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对对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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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 对对糊-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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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语调说:“何之轩,我想过了,我们再这样过下去没意思,要变成怨偶的。我们离婚吧!”
  这句话她在心头滚过好多遍,她想与其让他提出来,不如她先提出来。这些年的很多个夜晚,她一闭眼就能看见当初何之轩死灰的一张脸,他的声音淡漠而干涩,不复以往的磁性。他说:“方竹,不是你所想的就是当然的。你武断又冲动,我竟然陪着你一起冲动,你说的没错,我们都失败了,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败的这么彻底。再这样下去,我们会互相抱怨,及至互相伤害,确实没意思。”
  他当年也是负气了的。
  方竹对杨筱光说:“阿光,你们都想错了,其实当年错的那个是我,不是他。”就这样一句,若干年后是她的低头,可在他面前,她不好低头。
  一昂头走了过去,就不能回头了。
  就像歌里唱的——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这是爱的代价。”
  这就如父亲所说过的,一切需要自负盈亏,不好埋怨他人的。方竹想,她还是能正视自己的。但路怎样走,这是一道论述题,她不能去多想。
  一路到了医院,方竹不必费什么力气就打听到父亲的病房,值班的护士还多事叮嘱:“要送礼的话直接给他们家保姆就行了,病人要静修,没有什么空来管别的闲事。”又瞧方竹手里并没有什么礼物,只是觉得奇怪。
  方竹无奈笑笑,去了病房。
  父亲病房所在的这层楼安静整洁,一条走廊通到底,并排没几间病房,里头都是复式的,她知道。她看好门牌,那门正巧半掩,方竹想要敲门,里头有人说话,声音也是小小的,怕惊醒床上的病人似的。
  “得这病可不能吃火腿,容易上火,你别乱来。”
  另一个人的声音似乎是周阿姨的,她压低声音说:“我晓得,这师长啊,闻不到这个味儿睡不实,只是搁这儿给他闻闻。医生您放心。”
  “这是什么习惯?可真稀奇。”
  周阿姨轻轻叹气:“以前师长太太最拿手就是做这个,我是做来做去做不到那个水准,也就这香气都还像一些。师长好这口,闻一闻也是安慰。”
  方竹抓紧门边,深深吸口气,又呼了口气。她咬一咬唇,轻悄悄退了出来。
  外头的日头升的高了,阳光斜斜洒到眼睛里,一下就刺激得流下泪。她慌忙用餐巾纸擦了个干净,往医院旁的小店处转上一转,只有卖鲜花的开了门。百合清艳,在阳光下姿态嫣然。她买了好大一束,抱在怀里又回到楼里。
  这一次她才走到病房门前,周阿姨刚巧送医生出门,看见是她,又惊又喜。
  方竹低声问:“爸爸睡着了?”
  周阿姨喜不自胜地点点头。
  方竹说:“不要叫醒他。”
  她把花递给了周阿姨,周阿姨顺手紧紧拉住了她:“小竹,你不陪陪你爸爸?”
  方竹只是站在门口不肯进来,她说:“我还要上班。”
  “下了班再来?”
  “会加班,晚了会妨碍他休息。”
  周阿姨急了:“好容易来一次,你别再犟了。”
  方竹便退了一步,她说:“告诉爸爸我来过了。”
  周阿姨眼圈一红,指了指客厅里四处摆着的补品鲜花,都是探病的人送来的,堆的小山高。她说:“这里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女儿。师长北京回来以后,身子骨就没好转,在北方受的风寒侵到肺里去,这一病就是如山倒。以前他多神气呀,现在我看着都——”
  她再也说不下去,方竹便拍拍她的背,她说:“周阿姨,我想好了就再来的。”
  周阿姨还是拉着她:“不骗人?”
  方竹摇摇头。
  周阿姨叹气:“我在你们家这么些年,看着这么多事,你们父女俩明明就是一路人,才会不对盘。可父女终归是父女,哪里有隔夜仇?”
