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们通电话，她说回家的呀！”沈锡良意外。
“通电话？你那个电话不是咱们家的！你不会问问呀！”何霖生气地说，“沈笑今天告 诉我她没带钥匙，所以进不了家，你昨天还和她通了电话，为什么不问一句！昨天林季红还 说了笑笑和钟华有点那个，你就那么放心他们在一块儿？！”
她又看沈锡良一眼说：“我都不知道这几天，你天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杨静有问题， 有我们那么一大帮大夫在，你用在那儿守着吗！”然后，她恨恨地说，“你的助手需要照顾 ，可我的女儿也需要关心！”
沈锡良半天没言语：“我昨天晚上在那儿，我承认是对杨静有点不放心，不过更主要的 因素是想等你。我知道你昨天心里特别不高兴，尤其当着你们单位一些同事……我想陪你多 待一会儿，一是能找机会跟你解释解释，让你消消气，二也是想让你们同事看见，我其实在 意的还是你。”
何霖没吭声。沈锡良继续说：“你说笑笑的事，确实是我没处理好。她和钟华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如果你觉得需要，我跟她谈谈。”
何霖口气舒缓了些，说道：“算了，还是我谈吧，这些日子我觉得笑笑好像对你和杨静 的事有些情绪，你和她谈我怕效果会不好。”
沈锡良沉默了片刻说：“你说的关于调走的事，我考虑了，我想等杨静病情稳定下来， 或者说出了院……”
何霖看着沈锡良，沈锡良说：“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那时候谈走……会比较好一点。 ”
何霖半晌没说话，最后终于说：“你别说了，我相信你。”
沈锡良心里顿时像是卸下一块千斤巨石，他不由得感动地说了一声：“谢谢。” _
第九篇第一章
1
沈笑放学回到家，一进门就感觉妈妈神色有点怪：“啊，我还以为你在医院呢。”
“昨天夜班，所以今天休息。”
沈笑犹豫一下，故作随意地问：“杨静，她怎么了？”
“昨天发烧，不过现在已经控制住了，没事。”
沈笑点点头进屋，打开书包。何霖跟了进去，在门口犹豫一下问：“作业多吗？”
沈笑说：“在学校做完了。”
何霖“哦”了一声，站在门口，没有走开的意思。沈笑终于忍不住问：“妈，怎么了， 你老看我干嘛？”
何霖掩饰地说：“一转眼，笑笑都是大姑娘啦。真是岁月如梭。”
沈笑有些莫名其妙：“好像我刚从火星上下来似的。怎么了你，妈？”
沈笑扭头拿书本，何霖还在门口站着。沈笑看几眼书，终于又回头看妈妈：“到底怎么 了，妈？”
何霖终于有些忸怩地说：“其实没什么，你不是老说我脸上这两块高原红难看吗？今儿 正好有空，我想去做个美容，你要没事，陪妈一块儿去吧。”
母女俩来到美容院，各躺在一个太空舱里，两人都只有头露在外面。
何霖心平气和地与女儿聊天：“这环境真不错，笑笑，你怎么发现的？”
沈笑坦言：“每次去林季红家都路过，就是太贵了，我可进不起。”
“没事，今儿妈请客。”
沈笑诡秘地一笑：“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怎么觉得有点鸿门宴的味道呀！妈，你 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呀？”说完，狡黠地盯着妈妈看。
何霖掩饰：“没有，我就是想我们俩放松放松，你这段温书也怪辛苦的。”
沈笑沉思说：“妈，其实你不用兜这么大个圈子，还说让我陪你。做美容有什么不好意 思的？妈，我觉得你做美容是对的，而且以后还该定期做，你不要觉得好像你和我爸是老夫 老妻了就无所谓了，其实两个人之间保持点新鲜感也是需要的。”
何霖不禁有些羞臊：“你瞎说什么？”
“你们别以为我是小孩，什么都看不出来。我知道杨静挺喜欢我爸的，你不高兴。”
“小孩子家，别胡说。”
沈笑扭头看着妈妈：“妈，你相信我，我觉得我爸和杨静没什么事，反正你走这三年， 我没看出有什么异常来。真的。”
何霖没说话。沈笑认真地说：“我觉得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应该相信我爸，不该跟他 吵架，让我爸觉出我们对他的信任。有了这种信任，就算有什么诱惑，我老爸也会被这种信 任打动，分清轻重的。”
何霖看着女儿，不禁由衷地夸赞：“笑笑，你真是长大了……爸爸妈妈的事情你不用担 心，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们会处理好的。你说的这些道理都很对，妈妈以后也会注意。”
沈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这些道理也不是我想出来的。”
何霖试探地问：“是钟华吧？”
沈笑一下警惕起来，看着妈妈。何霖故作随意地问：“你和钟华关系挺不错的，是吧？ ”
沈笑观察着何霖，犹疑着：“还行……”
何霖组织着措词：“……钟华是个不错的男孩子，……你们在一块儿，都聊些什么呀？ ”
沈笑皱眉思索地看着何霖，何霖有些尴尬地笑笑：“我就是随便问问……”
沈笑眨眨眼睛，恍然大悟地嚷：“啊……我终于知道你请我做美容的主题了，看来我刚 才是误会了，我还真以为是你想美一美，调整和我爸的关系呢，敢情，是冲着我来的！”
何霖连忙解释：“妈不是那个意思，妈就是想随便聊聊，你看你说的，就好像妈设计算 计你似的。”
沈笑笑着，调皮地反问一句：“难道不是吗？”
何霖也因为被女儿说到点子上，不禁也笑了。沈笑颇为大度地说：“你想问什么，直接 说吧，你闺女今天心情好，有问必答！”
