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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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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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禁止不得辄施矢石,将士人人积愤,故尔李纲特下此杀敌令,将士都踊跃登
城,出其不意;把矢石如雨点般向敌人射击。金兵伤者无算,始稍稍引退。斡离不
又遣王汭人城,催缴金银,并要钦宗御笔书定三镇界。钦宗遂遣使奉诏赴金营,许
割三镇地。那时斡离不急欲北归,所以得诏后,不待金币足数,即遣韩光裔来告辞。
次日挟肃王北去,都城解严。种师道请旨,乘金人半渡击之。钦宗道:“敌已北退,
何苦再去惹他复来?”师道说道:“敌人满志而还,异日必有国患。”御史中丞吕
好问也奏道:“金人得志,益轻中国,秋冬必倾国复来,此时不加追击,御敌之计,
当速讲求。”中丞许翰也奏道:“金人此去,存亡所系,当令他受一大创,使失利
而去,则中原可保,四夷可服。否则,将来再举,必有不救的大患,宜令师道追击。”
钦宗皆不听,反语许翰道:“师道年纪已老,不及壮年时勇敢,不可将兵咧!”许
翰答道:“师道沉毅有谋,确是名将,不可使解兵柄。若嫌他年迈,则汉宜帝用老
将赵充国,卒能成金城之功;周武王用老臣吕望,卒能兴国灭纣。古来老将能达大
功的,几不胜枚举。秦始皇轻视王翦年老,时用李信,兵败于楚。古语云:”将在
谋而不在勇‘。师道智虑未衰,虽老可用。“钦宗不纳忠言。因邦昌有功和议,进
为太宰,吴敏为少宰,李纲知枢密院事。时值种师中系师道之弟,及府州帅彦折质,
各以勤王兵五万来至都城,纲即请诏令师中等追击金兵。偏偏邦昌又令护送出境,
勿轻动以启外衅。政令如此矛盾,哪得会有成功?
    且说斡离不渡河攻汴之初,金将粘没喝同时分兵攻太原。
    诸县俱陷,惟有太原城,赖张孝纯率兵固守,屡攻不下。金人乃于城外矢石不
及处,筑城坚围,使内外不相通。后来得闻斡离不已议和,粘没喝亦遣使人都求赂。
邦昌等以为勤王兵俱到,有恃无恐,遂将来使拘住。粘没喝闻报大怒,分兵进攻汴
京,折可求、刘光世军皆为所败。金兵遂人南北关,攻陷隆德府,知府张确殉难。
钦宗得报金兵已抵泽州,即召群臣入朝,询问:“三镇应否割让?金兵如何应付?”
徐处仁奏道:“金人先自背盟,何必割让?至于金兵复来,可向斡离不诘问:为甚
一面议和,一面进攻?”钦宗遂颁诏天下,说明金人无故背盟,并罢斥主和之臣;
一面遣使往追斡离不,诘问何得容粘没喝进攻。
    斡离不急忙奏请金主,把粘没喝召还云中,只留一军守太原,都城暂告安宁。
忽然辅臣等皆言:“童贯、高俅拥兵扈从上皇南幸,将复辟于镇江。钦宗因出自辅
臣口中,颇为忧虑。朝议以聂昌为东南发还使,驰往镇江,力图制止。李纲奏道:”
此系都城受围,东南邮传阻隔。童贯、高俅素来怙恶不悛,都人恨之如刺骨,因是
造作谣言。陛下何竟误信,遣使南行?若使聂昌所图果成,必然震惊太上,陛下何
忍出此?万一并无其事,童、高等激而生变,必然挟太上于东南,要求剑南一道,
陛下将如何处置呢?不如罢昌南行,另以密书请太上去此二人,自可不劳而定。
“钦宗从其言,收回聂昌南行诏命,遣李纲迎太上皇于南京。
    且说上皇南幸,先到毫州驻跸,起居很觉不适,久慕南朝金粉,趁此机会,拟
往一扩眼界,遂向蔡攸、高俅等问道:“朕久慕江南名胜,欲往游幸,未得其便,
现在郁郁居此,只怕要闷出病来咧!朕拟移跸金陵,二卿以为如何?”蔡攸答道:
“金陵乃系省会,官吏众多,诸多妨碍,不如临幸镇江,与金陵只隔一江面,而且
