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论史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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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合集-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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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急促的敲门声,韩翃起身打开家门,韦巡官开口就向他表示祝贺,说是你被皇上亲自点名担任知制诰了。韩翃不相信,自己都背成这个样子了,在汴州尚且没人爱搭理,怎么可能在京城皇上那里走红。韦巡官说驻京办送来的邸报上写的清清楚楚,皇上亲笔写下了“春城无处不飞花”的诗句,韩翃这才相信不是在做梦。 
  第二天一大早,节度使李勉就率领手下官员来到韩翃家中祝贺,韩翃是咸鱼翻身。 
  唐朝还有两个李益。这两个李益不仅同名同姓同朝为官,而且还是一个远祖。那时候你要是向官员打听李益在哪里上班,人家先会反问你是找“文章李益”还是找“门户李益”,文章李益就是人们常会提到的那个诗人,门户李益当时担任太子庶子。有一次文章李益去参加宗族的聚会,回到家中笑得合不上嘴,家人问为什么,他回答说今天的事情真是太有意思了,在宴席上两个坐在主宾席的人都叫李益。 
  文章李益擅长写歌行体的诗,皇家教坊的艺人们经常要给皇上演唱曲子,当然谁都想唱的好一些,这样皇上听了高兴艺人也跟着沾光。要想唱出好的曲子就要有好词,李益的诗就是好词,教坊的艺人们为了得到李益新词的独家首唱权,都不惜出高价收买。 
  “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李益的一曲《夜上受降城闻笛》那是天下传唱。 
  夸完了揭揭短,所谓人无完人。李益另一个出名的事情是以他的名字命名了一种病状,叫做“李益疾”。“李益疾”指的是妬痴,李益小时候得过病,古人称之为心疾,就是精神系统的病症,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心疾也在发展,病状是强迫性猜忌。成家之后他对妻妾的猜忌甚至到了过于苛酷的程度,因此就有了“李益疾”这个命名。人们传说李益为了监视妻妾有没有和外人来往采取了“撒灰扃户”的手段,所谓撒灰的意思是指自己不在家时要在妻妾的房屋外撒上灰土,外人进去或者妻妾出来都会在灰土上留下明显的脚印,所谓扃户就是说自己离开家时要把房门在外面反锁起来,以防妻妾外出。 
  这么一比杨国忠显然要“宽容”的多了。 
  杨国忠到外地去出差,回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妻子怀孕了,掐着指头一算妻子受孕那一刻自己并不在现场,这就面临着一个严肃的问题,妻子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杨国忠的妻子是这样解释的,俺想你想的心切,那天晚上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俺和你折腾来折腾去就怀上了咱们的孩子。这个理由是不太充分,甚至不如“天上一个火球窜入屋中”或者“一只大鹏落在身上”来的玄妙。听了妻子的解释,杨国忠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个孩子是我们夫妻互相思念的情感所带来的结晶。也不知杨国忠这是真的大度还是有苦难言。 错错错     
   先说走错门打错人的。 
  张老汉以前在庐州当长史,也是副州级的干部,现在退休回到山东齐州老家。张老汉最近情绪不好,他的女儿嫁给了齐州临济县的县令李回,这一阵子夫妻不和总是吵架。老汉觉得自己的女儿受了欺负,是可忍孰不可忍,就带着一个家童要到临济县去教训一下女婿。 
