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编辑部帮忙不也没有索要报酬吗？”我笑着道。
“你不要后悔！”
“我的词库里没有后悔这个词语！”
这个时候，门开了，曲仙茗拎着一个小饭盒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夜鹰，手里拎着几个大饭盒，大约就是我们的午饭了，可是现在已经快要两点了。
夜鹰把饭放下，向我行了一个礼就出去了，惹得张春和臣严好奇地观望。我知道夜鹰的个性，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而又不喜欢交际，所以也没有给他们介绍。
曲仙茗的眼睛仍然有些红红的，看样子已经哭过了，看见我，强颜一笑，道：“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曲仙茗这么一说，其他人笑嘻嘻地散开了。
我把曲仙茗拉到楼梯口，心疼地道：“你没事吧？呆在家里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过来？”
“你不是说了吗？工作啊，这是我的工作啊，呵呵。”
“以后我再也不让你一个人了。”我顿了顿道，“让夜鹰跟着你，好不好？”
曲仙茗听了上半句，以为我下面要说“时刻陪在她身边”之类的话呢，眼睛都快笑出一朵花来，可是听完下半句，立刻阴下脸，道：“谁要他跟着？我不稀罕！”说完气呼呼地回办公室了。
唉，又说错话了！
108 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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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曲仙茗不会真的生气，但是配合她做一番样子还是免不了的，费了好大一把气力终于让曲仙茗转怒为喜。
整个下午，办公室里一派繁忙的景象，就连无所事事的曲仙茗也忙碌起来，充当起大家公共的秘书，端茶倒水，查资料，凑空还给我揉揉背，忙得不亦乐乎。
晚上下了班，张春倒是没有忘记上午的许诺，请大家到蓝天餐厅吃饭，臣严家里有事先走了，我们一行四人徒步走去蓝天餐厅，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权当散步了。
据我所知，蓝天餐厅应该是甄丹的父亲开的，于是我打趣道：“春，为什么偏偏选在蓝天餐厅？”
张春“嘻嘻”笑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嘛！对了，老大，要不要把陈楠和陈佑还有雪姐他们都叫上？”
我狠狠地瞪了张春一眼，指了指曲仙茗，道：“你觉得这个主意很好是不是？”
张春看了看和韩慧妍一边走一边说笑的曲仙茗，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色，道：“我差点都忘了！唉，情敌在此啊！”
“别乱说！现在曲仙茗还不知道曾雪的事情呢，我怕她接受不了。”我小声道。
“老大，这事迟早要让她知道啊，我虽然不反对老大你‘兼收并蓄’，可是你也得让我知道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吧？说不定我可以帮忙呢？”张春一半玩笑一般认真地道。
“少胡说！什么‘兼收并蓄’？你以为我是地主老财要娶妻纳妾呢？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我头疼地道。
“老大，你干脆买个时间机器，把你们几个传送到古代好了，过着一妻一妾的幸福生活，哈哈……”张春作出一副向往的样子，白痴一般。
“你没发烧吧？哪里有卖的？”
“老大，拜托阿，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我没有幽默感？是你没有良心才对，平时老大叫得挺欢，事到临头连个主意都拿不出来。”
“老大，我冤枉啊，你说，要是我遇到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张春大喊冤枉，“再说了，你都不知道怎么办，我怎么知道？”后半句已经变得好像蚊子鸣叫了。
“算了，不为难你了，顺其自然吧，该来的总回来，我只希望不要伤害谁就好了，如果非要伤害一个人，那就是我吧，一切都是我引起的，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个后果应该我来承担。”我叹息。
“老大，你真的是太伟大了！不过，老大，我觉得还是跟曲嫂子实话实说了比较好，晚痛不如早痛，长痛不如短痛。”
“说得也有道理，可是我下不了这个决心啊，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算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丹丹跟你说了没有。”
“什么事？”
“我实在不好意思讲出来。”
