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伸手想将他扶到屋内，可手在半空中便被他拦了回去。他身体晃了晃，退了两步又走进屋内。
他无力地靠在墙边，动作虽有些缓慢，但眼神依旧明朗，他三分醉七分醒，目光不离我的视线，“是在等我吗？”
我没有说话，听着他继续不停地说着，“以前彦城回来的晚，你每天晚上也不会睡，直到他回来了，你到他房门前逗留一会儿，回来才肯睡，我说的对不对？”
我惊讶地张了张嘴，以前每个夜晚我以为他睡了，我才偷偷溜下床，走到彦城房外，透过门缝中的微光偷偷看看他，才能安心入睡，我以为我做的天衣无缝，我以为他并不知道，没想到睡在枕边的男人三年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原来什么都瞒不过他。
他见我一脸错愕，开始发笑，起初只是微微抖动着肩膀，声音越来越大，开始在房间中回响。
“锦凡……别笑了！”我捂着耳朵大声喊道。
“我是在笑我自己，在别人看起来我杨锦凡无所不能，可我连一个女人的心都得不到，都不如他什么都不做的司徒彦城！”他眼中的光亮渐渐淡了下去，他一边说着一边向我走来，“要不是彦城，我们不会在同泽遇见；要不是彦城，你不会住进杨宅；要不是彦城，你不会睡到我的床上。好像这所有的一切我都应该感谢他司徒彦城。”他红着双眼，用力抓起我的手腕，“我觉得自己好失败，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却还是得不到你的全心全意……”
我试图挣脱的他有力的手，可他却越握越紧。我从没见过杨锦凡这样袒露着自己的内心，面前的杨锦凡好像灵魂已然被撕裂，而且是我这些年亲手撕裂。我泪眼婆娑地伸手放在他的脸上，这一刻我想告诉他，我心里除了他再也放不下别人……
“锦凡……”我轻轻动着双唇，还未等我将心里的话吐净，他就已经抬起头，眼里又闪现出光亮，刺眼的光亮。好看的眉毛紧紧的皱起，眼中泛起一层狂暴的敌意，戾气慢慢地爬上他俊俏的脸，弯起的嘴角中带着一丝冰冷。
杨锦凡，他好陌生。
“没有全部的爱，那就全部的恨吧……”杨锦凡将我逼到墙边，我一边摇着头，一边思忖着他话中的意思。
直到我无路可退，他双手按住我的肩膀，双唇倏然重重地压了下了，摩擦的牙齿咯噔咯噔作响，疯狂地吮^吸，撕咬，我开始呼吸困难，我抬手试图推开他，力量悬殊的差距，他纹丝未动，“锦凡……”我发出唔唔不清的声音，他仍旧一意孤行，炙热的舌带着烫人的温度与混沌未散的酒气向更深，更深处，窥探，延伸。
他的唇终于移开，我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转而抱起我重重地将我扔在床上，我忽地明白了他那句话的意思，“别这样，锦凡，求你别这样……”我机械地不停重复着。
他面无表情，恍然带着一副僵硬的面具，扯都扯不下来。他似乎就认定了他刚刚决定的事情，任凭我再怎么呼喊，怎样祈求也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我推开他，起身，却又被他拉回，压在身下，反反复复好多次，就如搏斗般，身下的床发出不和谐的声响。
身上的衣服已被他扯得没了样子，半^遮^不^遮，我抬手支住他的身子，施力推开他，不想两人竟一起滚到了床下。我只顾推着杨锦凡，额头却被床脚的铁片划出了口子，温热粘稠的血液汨汨地渗了出来。
杨锦凡眼中闪现的一丝疼惜，被血光慢慢湮灭，仅仅是那一瞬间，杨锦凡动作顿了顿，可瞬间太短，我似乎都没有察觉。杨锦凡的动作并没有停，血液流出的刹那，我失去了力气，不再挣扎，不再反抗，不再乞求，只剩下低声呜咽，不停地晃着头。
杨锦凡的急躁与粗鲁混杂在空气中，他强行掰开我的双腿，长驱直入地进入我的身体，坚^挺地翻转，用力，贯穿到底。
我吃痛地流出眼泪，每一下都凄入肝脾，仿佛下^身已被扯开般。我咬着嘴角，不让自己叫出声音，到最后面无表情地默默地盯着天花板，死寂般眼角滑落的泪水混着额头汨汨流淌的血液干结在半边脸上，粘着头发，模糊了视线……