  也许是气昏了头,张老汉走错了路,半路上进了全节县的县城还浑然不知。在全节县城里,他怒气冲冲的找到了县府大衙抓住一个门卫劈头就问,你们县令在不在,俺是他老丈人。门卫一看来者气势汹汹也不敢多问只是回答县令大人正在衙内,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张老汉闯进县衙站在院子里就破口大骂。全节县县令赵子余正在办公,忽听见门外有人骂街不知是怎么回事,就从门缝向外看去,却见一个老汉正抖擞精神口吐脏话。赵子余很是莫名其妙,咱们全节县的县府那是有保安措施的门口把守严密,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冒出这么一个不速之客,想来想去想到最近县城中经常传出狐狸精变化成人四处捣乱的事情,就给认定这个老汉是狐狸,不然早就让门卫给拦住了。 
  想到这里,赵子余悄悄找来几个吏人布置说,你们每人拿上一条鞭子去给俺抽打院子中那个老汉,直到他现出原型为止。吏人们个个精悍,把张老汉团团围住抡起鞭子猛抽。张老汉越发的愤怒,李回你这个女婿不仅不出来见俺反倒唆使吏人皮鞭相加,就骂的更凶了。不过张老汉毕竟是肉体凡胎,再厉害也架不住不停的抽打,口中的骂声越来越低最终没了声响。 
  这时候为首的吏人开始讯问,开头无非是姓名、住址、年龄,再加上一句为何在俺们全节县的衙门里咆哮骂街。 
  张老汉脑子还算清醒,他一听这是全节县就明白刚才那顿骂是白费劲儿了,急忙声明说俺是临济县县令李回的岳父,本是想到临济县教训教训俺女婿。 
  赵子余得知误将兄弟县县令的老丈人当成狐狸精打得皮开肉绽不免有些紧张,急忙让人将张老汉抬进屋内,找来医生疗伤上药。 
  那个跟随张老汉一同前来的家童一看事情不妙就飞身赶往临济县报信,到了临济时已经是半夜了,李回闻听自己的老丈人被打得不能动弹,当下怒从胸中起,点下百十号人马直奔全节县找赵子余算账。赵子余早有准备,紧闭城门派兵把守。李回再生气也不敢攻打县城,那可是谋反的事情,只好赶赴州城向刺史汇报请他主持公道。 
  刺史找来当事人进行调解,最终以赵子余赔付张老汉二十万钱了结此事。 
  也有因为名字而出错的。 
  庞严进士及第后到寿州的寿春工作,当地有一个姓严的学生正准备要到京城去参加进士考试,但是面临着两个问题,一是赴京的经费不足,二是自身的名气不高,解决这些问题需要求助于人。严生找到一本《登科记》,那上面记载着以前的及第进士和他们所从事的工作。那时候的书都是手抄的,有时候会抄错字,严生这本《登科记》中就出现了错误,将庞严的名字搞颠倒了写成了严庞。大概那个抄书的人认为严庞比庞严更像一个人的姓名,就自作主张改了过来。 
  严生看到有一个姓严的人在寿春做官就租了条船前去攀亲,也好得到些赞助。严生来到庞严的住所让人通报说自己是主人的同族从侄,庞严听说有一个同族的晚辈前来拜访十分高兴,自己同族的亲戚很少能遇上一个两个的是很新鲜的事情,他热情接待了严生,吩咐摆下丰盛的酒席,两个人在一起畅叙友情。说着说着庞严感到不太对劲儿,自己提到的亲戚对方不认识,对方提到的亲戚自己没听说过,于是就询问这个自称从侄的人到底姓什么。严生回答说这还用问吗,您姓严,俺也姓严,论辈分您是俺的叔伯。 
  庞严拍手大笑说,搞错了,搞错了!某姓庞和你本没有什么亲族关系。 
  庞严最后当了京兆尹,因为饮酒过量而去世,刘禹锡写过两首悼念庞严的诗,其中一首《哭庞京兆》中说庞严“俊骨英才气褎然,策名飞步冠群贤。逢时已自致高位,得疾还因倚少年。” 
  唐咸通十年,郑薰主持进士考试。当时国内的形势是这样的,自打去年开始,朝廷派往桂林对付南诏的徐州某部因为连续六年没有轮换而酿成兵变,领头人是庞勋。却说庞勋领着士兵们北返家乡攻占了徐州,然后扩大战果,转战宋、泗、舒、庐、沂、海、和、涂数州,官军屡战屡败。 
  面对这种形势,郑薰认为国家有难匹夫尚且有责更何况自己这个为国家选拔人才的主考官,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是要弘扬正气向忠烈的先辈们学习大力宣扬忠于朝廷忠于圣上的精神。郑薰查看了考生的名单,发现里面有一个人叫颜标,这个颜姓立即让他想到了颜鲁公颜真卿。那颜真卿先是起兵抵抗安禄山的反叛是满门忠烈,后来又怒斥奸臣元载“朝廷岂堪相公再坏耶!”,最终在淮西以身殉国,是我大唐朝数一数二的忠烈之臣,堪为楷模。郑薰断定名单上的颜标就是颜真卿的后人,今日如若让颜标当上状元,那就是告知世人我们要继承发扬忠烈的精神。 