“老大，你说的是拍电视剧的事吧？”张春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并不像勉强装出来的。
“丹丹跟你说了？”我心里的惭愧此刻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张春，总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凭着丹丹的个性，这么让她兴奋的事情，她心里能藏得住吗？我何尝不知道丹丹喜欢电视剧？我知道她的理想就是当个演员，老大，你不要觉得对不起我，这么跟你说吧，你说，现在的那些演员那个能避免拍个激情戏的？况且你也是在帮丹丹嘛，为了梦想做出一些权宜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不过，要是我张大春有老大你的一半帅，哼，谁也别想碰我的丹丹，她的每部戏我都得当男主角！”张春做出愤愤地神色。
“你真的不怪我？”我何尝听不出来张春话里的一丝无奈，只是如果甄丹选择了当艺人这条道路，这些都是他不能控制和决定的事情，看到自己的女朋友和别人亲热，虽然知道那是在拍戏，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想得开，至少我知道，我就想不开。
“老大，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我只是觉得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老大你呢，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张春开起了玩笑。
“亏你还笑得出来！我只是不希望我们兄弟间因此出现任何的隔阂，你可以认为我很虚伪，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
“老大，我相信你！”
张春一脸真诚地望着我，我感受到他兄弟间真挚的情谊，一点感动参杂着一点愧疚在我的胸腔里翻涌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曲仙茗高声道：“你们两个在哪里嘀嘀咕咕半天说什么呢？”韩慧妍饶有兴致地看着，一言不发。
“说你们呢！”我笑道。
“说我们什么？”
“比较你们俩谁比较胖一点！”
韩慧妍是那种天生的骨感美女，曲仙茗身材不可谓不火爆，但是相比之下，自然是曲仙茗稍稍“丰腴”了一点。曲仙茗倒是还有一点自知之明，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发觉自己被耍弄了，立刻尖叫着冲过来，小拳头举得高高的，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我故意站着不躲，曲仙茗的拳头重重地落下，可是到了我身上却失去了力道，轻飘飘好像轻抚一样。
韩慧妍看在眼里，眼睛闪过一种莫名的色彩，很快把头扭了过去；而张春则仰头看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们越是如此，越让人觉得可疑，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我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曲仙茗觉得难为情，把头埋在我怀里不肯出来了。
好在天已经擦黑，路上行人匆匆，谁也不会注意这一幕小小的插曲，不然在我这个“民风纯朴”的家乡兰封，这样搂搂抱抱不知道又要收获多少白眼了。
吃过晚饭，我要送韩慧妍回住处，而张春还要去看甄丹，只好打电话把夜鹰叫来送曲仙茗回去。
韩慧妍住在新开发的一片别墅区，名称叫做“西苑”，大约又是来源于某个典故吧，这种附庸风雅的事情在地产界已经见怪不怪了。王奇明在这里有三套别墅，是为像韩慧妍这样重要的客人准备的客房。西苑的条件不亚于名爵山庄，只是名爵山庄的名气不是一个“后来者”容易赶上的，如果说名爵山庄是那种根深蒂固的豪强，那么西苑就算是迅速崛起的新贵了。王奇明在这里置备客房确实一点都不掉价。
韩慧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况且旁边就是司机，当着陌生人我没有说话的习惯，所以干脆沉默不语。
出租车在西苑大门口停下，韩慧妍钻出小车，拂了一下自己稍微长长一点的头发，对旁边的我道：“进去坐坐好吗？”
我没有什么要紧事，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点了点头。
这是一座两层的小别墅，韩慧妍和柳媛熙合住，我们进来的时候柳媛熙却不在。
韩慧妍让我随便坐，接着为我倒上一杯红酒，道：“刚才你怎么都不说话？”
“你不是也没有说吗？我不知道说什么。”我笑道。
“在韩国的时候你不是很能说的吗？”
“你这算是兴师问罪吗？还不肯原谅我？”我笑道。
“你说呢？”韩慧妍一只纤手托着高脚酒杯，轻轻地品着杯中那暗红色的液体。
“我以为我们早就和解了。”
“可是我总是忘不了你欺负我的时候那个可恨的样子，长这么大，我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欺负呢！”
