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冰砂青花碗(第三卷)_by:_腐乳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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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油冰砂青花碗(第三卷)_by:_腐乳白菜-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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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倒钟来寿替他挡下那颗子弹的时候,他乔装避过欧家耳目又冒着风险折回来寻找他们的时候,他明知王老爷子不会善罢甘休却只身前往的时候,他面对那么多险阻,却还总是一副胸有成竹从容不迫的样子。

  钟来寿现在深深的觉得,他仰慕的他爱着的,就是这样的卢约理。他体会着他的变化,从起初拒人于千里之外,到现在习惯的勾着那样的微笑,在危急时刻还不忘与他玩笑,让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

  他是这么的依赖他想念他,以至于让他不敢想象有一天让他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欺骗他,离开他,自己还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此刻,他特别的想他,手摸上膛前那颗奇形的铁块,有两行泪顺着眼角和头发落在脑后的土里,消失不见。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兴许他睡着了,兴许只是睁着眼睛回忆了些许事。钟来寿重新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整个城市万籁俱寂,只有各种虫子的叫声。

  摸摸肚子,很饿,想也不会有什么餐馆饭店还开着门,绕回家再去找卢约理远了些。

  钟来寿顺着大路走,心里正愁着,就遇见个卖豆花的摊贩,推着个小车收摊回家。他上去问,果然还剩了些,卖豆花推车的大爷很好说话,也不嫌晚,欣然的把最后一碗盛得满满的,又撒足了榨菜辣油和酱汁,给他。

  钟来寿美美的吃完,大爷找了他好些零钱,跟他道了别,他揣进裤兜里,觉得十分满足,拍拍肚子,照记忆摸到卢约理住的院子。

  时间刚刚好,轮值的那个看门人睡得正酣,钟来寿依照约定蹲在墙垛上学猫叫,不一会儿卢约理的门房咔哒开了,虚掩着晾在那。他利索的溜下墙,钻到了屋里去。

  一双大手预料中的在黑暗中环住他,把他紧紧的揉怀里,他也贪恋那份温暖,热烈的回应着。

  卢约理是很懂得适度的人,一直都十分珍爱钟来寿的身体,这次与上次时隔不久,两个人只是用手互相慰藉过后,就双双靠在一起,腻在一处聊天。

  钟来寿兴致勃勃的跟他讲了这些日子,生意上的突然转机,他们又是怎样愉快的敲定了下批货的时间。他恬着脸说话,就想个等待表扬的孩子,全然把在青帮受到的惊吓抛诸脑后。

  卢约理一直紧紧的环着他,微笑的看着他说那些事,静静的享受对方身上那股浓浓的奶油香气,心已然飘出了禁锢的房间。

  两人被这个小小的胜利冲得有些昏头,都忘了时间,等猛然想起的时候,已经快到五点钟了。钟来寿才匆匆理好了衣服,准备离开。

  卢约理将门开出缝观察的时候,回过头,就着天光看见他额上的青,问道:“额头上怎么有块黑?”

  钟来寿摸了摸,想起麻子脸用枪磕出的,慌忙道:“今天在城里瞎逛荡,跑到偏僻的地方,遇到了两个混混,亏好没带多少钱,我扔了所有的就跑,可能是磕哪儿了。”

  卢约理脸冷了一下,伸手抚摸那块瘀青,“好在不厉害,行了,我出去看看,给你打了手势你就出去。”

  “嗯。”钟来寿点点头。

  值班房里的鼾声还在响着,钟来寿爬上了墙,和卢约理对视了一眼,进了暗影。

  卢约理望着那身影消失的地方有些恍惚,忽然身后响起说话声:“卢先生,您看啥子咧?”

  捌:糟鸭

  值班房里的鼾声还在响着,钟来寿爬上了墙,和卢约理对视了一眼,进了暗影。

  卢约理望着那身影消失的地方有些恍惚,忽然身后响起说话声:“卢先生,您看啥子咧?”

  卢约理回身,当值的那个家伙从窗口露出半截脸,涣散的眼神突然聚结到卢约理刚刚望着的那一处,张大了嘴。卢约理心道不妙,未待反应,那人已经抄起锣锤敲得震天响。

  这附近都是王老爷子名下的房产,住的不是家丁下人,就是烤烟的师傅伙计。报警一响,四周立刻一片喧闹声起,值班的人对最先跑来的人嘀咕了些什么,那人带了跟上的另外几个人匆匆奔走。可以听见不远处有人喊“在那儿”,然后一群混乱的脚步声向那一处集中。

  卢约理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有些愤怒的望向值班房,想到这人也是忠人之事,自己叹了口起,背过身不再做什么。

  不多会儿,三五个人拥着王老爷子也来了,刚跨进门槛,卢约理就转过身,急切的迎上前,说:“我认输,您放了他!”

