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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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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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拱、杨存中等将兵御敌。那时完颜亮兵进瓜洲,住居龟山寺。允文与存中临江扼
守,命水军脚踏车船,中流上下,三周金山,回转如飞。敌人见之,相顾骇愕。亮
笑语左右道:“这是纸船,若是木造的,无帆无舵,安能在惊涛盛浪中,来去如飞
呢?”有一将跪奏道:“南军有备,不可轻视,愿郎主退驻扬州,徐图进取。”亮
大怒,责以惑乱军心,行杖五十,马上召集诸将,限以三日渡江,否则一并杀却。
诸将不敢进谏,唯唯而退。骁骑葛田明知进退皆亡,欲诱部下潜逃。
    时机不密,为亮所觉,即命卫士擒来,乱刀剉死,并号令军中:有军士亡去,
杀其富鲁章京;富鲁章京亡去,杀其穆昆;穆昆亡去,杀其明安;明安亡去,杀其
总管理。又令运鸦鹘船于瓜洲,期以次日渡江,敢后者死。此令一下,全军皆大恐,
都欲逃归,决计于都统制耶律元宜,及明安唐古乌延。军士密语道:“前阻淮海,
冒险冲锋,非死即擒,比闻辽阳新天子已即位,不若共行大事,然后举兵北归,否
则绝无生路。”元宜点头称善,约定来朝卫兵更代时动手。等到黎明,元宜等率诸
将直入亮营。亮只道是宋军偷击,披衣遽起,箭已射入帐中,急取谛视,大惊道:
“我兵变了!”近侍大庆善说道:“事已如此,急出逃避。”亮答道:“避将安往?”
话声未绝,已中箭仆地。
    延安少尹纳哈塔干喇布先入刃杀之。军士攘取行营服用皆尽,举火焚亮尸,收
其妃嫔,及李通、郭安国、图克坦、大庆善等,一并杀死。元宜自称左领军副大都
督,马上遣心腹潜往汴京,刺杀太子光英,一面退军三十里,遣人持檄诣宋军议和。
隔了两天,金兵全数北还。
    当金兵从汴京出发,将士在半途亡归的甚众,公言于路中道:“我辈今往东京,
当立新天子,否则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归来,我辈将无噍类咧!”那时留守东京的是
曹国公乌鲁,性仁孝,沉静明远,众心归向。他原封济南尹葛王。爱妻乌林答氏,
仪容秀整,不料被完颜亮看中了,便使召令入宫。乌林答不肯失节,行至半途,即
以利剪刺喉殉节。亮闻报,遂降乌鲁为曹国公;及为东京留守,有故吏埒尔锦自汴
来投,具言亮杀母南侵,且将遣使谋害宗室兄弟。乌鲁益觉恐惧。恰巧有许多南征
将士逃归东京,力劝乌鲁早谋自保,我等愿以死力相扶助。乌鲁遂与兴元少尹李石
密商妥贴,遂与逃军共执副留守高存福而杀之。乌鲁遂御宣政殿即位,改元大定。
下诏暴扬亮的罪恶,却巧亮已恶贯满盈,在瓜洲被部下杀死了。于是迁都燕京,一
面召还南征将士,一面命高忠建为招谕宋国使,并告即位。高宗命陈康伯转告金使,
据正名分,划境界,改正岁币、朝仪。
    忠建不允。高宗乃遣洪迈为贺登极使,国书上改去臣构字样,直称宋帝,并附
手札,索还河南失地,因祖宗陵寝,都在那里,务请归还,以便按时祭扫。当下洪
迈随金使至燕京,呈递国书。
    金人见不依前式退还,令迈改草,一切须照旧式。迈坚执不允,几乎被拘。亏
得张浩谏劝,谓使臣无罪,不如遣还,洪迈才得南归。于是南北又起战争。高宗命
四川宣抚使吴璘收复商虢诸州,及大散关,并遣李师颜攻德顺军,擒金将耶律九斤
等一百三十七人。金兵遁去,吴璘整军入城。兰、会、熙、辜等州,均得收复,西
攻总算顺手。金邦即遣豆斤太师发兵二十路,进攻海州。又被知州魏胜,及都统张
子益,合兵拒战,杀得金兵落花流水,丧胆而逃。李显忠见金兵又败,即奏请出师
西向,乘胜规复中原。哪知高宗非但不从,反而下诏撤销三招讨使,召显忠主管侍