“我需要再道歉一次吗？”
“我不反对这个提议！如果你可以把你其他的作品借我拜读的话，我就彻底地原谅你！”
“趁火打劫？呵呵，其实你不需要这样的，多出一个读者来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坏事，相反，我应该觉得荣幸才对！”
“可以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吗？”
“什么意思？”
“把你的作品的改编权都给我！”
“你不怕我也会写出垃圾吗？”
“我就当是风险投资了。”
“包括我所有的作品？有期限吗？”
“有！”
“多长？”
“一辈子！”
109 暧昧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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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我多心了，韩慧妍不应该出现这样的语病，她是一个编剧，编剧一定会懂得何时何地使用最准确、最有效的词语，她不应该让我觉出话语里一丝暧昧难明的味道。
有时候暧昧会让人很期待、很舒服，可是对我来说，任何暧昧的味道都会让我脆弱的味蕾加倍痛苦，因为我已然在曾雪和曲仙茗之间陷入一个进退两难的头疼境地，剪不断理还乱了。爱情之路出现太多的岔路口，一个人的心势必要被它们摊薄了。
或许真的是我多心了，一向冷淡孤傲的韩慧妍怎么会看上我？我不是那种妄自菲薄的人，可是我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原因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话。我觉得自己很老孔雀，自作多情，自以为是，人家真心地欣赏我的作品，我就可以此为借口胡思乱想吗？
不管怎么样，以防万一，我不能答应她的这个要求。我沉默了一下，用一种好像很吃力的声音一语双关道：“或许我会专心做我的小编辑，写完手头的一部我会封笔也说不定呢！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韩慧妍听了我的话，俏脸立刻变了颜色，原本红润的面色一下子变得苍白，酒杯差点掉在地上，她赶忙把酒杯举起，凑到唇边抿了一口，好掩饰自己的无措和慌乱，她显出一丝苦笑，道：“高澜，你是一个有才华的人，你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对吗？你不是这样的人，对吗？”
“中国有句古话：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许你真的看错我了，我是一个懒惰的家伙，文字不是我生活的全部，而只是我抒发郁结的道具，我现在工作顺利，生活幸福，我完全可以放弃文字了。不过，如果文字不会影响我的生活，我很愿意把它们当做生活的点缀，做一辈子的朋友，可以是最亲密的那种。”我隐约已经知道韩慧妍有些“爱乌及屋”了，可是人家没有明说，我也只好含糊其辞，隐晦地说出我现在生活很幸福，我已经有了爱我的爱人，所以我不能接受你的美意，我们可以做最好的朋友。
“这是你心里面真正的想法吗？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似乎很难看出这些话的真假了。不过，它真的不能让你留恋吗？或许它并没有要求你什么，只想作为一个可有可无的配角，你可以忽视它，甚至忽略它，可是，不管你怎样待她，当你需要它的时候，它会出现在你的身边，因为它是你最亲密的朋友，它了解你，你更了解它，你可以觉得它对你的生活无足轻重，可是你对于它，却已经是生活的全部了……”韩慧妍转过身，背着我，艰难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我知道对她来说，这已经是最大限度的暗示了，她的想法跟曾雪有些许相似，她知道我已经有了女朋友，所以她不要求我什么，甚至甘心情愿做我的情人，她宁愿做我笔下的文字，生活中的配角和点缀，只是希望我不要那么狠心地拒绝她。
她是个高傲的人，如果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还是不能明白的话，那么她只能由爱生恨了，至于后果，大约不是我能够想象的出来的，我最大的担心就是她伤害自己。骨子里她是个善良的人，她不会不想法去伤害别人，可是她一定会去伤害自己，只是她不知道这比伤害我还要让我难过。
“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好吗？和她认识了这么久，感觉着她的优秀，感觉着她的外刚内柔，感觉着她无与伦比的魅力，我只能说，我很难拒绝。可是我不能做一个三心二意的人，我已经有了自己的角色，我害怕自己无法兼顾双重的角色，反而一样也做不好。我是个力求完美的人，既不愿放弃原来的角色，又不愿意出现任何的遗憾。所以，请给我时间整理自己的心情好吗？”我望着韩慧妍的背影，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