  王跃庚一怔,叹道:“没想到也有能让卢先生这么慌张的事儿。”他笑着,踱到中央。

  “看来还真是偷偷来找你碰头的,我还未说逮到那贼,你就先投降了?卢家人才济济啊,身手还挺灵巧,我们这儿十几个人追堵,才留下他。”

  卢约理的确是慌乱了,心意一乱就占了下风,一时也想不出对策,不语站在原地。随后,就有几个人押着钟来寿也进来,供卢约理住的小院立刻显得拥挤了很多。

  钟来寿身上只有肘上有点擦伤,裤子磨了几个口,卢约理的心放下一半,总算这些人不是打手,没怎么伤了他。钟来寿不知道他有什么对策打算,不敢贸然发话,被几个人反手押着,也不反抗。

  跟他一起来的其中一个手下走到王跃庚旁边,在耳边说了些什么,王跃庚点了点头,那手下出门,把其他人也都带走了,只留下几个人。

  “王老先生说话还是算数的吧?”卢约理开口问道。

  “当然。”王跃庚笑道:“赌约当初定的,倘若卢先生赢了,我心甘情愿跟卢家合作,倘若老头我赢了,卢先生个人任凭我处置,生死无憾。咱们不为难旁的人,不过……”

  钟来寿听了这话一惊,猛地抬起头盯着卢约理看。任凭处置,生死无憾?这赌是怎么打的?

  “莫不是王老先生反悔了?”

  “哈哈哈,你这小子小看我了,我向来说一不二,谁要反悔了?”王跃庚下意识摸了摸自个凸起的肚子,“不过啊,你小子算盘敲的忒快,连老头我也被你算计了,怪也怪我事先没查清楚。卢先生个人!?你们卢家的家产都在你弟弟名下,你继承的那点儿,哼哼,占了也没意思。我要你的人你的小命儿干什么,难道留下来入赘我们王家?”

  “爸!你说什么呢?”被这场闹腾吵醒的王爱婷刚好这时候也赶了过来,看钟来寿被押着,猜了个大概,“爸,你玩够了就歇着去,他们折腾你也跟着折腾,年轻的时候没折腾够还是咋的,当年也是你非要跟人较那个真,咱们家才落那个下场。当时你斗得过卢先生的爹,以您一己之力斗得过洋人么?我费了多大力气才把您养回来,这会子你要再病了,叫我怎么办?”

  卢约理和钟来寿许久没有看到她穿女装的模样,又听她把那些个陈年宿仇轻描淡写的一说,倒像是王老爷子无理取闹了一般,禁不住暗暗笑了。

  “行了行了,闺女出息了,在外面认识了朋友,就跟老爹对着干啦。”王跃庚叹气,脸上仍旧挂着笑,摆摆手让手下把钟来寿放开,对着卢约理说道:“卢先生的这个手下,在城东仓库成交了一批买卖,我是不知道交易的什么,你小子又是怎么私下里搞的鬼,虽然道理上还是卢先生赢了,不过没有人逼你,为了这么一个手下,你可是自己说要认输的,怪不得我。”

  钟来寿揉揉胳膊慢慢走到卢约理身边,眼神瞟在旁边的地上。卢约理看看他,又转向王跃庚,“便说了认输,愿赌服输。我相信王老先生是明理的人,不妨说说您的打算。”

  “少来架高我。我也胜之不武,咱们各退一步,我不愿处置你小子,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全当欠我一个人情,来日我再跟你讨,如何?”