  郑薰想到做到,颜标成为这一年进士考试的第一名。 
  进士黄榜公布之后,新科进士们在状元的带领下来向主考官郑薰谢恩,一阵子礼节来往之后,状元被特许登上厅堂和主考官相对而坐。郑薰看着对面的颜标心里高兴,微笑着对颜标说,现在你可以到京城的家庙去告慰祖先了,估计还说了请代我向颜鲁公致敬一类的话。 
  颜标听了这番话心里一愣,连忙回答说学生出身贫寒祖上没有资格兴建家庙。这回该轮到郑薰发愣了,竟然出了错。 
  这件事传出之后,有人就写诗嘲笑郑薰说:“主司头脑太冬烘,错认颜标作鲁公。”冬烘的意思是糊涂、迂腐,人们常把有类似毛病的读书人叫做冬烘先生。 
  好在郑薰不是事事都冬烘,他的一次判词被列为唐朝的名判。当时郑薰担任吏部侍郎,内侍省给吏部行了一个文书,内容是要求给一个宦官落实荫封政策。荫封是一种赏赐,官员达到一定的级别之后他的儿子和孙子可以获得官员的资格。这个要求给义子荫封的宦官品级是正义大夫,正义大夫是正四品文散品秩按照制度其儿子可以获得八品官职孙子可以获得九品官职。郑薰不认这个卯,他拿起笔在内侍省公文上批到:“正义大夫诚宜荫子,内谒者监不合有儿。”按照制度正义大夫是应该享受荫封的待遇,但是作为一个宦官怎么可能有亲生的儿子呢。 
  柳宗元曾经写过一篇短文叫做《黔之驴》,说的是贵州那个地方原先没有驴子,有人用船运去了一只毛驴放养在树林里,这个突然出现的怪物反倒把老虎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神灵。这是因为少见而引出的误会。 
  唐乾符四年,右卫将军刘秉仁出任江州刺史,上任没几天就接到庐山地方的报告,说是有一只庐山精怪在当地现身,这精怪的样子十分诡异,头很小,脖子很长,身体比马还要大,四条腿,鼻孔一开一合,背上有两座山峰。当地百姓冒着生命危险毫不畏惧的冲上前去将这只庐山精怪团团围住,乱箭射死。刘秉仁看过报告后也感到惊讶,自己刚一到任这庐山精怪就现身了,也不知是祸是福,于是就带着随从火速赶往现场查看。 
  不看是满心疑虑,一看却是有苦难言,刘秉仁满心伤感的指着庐山精怪对地方官员说,这是俺那头骆驼。 
  刘秉仁从京城带来一头骆驼,手下人初来乍到事务繁忙看管不周,这只骆驼就自己出城去游荡,骆驼走起来也不慢,天宝年间哥舒翰的使者就是骑着白骆驼从青海前往长安,这白骆驼日行五百里。刘秉仁这只骆驼走着走着来到了风景秀丽的庐山脚下。当地的百姓没见过骆驼,就把它当作“庐山精”围而歼之。   丈人选女婿     
  身为人父,要为女儿的婚事操心。 
  唐宣宗曾经下令让宰相从新科进士中为自己的女儿选婿,结果一个叫王徽的进士上了初选名单。王徽是大中十一年的进士,王家这个家族是进士专业户,从武则天时期到唐宣宗大中年间一共有十八个人进士及第,王徽祖上还有一个美称,叫做“凤阁王家”,凤阁就是中书省,唐玄宗开元年间王家有四个人先后担任中书舍人。 
  按理说哪个人如果有幸入选那就将会成为国朝的驸马,那是件好事,可王徽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像是上了贼船拼命的想往下跳。王徽这个人喜欢过清淡的生活,讨厌那些很势利的来来往往,听说自己成为驸马的候选人后就去找宰相刘瑑哀求他在皇上面前给自己说情,放上一马。王徽说自己年过四十已经不再风华正茂,而且体弱多病整天抱着药罐子,实在是不适合给皇上的女儿当丈夫。刘瑑还不错,没有向前任宰相白敏中那样干,白敏中当时选中郑颢为驸马,郑颢不愿意只管去河南与一个卢姓的小女子结婚,白敏中硬是以宰相府的名义签发了一道公文,五百里加急递送最终在郑州追回了郑颢。刘瑑看到王徽不惜把自己贬的一无是处也要推掉驸马候选人的身份,就向唐宣宗如实汇报,最终还给王徽了一个自由的身份。 
  大体说来,在中唐以前,李唐皇室的公主们多选择贵戚或功勋大臣的子弟作为夫婿。唐太宗李世民就想当尉迟敬德的老丈人,他对尉迟敬德说:“朕将嫁女与卿,称意否?”当然这是有先决条件的,那就是尉迟敬德必须先休掉自己现在的妻子,你总不能让公主来当妾吧。尉迟敬德显然不称意,休掉现有的妻子投到皇上这个老丈人的门下,会被人指责脊梁骨说是嫌贫爱富。不过要拒绝皇上的要求必须有策略,要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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