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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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长先生-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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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手腕缠上四圈,打一个漂亮的活结,为防止他飞脚踢人,腿也同椅子脚一齐绑上。 
  “等等。”伍向阳盯著他手上的眼罩:“为什麽是豹纹的,不觉太花哨麽?” 
  “管它黑豹花豹金钱豹,能用就行,这款眼罩是新货,这两天问的人就不少。” 
  “我不喜欢花哨的东西。” 
  “花哨有什麽不好?我还有一款有蕾丝花边的也卖的很好。”他顿了顿,说:“没关系,稍等片刻,给你找个朴素的来。”他转身回卧室,转眼拿出一团黑色事物,在他眼前展开。 
  他眨眨眼,冷冷问道:“一块破布?” 
  “破你个头!这是绑带式的眼罩,不是棉的,是PU皮做的,你看,多软!不仅可以用来蒙眼睛,还可以用来绑手,耐挣扎!它又长,可以打结做不同造型,装饰性强,多棒!”李朝东一边说著一边给他蒙上眼睛,在後脑勺打个蝴蝶结。 
  “这个眼罩很适合你。”李朝东说完,陷入一阵沈默。 
  在这片沈默中,伍向阳一直觉得自己被盯著,盯著看了很久,最後他终於忍受不了这种假想中的视觉侵略,抿下有些干燥的唇:“你是不是又在想什麽龌龊事情?” 
  “喂喂,我在你心目中就那麽不堪?。。。。。。呃,我可不可以拍张照片做我手机桌面?” 
  “滚!” 
  “好,好,好,不拍就不拍,有什麽了不起。” 李朝东忽然俯身凑近他的耳朵。 
  感受到微妙的气压变化和逼近的人体热度,他不由地耸起一边肩膀将脖子缩了缩。 
  捕捉到这个细小的动作,他忽然莫名地心花怒放,小声问道:“有没有觉得兴奋起来?” 
  “为什麽要兴奋?” 
  “被束缚的感觉很美妙。” 
  “又不是变态,喜欢被绑著?”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你觉得美妙改天我来将你五花大绑罢。” 
  “相比被绑,我觉得捆绑你比较美妙。” 
  伍向阳从刹那收敛起浅笑:“你才美妙!爱捆绑可以去公园捆那些过冬的树!少说废话!” 
  “唔,抱歉,让我们回归主题。”李朝东拉把椅子与他面对面坐下,“绳子的松紧应该没问题吧?现在感觉如何?紧张吗?” 
  “如果你不说些欠扁的话我或许就不会紧张。” 
  他轻笑一声:“哦,我会注意的。眼下请尽量放松,身心都放松,从脚开始,一直往上,对,手也放松,全身都放松,来,放轻松,想象自己在云层上。。。。。。”他放柔声音,又轻,又低沈,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你在催眠麽?” 
  “半是半不是,来,闭上眼睛。” 
  “蒙上眼罩还能是睁著的麽?!” 
  “哦,那是。。。。。。一切就绪,你现在想象自己在一个房间里,你看到了什麽?” 
  “泥脚印。” 
  “哦,不,回到你自己房间里去,现在你正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很舒服,很自由。” 
  “然後呢?” 
  “然後。。。。。。然後一只蟑螂忽然出现在你的枕头边上!试图窜到你身上!你感觉如何?” 
  “等等,为什麽是蟑螂?” 
  “你就想象呗!说说感觉如何?” 
  “很讨厌,拿出杀虫剂猛喷直到它死掉,大扫除,投放蟑螂药,换洗床单被子枕头。。。。。。” 
  “喂喂喂,没那麽多时间给你做这些。呃,然後想象一下由於躲闪不及,这只蟑螂窜到你身上。”他说著,把手指放到他肩膀上用指尖跳跃爬动著。 
  突如其来的碰触让他猛地浑身一哆嗦:“躲闪不及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哦,那就躲开吧。”他收回手,继续说:“然後从门缝爬进另一只蟑螂。” 
  伍向阳倒吸一口气。 
  “一只,又一只,两只,三只,四只,许多只,无数只。”他缓缓地,娓娓地,抑扬顿挫地叙述著,“它们黑压压地涌进你的房间,呀地喊著号子向你扑过来,争先恐後地想要爬到你刚洗完澡的,香喷喷的身上,顺著你的脚趾头,小腿,大腿,会飞的展翅高飞,直冲著你的脸,你的头。。。。。。” 
  伍向阳的呼吸短促起来,头不由自主地向後仰著,仿佛真的有蟑螂向脸上扑来:“真是那样,在那之前我会先跳窗。” 
  “你的阳台是密封的。窗户有铁条。” 
  “那我会把自己浸泡在超强杀虫剂溶液里。” 
  “在你找到杀虫剂之前它们已经飞上来了。” 
  “那我一刀捅死自己。” 
  “别想逃避,在治疗的想象里,不容许逃避,你必须接受,你想象一下,蟑螂们拍打著小小的翅膀,在你脸上,身上爬来爬去,爬来爬去。。。。。。” 
  “不要说了!我想吐。。。。。。”他小声说著,手指烦躁不安地在手把上动来动去。 
  李朝东顿了顿,并没有理会他:“它们爬来爬去,有些还钻进你的衣服里,从你的锁骨爬到小腹,又从小腹向下;有的从大腿爬到裤档。。。。。。。说完了。” 
  “结束了?”他调整呼吸。 
  “不,这只是预热。好吧,现在没有蟑螂,你也不在自己的房间,你坐在椅子上,与我面对面。”他一边说,一边打开酒瓶塞子。 
  一股醇厚的酒香荡漾在空气里,透著些许淡淡的红樱桃味。 
  “葡萄酒?” 
