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英烈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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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英烈传-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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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社稷,并力倾覆暴秦。以顺天意。”项梁闻言,颇觉有理,乃失笑道:“我意也是如此,只是众公力推,心亦迟疑,不知如何行事。今得先生高论,更无顾虑,既当行之。”当下招黥布至,令引众巡视楚境,求访楚王后裔。后张耒有诗道:“君王不解据南阳,亚父徒夸计策长。毕竟亡秦安用楚,区区犹劝立怀王。”

黥布领令而去。项梁谓范增道:“先生德才兼备,乃国之栋梁,愿求先生与项梁共事。”范增哑然笑道:“老朽才疏学浅,又年衰无力,如何能行军作战,与将军同伍?”项梁道:“先生过谦,想那姜子牙年过八旬,尚挂帅出兵,为文王平定天下,先生精力充壮,气色绝妙,足可与太公相比。”范增大笑道:“将军过奖!既蒙盛情,老朽敢不从命!”遂留于楚营,拜为护军,兼作参谋。每出一策,必高于他人。项梁甚奇,乃使项羽父事之,尊其为亚父。范增谓项梁道:“此地隐居一高士,胸藏万卷,具治国之才。将军何不登门求访,以兴楚政。”项梁问道:“先生可是指叔孙通?”范增道:“正是此人。”项梁道:“某早闻大名,只是不知现在何处?”范增道:“吾常与之述事,知其常出之地,将军可使人寻之。”项梁遂依范增所言,派人访之,得见叔孙通。项梁与之交谈,见其知通变,傅文学,世之大贤也,大喜之,遂封为博士。

却说黥布寻访楚王后裔,时经半月,没有任何音讯。原来楚自为秦灭后,子孙星散,国脉已绝,楚地城郊,皆寻之不到。黥布无法回命,心中十分忧闷。这日,士兵入帐来报道:“有一人自称江夏宋义,说见将军有要事。”黥布道:“此人在江南素有贤名,想必是为楚王之事而来。”遂传见。自入帐来,见宋玉身长八尺,仪容秀丽,尚未交谈,已有三分好感。及入坐见礼,果是为楚王之事而来。宋义道:“楚灭之后,家族破败,秦主恐留后患,多已寻畔除之。将军若在郡县中寻找,定无收获。楚后若幸存者,必至乡村僻静之处藏匿。”黥布大悟,遂长揖而道:“公既已至此,必是知情,烦请相告。”宋义大笑,遂道:“吾久居南淮浦县,知楚怀王之孙熊心,年方十五,因家境破败,沦为放牧之童。将军当速往迎之,必得富贵。若稍迟几日,为他人先寻到,将军失却一功也。”黥布大喜,乃与宋玉共行,于浦县一山村中寻着熊心。遂奉上舆服,拜请登位。那熊心虽身处窘境,倒也是名门之家,少时也曾博览众书,甚识礼节。至换上华服而出,却也相貌堂堂,仪表非凡,颇有王者风范。黥布乃择吉日,奉熊心车杖共回泗川郡。后刘克庄有诗道:“土广曾吞九云梦,民劳因起一阿房。人皆怜楚三户在,天独天秦二世亡。”

项梁见王大喜,遂行拜谒之礼。范增献计与项梁道:“楚人恶秦,始于楚怀王。将军今立其后,可仍以怀王号之。楚人知其故事,必争先归附,大事可定。”项梁从之,与大众商议,定盱眙为都,刻日拥熊心即位为楚怀王。项梁自号为武信君,领上将军,掌领楚国兵权;陈婴为上柱国,封地五县;黥布有迎王之功,又转战无前,功居人上,乃封为当阳君;宋义亦因迎王有功,怀王甚爱,封位为卿子冠军。其余范增、吕臣等文武之辈,皆论功行赏,不必繁诉。正是:一番苦心寻楚后,到头还是自称王。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十六回:张良独力扶韩 魏咎自焚亡国

却说楚怀王定都盱眙,复称楚国,自此,战国七雄,已立六国。张良观此情景,心生感慨,遂与沛公道:“张良一生奔波,无非为复兴韩国。今既五国复立,怎能坐望故国废弃。”沛公问道:“先生有何见解?”张良道:“我料此时楚国兴盛,人心喜悦,武信君必感畅快无比。我欲借机入白武信君,求他助兵数千,北收韩地,再立韩王,复战国之势,共行西伐大计。武信君若许,张良当别主公而去,以佐新王成事。”沛公心虽不愿,亦不好违其心意,只好道:“先生行大义之举,某怎敢以私心而留之。公可速行之。”张良乃入见项梁,进言道:“明公转战南北,神武卓越,更兼立楚王后裔,深得民心,大业必成也。今赵、魏、燕、齐皆已复国,唯韩民尚在日盼新主。明公仁义冠于海内,若能慨然助立韩王之后,韩地民众必感怀明公恩德,服从明公号令,万众一心,并力讨秦。”项梁道:“某有此意久矣,只是苦于不得韩王之后,故难行此事也。”张良道:“韩王子韩成,贤德兼备,昔日曾为横阳君。国亡后流落民间,与张良素有交往。张良知其去处,望明公借兵数千,往韩地寻之,立其为韩王,与明公共图大事。”项梁赞道:“有此忠义之士,乃是韩国百姓之福。某当成人之美也。”乃封张良为韩司徒,借予精兵三千,使之往扶韩王。