无法想象自己面目全非的样子，四周是一片浓重的漆黑，我看不清杨锦凡的样子，更加想不起来他的样子，我不知道在我双腿之间的男人是谁？
杨锦凡么？不，我不认识他。
我们的关系就在摇摆的天平上轰然崩塌，压得粉骨碎身，两个剩下半个灵魂的人，终是拼不出一个完整的灵魂，就连相互拥抱，相互慰籍，相互信任起来也是这样的吃力。
我将头靠在柜子上，无神地目光看着渐渐发亮的东方，身边这个我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将头枕在我的腹部上，垂着浓密的睫毛，均匀地呼吸着。
他梦呓；“今生你只能是我杨锦凡的女人……”
谁也不知道在刚刚浓稠的黑夜里发生了什么，可身下被撕破的杏色旗袍逃不开我的视线，还有那浅色地毯上的两滩血迹，一滩暗红色的已然在地毯上凝结，另一滩……鲜红的血液混着白色的液体触目惊心地暴露在冉冉升起的晨曦中。
……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3╰）╮）
作者有话要说： 额……
希望看完这章不会有人骂我……
34
34、生死（1） 。。。
火，四周燃起熊熊烈火，映在眼中的火光渐渐熄灭，杨锦凡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
“锦凡……你撑住，会有人来救我们出去的……”我再无余力抬起手摇晃他。
滚滚浓烟，烧得发亮的铁链，明亮刺眼的火光，还有脚踝上被忽略掉的疼痛，死亡边缘的恐惧与挣扎……眨着眼睛，这些都消失在阖上的双眼中……
这一切还要从三天前开始说起。
……
那日夜涵宇如往常一样，懒洋洋的坐在杨家大厅的沙发上，双手扶着头听着杨锦凡口中滔滔不绝地说着关于越阳钢厂的进展。
他打着哈气，一副休息不足的样子，显然心思完全没有在这儿。
杨锦凡咳了几声，“涵宇？”
夜涵宇眨眨眼，嘿嘿地笑了笑说道：“我今天有些累了，总之你办事，我放心，你也不必天天都与我说这些进展，若是有了大的进展再与我说也不迟。”
我从二楼走廊经过，放慢了脚步，不自觉地朝楼下看了看，不小心撞见杨锦凡举目投来的目光，我连连闪躲，转身朝房间走去。自从那个夜晚之后我已经有好多天没有与杨锦凡说话了，这样也好，倒也落得清净。
他每次见了我，眼中总是朦胧地泛起些许悔意，可总是刻意回避他的目光装作没看见一样。
见我转身离开，夜涵宇在楼下笑道：“誒！合欢？”
我头也不回地继续朝房间走去，到了拐角处，看不见他们了，才靠着墙停了下来。
“她怎么了？”夜涵宇问道。
“不知道。”杨锦凡淡淡地说道。
若是以前无论夜涵宇怎样叫我，我都会停下来讽刺他一番。今日见我这样的反应，又听见杨锦凡淡然的语气，敏锐的夜涵宇似乎发现了一丝端倪。
他无赖地笑着坐到杨锦凡身边，打趣地说道：“杨大少爷是不是和那小妮子吵架了？要不要我出面帮你摆平？要不然你就索性把她让给我也行？”
杨锦凡不耐烦地皱起眉，沉着嘴角，双手整理着铺在桌上的纸张，“不！”说完起身便朝书房走去。
重重地摔门声之后，客厅里徒留夜涵宇一人，他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你看，被我猜中了，还不乐意。”
……
再次见到夜涵宇是次日正午，杨锦凡似乎怕我在家中闷出病来，便吩咐利强几个人带着我出来闲逛。我本是不想出来，可杨锦凡的命令他们几人也只有服从，我人是被从杨宅中架出来，按到车中的，他口中所说的‘闲逛’，不过就是我坐在车子后面，利强开着车子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行驶。
利强见我不说话，愣愣地看着窗外，便刻意与我搭话说道：“小姐，你看着街上多热闹啊，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呢。”
“嗯。”我不带任何情绪地应了一句。
他见我毫无想说下去的意思，自己也就此作罢。
一辆黑色的汽车与我们交错而过，过了一会儿又急速倒了回来，全速横在我们的前面，利强将刹车狠踩到底，身子不自觉地向前一倾，生气之余不忘回头问道：“小姐，没事吧？”