  卢约理笑了,答道:“王老先生既然这么说,我还真求之不得。”

  王跃庚摆摆头,瞅了一眼当值的那手下,又看看钟来寿,叹道:“唉,若我也有这么能干的下人,当年怎么会折在你爹手上。”

  “他可不是我的下人。”卢约理伸手把闷闷不乐的钟来寿拉在身边,“是挚交,比兄弟还亲。”听了这话,钟来寿就像点着的炭,腾的一下红了脸。

  “好啦好啦,老头子没你的福气,小子你走吧,我不送啦。”

  王跃庚哈哈笑着向几个手下打了个手势,这场较量并没占到上风,他却反倒好像十分开心。

  几个手下跟着他鱼贯而出,王爱婷故意落在最后,擦过他俩身边时,卢约理轻声说了句:“谢!”王爱婷用食指敲了敲嘴角,悄悄的说:“我想吃糟鸭了。”卢约理微笑着点了点头。

  卢约理等院子里没了人,才拉着钟来寿慢慢踱出去。

  这时东边的天刚刚透出一点光,刚刚骚动的人睡回笼的,喝早茶的,纷纷回了住处,街上十分安静,完全想象不出刚刚还有那样一出围追堵截的精彩剧目。

  钟来寿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爱婷姐想吃糟鸭,干嘛给你说?”

  “因为我求你,你就会做啊。”

  “我才不要做!”钟来寿甩了卢约理的手,缩到一边。

  “来寿?”卢约理挤到他身边,“怎么,你生气了?”

  “你明知我什么都不懂,晋子哥又不在,干嘛还要应了那个赌?”钟来寿撅起嘴。

  “你不是做的很好么?”

  “你……?”钟来寿瞪了他一眼,又垂下头,“我靠运气好才成功的……知道都胜了,又为什么那么轻易认输?”

  卢约理叹了口气,回答道:“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很害怕,他们会伤你……”

  “说到底……”钟来寿接着也叹了口气,“还是我坏了事。”

  卢约理刚想安慰他,不是这样的,没想钟来寿忽然抢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口气里满是责怪,“让我担惊受怕很好玩么?万一……万一我失败了呢,你任由他们处置?若没有爱婷姐,他们会怎么待你,他们可能就这么养着你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样的话,不就是我害了你么?”

  钟来寿忽然抓住卢约理的衣领,卢约理能够感觉到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那只手传递着他的愤怒,害怕和沮丧。一会儿钟来寿松开手,垂着头继续走他的路,完全不管后面的人是否跟着。

  “别多想。”卢约理说,“你很聪明,可以做很多事,我也相信你……”卢约理追上钟来寿,看见他用手背擦眼睛,当然知道那是怎样的压力。

  一会儿,卢约理手随意的搭在肩上,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来寿……这些天,你又长高了……”

  钟来寿抬起头,睫毛上还湿漉漉的,望了望卢约理。

  两个人相视无言,过了会儿,钟来寿忽然说:“回家吧!”

  卢约理笑笑,默默的上前与他并肩而行。

  ******

  天大亮,又是一个难得的晴天,太阳东山那边缓缓升起来,两人迎着日光,面庞被照成金色。有些刺眼,钟来寿反掌遮了遮,侧头看见卢约理也是同样的动作,不觉有股温暖涌上来。

  都完整的站在对方面前,此刻的他,还想有什么奢求?于是绷着的脸渐渐放松下来,扯着卢约理沿途买了只鸭子,一些酒糟、黄酒和桂花,又捎带了些豆腐、发糕之类的作早点,才回住处。

  挂了锁的大门前早已有两个人等着了。

  卢秦氏把长发拢在耳侧,穿了一身暗蓝色丝绸短旗袍,靠坐在大箱子上,用帕子扇着风,晋子站在一旁,脚边也有两三件行李。

  钟来寿一怔,赶紧掏了钥匙跑上前去开门。

  “啊,抱歉我昨儿早早就出门了,没收到你们要回来的消息,你们等很久了么?”

  “没提前发信,本是想给你们个惊喜,谁知道果然撞上了你们不在的时候。”晋子笑了笑,看见钟来寿衣裤擦破了,又问:“你们怎么了?”

  钟来寿挠挠头想回答,卢约理冲他扬了扬眉,示意自己来说,钟来寿便拎着买的东西先进了家门。

  “折腾了一夜,刚刚完,回头细细跟你们说。”

  卢约理轻描淡写的掠过,晋子会意,拎了一手拎了一件行李走在先,卢约理也顺手拉起卢秦氏先前靠坐的那大箱子跟在后面。卢秦氏走在最后,从鼻腔里嗤笑了一声,卢约理回过头,问道:“怎么?”

  “没什么。”卢秦氏低声说,嘴角勾着不明意味的笑意,挖苦道:“没想到堂堂的卢家二少爷,竟然亲自给人搬行李。”

  卢约理看看手里的箱子,自己也愣了下,然后还以微笑。

  “名义上你还是我娘,孩儿给娘拎下行李没什么过分的。遗嘱上三年之约还未到期,咱们就还得把这母慈子孝的戏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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