地方富庶,商业繁盛,江边有金、焦两山,可以登临眺赏,比之金陵,有过之而无
不及。”上皇称善。次日,率宫眷启行,由蔡攸等扈从,一路平安,直抵镇江。蔡
攸先登岸,同地方官觅定行宫,连忙修葺一新,然后迎上皇及宫眷人行宫暂住。上
皇专为游玩名胜而来,遂日日与高俅、童贯等微服出游。那上皇春秋虽高,好色之
心依然未改,一日,向高俅问道:“这里有没有妓院呢?”高俅答道:“此地为盐
商木客聚集的所在,冶游地方多得很。”上皇含笑说道:“人生行乐是便宜,且与
卿同作狭邪游,聊资消遣。”说罢,内侍取出一套便服,扮作绅士模样,一君一臣,
由行宫后户走来。那时镇江妓院惯例,不招待生客,须有熟人介绍,方得问津。高
俅未曾到过镇江,不懂此中惯例,经路上行人指点,闯然直入翠云院。龟奴问道:
“两位相公找哪一个姑娘?”高俅答道:“我们初到镇江,尚未见过你们姑娘,你
领我们到美丽的姑娘房间去便了。”龟奴含笑答道:“这里向不招待生客,对不起
得很!”高俅本是浪子出身,懂得此中惯例,料想要由熟客作介的,只好同上皇转
身退出。上皇很懊丧似地说道:“久慕南朝金粉,渴想一亲芗泽,不料竟以闭门羹
相饷。一时觅不到熟客介绍,难道就罢了不成!”高俅答道:“陛下不必懊恼,臣
自有问津方法。”于是一路移步前行,见道旁有一家酒菜馆,牌名“杏花天”。时
当日中,刚正吃客陆续登楼,君臣俩也拾级而登,择雅座点菜对饮。高俅有心和堂
倌问长问短,搭谈了一会,忽向上皇丢个眼色,叫他暂且回避。聪明不过天子,上
皇已经会意,便立起身来问明小便处,踱步而去。高俅向堂倌问道:“这位东京客
人,你认识么?”堂倌答道:“不相识。”高俅又道:“他是赵宰相的父亲,因慕
镇江多美丽姑娘,特地来作狭邪游。奈无熟人介绍,你们做堂倌的,必然晓得这里
最美丽的时髦姑娘,引领赵相公去,重重有赏。”堂倌答道:“彩风院中有个名妓
叫吴丽娟,出落得好似天仙化人,不过眼界甚高,寻常嫖客,往往拒绝不见。等一
会儿,我来引两位相公去啊。”高俅问他姓名,方知他叫金福生。此时上皇已归座,
高俅就把福生的话详述一遍。上皇笑容可掬地说道:“江南名妓吴丽娟,朕在东京
久闻其名,只道她住在金陵城内。朕初意要往金陵游玩,就是想去访她,不料近在
目前,殊出朕意料之外。”高俅说道:“谅有前缘,才得会如此巧遇。”说罢,酒
落快肠,举杯豪饮,直喝到吃客如鸟兽散,方才撤席。付过酒资,福生就引君臣俩
径抵彩凤院,君臣俩在门口止步。福生一溜烟奔到客堂里。丽娟的母亲,叫做大姨
的;正在那里吩咐龟奴叫酒席,因有当地巨绅王成在内宴客,一眼望见福生走人,
就问道:“此刻吃客上市,你怎好到这里来闲逛呢?”福生含笑答道:“无事不登
三宝殿,因为小馆子里来了一位东京贵客,特地把他介绍来,挥金买笑酌。”大姨
问道:“怎样一位大客人,值得劳你大驾送来呢?”福生翘着大拇指说道:“这位
客人姓赵,是当朝宰相的父亲,富堪敌国,东京城里的银号典当,泰半是他开设的。
因为久慕你们丽娟姑娘的美名,不惮跋涉,到此寻访。现在和同伴守在门口,叫我
进来先容,望勿以闭门羹相饷!”大姨问道:“年纪有多少了?若然是个老头子,
我们丽娟不愿意接待的,请到瑶仙房间里坐吧。”福生答道:“年纪老不老,请你
们姑娘自家看。她是懂得相术,管教瞧见了赵相公的面貌,才知我不是虚言唐突。”
大姨道:“既是上客,赶快去请他们里边坐吧!丽娟房间不空,且到瑶仙房间里宽
坐。”福生转身出来,向上皇说道:“有请两位相公里边坐。”说罢,在前引导,
一起走到客堂里。那大姨本也是做婊子出身,阅人已多,当下瞧了瞧赵相公的相貌,
暗暗吃惊;再看后面一个,也是方面大耳,服饰华贵,仪表不俗,连忙笑容可掬地
招呼道:“今朝檐前喜鹊噪,我道有甚贵客到,原来是两位相公光顾。贵人临贱地,
就此彩凤院要兴发哩!放肆在前引道,随我到里边宽坐。”一壁说,一壁引到瑶仙
房间里,请君臣俩坐下。瑶仙殷勤招待,上皇只道她就是丽娟,瞧她年纪约摸十六
七岁,具有五六分姿色,暗想并不十分美丽,何得名噪一时?
