词我比你熟好不好,古装戏里的老和尚都会这一套,一般他们的预言厄运的命中率都高达98%,我可不想听这些。


我抢先一步:“老师傅,我…我不信佛的。”


老和尚欲言又止,终究没说什么,只是送了我一本印刷粗劣的心经,又用净瓶里的水在封底画了东西,画了什么我不知道,只觉得老和尚在故弄玄虚,我把那本经文塞进羽绒服口袋里。


谢过老和尚,我们出寺,Wallace为了赶上最后的几分钟供应热水洗澡,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去,来回都是逆风,倒也真爽快的两腋生风,Wallace边跑边用喊的跟我讲:


“我~~刚才~~其实是想起了替顾惜朝拜拜,结果可一合手就是血腥味,看来~看来佛祖也不能赦免他~~ 可Chilam你觉得要是顾惜朝后悔了,戚少商~~能原谅他吗?”


“我~~”刚开口就吃了一嘴带沙子的风。


“~~他绝没可能原谅他!”

 

风骤停,声音在旷野里异常清晰,甚至有被放大的感觉,我们都停下来,定定的站着。


那只是我的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其实我的意思是,他们之间不是原谅与被原谅这么简单的关系,但说出来,就这么决绝了。


Wallace在想顾惜朝的命运,在无底泥淖里痛苦挣扎的顾惜朝。脸上浮现出属于顾惜朝的表情。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


“戚少商永远不会原谅顾惜朝,但我原谅你!”拍他一下继续跑起来。“要到十二点了哦,再不走南瓜马车就没有了,热洗澡水也没有了哦。”


“谁用你原谅啊~” 小孩的声音恢复了笑意,然后也跟着跑了起来,甩掉顾惜朝无尽的浓黑沉重。


在二楼楼梯口分开,看他拐弯的背影,想到他回去匆匆洗个澡然后钻进睡袋,野营一般,只露出一个湿漉漉的头在外面,刮风下雪什么都不怕,这小动物。


新月如勾。


(22)


十二点一过就是新的一天了,我们在山上的最后一天,也是封山前的最后一天。


最后的收尾镜头是碎云渊屠城。


剧务一直凑不齐那么多女孩子,这场就一直拖到最后。后来他们的目光一齐定格在那些很方便戴假发的和尚身上。


如此这般。


加钱,说动二十个愿意客串的和尚。让他们扮演被杀的女孩子。果然带上白面纱,脸朝下躺在地上,雌雄莫辨。


我们的戏分已经结束了,照例在回廊上跳房子,除了我,还没有别人能一气跳到9呢。


这些杀手都很冷,杀的那些男扮女装的客串和尚十分敬业的发出被杀前的变调惨叫,传到回廊听的我们毛骨悚然。


晚晴MM一定要在回去之前达成跳到9的心愿,她摘下一只手套放在长凳上,小手捏着耳环扔的异常小心,可天意如此,强求不得,反复几次都到最后一刻仍然压线。


他们那边杀好了,我们在山上的工作正式结束。急匆匆的上车,来不及告别,老和尚忙着和普陀山的高僧聊MSN,也没空欢送我们。


坐在车上,刚刚跳房子消耗掉大量体力,我嚷嚷起来:“饿了,我饿了~你们有没吃的东西?”车上的人无能为力的看着我,他们的零食早已消耗怠尽。


“等下啊,我拿给你。”Wallace在口袋里掏啊掏的,却掏出一只马克笔还有个软皮小本子。


Wallace在本上画了一只鸡腿,撕下来递给我,满可爱的鸡腿,可惜不是真的,Wallace顽皮的挑挑眉:“感恩节快乐,吃吧。”


已经是感恩节了吗?


猛然想起上山那么久,她大概已经到了。

(23)


回到影视城,已经很晚了。

旅馆早早作好接风洗尘的准备,看见她站在门口等我,戴着Jessica的毛线帽子,长长的围巾,冷的蹦蹦跳跳,很活泼。远远张开手抱紧,掂掂分量,似乎又轻了。

进去摘了帽子才发现,她的头发已经长过肩膀,何时开始留长发的。她笑吟吟的看着我,我也笑吟吟的看着她,摸摸她的长发,没有想象中那么滑。

“来了几天?长头发很好看。”

“快一个星期,明天上午就得走了,你都一直没时间。”

“咦?这么快,对了,怎么不见Jessica?”

“她有点感冒,在楼上蒙棉被睡大觉。”

“哦,还好没让她一起上山,山上好冷的,而且,都没有好东西吃。”恩…残留在指尖螃蟹味道已经完全洗去,却不自觉的有点偷吃的心虚。

一起吃饭,出双入对的和剧组的人打招呼,听各种笑话,能感觉到他们发自内心的羡慕,银Se情侣,多风光旖旎,却和这冗长的饭局一样,吃到后面只剩疲惫,七年之痒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对我耳语说先回去看看Jessica,我看着她走远,背影来说,是种洗练的挺拔,不过真的是看的出瘦了。

我没照顾好她,她也没照顾好她自己。突然想,这小身板将来可以孕育新生命吗?她肯为我生个孩子吗?大概…是不会吧。(我没看到那则新闻,没看到,没看到…)

也许从很久以前,我们想要的,已经有了偏差。

杯盘狼籍,喧哗袭来,他们开始拼酒,我只想好好吃东西,却不得不应付,直到喝到什么也听不到,目光游离,感到空虚而遥远的疲劳,半杯啤酒在手里不住摇晃,差点被旁边师傅燃着的烟烫到,满桌的烟草味熏的我有点忍不住瞌睡。

哦对了,不久以前我还在这里给Wallace挡酒来着,这次他学聪明了,刚刚趁女生纷纷离席时一块跑了。我也不想再呆下去,想上楼陪陪她,家眷在,他们总不好硬留人,我也中途离席了,喝的不算少,却只是略有酒意,我的酒量真的还不错,除了有点脚步缓慢。

走到了Wallace的门口,没什么正事,就是想看看他现在躲在里面干什么,敲了好几下门,没人应门,在睡觉还是不在?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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