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 by 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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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君故 by 寒衣-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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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庄主表妹,叫杜凤荷。”詹一撇了撇嘴,“楚六你为人谦和,最要小心那女人。她在外院住,镇日往内院跑,沈哥哥沈哥哥叫得那个亲!我们几个平日也不知道受了她多少闲气,要不是看她是凤羽……”她忽地住口,硬生生转了话,“她是庄主亲戚,我十个耳光都扇过去了!”

    “哦。”君笑点点头,“庄主不是来这边办事的么?为什么还要带上表妹?”

    詹一冷笑:“谁要带她,还不是她自己缠着来的。反正她用药精到,让她随行也有好处。”她一侧脸,“不过这女人算是无耻到家了,真当自己是沈庄庄主夫人,哼!”

    君笑低下头,心下思量。这沈庄有武功高手,有善用毒的,有善医的。他夜探庄子那天还注意到庄里有些屋舍树木方位奇特,似乎有八卦五行孕于其中。他选在此处居住,显然是为了交通方便……

    他想得入神,都没注意詹一已经住了口,而眼前多了名女子。直到手臂处感觉到尖锐刺痛方才抬头,见一名绿衣女子俏立,表情却甚是凶悍。芊芊玉指狠狠掐着他手臂,甚至碰到旧伤,让他瞬时滴下冷汗来。

    “你放手!”詹一尽力拉着那女子,然而有些不敢伤到对方,施力有所保留,无法拉开对方。她秀眉微颦:“杜凤荷,楚六受伤未愈,你这样动手动脚的,万一加重他伤势,庄主怪罪下来我可不知该怎么交待!”

    杜凤荷闻言眉竖了起来,秀美的脸顿时变得狰狞:“詹一,你是拿表哥来压我?”她声音渐渐升高,“我倒要看看表哥向着谁!不就一个男宠么,表哥才不会在意呢!”

    “是么?”詹一冷笑,“若他不在意,你今天来干什么?”

    杜凤荷脸色一变,她只是跟步吟提了提君笑,说他来历不明杀了便算,步吟竟因此对她大发雷霆。她心下不甘,才来裳红院找茬。步吟向来心硬,如今对一名擅闯庄子的男人竟如此回护,可见用心。步吟虽然一向对她爱理不理,但她早认定步吟将来妻室非她莫属。反正步吟对于“任何人”都不曾在意过,所以即使姬妾来来去去,她也不会太过担心。

    可这男子不同,步吟瞬间的暴怒,昭示他的在意。杜凤荷知道这次是强对手,自然要过来杀个下马威。

    君笑不知这些争风吃醋的心态,听她二人说来说去都脱不了沈步吟,不由烦厌。尤其她们总是要说沈步吟对他如何如何,什么喜欢宠爱之类,让他无地自容。右臂狠狠一摔,挣脱杜凤荷的辖制。他右手手筋已断,这一摔是用了全身力气,挣脱杜凤荷之后站立不住,狠狠倒下去。

    身体摔得极痛,却没有心里痛意来得重。废人,果然是废人,只能在这里和女人争宠,想甩开对方都无力,只能让自己倒下。他咬住唇,低低笑起来。

    詹一见状,对院落旁侧守着的钱十七使了个眼色,钱十七连忙退下。他们在这庄子里身份并不高,无法与杜凤荷为敌——沈庄庄规极严,以下犯上是大忌。

    “你笑什么?很得意是么?”杜凤荷见他这般,一气更甚,一脚踢过去。詹一在一旁阻拦,被杜凤荷顺手点了穴道:“詹一你别以为你是妾室之首就可以违逆我,别忘了我身份远在你之上!”

    君笑皱眉:“杜姑娘,你找在下麻烦,关詹姑娘什么事?请你放开她,君笑由你处置。”

    “哼,好个郎情妾意!”杜凤荷俯下身,给了君笑一个耳光,“你以为表哥宠你我就不敢对付你了?楚君笑,你不过是一擅闯沈庄的细作,表哥舍不得杀你,我可舍得!”

    君笑又是一笑:“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心道我虽不自行求死,却也不会苦求苟活。你这般以死相胁,却是找错人了。

    杜凤荷原本只是想让他求饶,听他这么说,血气上涌,“唰”地抽出鞭子。她惯用银鞭,平时盘在腰中,这么一抽自是姿态极美。藉着抽鞭之力,向地上之人狠狠打下去。君笑只是闭眼,感觉鞭子末梢倒刺已经刺入肌肤,咬紧牙不喊疼。一旁詹一大吵大嚷,又不敢在这情况下说什么威胁的话,心知任何胁迫都会让杜凤荷下死手。偏偏君笑唇角翘起来,睁眼看着杜凤荷淡淡问了句:“就为了那种男人?有必要么?”

