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飞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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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飞燕-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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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龟甲功不但刀枪不入,也禁得起千斤锤斧的砸劈,可说是混合金钟罩与铁菩萨两种
奇功,溶铸而成的神奇学。
  除非对方的内功更为深厚,休想攻破这种浑如精钢的龟甲功。
  只有一个人知道景姑娘身怀禅门绝学,具有归州白衣庵三圣尼的盖世禅功,那就是
晁凌风。
  景姑娘的身形倏然而动,飞腾而起,剑已出鞘,从玉夫子猛砸而下的身躯旁相错而
过,快得几乎令人肉眼难辨。
  相错的刹那间,剑化电虹扫过玉夫子的左胁。
  灯火摇摇,景姑娘的身影似乎突然幻化出现在食案上空,剑气进发,招发绝学云龙
三现。
  似乎剑幻变成三道天矫的匹练,狂野地各现三次,风雷乍起,食具如被狂风所刮,
向八方激射。
  只有两个人能及时从剑练下退出,是威麟与地煞,双掌连续发出无情的劈空掌力,
以进为退借反冲力挫身退走,掠下堂仍感到剑气袭人。
  堂下,多了一个人:冷剑。
  一声冷叱,冷剑毫不迟疑出剑攻击,剑光流泻见光而不见影。
  “呃……”
  毫无防备,仍然魂飞胆落的威麟和地煞,糊糊涂涂中剑倒地。
  墨绿色的淡淡身影倒飞而去,剑光一敛。
  冷剑瞥了四周一眼,大踏步转身出堂。
  景姑娘收剑入鞘,冷然随后走了。
  四大汉瑟缩在两面的壁根下发抖,像是失了魂。
  血腥刺鼻,四灵双煞声息毫无。
  桌底下有两个活人,抱着头爬伏在桌底下战抖。
  就是火星君和五爪蛟,这两位仁兄在玉夫子暴怒地向堂下猛砸时,便知道大事不妙,
早一刹那往桌底下一钻。
  他俩趋吉避凶,不妨扮懦夫,钻在桌底藏身。
  面对大名鼎鼎的乾坤四灵与天地双煞,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胆敢单人独剑侵入闯筵,
如无惊世绝学,岂敢前来玩命?
  如不见机钻入桌底自保,定是一等一的大笨蛋。见机的人有福了,果然刚伏下,景
姑娘便登堂上桌。
  内堂有人闻警抢出,冷剑父女已经不见了。

          ※        ※         ※

  反击极为猛烈,有如雷电交加风行草偃,十余位高手中的高手分为四组,每组先后
袭击两处地方。
  一夜之间,青龙帮城内城外八处秘舵,遭受到致命的打击,报复之惨,轰动江湖,
冷剑这群人的声威重新抬头。
  一连三夜,青龙帮除了陈公套总舵之外,其他各地的秘舵与江湖行业中枢,大半受
到毁灭性的袭击。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帮众们人人自危。
  柏大空那群人曾经多次出动追搜,皆劳而无功,人多行动不便,人少又怕受到截击,
真感到束手无策。
  白天,眼线们大肆活跃,可是,查不出冷剑那些人藏匿的线索,像是平空消失得无
影无踪。
  陈公套是唯一没受到袭击的地方,一方面是人手众多,另一方面是地势佳易于防守,
因此成为唯一的安全庇护所,青龙帮稍有地位的人,纷纷进入总舵避难。
  白天,是柏大空那些人的天下。
  晚上,是冷剑一群人的猎食场。
  白天的优势仅限于城外,在城内谁也不敢公然打打杀杀,因此城内微风细雨,城外
雷电交加暴雨如注。
  蓼洲湖旁的官桥村,是南行的一处歇脚站。
  官道东面有七八间店铺,贩卖一些行旅必需用品,当然有供应茶水的小食店。
  由于距城只有十四五里,通常不会有旅客在这里打尖或投宿,真要赶不上宿头,村
北的灵官庙可以借宿。
  只要奉上一些香火钱,在殿廊下放两把稻草就可度一宿。
  巳牌初,晁凌风青衫飘飘,出现在一家小食店的店堂。
  官道上旅客络绎于途,有车有轿,居然还有骑马的旅客,显得这座官桥村颇不寂寞。
  店堂却是寂寞的,没有食客光顾,不是午膳中伙时光,他是唯一的食客,但却不是
旅客。
  先要店伙沏了一壶好茶。大热天喝热茶,连店伙都感到诧异。
  茶送来了,店伙巴结地笑问:“客官从府城来,是不是来访友?”