卫军马司。显忠只好奉命还朝,行至中途,接到内禅诏旨,遂兼程驰贺新天子去了。
    看官们,你道高宗为什么要内禅?原来当完颜亮入寇时,迭陷重镇,群臣多劝
高宗避敌。高宗允拟航海暂避。偏偏皇子玮不胜愤懑,入请高宗,愿率师旅以御寇。
高宗始为感动,乃下诏亲征,玮扈跸同行。不料启跸未久,完颜亮已被手下杀死,
金兵全队北归,高宗也就班师,及还临安,即以倦勤禅位之意,告知左仆射陈康伯。
康伯答道:“名不正,则言不顺,乞先正名,方可举行内禅。”高宗颇韪其言,即
日册立玮为太子,更名为□。隔了几天,又降诏令太子即皇帝位,自称太上皇帝,
吴后称太上皇后,退居德寿宫。太子□初尚固辞不受,高宗勉谕再三,即命侍臣拥
太子出御紫宸殿,仍侧立不坐。侍臣扶掖六七次,方略始坐。宰相即率百官拜贺,
草草成礼,是为孝宗皇帝,改元为隆兴。高宗移驻德寿宫,孝宗每日四朝。因闻张
浚重名,遣使征召入朝,加少傅,封魏国公,宣抚江淮。浚一再入对,极陈和议非
计,请遣舟师,自海道捣山东,并命诸将出师,进取中原,孝宗颇为动容。无如右
仆射史浩是秦桧一流人,专讲和议,从中掣肘。孝宗竟为所惑,据弃秦、陇三路,
召吴璘班师。璘此时已收复十三州,正与金将阿撤相持,既接诏书,即下令退兵。
诸将谏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现正节节胜利,奈何退兵!”吴璘太息道:
“我岂不知一经退兵,十三州得地,势必复入金人之手?无如人主新政,我犹手握
重兵在外,若不遵诏班师,便是目无君上。”说罢,下令退师还河池。隔不多时,
新复十三州三军,尽被金人夺去。金副元帅纥石烈志宁贻书张浚,促行旧约,否则
请会兵相见。浚以来书入见,极力主战,并劝孝宗临李建康,鼓励士气,帝意少动。
    偏偏史浩进谏道:“帝王亲征,当出万全,岂可尝试,以图侥幸?”浚与他力
辩,且奏浩意主和,恐失机会。并有李显忠、邵宏渊亦请出师,孝宗遂决意出师。
因史浩兼知枢密,出兵不使枢密院与闻。张浚即令李显忠出兵濠州,进攻灵壁;邵
宏渊出兵泗州,进攻虹县。事后为史浩所悉,入奏孝宗道:“张浚锐意出师,臣职
兼右府,而出兵秘不与闻,焉用宰相?而且失败之后,恐陛下不得复望中原了!请
先罢臣职。”同时侍御史王十朋疏劾浩怀奸误国八大罪。孝宗遂贬浩知绍兴府。
    且说张浚遣李、邵二将收复灵壁及虹县,并收降将萧琦,乘胜进攻宿州。显忠
身先士卒,当者披靡,不逾时拔其城,擒斩数千人,遂复宿州。中原震动。孝宗接
得捷报,手书慰浚道:“近日边报,中外鼓舞,十年来未闻有此克捷之功。”一面
奖励有功将士,以显忠为淮南、京东、河北招讨使,宏渊为副。
    那宏渊因士卒苦战数十日,欲发仓库以犒赏,显忠执意不允。
    士卒颇怀怨望,隔不多时,金纥石烈志宁引兵来攻宿州。显忠见金兵只有万人,
颇轻视之。不料次日,金博索复自汴率步骑十万来援,于城下布列大阵。显忠约宏
渊并力夹击,宏渊按兵不动。显忠独以所部力战。金兵如潮涌般冲来,显忠在城上
用克敌弓射却之。时值酷暑,宏渊顾语兵将道:“当此盛夏,摇扇纳凉,尚且难堪,
怎能烈日披甲,与敌人苦战呢!”于是军心摇动,无复有斗志,诸将各遁。显忠移
军入城,金兵乘虚来攻,赖显忠竭力捍御,斩首二千多级。忽金兵跃登城上,被显
忠取兵士所执利斧斫之,金兵始退。显忠长叹道:“若使诸军相与犄角,自城外掩
击,非但敌兵可尽,敌帅可擒,并且河南失地,亦可指日收复。”宏渊说道:“金
营又添生力军二十万,倘我兵不退,恐将生变了!”显忠知他已无斗志,势不可孤
立,遂长叹道:“天不欲平中原,人力岂能挽回!”遂引兵夜退。
    行至符离,全军哗溃,所有军资器械丧失殆尽。幸而金人不曾追逐。显忠即至
盱眙见浚,纳印待罪。浚以刘宝为镇江诸军都统制,自还扬州,上疏自劾。孝宗见
符离师溃,乃议讲和;并召汤思退为右相,降授张浚为枢密使兼充宣抚,治扬州;
李显忠降授果州团练副使;独邵宏渊未加处分。幸有陈俊卿以遣降秩,大为不平,
上疏力争道:“若浚不用,宜别遣贤将,如欲责浚后效,降官示罚便了。今削都督
重权,置扬州死地,如有奏请,台谏沮之,人情解体,有何后效可图。议者但知恶
