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爱 作者:樊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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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爱 作者:樊欢-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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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缝隙的视角里是一对年轻的男女。女人赤条条地躺在床上,男的穿着一条内裤伏卧在她身上亲吻。女人的皮肤洁白无暇,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有股洗发水的香味飘往苏林的鼻子里,她的乳房高高耸立,像两座堡垒,堡垒上的两点饱满而红润,骄傲地竖起。男人一步一步把女人逼到床沿,他的背像结实的墙壁,手臂上青色的血管如河流墨蓝清晰。腿上长满了青黑的汗毛。他牢牢地抓住女人的手,放肆的把嘴唇扎进她的每一寸肌肤。一阵又一阵地翻滚。两人像在打架又像在摔交一般的玩耍。       
  苏林当时弄不明白。但她觉得非常有趣,远远看着,心里痒痒的痛快。     
  床上的两人一挨一挨地搓到了地毯,彼此嬉笑,女人更是怪腔怪调。男人站起把内裤退去,只见两腿间一根像火腿一样的肉棍从乌黑的毛发中挺拔而出,坚硬地翘起。在缝隙外面隔几米远的苏林呆滞了,她的睡意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也不知道。她没有害怕,只是凝神屏息,有一种继续认真观看这幅画面发展的欲望。       
  难道那就是男人肚子下长的那个家伙,怎么有这么粗壮颀长。还有密密麻麻黑咕隆咚的毛发,蜷曲一团,脏兮兮的。原来女人的身体可以这么美,美得如此洁白,如此干净,如此丰满,就像新生的婴儿一样,没有污染,还有沁人心脾的香。苏林内心小小的世界里在那一刻已经装载了男女身体美与丑的概念和感受。       
  男人握住黑乎乎的阳具往女人的下体里塞。那家伙虽然粗壮硕大,却像泥鳅一样油滑地溜进了女人的身体。女人修长的腿如树藤将他缠绕环抱。他们没有缝隙地贴和在一起。男人在她的身体上运动起伏,汗水一点点凝结成珠,顺着脊背流下来。他吼出粗重的呼吸,女人则发出纤细柔软的呻吟。       
  他们不断地变化姿势。但两人的下体总叠和在一起,没有分开。女人被男人重新抱了起来坐在床沿,她坐在男人身上,上下摆动。男人跪坐在女人的身后,环抱着她的腰,狠狠地撞击着对方……最后,男人发出一声破体的喊叫,仿佛都是这场身体游戏的最终总结,点睛之笔。欲望被来临的高潮覆没。男人的身体微微地向前挺动几下,歇了一口长气,渐渐瘫伏在女人的怀里……       
  苏林不知道,她无意中做了一次目击者。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看得如此着迷。她像是知道了某种结局一样等待这一切结束才怏怏离去。她把手心里的汗反复揉擦在衣服上。喉咙里无休止地回吞口水。       
  第二天,苏林再去那间房子时,屋子里的客人已经退房走了。服务员从床底下扫出两个透明的套子,发出啧啧的嫌弃。那是像两个奶嘴一样打成结的长套子,里面装着雪白浓稠的液体。苏林用一种胜利捕获小偷罪证的目光审视了那两个套子。   
第十六章          
  苏林的心重新摆动起来,从往事抽离,过渡到欲火满当的现实。沉闷凝滞的空气,闻见彼此浓酽的汗息。他们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共有的默契,都知道欲望一触击发,只是看谁充当点燃这根导火索的角色。       
  苏林绝对不会。她现在害怕。非常害怕。她不敢想象这个下午老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自己怎么办?     