  他喝了一口热茶,和气地笑笑:“在下没有朋友,也许有人来找我。”
  店伙一楞:“原来客官在等人。”
  他摇摇头:“是人在等我。”
  店伙听不懂这种难摸清边际的话,笑笑走开了。
  喝了半壶茶,陆续有旅客光临,先是四个脚夫打扮的人进入,喝了一碗冷茶便叫些
酒菜。
  接着来了几批食客,表示午膳时光快要到了。
  晁凌风没留意其他不起眼的食客,反正十余副座头,有一半已经有人占了,人不少,
哪能留心每个食客是何来路?何况,晁凌风也不需要知道。
  四个先到的脚夫三高一矮,都是壮汉。
  矮的一个脸色苍黄,坐在侧首脸半向着他。
  假使他留心。一定可以发现矮脚夫那双眼睛,所流露的光彩,与略带病容布满风霜
的脸孔不相衬配。
  一壶茶终于喝光,他招来店伙,给他来两壶酒,四味下酒菜,独自小斟慢酌地,自
得其乐了。
  店伙颇感诧异,这位客官所等的人,或者是等他的人,怎么还没来?
  店门口,出现一位粗壮的庄稼汉,身后跟着一位明眸皓齿的小村姑。
  壮汉挟了一个长布卷,小村姑挽了一只小竹篮,两人驻步向店堂内张望,脚下有点
迟疑,似乎在捉摸该不该进去。
  他们看到了晁凌风,看到晁凌风泰然自若小斟慢酌。
  最后小村姑一打眼色,毅然领先举步入店。
  壮汉本来已举步跟入,但警觉地向官道前后扫了一眼,眼中有警戒的神色。
  略一迟疑,随即移至店门侧方,目光不时从门内移至门外,并且很留意着店里外的
动静。
  晁凌风盯着走近桌旁的小村姑,脸上有怪怪的笑意,是属于猫儿盯着爪前小老鼠的
笑脸2
  “你最好赶快走。”他说:“要不了多久,陈公套那些人就会赶来了。”
  “你……你约了他们?”小村姑似乎打了一冷战:“你……你真的要……要和他们
合……合作?”
  “正确的说,是我故意现身,引他们来找我的。”他拖出右首的凳子示意小村姑坐
下:“我不会与任何人合作,我只管我自己的事。任何人的纷争皆与我无关,那些都不
关我的事。”
  “你相信家兄是沉船一案的主谋吗?”
  “在我查出确证之前,我不信任何人空口白话的指证!冉姑娘,既然你来了,这样
很好!”
  “你是说……”
  “请转告令尊令兄,当我需要他们出面作证时,希望他们能堂堂正正地与我打交道,
不要玩弄任何花招。”
  “家父家兄绝对信任你的公正,因为你可以在任何时候打击我们,但你没有,一直
不曾向我们兴师问罪,可知你不是一个轻信谣言的人。”
  “谢谢你们的信任。”
  “晁爷,我请求你前往见见家父。”
  “时机末至,该去时,我会去的。”
  “我这次可是诚意的……”
  “呵呵!你每一次都是诚意的,只是这次不敢摆出强请的态度而已。冉姑娘,你是
一个很可爱的姑娘。这次没摆出霸王面孔,显得更为可爱。”他半真半假风趣地说:
“你知道吗?女孩子凶霸霸地野心勃勃,毕竟不是什么动人的事。男人们会敬鬼神而远
之的。好了,冉姑娘你可以走了,你的处境非常的危险,你知道是为什么?”
  冉芳华姑娘脸上涌起一片婿红,羞赧地白了他一眼,这才是少女们真正动情的羞喜
神色。
  那位矮脚夫的明亮大眼中,涌起另一种光彩。
  “我等你来。”冉芳华的语音柔柔地,低下头掩藏自己的羞窘神情:“我会完全信
赖你、像是信赖我的爹娘,和我信赖的菩萨。”
  她转身急步走了,似乎没有勇气面对她不敢见的债主。
  一个少女完全信赖一个年岁相若的年轻异性,弦外之音已表示了她的少女情怀。
  晁凌风楞了一刹那,摇摇头重新为自己斟酒。
  这一阵子,他接触过不少异性,似乎这些姑娘们都是才貌双绝的娇娃。
  可是,也似乎一个比一个骄横,野心勃勃都想出人头地,没把男人看在眼下,甚至
都想把他踩在脚底下任意摆布。
  惟有在不正常的情况下,才表现出女性特有的风情,而那点风情也是难以令正常的
男人接受的。
  “这年头,咱们男人是愈来愈难混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化鸡司晨这一天就会到来。”
他一面喝酒,一面摇头晃脑大声自语。
  喝到第三杯酒,前后左右四张食桌客满,分别坐了一些相貌惊人稀奇古怪的男女,
总数有二十出头。
  最后,一个人到了他这一桌,拖出对面的长凳落坐,顺手把竹杖倚在桌旁。
  “多来几壶酒,添几味菜。”不速之客笑吟吟地说:“我作东,咱们好好亲近,呵
呵!”