  他并没有答话。 
  片刻沈默之後,伍向阳忽然觉得左手背上一阵冰凉湿润,酒顺著指缝滑下,沿著手指滴下,他试图将左脚挪开一点,但被绑住,酒顺著裤管一直流到脚踝。他想稍微抖动一下手,将酒甩掉一些,可是手也是被绑得紧紧的。 
  “不要紧张,红酒可以美容,对皮肤很好。” 
  伍向阳动了动指尖,随後又僵住,手背上薄薄的一层酒很快风干,总觉得酸酸甜甜有些粘腻,贴在皮肤上怪不舒服的。 
  “现在感觉怎样?” 
  “想洗手。” 
  “为什麽呢?” 
  “不舒服。” 
  “为什麽呢?” 
  “粘粘的。” 
  “哪里粘呢?一点都不粘,我去上个厕所,你在这里慢慢体验。” 
  李朝东厕所上到一半就听到他在客厅里嚷嚷著什麽,打门一听,不出所料,无非就是要洗手之类云云。 
  他走过来,说:“想弄干净是吧?” 
  “够久的吧?还不放开我。” 
  “这是磨练,怎麽入口是美酒的东西,到你手上就是脏的?”李朝东走到他面前,蹲下来,轻轻托起那只手,酒已干涸手背那块肌肤呈现淡淡的玫瑰色。“我来帮你洗洗吧?”他说。 
  李朝东的指尖是温暖的。因那突然的碰触,伍向阳的手微微一抖:“你上完厕所没洗手?!” 
  “不要那麽介意,我的手没碰到什麽脏东西。”他附下身,端详红酒流淌过的手指,最终挑选食指,张嘴舔了一口。 
  “啊──!!!!!”伍向阳大叫一声,“你干嘛?!” 
  李朝东再次庆幸还好他现在手脚被绑,无视他的挣扎与怒吼,牢牢捉著他的手指,一直舔到手背,即使干掉,酒味依旧香醇。 
  “不要那麽紧张,你不是讨厌口水吗?我现在帮你适应它,其实口水有一定的消毒作用,没有你想象的那麽脏,人人都有口水,我有,你也有,为什麽要讨厌呢?”他说著,含住伍向阳的中指前端,整只手指都充满酒的芬芳,相当可口。 
  伍向阳依旧不停地念叨著,似乎有点语无伦次,无非是口水口水洗手洗手,另外他还骂了“去死”及“变态”。 
  “你实在太搞不清楚状况。”听见他开始瞎骂,李朝东开始觉得实在有点吵,终於放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仰起脸往他唇上覆去。 
  伍向阳终於闭嘴,并且如银行保险柜一样严实,任人怎麽撬也撬不开,心里庆幸自己反应灵敏,没让对方把舌头伸进来。他全身紧绷的同时屏住呼吸,听见对方的呼吸愈渐清晰。 
  唇柔软得超乎想象,并携带红酒的香气。 
  撬不开他的嘴巴,李朝东有些悻悻地,放开他。 
  “我想刷牙。” 
  “又没有碰到你口腔内部,刷牙做什麽?” 