    她是求不得,他也是求不得。她是求之而不得,他是求不要得。且不说他是男子,即使他是女子,对那样冷酷心狠的男人,也决不会有半分动心。实在想不出这女子执着些什么,沈步吟除了尤胜女子的容貌之外,哪里还有半分可取之处?

    君笑这问题是真心,杜凤荷却气得失去理智。她多年来苦求表哥一点注意,都不曾得到。这男子得到表哥如此多的关注竟然还说风凉话,当真是……不可忍!她眼神一凛,手中鞭子一卷,缠上君笑脖颈。

    空气离他而去,君笑脸涨得通红,手几度向上想抓住脖颈上的鞭子,都又停住了。眼中竟然露出笑意,想这一个多月没死,原来是等着今日。也好,女人鞭下死,总比被侵犯而死来得漂亮点。就是起因是争风吃醋,实在无聊。

    眼前开始出现奇异的光点,极力想着县太爷和那帮捕快朋友的脸,想着晓菡的笑,脑子却已经迷糊不清。想说抱歉啊,还是没抓住采花贼,也没攒够银子给晓菡赎身。

    他在心里微笑:“原来还是不想死啊。”

    “你做什么?!”雷鸣般的怒吼,风刮到身边,喉咙处忽地松了,新鲜空气涌入体内,反而让他剧咳不止。被紧紧抱在怀里,一只手在缓缓拍打着他的后背,男人声音却是冷得冻人:“杜凤荷!你竟敢对他动手?”

    君笑模模糊糊听到女子申辩:“表哥,这人擅闯庄子,还硬气至此,你怎么能容他活着?我替你处死他,不是刚好?”

    “杜凤荷,他是我的人,是死是活都轮不到你说半个字!你要记住你身份,别以为我不敢动你!”步吟喝道,如管弦般悦耳的声音变得极粗暴,若不是因为怀里抱着君笑,几乎便想把君笑所受的还回给杜凤荷,“你现在就给我滚出裳红院,若你再来为难君笑,小心我逐你出去!”

    君笑听到杜凤荷恳求的声音,听到步吟大发雷霆呵斥她的声音,听到刘三诊病的声音。于模糊中微微笑了,想着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物,竟惹起这么一阵骚动。然后感觉自己被放在床上,柔软的什么覆在唇上,苦苦的液体流入口中。

    他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喉咙是火灼一般疼痛,空气闯入喉腔,不由剧烈咳嗽着。身边睡着的人一个翻身扶起他,左手拍他后背,右手拿起床边几上的药碗,送到他嘴边。

    君笑有些恍惚地喝下药,药碗挡住视线,所以喝完之后才发现照顾自己的人竟然是步吟。他脸色一变,向后缩了缩,神情十足戒备。

    “你身上有鞭伤,又差点被勒死,最好不要乱动。”步吟道,“你放心,我今天不会碰你的。”

    君笑忍不住低笑起来:“沈庄主,别这么一副担心语气,我会吐出来。”

    步吟眉毛一皱,想不到这人一醒来就气自己:“你这什么意思?我是体谅你受伤,特地留在这里照顾你……”

    “谢庄主。”君笑微一扬眉,“只是庄主难道忘了,若论伤,没有人比您给我的更多。”他此刻上身赤裸,于是左手沿着前胸划下,划过斑驳伤疤,“肩头一刀,身上鞭伤,手指断裂……杜姑娘这细细鞭子,又算得了什么?”

    自然还有一处受伤更甚,不过君笑这个性,自然不会提。步吟眼中关心让他觉得好笑又恶心,明明只这人伤自己最重,摆出这么一副心痛状给谁看呢?

    步吟见他神情,只觉心中发寒。沿着他手指看去,君笑平滑而微有肌肉的胸膛上处处是伤,除了新添几处鞭伤之外,其余都是旧创。而那些伤,基本上都是当初审问他留下的,或是其后的日子里添加。君笑说他的伤大多都是自己给他的,这话是不错。步吟当初对君笑用刑的时候决无半分怜悯感觉,可这一刻……

    “君笑,我那时是为了沈庄的安全考虑,因此对你狠了些。”步吟缓缓道,脸上有些发红。这样的语句,在他而言已经是难得的道歉了,“现下你已经使不出什么武功,即使你真有什么问题也无所谓了。我以后不会逼问你来历,你留在我身边,别总惹我生气就好。”