何霖无奈地摇摇头：“瞧你这个贫！”终于，她认真问道，“笑笑，你跟妈说实话，你 是不是有点喜欢钟华？”
沈笑坦然承认：“对。”
何霖没想到她会答得这么干脆，一时倒不知再问什么了。
沈笑抬头看着天花板：“不过你问错了一点点问题，应该说不是有点，是有很多。”
何霖不禁皱眉。沈笑转头看着妈妈：“妈，你不是也挺喜欢钟华的吗？”
“钟华是个不错的孩子，但是你和他……”何霖顿了顿，又语重心长地劝诫，“笑笑， 现在毕竟高考是第一位的，你也还小，有些事现在考虑可能是早了一点吧。”
沈笑有些不快：“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不是妈这么说，我估计谁知道了都会这么说。”
沈笑不说话。何霖换了个话题问：“你喜欢钟华，钟华知道吗？”
沈笑拿不大准地说：“知道吧，反正他对我挺好的。”
何霖猜测地说：“钟华比你大好几岁，也说不定他是把你当妹妹看呢，再说，现在的大 学生也都开放，说不定人家有女朋友，这些你都了解吗？”
第九篇第二章
2
沈笑犹豫一下：“他没有女朋友吧？他从来没跟我说过。”随即她又坚决地说，“再说 就算有又怎么样！喜欢他是我的事，他有没有女朋友是他的事，两不相干。”
“怎么叫两不相干呢？！”何霖不禁又是一皱眉，“人家要是有女朋友，你说你这叫什 么？！”
沈笑强辩：“我怎么了，那我爸还有老婆孩子呢，杨静不是照样喜欢！”
何霖没想到她会这样作比，不免愣怔了一下，半天才说：“你怎么能跟杨静比！你不觉 得她……有些过分吗！”
上午何霖查完病房回到办公室，开始收拾办公桌上的文件、私人用品，她又找了五六个 空药品箱来装东西。这时彭学敏敲门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看病？”
“不是，过来看看你。”
彭学敏看着纸箱子问：“你这是要干吗？”
何霖拍拍手上的灰：“上回不是说我要调省里吗，提前归置归置。”
彭学敏犹豫一下：“那，你们家老沈呢？也一块儿走？”
“他……应该走吧。”
彭学敏观察着何霖，试探地问：“你和老沈没闹别扭吧？”
何霖愣了一下，随即解嘲地笑笑：“你也知道了。你说这叫什么事，老了老了，弄出这 么个动静来。”
彭学敏担心地问：“这么说是真的？！跟你摊牌了？”
何霖说：“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应该是那女孩一厢情愿吧。”
彭学敏警告她：“你可别掉以轻心，现在的女孩子和咱们年轻那会儿不一样，都猛得很 ！”
何霖点头：“我见识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是让我得那么费心费力地维持，得小心翼翼 地看老沈的脸色，生怕他移情别恋，那这个婚姻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彭学敏不禁慨叹：“你呀，就是太好强。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这也是我的经验之谈， 一个家，贫富贵贱且不说，其实最重要的，就是两个人能够相互欣赏，能够配合默契。你在 外面是院长，他在单位就是个普通警察，你们俩的职位确实有差距，老沈也是个有自尊的男 人，他能没压力吗？”
何霖不同意：“谁没压力，我一个女人干到这份儿上，压力小吗？压力也是动力。”
彭学敏无奈地说：“我说不过你，反正我劝你这种事还是警惕点好。”
何霖没说话。彭学敏叹口气：“怨不得笑笑这段心神不宁的，说实话，我今儿就是为这 来的。”
何霖摇摇头：“是我们当父母的不够格，让孩子跟着操心。”
彭学敏又叹了口气。何霖换了话题：“你怎么知道的，听钟华说的吧？”
彭学敏摇头说：“钟华怎么会知道？！我是从林季红那儿打听出来的。”
何霖沉吟：“哦，是吗……”
彭学敏不解地问：“这事和钟华有什么关系？”
何霖苦笑：“咳，别提了！哎，对了，问你个事，钟华有女朋友吗？”
彭学敏点头：“有，你可能还知道，就是陈尘他妈妈的律师。”
“哦，我见过那女孩。”何霖想起来了。
彭学敏问：“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何霖苦笑：“我们俩都太大意了，笑笑爱上你们家钟华了。”
“是吗？！这我可没想到……”彭老师大吃一惊。
彭学敏回到家，问钟华和沈笑是怎么回事，并叮嘱钟华要处理好与沈笑的关系，以免影 响高考。钟华听母亲这么一说，决定与沈笑好好谈一次，不能让她误会了。
这天，钟华约沈笑在学校附近一家肯德基餐厅里吃饭，沈笑安然地坐着，看钟华端着一 托盘食品过来。
沈笑美滋滋、羞涩地看着钟华：“怎么想起请我吃饭？”
钟华犹豫一下：“复习太辛苦，所以……让你放松放松。”
沈笑害羞地笑了笑，低头开始吃。
钟华没动。沈笑吃了几口，奇怪地看着钟华：“你怎么不吃啊？”
钟华踌躇着，终于开口说：“高考是一生中的大事……尤其现在是冲刺时间，一定要全 力以赴，不能分心……”
沈笑娇嗔地笑了：“老八股，你给我订的目标不是600分嘛，我保证完成就是了。”
钟华放心地说：“那就好。”
沈笑看着钟华，眼里满是爱意和娇羞，终于她低下头柔声说：“你别担心我了，快吃吧 ，要不都凉了。”
第九篇第三章
3
看着沈笑满脸羞涩的模样，钟华琢磨着措词：“……我们俩从小一块长大，关系很好， 我一直待你像亲妹妹一样，但是……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我想……”
沈笑听着钟华的话，以为他终于要向自己表白了，不禁心头撞鹿，不敢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