  “呵呵!少来这一套。”他也怪笑,断然拒绝:“在我的家乡,俗语吃人家的嘴软。
吃了人家的东西,就不能把人家当仇人,说人家的闲话飞短流长,这是道义。所以,柏
大空,我不能吃你的东道。”’
  “唷!有这么严重?”柏大空仍然笑容可掬:“真把我看成仇人?”
  “呵呵!比你所想象的更严重。”他的怪笑也依旧:“岂只是看成仇人?本来就是
仇人!我晁凌风再三再四受到阁下谋杀、陷害、嫁祸、凌虐之后,难道放得下丢得开?
我还没有这么好的修养,毕竞我还年轻,难免愤恨难平,心有不甘。”
  “老弟,这总不能全怪我,你的表现,也的确像是天绝谷的人,对不对?”
  “一点也不对。柏大空,你是个前辈,是个枭雄,而我也相当成熟干练,我不希望
你用狐狸的态度和我打交道,更不希望你是个没有担当的胆小鬼懦夫!你所做的事,你
的本来面目,几乎武昌府所有的人都是一清二楚,而你居然还厚着脸皮说这种话,你不
觉得羞耻和怯懦吗?有什么话,你就直截了当说吧!你带了这么多人来。总不会希望我
毫不留情的侮辱你吧?”
  “唔!似乎休有什么话要说。”柏大空笑不出来了,晁凌风这番话锋利得令人受不
了。
  “不错。”晁凌风自顾自斟酒。
  “你先说说看。”
  “我要黑煞星金坤。其他仇恨,一笔勾销。”
  “他已经招了供……”
  “我要亲自问口供,这是我的事。”
  “你要知道,青龙帮是受害人,损失了几千两银子,青龙帮有权了断,已经不关你
的事了,除非你是青龙帮的人。”柏大空那种邪笑又出现了。
  “什么?”晁凌风显然不明白话中的含义。
  “青龙帮已经开了几次法堂.仍在继续搜捕主凶。开法堂,外人是不许参与的,只
有一个办法才能让你插手,那就是成为他们的自己人。”
  “好妙的主意。”晁凌风冷笑。
  “公冶帮主有一个好女儿,公冶纤纤。这丫头很喜欢你,公冶帮主对你更是十分满
意。假使你做了他的女婿,岂不成了自己的人了?”
  “这是哪个王八蛋的混帐主意?”晁凌风将酒杯摔在地上打得粉碎:“我宁可去做
无常鬼的女婿,去讨一个母夜叉做老婆,也不要娶公冶纤纤那种横行霸道的女人。”
  “哼!你骂人骂得很绝很毒。”柏大空冒火了。
  “哼!更毒更绝的话我还没有出口呢!沉船案我是受害人,我有权查个水落石出,
我只要黑煞星金坤,其它免谈,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也许,另有解决之道。”柏大空又换上笑面孔。
  “我在听。”
  “帮我对付天绝谷主,为江湖人士主持正义,我负责向公冶帮主讨黑煞星金坤交给
你。”
  “又是混帐主意。”晁凌风这次挥洒壶了,修养真差劲;“我不是江湖人,我不懂
你口中的所谓正义是什么狗屁!我与天绝谷主无仇无怨,我也不认识他是老几,你们二
十年前的是非与我屁相干,而你近来的手段简直卑鄙无耻得不像个人样,你居然……”
  邻座传来’一声阴厉无比的冷哼,站起一个身材修长,白发如银脸色泛青的佩剑老
人,身形一晃便到了桌旁。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风随之而至!
  “小辈,你在一位老前辈面前,无礼猖狂得离了谱,嘲驾挖苦刻毒到家。”白发老
人语音冷厉无比:“到底是哪一个不知死活的高人,调教出你这种没教养的狂妄弟子,
老夫……”
  “你又怎么啦?你又是那一个不知死活的高人?”晁凌风毫不留情地反问。
  “他是威镇大河两岸,名动天下的一代霸主。”柏大空在旁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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