  她仿佛看见那个人在步步为营,已是咫尺。他满脑子热血喷涌,变成了一个沾染毒汁或者携带病菌的人,一碰,自己便会毒发生亡。她的意识在后退,行动始终跟不上来。他的脸逼近她,吐露的呼吸与她交集在一起。她的脊骨用力地顶在靠椅背上,哆嗦出一阵颤栗。椅子闹出忸怩的声响。       
  〃老师〃苏林终于轻喊起来。     
  他的手放在了苏林的大腿。     
  苏林推挪着,向他明确发出制止的态度。然而愈争脱,他愈将手握得更紧,甚至有往里伸的意思,仿佛要探寻更丰富的地方。他一边做,跨下的那团也在发作,气鼓鼓的。她的行为对他似乎够不成威胁,他更加得势。忽然脑海里涌起一股愤懑,苏林觉得眼前坐的不是她的老师而是一个可耻的流氓。她一跃站起,让许文龙措手不及收场。       
  〃我要走了!〃苏林说这句话时声音又准又大,俨然在控诉。     
  许文龙立即站了起来。刚才得意的神情一下子歪曲,似还没从自我陶醉的情境分身出来。苏林直面他,走到门口,拉锁开门离去。     
  直到苏林下楼梯,再次走进巷子,她才意识自己终于化险为夷。蹲坐在巷门口拆毛线的老太婆不见了,那只猫还在。它小心地踩着脚步探头望她,眼睛再次发出阴森凛然的光,似乎它洞穿了刚才在屋子里发生的一切。       
  苏林心里咯噔一下,浑身起了激灵。     
  第十六章     
  机舱广播里传出空姐清澈甜润的声音:飞机还有10分钟将抵达张家界荷花机场。透过窗外,苏林远远望见漫山遍野的绿树,顿觉心旷神怡。旁边的日本男子已收起了杂志,伸着疲倦的懒腰。       
  〃就要到了〃!他说。     
  苏林微笑点头,飞了近三个小时,总算熬到终点。     
  脚一抬,出了机舱,远处绿色的青山翠树在视觉里满满当当,把浑蓝的天空镶染了一道绿色的边。日本旅行者和苏林下了运送乘客的大巴车后急促告别。然后,苏林看见了会议主办方的接待点。       
  来机场接待的是一个当地的导游。黝黑黑的脸,单瘦的身材,有典型的少数民族味道。他介绍自己是苗族人。     
  统一运送完行李,苏林和其他会员上了旅行社安排的大巴车,前往凤凰县。很多乘客因旅途疲惫顺势在车上打起瞌睡来。好在苏林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儿,此刻精神不错。在盘山的公路上,司机把笨重冗长的大巴车开得很霸道,让全车的游客觉得惊险又刺激。       
  导游坐在车厢的最后一排空位,苏林坐他前边,交流几句算是认识了,索性和她坐在一起聊起天来。导游很健谈,说起话跟开机关枪似的,普通话也很标准。一路上他告之苏林当地必去的风景名胜和自己族人的风俗习惯,把少数民族爽朗热情的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两人在车上度过得非常愉快,车子也不知不觉开到了凤凰县。       
  深秋的古镇凤凰,走在幽暗的古街道上,墙屋上明晃着温柔的阳光,凉爽的风从一条又一条的小巷子呼啸穿过,具备抚摩的形状,沁凉至极。所有的建筑整齐林立。屋顶,门窗,台阶,镂刻的花纹,统统浸染着岁月的痕迹。凤凰是原始的,是古典的,是自然的,是淡雅的。凤凰没有一点娇贵。       
  到处是络绎行走的旅人:有提着行李袋寻找旅店的,背着硕大背包问路的驴族,也有戴统一太阳帽穿白体恤的旅行团。这些人和当地人混合在一起清楚分明。湘西人拥有一张愁苦而宁静的脸,似乎走到哪里都不会消失。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身份印记。苏林站在巷口如痴如醉地瞻仰着古城的风貌。她恨不得马上脱离群体结束会议直接纵身于这样天堂般的世界。       
  会议主办方安排与会人员住在县城惟一的一家三星级宾馆,该举措却遭来所有会员的反对。他们更希望能住在离沱江最近的吊角楼上,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享受到这次开会外的乐趣。后来组织方不得不和当地旅行社交涉最终解决了难题,为所有会员租了一条小街的吊角楼。            
  悬在木架上的江边吊角楼都是私人办的家庭旅馆。木制结构的老房子,表层刷了杏黄的漆,透出陈旧朴素的味道。走在楼上,可以听见脚步咯噔的声响。吊角楼有着各色儒雅的名字,做成庄重大气的招牌。比如〃天涯客栈〃、〃迟来居客栈〃、〃宜楚客栈〃等等。招牌上的题字都很有来头,有出自各行各业的名人之笔。       