  方竹扯了一朵笑:“周阿姨,你放心,我会说到做到的。”
  周阿姨点点头,又印一下眼角的泪:“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最近真的比较烦

  杨筱光最近陷入前所未有的烦恼之中,在春夏之际,她的心情跟着气候的转换,变得愈加烦躁。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她平生第一桩绯闻就在家里惹了好大一场风波。
  那晚被莫北和方竹送回家了,她往天上看看,就看见老大一朵乌云罩顶,回到家里,果不其然,杨爸杨妈齐刷刷坐在大门对面的饭桌前,似足两尊门神,都虎着脸。
  杨筱光一眼就觑见桌上摆的是那天的晨报。她硬着头皮解释:“这是绯闻。”
  杨妈大大放心地对杨爸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报纸上说的还能当了真?”
  杨爸的眉毛皱得跟绞不干的湿被子似的,要多沉重有多沉重。他问杨筱光:“真的是误会?你都上报了?我杨家从没人上过报,你一上报还是娱乐版!”
  杨爸出乎意料地比杨妈更加较了真,问得可仔细了。但杨筱光本来就心虚,该瞒的瞒,该骗的骗,杀死无数脑细胞才安抚好杨爸。
  可最后还有一个重磅炸弹兜她脑门上砸开。
  杨妈说:“别看这孩子待在台上我还蛮欢喜的,你晓得哇,他以前是你爸学生,进过少教所的。”
  这桩事实正在烦着她,可没想到杨爸同潘以伦还有这样的渊源,杨筱光这一惊吃得不小,看向父亲。杨爸摆摆手,他从来不习惯揭人短处,所以就算是杨妈说了出来,他也不想多说。
  杨妈便又说:“他在初中时候打伤过人的,打断人家三根肋骨哎!啧啧,你说这种小囡是好人哇?派出所的人直接找到学校里。”
  多加的这句话,也够了。杨筱光手足瞬间冰凉,这一天连番的打击,击得她头晕眼花,一切都是她意料不到的。不知怎么,她有点儿伤心。
  杨爸并不容易糊弄,他最后还是目光如炬,对杨筱光沉声说:“阿光,你要把握住自己。”
  杨筱光只觉得头脑发胀,脑子里不知哪一块被一只小啄木鸟用小尖喙反复敲打,不能静心思考。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实在难眠。
  一觉醒来,先看手机,没有任何短信和来电记录。好像那天告白纯属白日一梦,梦醒了无痕迹。杨筱光有那么片刻,真的恍惚了。
  这个男孩,曾是父亲的学生,被少教所关过,学历不高,做过夜店男郎,做过茶吧小弟,如今准备进入演艺圈。
  诚然,她爱看他俊俏的面貌,也曾暗里发了暧昧的心思,那始终是意念,如何将它变作现实?
  想一想,手机都成了烫手山芋。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她也没想好怎么去回复他,怎么来应对这桩事。
  这个问题太棘手了。可她竟然还隐隐地不情愿抛开这个棘手问题。
  公司里的事务也是千头万绪,让杨筱光头痛不已。
  菲利普的晚宴项目全部计划书得到主办方的肯定,政府机关办事一板一眼,确认图纸后,当即支付了首付款项,开始进入甄选供应商的流程。菲利普趁热打铁暗示一部赶工,他还准备在世博会前多接两个国际级别的展会项目,且已和相关机构谈得差不多。
  老陈直摇头:“这苗头别的——”
  项目一多,代表着唯有加大马力开工。但何之轩那头的项目在所有计划书确定之后,便分工更加明确了。所以同艺人相关的事务由“天明”代劳,表面上看虽然支出了外包成本,可实际上大大减少内耗。
  这叫让擅长的人做擅长的事,一定程度上,其实是节约了成本。何之轩因此亲自协同项目会计重新核算了项目成本,并制定了一个新的预算。
  新预算直接上报香港总部,回头他和菲利普又有一番好计较。
  老陈说:“他以前在总部任营销总监做的好好的,上头还想给他办一张香港人身份证,留那儿该多好?这巴巴回来当前锋,上面又不肯明刀明枪辞掉老菲,非要他来斗的你死我活,这不是没事找事?他,够可以的。”
  杨筱光不想深想上层建筑的种种是非,只是在想,何之轩现今工作一日十八个小时在公司,管理营销财务样样都要梳理,外部公关内部人事,简直打工超人。
  他又何必?又想起先前方竹的话,她又生出百般想法来。
  但用老陈的话说的好:“他们自烦他们的,我们不过中级打工仔,手里事情办好就算合格了。”
  杨筱光想想,也对,她自己的事就够她烦的。还有旁的俗务要烦她。
  费馨在这天中午打了一个电话给杨筱光,让她大感意外。
  她说:“听说有大型慈善晚会的工程,我们新近从马来进了一批料作,质地坚挺光洁,适合做布菲台。和超五星宾馆也有时有沟通,SHOWPLATE的问题应该不会很大。”
  杨筱光想,她可是消息灵通,她避都避不开,就很客气也很小心地说:“我们正在甄选材料,这样吧,费总把你们新材料的样板给我们设计师先看看。”
  费馨不纠缠,立刻说:“好。”但闲闲又问一句,“听说何副总在浦东新买了房,三室两厅双阳台,有没有开始装修啊?”