    正在疑想间,大姨早巳看出,就向上皇说道:“这是我的养女瑶仙。只因丽娟
在房间里应酬台面,请宽坐一会,等待酒阑客散,就可到丽娟房间里坐的。”接着
向上皇请问来历。上皇无非撒诳唐突,犯不着费笔墨去描写,且把丽娟母女俩的出
身叙明。
    那大姨本姓朱,是个维扬妓女,后来被节度使吴四维纳为簉室。产生一女,就
是丽娟,自小出落得粉装玉琢,好似个天上安琪儿。父母爱如掌上明珠,自幼就请
女教师授读。等到四维卸职归里,优游林下,专以绘事消遣。丽娟生得秀外慧中,
闲来跟着父亲学画,不到二年,已得乃父衣钵。不料长成到十四岁,四维一命呜呼,
大妇就将丽娟母女俩挥诸门外,仅给以白银三千两为生活费。母女俩回到镇江原籍,
坐吃了一年多,手头积蓄渐渐短少。大姨顿起恐慌,心想自己红颜老去,不能够再
为冯妇。见爱女正届妙龄,娇滴滴越显红白,有此一株钱树子,岂肯放弃?就在镇
江开设彩凤院,并出钱买了个养女,就是瑶仙。还有几个姑娘,是做拆帐的。丽娟
自觉多才多貌,并经术士推算,命中贵不可言,将业有后妃之望,所以不愿为娼。
大姨一再劝导,并许她接客自由,要嫁就嫁,绝不横加干涉,丽娟方才允许应征。
一年未满,艳名已遍传远近。不过丽娟眼高于顶,寻常客人概不招待,所与往来的,
都是巨绅显宦,虽不见得守身如玉,有关系的客人也只有一二人。正是:天生丽质
难自守,堕入平康噪艳名。
    谷知上皇宿娼情形,下回分解。

           第六十四回  荒唐云雨枕畔吐真言  固结恩情神前立私誓
    且说镇江巨绅王成,是丽娟的梳拢恩客,在她身上浪掷缠头,不下四五万金。
丽娟的艳名是他一手捧出来的,每月要来报效几次。今天也是他在丽娟房间里设席,
为一客官洗尘,在座都是达官显宦。丽娟正在席面上殷勤劝酒,忽然大姨走到她房
门口,伸手向她招招,丽娟就一溜烟走来。大姨就低低说道:“由堂倌福生领来一
个东京贵客,说是当朝赵宰相的父亲,相貌堂堂,迥异常人,因慕名南来访你。你
自小看过相书,且去仔细一观,包你称赞不已。”丽娟就跟着她妈走到瑶仙房门跟
前,母女俩从门帘边偷瞧。大姨指着上皇,悄悄地向丽娟说道:“那个白面长须的
就是赵相公。”丽娟就把上皇的面貌仔细打量,见他顶平额阔,鼻正口方,大耳垂
肩,一双凤目奕奕有神,两手下垂过膝,虎背龙腰,简直似帝王相。就只下颏太觉
尖的,晚景不及壮年,而且举止大方,是像个大员,心想:在我眼里,公侯将相见
得多了,却没有这样的仪表。此人来历可疑,且去试探他的口气,究竟是个何等人
物。打定主意,把她妈推人房中,自己跟在背后。大姨笑吟吟报道:“小女丽娟来
咧!”上皇连忙把丽娟上下打量,见她挽着一个朝天髻,秀发如云,长眉人鬓,一
双秋波似的眼睛黑白分明,合有倾国倾城的媚态。
    再看鼻赛琼瑶,齿如编贝,面容犹如晓日芙蓉,腰肢好似春风杨柳,身材匀称,
不长不短,恰到好处。细小金莲贴地,身上穿一袭湖色罗锦的花衫,袅袅婷婷走进
房来。暗想:六宫粉黛三千,有谁及得她这般美丽呢!毕竟名下无虚传,不愧称为
名妓。当下丽娟走到上皇面前,裣衽相见,就在旁边坐下,瓠犀半露地向上皇问道
:“赵相公此次南来,有何贵干?”上皇答道:“久慕你是个多才美貌的名妓,专
程南来访美,并无什么公干。”丽娟说道:“阿奴丑若无盐,蠢若东施,哪里称得
起名妓?东京也不会有人知道。吾知相公此来,定因金人猖獗,都城戒严,特地南
来避乱的。”一语道破了上皇的真相,竟半响不作一声。
    看官们,你道丽娟怎样会晓得都城戒严呢?原来是王成曾在席面上和客官谈起,
丽娟才知金人围困都城,太上皇已到镇江避难,却不料来的就是上皇。当下见上皇
半晌无言,她何等乖觉,并见上皇似露惊慌状,便想:此人莫非就是上皇,否则哪
得会有此帝王之相呢?若然果是上皇,这是我的好运到了。
    只恨未便直言相问,只好缓缓地设法试探,常言道:“要知心腹事,但听口中
言”,消不得要吐露口风的。想到这里,就对大姨说道:“我在这里招待,你和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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