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什么疯？”楚凤鸣皱了皱眉。
“我发疯，你才发疯，而且即使我原谅，你也得哪里来回哪里去，”矮了楚凤鸣半头的李秀估计没做过这种不符合文人身份的姿势，悻悻然放开了手，攥紧手中的瓜深吸一口气：“你该知道青云书院是封闭院校，”见楚凤鸣点头又迷惘的样子李秀继续道：“那你好歹在书院一个月，总该知道院中除了必要的饮食供应，即使是院长也没有特别待遇？”
楚凤鸣赞叹的点了点头，这青云书院做的比现代的学校还要好啊，院长以身作则，律人容易律己难，果然不愧是出云国第一的书院。
看楚凤鸣那明显刚知道的表情李秀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学院虽然允许家中富有女子带小厮，却也只是伴读性质的，当然伴读照顾自家主子的饮食起居也无不可，可是除了必要饮食之外书院无一丝可能机会逞口腹之欲……”说到这儿李秀悲悯的看了眼楚凤鸣，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瓜，长叹了一口气，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对于因自己死过一次的楚凤鸣李秀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呃，你是说，这瓜是院长的口腹之欲？”楚凤鸣眉毛一挑猜了个不算多难猜的猜测。
李秀重重的点了点头：“那里一共5棵瓜秧，结了16个白瓜，其中6个成熟因有客来访已摘，再有3个因院长疼惜夫郎与7岁稚子摘了下来……你方才到底摘了几个？”
“4个。”楚凤鸣心中暗叹，想不到小小的几棵瓜秧竟然承担着自己的去留，果然是责任重大。
“也就是说你享受了贵客，又或者院长夫郎、抑或是那三岁稚童的待遇。”李秀双手抱胸，脸上无悲无喜。
这样一说楚凤鸣深深的厌恶了自己，看看自己都混到什么地步了，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事儿？不过她真不知道这几个瓜有这么大的牵扯。“要不，我们给院长送过去，都说知错能改……”
“善莫大焉谁都知道，但是院长奉行有错必罚，违法必究，院规第一条，不准破坏院中蔬果，蔬，菜也，果？就是这个了。”
“啧，听着真可怜。”楚凤鸣深深感觉到了国内第一书院院长的压力与无奈。
“哼，你会更可怜，院规第三十二条，凡破坏院规者抄书十卷，维护院内卫生一个月。”李秀冷冷的说完，连可怜都懒得可怜了，算自己好心，告诉这个纨绔错在了哪儿，为什么被遭受惩罚，免得她当个糊涂鬼。
“哎，也不是很可怜吗？”楚凤鸣是真的这样觉得的，抄书维护卫生，这种性质的惩罚很随意啊。
“是么，十卷书为当今御批特制的涉及天文地理人文风情士农工商等繁杂内容系列书籍，综合了出云国百余年的历史，只是编写修订就是四十余年，一卷尚有千页，你是哪里觉得它简单？还有青云书院临河靠山，山与河也是卫生维护的范围，卫生的内容除了无污物，还包括残花落叶，你是哪里来的自信可以将半山树叶清扫干净，记得上一次有同学触犯院规第二条是在五年前，即不准捕捉观赏鱼解馋。那位同学在清扫山上落叶时不甚从山上滚下，摔了个骨折从被允许退学回家，否则即使要走也得接受完惩罚才行。”
此时楚凤鸣头上闪亮亮的排着三个字：“死定了。”果然名校总有变态在，这种院规竟然一直存在而无人能撼动，果然强悍。楚凤鸣看了眼李秀手中的白瓜，此时只觉得它怎么看都是麻烦，再也不觉得它好吃了。
“呵呵，李同学今天与你一谈，真是倍长见识，咱们后会有期，以后再聊。”楚凤鸣拉下衣袖，一拱手转身大跨步就走，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哎，你就这样一走了之，小心院长……”李秀目瞪口呆，自己都为她解释了个清楚，她竟然不去自首以求宽大处理。
钓个鱼都能被遣退，楚凤鸣刚出师，可不敢未捷身先死，看李秀一副好学生的样子，肯定备受老师院长的喜爱，反正瓜又没吃，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这个黑锅让她背最好，帅气的转身挥手：“李同学，眼看时候不早，我也该回住处换身衣服去上课了，至于院长，她老人家以身作则，我又没犯错，小心什么呢，倒是你……竟然摘院长的瓜，啧啧，小心院长发怒哦。”说完转身就走，无丝毫的拖泥带水，废话，谁跑路不赶紧的啊，等着被人追啊。