  杨筱光差点笑出来,这费馨还想公私通吃了,差点讽一句:“费总您公司还做私家装修啊?”不过她很正经地说:“这倒没听说,费总您要介绍装修队给我们领导?”
  挂上电话,老陈就说:“这费馨,真是处处费心。”
  杨筱光摊手:“连我都不知道领导买房。”
  老陈说:“嗯,地段好,二百来万呢!”
  杨筱光嘟囔:“这么大一个人住又没意思的喽!”
  老陈不再同她八卦,问她:“网站公司你选好了没?‘云腾’李总催着要。”
  杨筱光马上奉上报价清楚优劣列明的投标公司清单。她再烦恼,也不会因私废公,且还会将正事做的好好的。
  老陈一看,相当满意,他又说:“你这方案确在点子上,最近网上报上都在谈论那几个的着装,好些网友都往淘宝找卖家呢!开通网购市场,确有大利。”
  杨筱光想,梅丽的配合也不可或缺。
  但老陈又说:“最近领导会托人发稿,如今参赛选手有些经济公司背景也不算什么,轻描淡写写两句,你那个事情就淡化了。放心。”
  杨筱光点头,领导做得这样到位,也算替她解决麻烦。
  老陈提醒她:“不过你和潘以伦私下就别再多接触了,这个绯闻出去,是好是坏都不晓得,万一扯出去的是黑幕说就不好搞了。”
  杨筱光坦率直说:“牵扯到经济利益的比赛,总是商家必争之地,既然争了,就不会有绝对的公平公正。但还要宣传比赛是公正的,这样是不是太可笑了点?”
  回答她的是何之轩,他不知何时走到一部这一边的格子间。他讲:“这个世界上当然没有绝对的公平,有相对的公平就已经很足够了。”
  这话中庸,可是在理,也无奈。
  杨筱光坐了下来。
  人生就是又无奈,又要妥协。她看一看自己桌子上的台历,还有两个月潘以伦就要参加决赛,他正走在一条通往聚光灯笼罩的荆棘路途上。而她,是看客,还是陪同?
  她打开OFFICE软件开始发愤图强,决定忘却一切烦恼。

  心的方向在哪里

  杨筱光最近找过方竹,不过方竹总起早摸黑的不在家,不知道在忙什么。她去找林暖暖,林暖暖正忙着装修新居,等闲也没有空出来吃饭小聚,只好电话闲聊。
  杨筱光想,现代人的时间真是用挤才能挤出来。朋友之间,其实也是聚少离多,怕只有未来的老公才能天天腻在一起。她这样一想,就觉出老公这一职位的重要性了。
  杨筱光对林暖暖十分坦白,用一种学习的语气问她:“如果一个小你三岁的男人对你说喜欢你,你会怎么样?”
  林暖暖骇笑:“有人向你表白了?”
  杨筱光用力点头,但林暖暖看不到,她在那头疑惑地问:“你不是和方竹介绍的人在谈恋爱?”
  杨筱光望望天花板:“这叫什么事?”
  林暖暖叹:“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争。”
  新晋小肥田为如何耕田而发愁。
  林暖暖了解,她比较乐观,说:“阿光,有多的选择,没有什么不好,你也许会明白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放开一点,不是坏事。”
  杨筱光说:“情形比较复杂,打一个比方,我看着他从路边摊的T恤变成阿达的运动衫。”
  林暖暖问:“你想不想消费这件运动衫?”
  “就如法国人惊讶普通中国人消费耐克,中国人的工资只有这么一点点,为什么要消费这样的运动衫?”
  “耐穿,穿得舒服,牌子响,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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