我缓缓地摇摇头，就只听他转过头开口骂道：“妈的，哪里的王八蛋，会不会开车！”推开车门敲着那车的玻璃让车主人下来。
车主人推开门，一身烫得十分帖服的戎装包身，男人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正了正头上的军帽。
利强一见夜涵宇，正准备开口骂人的话全部都吞回肚子里，干笑了几声，“夜少帅，怎么是你？”
“哦，好久没见你家小姐了，刚刚一晃而过看到了，索性就倒过来了。”说完走过来拉开车门。
“合欢小姐，咱们好久都没见了。”他一脸期待地望着我。
“嗯。”我敷衍道。
他不悦地皱着眉，似乎很失望没有听到我的讽刺，“誒~你怎么了最近？听说你和杨锦凡生气了？”
“不用你管！”抬起头瞪着他，生硬地说道。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感慨道：“你俩就连吵架了说的话都一样，你……”他抬起头，像是发现了什么，说一半的话突然停了下来。
我蹙起眉，“我什么？”
他抬手拨弄着我挡在额前的几缕碎发，原本平稳的手微微地抖了一下，他伸出食指轻轻拂过我额头上丑陋的疤痕问道：“怎么弄的？”
我偏过头去，躲开他的目光，“没事。”
他抬手捏住我的下巴，眼珠转了转，最终目光落在我的嘴唇上，“杨锦凡弄得？”
我打开他的手，悻然地瞪着他，“还要我说几遍，不要你管！”转而对利强喊道：“利强哥，我想回去了。”
夜涵宇推开利强，抢在他前面上了车，“今儿这事我管定了！”
“你要干嘛？”
“找杨锦凡问问，他想干嘛？”他声音盖过我，手握方向盘，驾驶着车子飞速行驶在街上，将不停敲打着窗子的吕向正甩在后面。
我靠在皮椅上看着后视镜里的他，“吕副官好像有事要说，你这人总是这样，做事情永远不考虑周围人的感受。”
“他婆婆妈妈的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一会儿有个会议要等我参加，我不去，他要是将这摆平的能力都没有，我还要他干什么？”夜涵宇语气轻松，仿佛在他眼里，现在去找杨锦凡理论大过一切事情。
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我偏着头看着窗外，“下雪了！”我轻声说道。
夜涵宇看了看灰色的天空飘着几朵白色的雪片，又专心地开起车来，举目透着后视镜看着我笑道：“这么喜欢下雪？”
我摇摇头，“没有，是不喜欢，很不喜欢。”
“哦？原因？”他挑起一只眉，有些诧异地问道。
我头脑里闪现出每次雪夜发生的不幸，被母亲遗弃，彦城险些丧命…似乎只要下雪就意味着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下雪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说到这里，我颔首又在担心起来，夜涵宇这样冒失地带着我去找杨锦凡，搞不好便会因我起了冲突。“夜涵宇，你还是将我送回去吧。”
他看出了我的担忧，开口说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他抿着嘴笑了笑接着说道：“要是待会儿，杨锦凡他要是敢不服，我就帮你打他，打到你满意为止。”他偏着头，笑道“你瞧瞧，这么漂亮的脸蛋被他给弄的。”也不知他是认真地说还是为了逗我开心，面上的表情玩味且认真。
夜涵宇还真是个让人猜不透的人。
“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甚是可笑，无奈地摇着头，“我亲姑娘的时候都没他这么……”他似乎在斟酌着究竟用什么词，“嗯……”
我白了他一眼，笑着问道：“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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