张良点兵出征,与沛公道别。沛公不舍,相送七十余里,执张良之手,洒泪而道:“吾已悔当初之诺,不当许先生行也。宇宙虽阔,难寻知已。今与先生分别,乃是刘季命薄,无福与先生共商大计。只是不知这一别,需何时才得相见。”张良亦泪下,劝沛公道:“吾世为韩臣,相王五代,立韩王之事,责无旁贷。今与主公相别,亦是不得已耳。若青山长在,当必有相见之日,切勿挂念!”遂别沛公去了,沛公亦怏怏而还。

张良至韩地,率所借之三千军兵攻城略地。一月之内,数出奇计,连下十余城。后来寻见韩成,以心事告之,劝其即位为韩王,复兴韩祀,收韩地之众,与诸候共衅暴秦。韩成概然从之,选定时日,即韩王之位,定都颍川。于是战国七雄,并皆规复。秦皇号令,已无甚威力矣。胡曾有诗叹道:“蠃政鲸吞六国秋,削平天下虏诸候。山东不是无公子,何事张良独报仇?”

早有败兵奔至雍丘,将韩地战事报予秦大将军章邯。章邯闻之,甚是烦闷,乃聚众将道:“某正要举兵伐魏地,不想乱世纷扰,群寇再起,又有熊氏称楚王立于盱眙,韩氏称韩王立于颍川。想我出关平贼,节节东进,却不料四方贼寇仍是屡平不息。某身孚圣命,虽是乱党难剿,却也不可中道而废。只是时局混乱,究竟先伐何处,尚无主张,还请诸公出谋筹划,仔细权衡。”众将闻之,多不敢轻言。唯董翳朗声道:“燕、韩二国势弱,不足以撼动大局,可晚图之;楚国最强,亦不可轻战。而魏、齐、赵三国中庸,正可以攻取。今赵有大河之险,齐远而魏近,故当先取魏,次取齐,再渡河击赵,依次引兵征剿。以将军之智勇,秦军之精锐,一月亡魏,二月下齐,当属情理之中。魏、齐若定,既可威慑燕、赵,又可悸动强楚,将军再循序渐进,诱剿兼施,可望逐一收复,重兴始皇之盛世。”众将闻言,皆言有理,章邯亦然之道:“就依董公之见行事。”王离谏道:“董公之言虽是,但此时韩国初立,若不尽早以兵击之,待其养成气候,却也急难与图。王离愿引一枝人马,趁其立足未稳之机,一举平灭,免得留下后患。”章邯服其论,遂令王离为将军,涉间为副将,苏角为俾将,拨兵十万,往平韩国。自依董翳之计,引大军四十五万,起兵伐魏。

王离兵到韩地,与苏角、涉间分三路进军颍川。韩王韩成国小兵微,虽是韩司徒张良足智多谋,善于用计。无奈众寡悬殊,手下又无曹、樊、周勃般智勇之辈,几经交手,终究抵挡王离不住,遂弃颍川,四处游战。王离进兵追剿,张良保着韩成占据雒阳南山为守,往来游兵于颍川之间,王离虽有些人马,奈何韩军有地理之优,一时间却也难以尽剿。