眼看楚凤鸣脚下生风，李秀终于反应过来，她这个是祸水东引啊，纵使院长知道自己的为人，可证据在自己手中，哪能说得清是谁摘的，当下愤怒激发潜力，立刻抬腿追了上去：“你站住，这明明是你……”
“李同学注意言辞，不要因为同学我脾气好就随便冤枉人。”楚凤鸣快步绕过树林，视线瞄见李秀掂着衣摆追了出来，当下一拉衣摆，你跑我也跑。
“你……你……”李秀跑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你不想回学院了？”说完这句话彻底没了力气，两手撑着膝盖在原地大喘气起来。
“哦，李同学是有什么好建议。”没一会儿楚凤鸣悠哉悠哉的走了回来。
“哼，你承认是你摘的瓜，我就原谅你。”李秀恨恨的等了楚凤鸣一眼，明明就是她干的，倒像是自己逼着她承认似的。
“如此，为了继续学业，同学我也只有承认了。”楚凤鸣右手成拳与左手掌击打了一下，仿佛勉强的不得了。
去死！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眼前这脸皮奇厚，且下限不知的人，李秀重重的将手中的瓜塞到楚凤鸣手里，自己转身就走。
“哎，李同学别急，你既然要我承认，总得与我想个可行的法子，别你原谅了我，我却开罪了院长，到头来还是个遣退的结果啊……”楚凤鸣嘴角含着笑，一路跟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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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章算计与威胁
“这样行么，算计院长，读书人做这样的事真是有辱斯文。”李秀半蹲在一块石头后，皱着眉看着楚凤鸣，显然对她的主意万分不赞同。
“李同学噤声，你是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么？”楚凤鸣貌似悠闲的为自己拿着荷叶扇了扇风，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至于这么做么，就是自己态度再诚恳，院长该罚还是要罚的，再说自己现在也不打算送上门去找麻烦，也只有出此下策了。
李秀张口仿佛还要说什么，不过眼看着那边过来的人影，自觉的闭上了嘴，甚至将身子又蹲低了一分，平生第一次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儿，即使压抑着，心跳还是不自觉的加快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楚凤鸣他们的目标人物，青云书院院长方谨和她三岁的女儿方如意，每日吃过饭，院长总会带女儿出来消食，炎炎烈日下，河边树下林荫道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楚凤鸣掂了掂手里的小石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成不成就在它了，手一扬，气一吸，力道正好的瞄准了方向。
“哎……”蹲着的李秀怎么想都不放心，院长年纪太大，院长小姐年纪又小，这楚凤鸣要是拿不准力道，再伤及无辜怎么办，所以怎么想都得拉住她叮嘱一番，不过拉是拉住了，楚凤鸣手里的石子却是飞了出去，她那一下子也不是全无作用，至少改变了楚凤鸣原本预测的轨迹。
自作孽，不可活，楚凤鸣用眼神斥责了好心办坏事的李秀。两人眼睁睁的看着那石子向院长大人的头飞去，天知道楚凤鸣的目标只是她的脚下。
“哎呦，什么东西？”院长大人正低头给自己女儿讲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的道理，哪知道一个不留神就被天外飞来的东西砸了个正着，身子一晃，一脚踩进了她宝贝的瓜秧里。
正听得索然无味的方如意眼睛一亮，小小的身子往旁边一闪，静等自家絮叨的院长母亲来个标准的屁股墩，不过显然她的期待落空，因为她的老娘即使没有武人的武功，却还有常人的平衡感，头上小小的疼痛并不能将她打倒，只不过方才什么东西迷了眼，一时睁不开而已。
四处乱瞄的黑眼珠很敏锐的在发现自己老娘脚边排的整齐的小白瓜时瞪大了，嘴唇抿了抿后看向一边，虽然很想吃不错，可是也得知道谁动了她家的白瓜吧，哼哼，要是自己将那个家伙揪出来，就可以看她抄书挨罚了，看别人比自己更伤痛，才能缓解自己小小年纪就如此大的压力吧。