  “嘴里有酒味。” 
  李朝东很有些不甘地盯住他的脸,明明差一点就能成功,这种心情就像大年初六大老远赶到老朋友家却发现闯了空城。 
  “玩够了吧,快让我回去洗澡。” 
  盯著他嘴巴一张一合,李朝东瞅紧机会,以闪电般的速度再次突袭。 
  伍向阳压根没想到他有胆子再来一次,措手不及,下意识地要咬住对方的舌头,却先被压住,李朝东灵巧的跟蛇一样,在占据有利位置後先翘起舌头,扫过口腔内部最容易被攻陷也最敏感的上颚内部。 
  伍向阳向後仰著头,从喉咙与口腔的交接处发出极其模糊而急躁的反抗。一只手抚上他的後脑勺,摸住那个不甚漂亮的蝴蝶结,压住,不让乱动。 
  李朝东觉得他的反抗渐弱,便放缓动作,努力地,温柔地,试图探寻他口腔里的敏感带。 
  唇齿相接的地方传出相濡以沫的声响。 
  伍向阳从来没想到接吻的声音可以这麽响,响得令人心脏无力。 
  房间里除了呼吸声和啾啾声再没其他声响,而且这两种都很清晰,这实在很诡异。 

17 
   
  过了许多年,李朝东想起那些炳烛夜读的日子,对那昏暗的光下看到的那些给心灵带来不小震撼和鼓舞的语句还记忆犹新: 
  “於是问题和结论是:中国会亡吗?答复:不会亡,最後胜利是中国的。中国能够速胜吗?答复:不能速胜,必须是持久战。这个结论是正确的吗?我以为是正确的。” 
  这样看来,战争的长期性和随之而来的残酷性,是明显的。 
   
   
  “老板,最近有没有什麽好的春 药?” 
  李朝东从沈思中抬起头来,眼前是一张稚嫩的脸,东街口卖的馒头一般白白嫩嫩,跟电视里的超男们差不多调调的发型,仔细一看还画著眼线,黑色的西装勾勒出瘦小的腰板,粉红色的围巾洋溢些许春天的气息。 
  李朝东一瞪眼:“你一小屁孩,买什麽春 药?!” 
  小屁孩一摸鼻子:“我成年了!” 
  李朝东一拍桌子:“结婚证拿来!” 
  小屁孩一叉腰:“切!扮什麽名门正派!”随即绕过柜台,伸手就来抱他:“一夜夫妻百日恩,跟我谈什麽结婚证?”说著,一屁股粘上来就要坐到他大腿上,“有好东西千万别揣兜里!” 
  李朝东一把推开他:“我说小六你这屁股真贱,见人就爱坐腿上!谁跟你百日恩?!我这的春 药外服内用,国产进口,有强有弱,应有尽有,你问的哪种?” 
  被唤做小六的少年眯起眼睛:“内服的,无色无味,事成还什麽也不知道那种。” 
  李朝东弯腰在柜子里翻了半天掏出一小盒子塞到他手里。 
  就香烟盒那麽大,包装深红色的底儿,密密麻麻写著蝌蚪文,少年看了几眼,很迷茫地转眼看他。 
  李朝东坐在那儿,翘著二郎腿:“美国进口的,梦幻NO。1,无色无味,催眠可,助情可。” 
  “真的没味儿?粉的还是水的?” 
  他一拍胸:“我推荐,你放心!我卖出去的药比你吃的米还多,这点事儿我能不清楚?味儿大,那八成是国产的,这是液体的,一次5滴就够,十分锺见效。” 
  “什麽价?” 
  “一百八,不说价。” 
  小六张大嘴巴:“吓,那麽贵?!” 
  李朝东资本家嘴脸十足:“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因你是熟人,不赚你钱,若换了别人,少说也得这个──”他张开五个手指头。 
  小六很不屑地:“抢钱啊?”说著,附下身去贴近他耳朵,小声说:“我们很久没有。。。。。。” 
  他推开那颗缠缠绵绵的头颅:“不去酒吧。” 
  “干嘛一定要去酒吧?”少年微微讶异,随即舔下嘴唇:“半个小时就行,哪里都成。” 
  他看看那双简直春情荡漾的眼,说:“春天还没到,你就开始闹啦?”他顿了顿,又说:“我现在没精力跟你那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边玩去。” 
  小六嘟起涂了唇彩亮晶晶的嘴巴:“你太无情了!坦白说,精力被谁吸去了?” 
  他一手支起下巴:“你一小屁孩,跟人家八卦什麽?” 
  “你不说,我去文化局揭发你倒卖黄碟。” 
  他咧嘴一笑:“当然是我喜欢的人。” 
  小屁孩眼里晶亮晶亮:“哦,看你乐的那嘴脸,必定是。。。。。” 
  他收敛笑意:“你不要眼神那麽猥琐,人家那是正经人。” 
  “正经人?什麽意思?纯情的人?直男?”他挑挑眉毛:“再正经也有性欲,大不了,下点药,十分锺,多轻松!” 
  李朝东一本正经:“小六,春 药怎麽说都对身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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