    君笑侧头看步吟,奇怪他说的明明是汉话,他偏生听不懂。忍不住怀疑对方心智是否正常,竟能把这样的话说得这般顺溜自然。步吟翻个身揽住他:“虽然很想和你说话,更想看你笑容,但你喉咙受伤,还是先不要开口比较好。”

    君笑也觉喉咙火烧火燎般疼痛,但对于步吟奇怪的话语仍想反驳。步吟扳过他头,吻上他的唇:“我难得照顾人,你就乖一点吧。”

    君笑一挣,挣开他的怀抱,侧身背对他。步吟眉毛竖了起来,依他平常性子早把君笑翻过来,是打是骂或是上由自己来了。但想到刚才见他倒在地上气息微弱的样子,心下竟然惊慌起来,那一刻的恐惧,足以让他现在对君笑一贯的倔脾气不多加追究。

    君笑也许一直离死亡很近,但那一刻步吟才真正意识到,他随时可能咽下气息。而不管原因为何,对此刻的步吟而言,君笑可能会死亡这件事都是难以接受的。

    顺着他一点吧,在他身体未痊愈之前。

    沈步吟从来不是心软之人,在大多数人眼中,他是极冷酷无情的——而事实也如此。父子,兄弟,姬妾……所有人在他看来,也只分能用和不能用,对自己有益或有害而已。即使因为他的一句话血流成河,他也只会皱眉嫌血腥味难闻而已。面对最娇柔的女子他尚且能一剑毙命,对这须眉男子又能多几分怜惜?

    君笑身体实际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被杜凤荷鞭打后反覆了几日,他身体底子好,没几日便恢复成平常的状态。勉强能行走几步,体内气息也平稳得多。步吟这些日子虽说没特意禁欲,但总觉得那些女人太香太艳太刻意讨好,实在无趣,也便很少碰她们。

    所以刘三告诉他君笑已经没事之后,步吟几乎是立即便去了流夙轩。君笑冷笑一声,看他解开自己衣襟,微凉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探着,只觉滑稽无比。

    不挣扎,反正也挣不过,徒给对方带来更多乐趣罢了。都是男人,还不明白这点么?心中别无它念的话,交媾也不过是就是单方面的发泄而已。步吟的汗水滴在君笑身上,君笑自身却极少汗水,偶有几点也是因为步吟给他摆的姿势太过难受所致。当身上男子高叫之后伏在自己身上时,君笑稍稍闭上眼,忍住心底泛滥的杀意。知道对方不可能会被这样的自己所杀,干脆不要自取其辱。

    感觉步吟在咬着自己脖颈,一点点吮吸,放开。然后男子身体稍微离开自己,虽是闭着眼,也能感觉到他尖锐眼光的凝视。忽然什么落在眼皮上,愤怒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在想什么?”

    君笑疑惑地睁开眼,皱了下眉,没有回答他的话。两人相距极近,步吟长长的睫毛根根可数,眼中是怒意和……沮丧?

    步吟的手又在君笑身上来回摩挲着,奇怪的是,这一次却没有马上覆上他身体。刚发泄过的欲望渐渐抬头,却在君笑后庭之外逡巡着,火热坚挺灼着那处细嫩肌肤。他手向下去,握住君笑始终垂着的分身,上下套弄起来。

    然而他别说从未这么对过别人,便是自身欲望也很少自行解决,技术实在差得非比寻常。君笑不但没有被他挑起欲望,还因他手劲过大而感到几分疼痛,咬紧了唇,以为这又是什么折磨的手段。步吟心中益怒,最后气得放弃,分开君笑双腿,横冲直撞了进去。

    自始至终,君笑眼底始终清明。

    君笑想,沈步吟大概是将自己当作了一项挑战,用尽手段在自己身上施为,不过为了让自己按耐不住欲望而已。步吟挑逗的功夫倒是越来越好,有几次君笑当真有些快感,差点挺了起来。这种时候他就不断想身上这男子是怎么对他的,想他强占他的模样,想他无尽的掠夺,想他无耻话语。

    楚君笑,为这种畜生挑逗动情,那你是什么?他那样对你,你竟然还能在他身下勃起,呻吟着求他占有?

    这身体已经开始习惯男子的碰触,起初会恶心呕吐不止,会发烧发得失去意识,会流血污了半床。而现在,只需去净个身,第二日除了腰酸和那里的疼痛之外,全无异感。心底还是恶心的,却已不再呕吐。只是再沦落,他也不会折损自己。他的占有是他主动,若自己有了半分迎合,这耻辱便成了两相情愿。他就算死了,也不会容自己到这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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