视力没有问题的楚凤鸣显然也看到了那四个白生生的瓜，挑眉看了李秀一眼后立刻反省自己到底有多得罪身边这位同学，她好好布置的伪现场到底给她弄成了个什么样子啊。
画面转到两人商定计划（也可以说是楚凤鸣单方面敲定）后布置现场的瞬间。
“李同学不用担心，院长大人绝对不会发现的。”楚凤鸣将四个小白瓜很真实的与瓜秧粘连在一起，为了保证四个全中，稍微将四个瓜挪近了一点。
一直背着手站在楚凤鸣身后勾着头看的李秀来回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蹲在了一边：“如果院长只发现其中一个，那三个放一天准蔫，肯定会被发现的……”
“李同学请看，一会儿院长从那边走过来，我们在那边……”楚凤鸣又将丝毫没有技术含量的办法说了一遍，对上李秀同学苦大仇深兼怎么都不赞同的眼神，楚凤鸣扶了扶额头后叹道：“算了，咱们去那边看效果吧，李同学也不想凤鸣刚回学院就得回家吧？”跟个书呆子瞎说什么，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好。”惴惴不安的李秀真的很像是要做坏事的人，跟着楚凤鸣往一边走了几步后转过了身：“我去归置一下，别让院长提前发现了。”
挪动四个瓜根本用不了几秒钟，所以楚凤鸣转身看她的时候只看到她将两片瓜秧往上遮了遮，不禁笑着点头：也不全是书呆子么，至少知道做些伪装，虽然那些伪装也没什么用。
回忆结束。
天杀的李秀不仅做了伪装，还画蛇添足的将伪现场弄成了一眼就能看穿的真伪现场，这秀才果真欠揍，怪不得以前的凤鸣见一次戏弄一次。一转眼对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楚凤鸣尽量扯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院长家的娃绝对不能得罪。
方如意绝对的人小鬼大，看到树后的两个人，哪还想不到是什么事儿，胖乎乎的手指了指自己还在揉眼的院长娘，又指了指地上一窝的瓜，两只手背在身后，样子……似乎是威胁。
楚凤鸣敲了敲头，这里的人脑子都是怎么长的，这么小就知道抓人把柄了。弯腰从脚下拾起一颗石子，随意的往旁边的河里一扔，一连八个水漂打的相当漂亮，虽然是小把戏，可是意图威胁的方如意小朋友看的眼睛大亮，很是意动的看那完成任务的石子落入河中，看着楚凤鸣的眼神也和气了不少，只是看了看自己还在揉眼睛的娘，觉得还是应该利益最大化，所以仍是背着小手往那儿一站，很像收了利息不干活的无信义的小人。
如果李秀不分高低贵贱男女老少一视同仁的话，这个时候她可以鄙视下这个从小不学好的家伙，可惜她似乎没看到这个情况，满头大汗，紧攥双手盯着不断揉眼的院长大人，仿佛想去帮忙，又仿佛希望院长大人一直这么揉下去，这样就不会发现她为虎作伥的作为了，她的一世英名算是要毁了。
楚凤鸣咬了咬牙，又拾起了一颗石子，往上抛了抛冲那边的小朋友递了个眼色，一扬手，河里出现了一连串的十个水花。简单却新奇的东西应该最能收拢小朋友的心吧，没有跟小孩子打过交道的楚凤鸣表示她其实就是试试。
“如意，什么东西再响，呃，算了，过来给娘吹吹眼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进去了，酸涩的很。”方谨往前走了一步，还没来得及蹲下来就听女儿一声惊呼。连忙问道：“如意怎么了？”
“娘，你把咱们家的瓜踩下来了。”脆脆的童声回答，说谎一点儿也没打绊儿，绝对比李秀专业。
“是嘛，我怎么没感觉，没事，本来也是要摘回去吃的。”方谨虚扶着女儿的肩膀蹲了下去，方如意小腿一伸，将四个瓜踢开了些，自己趴在方谨的肩上胡乱吹了吹。
方谨眼中一片酸涩，在女儿一连串的乱吹下眯着睁开了眼，一滴眼泪流出，总算是好了，眼神自然的往下一瞄却又愣住了，不可置信的问：“这是为娘方才碰掉的？”以前摘还要费些功夫，今天就这样一下掉了四个。
方如意肯定的点头，蹲下身子将瓜抱进怀里，可惜拿了这个掉了那个，一会儿四个瓜就让她蹂躏了个遍，反正想看出瓜梗新鲜不新鲜是别想了。
“好了好了，为娘帮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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