浚而欲杀之,不复为宗社计。愿陛下下诏,饬诸路协济,使浚自效。”孝宗大悟。
即日复浚都督。正是:君王空作长城倚,时势已非可奈何。
    欲知张浚如何效力图功,下回分解。

             第八十九回  求陵寝遣使议和亲  立社仓及时施仁政
    张浚复任教督,一意整军经武,大治战舰,号令两河豪杰,锐意兴师,并令降
将萧琦,檄谕辽人,约为声援。不料此时史浩虽然罢相,换了一个汤思退,奸逾史
浩。虽经他荐引一个正士朱熹,无如群小在位,正士无言。汤思退和钱端礼、王之
望等竭力主和,孝宗竟为所动。那钱端礼遣人参劾张浚,有“名曰守备,守未必备
;名曰治兵,兵未必洽”等语。张浚得悉,既愤且恼,八次上表乞休,乃授为少师
兼保信军节度使,南判福州。一面撤退两淮边备。浚行次余千,忧愤而死。讣闻于
朝,追赠太师,予谥忠献。就此朝中又少了一个反对和议的健将。
    思退遂奏请派宗正少卿魏杞使金议和,还怕孝宗不肯屈服,暗遣私党孙造往金
邦,教唆他们速用重兵胁和。于是金元帅仆散忠义举兵渡淮,攻陷楚州。孝宗闻警,
即命思退都督江淮军马。
    他只知卖国求荣,不能率兵御敌,当即入朝固辞,改令杨存中为都督。等到存
中至淮,金兵已破楚州,魏胜战死,江淮大震。
    亏得存中檄调诸将,稍固边防。无如金兵得步进步,入濠州,破滁州。朝议欲
舍淮渡江,存中坚持不可,且追咎无端撤去守备,致有此变。孝宗方悔误听思退之
言,台官也交劾思退,遂降谪永州。行至信州,闻太学生张观等伏阙上书,极言思
退、王之望、尹樯奸邪误国,乞即速诛,以谢天下,吓得思退发颤了数日,就此死
了。孝宗复召陈康伯为左仆射,进钱端礼为签书枢密院事。端礼奏请派王捀敖鹩
议和,即得金帅核准和议之条:一、两国境界如前约;二、宋以叔父礼事金,宋主
得自称皇帝;三、岁纳银币,照原约各减五万。
    和议既成,钱端礼赞襄和议有功,即进为参知政事,并下诏大赦,改元乾道。
撤除江、淮都督府,授杨存中为宁远、昭庆节度使。隔不多时,陈康伯病殁,一时
继相无人,只好命虞允文参知政事。这时把海、泗、庚、邓四州,及大散关外新得
地,一律归金。金兵始退去。魏杞南归,入谒孝宗,报知:“已与金辨正敌国体,
金主已允志在安民,谕令罢兵,不再苦求了,就此不上誓表,也不须受金册封了。”
孝宗闻言心喜,慰藉甚厚。当此承平时候,孝宗即册立邓王愭为太子,系故妃郭氏
所出。郭氏共生四子:长子即愭,次子名恺,三子名惇,四子名恪。当孝宗嗣位,
郭氏已薨,追册郭氏为皇后,封愭为邓王,恺为庆王,惇为恭王,恪为邵王。因中
宫不可久虚,即续立夏贤妃为皇后。夏氏为宜春人,生时祥光满室,邻里皆见。
    父母知是贵人,爱之犹如掌上明珠。及长,姿容秀丽,智慧过人,乃父协遂将
她纳诸宫中。初为吴太后侍御,直到郭妃去世,太后始以夏氏赐孝宗,颇得宠眷,
后即受册为正宫。那邓王愭既立为太子,其妻钱氏当然册封为太子妃。那钱氏便是
钱端礼的女儿。端礼自仗是贵戚,当此相位久虚,宰辅一席,舍了他还有谁呢!偏
偏侍御史唐尧封上疏言:“端礼为帝姻戚,不宜拜相。”疏上不报,反降尧封为太
常少卿。朝右大哗,陈俊卿面陈孝宗道:“本朝故事,帝戚不能为相,愿陛下遵守
家法。”孝宗称善,即下诏迁端礼为资政殿大学士兼提举万寿观使。
    端礼求荣反辱,只好怏怏受命。孝宗即进叶颙为左相,魏杞为右相,蒋芾参知
政事,陈俊卿同知枢密院事,当时号为得人。
    不料宫廷内外,迭遭大丧。先则宁远节度使杨存中病殁,老成凋谢,举国震悼。
越年三月,秀王夫人张氏病卒。孝宗笃念本生,于后苑举哀成服,伤恸非常。隔了
两月,四川宣抚使新安王吴璘又卒。又越月,皇后夏氏崩。又越月,太子颙也逝世。
    孝宗哀上加哀,痛上加痛,亏得臣下多方劝慰,方得少解悲痛。
    当下因欲安葬皇后太子,想起了陵寝,即遣起居郎范成大为祈请使,赴金邦求
归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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