  苏林就住在〃迟来居客栈〃。住的那间客房正好临江而依,沱江水欢快地从脚底流过。对面是一座白塔和一间古朴又前卫的酒吧。那白塔就是沈从文《边城》里的白塔吗?苏林心想。与苏林同住一间房的是来自江苏一家出版社的年轻代表。她也是独自一人前来参加这次会议,很快彼此就熟络了。       
  晚上,两百来会员齐聚凤凰惟一的那家三星际酒店的餐厅,推杯换盏,高谈阔论,互相赠送名片。宴席上还邀请了某著名作家莅临现场,做了一番浮夸的预祝词。丰盛热闹的酒会一直持续到很晚。苏林想早点抽身退出都没有机会,名片发不完也接不完。但工作还是第一,况且黎娜还在千里之外期待着她的工作成果呢。       
  深夜,一行人扭扭歪歪地回吊角楼旅馆。此起彼伏的皮鞋声踏破了古城的宁静。几个黑影人忽然不知从哪条巷子跃身而出,低头不语,然后迅速穿进人流里。擦身而过才看清是当地人。许多酒醉的男士,一下子被吓清醒了不少,正正经经地走路。毕竟是出没过土匪的地方,一切都得小心。       
  明月高悬,沉静的天空像波光粼粼的大海,几颗缀着银子般的星星浮游在这无垠宽广的海面。山城大地上是静谧的,静谧得流泻出一股清幽的夜香来。走过悬挂在古墙上的白灯下,人的影子被灯光拉的好长好长。不知附近哪条巷子的狗无故叫了一声,立即引出几声回应。狗鸣声在阡陌的巷子里传得很远很远。       
  苏林紧随一群人的脚步,像是在急忙赶回旅店,又像是在悠然散步。心情随着步伐一下子复杂起来,既疲倦又恋恋不舍。毕竟在这样如水的夜晚,聆听脚步敲击石板街的声音确实是件非常幸福的事。       
  回到驻点,门口的土家族老板娘坐在狭窄的巷门口等归来的旅客。待大伙散去回到各自的旅店,巷子渐渐平和起来。苏林轻声地上了吊角楼,鞋子擦在敦实的阁楼上,依然发出朗朗的声。她干脆把鞋脱了提在手。       
  开门。拉灯。那位来自江苏某出版社的女子在床上翻了一个身,显然被灯刺着了眼。她咕哝了声,不再说什么,重新蒙过毯子睡去。苏林迷迷糊糊地回来,差点不记得这是两个人的房间了。晚上她们是一起去参加晚宴的,她和一个老男人在特别嘉宾的那张桌上吃饭,却不知她回来的这么早。她立即熄灭大灯,开了自己床边的小台灯。屋子里顷刻浸染一片柔和。       
  洗了一个澡,苏林穿着纹胸和短裤走到窗台边,从床头柜的行李箱里取出一包红双喜香烟,抽一支吸了起来。纱窗外的河风扑嗒扑嗒把缱绻的烟雾送走。吊角楼对面是斑斓的灯火。那片聚集着咖啡吧,酒吧,KTV厅等一系列现代西方文明的产物。与刚才夜色中走过的古镇完全不同,它们之间陌生得仿佛没有任何关联。       
  不知谁在唱张学友哀怨的情歌,声韵里带着无奈的凄惶。这是在千里之外凤凰听到的。听着这首歌,苏林想起沈阳来。是的,她今天似乎没有想起过他。因为旅途的疲倦,直至现在他伴随一阵歌声飘忽到自己的思绪里。她想打电话给沈阳的愿望强烈起来。但是当她拨通对方号码,手机却关机。思念他的道路仿佛突然被堵塞起来。       
  第二天,全国出版工作会议正式召开。地点还是在那家三星级宾馆的宴会厅。上午八点半在宾馆统一早餐。九点会议。十一点四十散会。就餐。     
  昨夜那位发表演说的著名作家今天又一次坐在了会议主席台上,陪同的还有省新闻出版总署的某位领导。苏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缓慢地移动着步伐。不时地还有人冲她点头微笑,叫她的名字。她叫不出别人的名字,却只好点头回应。周围的面孔都是昨天夜里只见过一面的,记忆一下子装不了这么多人。             
  一个英俊的男子友好地招呼她坐到他们那张桌子。他很绅士地给她移了椅子。苏林陌生地说着谢谢。他一定是自己昨天接过名片的,可对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苏林心想。好在这位绅士再次给了苏林一张自己的名片,苏林双手接过。他们的行为似乎对这一桌子的人起了模范带头作用。大家都互相递起名片来。苏林侥幸地微笑着。       
  忽然,苏林对面的一个人站起来朝苏林背后喊:〃叙老师,叙老师,坐这!〃同桌的人边站起来边指着自己身边的座位。     
  那人绕过苏林的座位坐到了招呼他朋友的身边,与她刚好相对。他西装笔挺,没有打领带,袖口上伸出洁白的衬衫。一张中年男子的脸,浓眉大眼,嘴唇丰腴。     
  很多人向他恭敬地递送自己的名片,他也一一回赠,客客气气的样子。发完名片,他和身边的会员侃侃而谈。与他说话的人不断地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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