却说章邯起兵伐魏。魏相周市先时已派将军傅宽引五万军扎寨于雍丘,以阻章邯。章邯登山观看,见傅宽之军似乎不知大战在即,防备甚疏,乃于当夜与司马欣、董翳分兵三路,直创傅宽营寨。傅宽兵少,加之未料秦军突袭,促不及防,兵尽败退。章邯一路势如破竹,早至临济之郊。魏王魏咎大惊,急聚文武共商御敌之计。相国周市出班道:“秦军势大,非一魏可敌。臣与齐、楚、赵诸国均有相为照应之约,今可往三国告急。彼与我为唇齿之邦,必来救之。臣再引一军往迎,与章邯决一死战。”太仆陈平急阻道:“如此临济危矣!”周市道:“何出此言?”陈平道:“齐军若来,定是田横为将。此人刚愎自用,勇而无谋,非章邯对手,必为所败,徒挫锐气耳;而赵兵若来,则是大将军陈余。陈余为人儒弱,非治军之才,虽勉强来助,必缓行而观我之变,故此二路皆不可望。能当秦军者,唯楚军一处可期。然楚国初立,事物繁杂,一时恐难遣精兵至。况其路程又远,待其顺理国中之事,遣兵来时,临济已陷矣!”周市闻言不悦,冷笑道:“公莫非视周某如无物?”陈平道:“臣未敢如此,然章邯乃关中名将,率五十万大军而来,非项氏不可与其匹敌。”周市问道:“汝有何计?”陈平道:“唯弃临济,一路往楚相投,方不致大败也。”周市道:“若不从公计,某督一军独战章邯,胜负如何?”陈平道:“不出三日必败。”周市在魏地素有威信,何曾听过如此之言。当下勃然大怒,拔剑要斩陈平。众文武一齐来劝,魏王亦道:“陈公亦是为国谋计,非私心也。望相国息怒,恕其之罪。”周市方止,指陈平道:“待我会合三路缓兵,杀败章邯,再拿你问罪!”魏王咎遂依周市之言,遣使分往各处诸候乞求救兵。又降诏着周市引兵十万来迎章邯。周市下朝,怒视陈平。陈平回,谓待从道:“吾已得罪相国,料不能相容,若不速走,祸将至矣。”乃连夜逃去。后果有人往魏王处谗毁,魏咎恐得罪周市,使人捕之,已不知所去也。

齐王田儋闻魏国求救,大惊道:“魏国一破,齐势危矣,不可不救。”乃留田荣守城,自己亲引大军十万往西来救,军中以田横为主将,其族弟田巴为副将。齐兵方发,赵王赵歇闻秦军伐魏,亦吩咐陈余引七万军往救。

急报投入盱眙,项梁与楚怀王道:“臣先时与魏结盟,彼有危难,不可不救。臣当亲率一军亲往相救。”楚怀王道:“君乃社稷之臣也,今楚国方立,万事还待将军筹划,岂能有一时之离?不如遣麾下一将去救魏围如何?”项梁道:“臣荐一人,可佐大王理事。此人乃是临江夷陵人,姓共名敖,故楚豪杰,务于精纯,才气出众。”楚怀王大喜,遂写书信邀请。共敖遂至盱眙来见,楚怀王见其清奇古貌,言谈洒脱,颇是喜爱,乃拜为上卿,行柱国之事,遂许项梁救魏。待到一行已毕,却又耽误了一些时日。

项梁乃留英布、蒲将军助共敖护卫楚怀王,自己招集人马,来救魏国之围。沛公闻之,亦引手下诸将来会。项梁见到沛公,抚其背道:“魏虽与公有隙,然国难之时,还请以大局为重,以伐秦为首任也,勿见私于魏。”沛公道:“明公视刘季为何类人也?魏虽有负于刘季,刘季未必记恨一生。今大敌当前,当同仇敌忾,共退秦兵,怎敢以个人恩怨驾于国事之上。明公救魏,刘季诚愿同往,以效犬马之劳。”项梁大喜道:“公之大量,果是非常之人能为比也!”遂与沛公同行,引十二万马步军来救临济。谋士周殷谓项梁道:“秦军强劲,盱眙距临济又远,今我因国事,已耽误营救之期,只恐我军未到,城池已失也。请明公派轻骑先行。”项梁从其言,乃遣从侄项佗为先军,率季布、季心二将,引五千铁骑先去。

却说章邯伐魏,渡过济水,兵近临济,下住寨脚,先休息了一日。次日,人报魏军已到,章邯遂引众将出战。两军相会,陈兵于野。章邯金盔金甲,锦袍玉带,骑大宛马,执方天戟立于门旗之下:左章平,手持长枪;右李良,倒提大斧。司马欣、董翳各引人马布于两翼。对面周市见秦军布阵,亦令摆开兵马,自己横刀立马于阵前。上首傅宽,掣铁矛;下首皇欣,使三尖刀。两军对阵:鼓声大震,喊杀喧天。章邯遥指周市道:“反贼!何不早降?”周市骂道:“残秦之卒,不知天下已变,安敢以军犯我?”便叫傅宽出马搦战。秦军阵内章平出迎。两人交战,枪矛并举,战到三十余合,不分胜负。李良拍马举斧,前来助战。周市阵中皇欣抡刀截住厮杀。章邯见四将久战,难分胜败,遂骤马挺戟,冲出阵来。周市引众而出,秦军亦蜂涌迎之。两军混战,战至天黑,各自收兵。秦军死伤近万,魏军却折却了两万人马。

周市回营,心情不快。皇欣献计道:“末将见到司马欣一军屯于左翼,人马不甚精壮。如果今夜夺之,可挫敌锐气。”周市从其言,令傅宽与皇欣引军二万,连夜抄小路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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