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也说道：“是啊，安语凝，按照我们这儿的习惯，她是你奶奶辈儿的，你就叫她陈奶奶吧，可别再夫人夫人的叫了。”
安语凝立刻甜甜地叫了声陈奶奶。
这家人虽说很有钱，却一点也不端架子，反倒还很和蔼可亲。安语凝暗暗在心中给这家打了个满分。
陈老师和陈奶奶在楼下聊天，刚刚在花圃看到的那个妇人带着安语凝上了二楼。
“我是周娟，在沈家做事十几年了，陈姨人很好，你用心做事情，肯定不会亏了你的。”她絮絮叨叨地跟安语凝介绍着。
“谢谢周姨。”
“这间就是子恒的房间，现在他妈妈陪着他在里面，你进去看看吧。”周姨说着，轻轻推开门。
一个莫名飞行物呼啸而来。安语凝眼疾手快，立刻抓住那个东西，仔细一看，是个小布玩偶。
周娟立刻说道：“没关系，子恒抓起来掷出去的东西一般都伤不了人的。”
安语凝尴尬地笑笑，将手中的小玩偶放在门旁的小柜子上。
“是子恒的新老师来了吗？”屋里立刻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安语凝暗暗想着，应该就是周娟说的子恒的妈妈了。
“夫人您好，我是新来的老师，我叫安语凝。”
那女子笑着说：“不用太拘谨了，妈妈都让你上来了，想必是个不错的女孩了。我是子恒的妈妈，你以后叫我杜姨就好。”
说着，她朝坐在沙发上的男孩说道：“子恒，看看你的新老师来了，是个漂亮的姐姐哦。”
男孩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自地玩着手中的坦克。
安语凝小声地跟杜姨说道：“没关系，我来试试。”
她和小孩子相处，还是很有一套的，尤其是跟不喜欢说话的小孩子。因为，她的弟弟就是这样的孩子。
她走到男孩儿面前，蹲下去，一条腿跪在地上，努力使自己在男孩的视线范围之内。
她灿烂地笑着对男孩说道：“子恒你好！我是安姐姐。以后由安姐姐陪着子恒一起玩，好吗？”
子恒微微将头偏向一边。
安语凝看了看堆在地上的玩具，其中多数是军用车的小模型，他手中拿着的那一款，是个坦克。
“子恒，安姐姐陪你作战好不好？安姐姐是敌人，子恒要选哪辆作战车呢？”
子恒偏着头，仍旧不说话。
安语凝从一堆玩具中找了一辆车出来。
“好了，安姐姐用这部车，子恒你呢？要选哪部？”
子恒微微用余光偷看了一眼，安语凝自顾自地把面前清出一大片地方，把车摆在中间，呜呜呜地开起来。
果然，没过一会儿，子恒就坐不住了，他先是悄悄把身子坐正，接着在安语凝佯装翻车的时候，小声说道：“笨蛋，走平地都会翻车。”
安语凝见状立刻说道：“那子恒来教姐姐开，好不好？”
子恒在沙发上蹭了半天，终于蹲下去，跪在地板上，从那堆玩具中找到一个遥控器，操作起来。
安语凝有些不好意思，她不知道原来这是部遥控车，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子恒开始理她了。
杜姨站在门口，看到安语凝这么快就和子恒玩起来，欣慰地和周姨笑了笑，“果然是个不错的小姑娘，之前的小刘来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才让子恒看她一眼呢。”
周姨连忙说道：“是啊，是啊，这个小姑娘看着就是个很会带孩子的。”
大概过来一个多小时，安语凝和子恒在屋子里正玩得不亦乐乎，杜姨进来说要下去吃饭。
安语凝站起来，看到屋子里被她和子恒弄得乱七八糟的，不好意思地要收拾好再下去。
“不用了，等下有人过来收拾，你只要带着子恒玩儿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管。”
杜姨牵着子恒的手，率先出去，安语凝跟在他们后面下了楼。
“小安啊，快，过来一起吃饭。”陈奶奶看见他们下来，笑呵呵地说，“听你们陈老师说，你是南方人，所以今天特意做的你们家那边的菜，你吃吃看合不合口味。”
安语凝没想到还留饭，局促着不知是推辞还是怎样。
陈老师说道：“既然留饭，就安心在这里吃吧。”
陈奶奶见状也微微点了点头，“是啊，以后不要太见外，我大儿子家的孙女也和你差不多大，不过现在在外国读书，我很少见到她。你以后若是没事，就当我是奶奶，多过来玩。”
安语凝连忙答应。
进了餐厅，安语凝看着桌子上摆放整齐的餐具，手心微微出了汗。又是刀又是叉的，什么时候她们南方菜要用刀叉吃饭了？
“这个小莲，说了今天不吃西餐，吃苏西菜，怎么还是摆得满桌的刀叉？”杜姨皱着眉头，小声抱怨。
周姨迅速上前，把餐具收起来，换了碗筷。
陈奶奶在上位上坐下来，“抱怨什么，不过两分钟的事情，你要是看不过，自己收拾也累不坏。”
说完，又朝安语凝招了招手，“小安，过来奶奶这边坐。”
安语凝推辞着，说什么都不敢坐在她旁边。她虽说没见过什么世面，不过这些基本要注意的事情，心中还是知道一些的。
陈奶奶见状也不再难为她，“随便坐吧，不要拘谨就好了。”
安语凝挨着子恒坐下来，旁边隔一个位子是陈老师。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投下来的光，照得桌子上的浅盏似乎要透了一般，金色简约小花图案的碗，也精致的仿佛一碰就要碎了。倒是米白色的筷子，看起来还比较结实。
一盘盘菜端上来，分量不多，一小撮，摆在在碟心中，颜色搭配，以及造型都很精美，像是在电视上看到的一样。这在安语凝看来，根本就是艺术品，她都不忍心将它们吃下去。
陈奶奶热情地招呼，“小安，快尝尝看啊。季敏，你离得近，顾着点小安。”
安语凝拿起筷子，连忙客气地说：“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了。”
她悄悄看了别人都下了筷子，这才伸出去，夹了一块菜，学着陈老师的样子，用浅盏接着，小心地吃起来。
一顿饭，安语凝吃得小心又谨慎。
吃晚饭之后，沈家的人和安语凝商量着，定下来以后每周有四天的时间，安语凝去沈家帮忙带着子恒。
大概是陈老师跟他们说过她的经济状况，第一个周末的时候，陈奶奶拿了个红包给她，说是费用周结。安语凝接过来，感到沉甸甸的，觉得有些多了，但又不好当面打开看，只得道了谢，装起来。
按捺了一路，跟司机道了别之后，安语凝快步走进学校，打开信封数了数，两千块。似乎有些太多了。安语凝又把钱装起来。第二天找到陈老师，得知之前的学姐也是这样的家教费，这才放心收下了。
2第二章
安语凝去了沈家两个多星期了，一直只看到过陈奶奶，杜姨，其他的人都没有看到过。听周娟的意思，她去的那个沈家，是陈奶奶二儿子的家。陈奶奶还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大儿子和女儿已经结了婚，目前定居国外，小儿子前两年也去了国外。陈奶奶的老伴沈爷爷则住在原来的房子里，没有住到子恒家。
安语凝第一次看到沈家男主人是在她到沈家做家教的第二个月。那天她像往常一样，下了课就去了沈家。到了才发现，沈家非常热闹。
“郑叔叔，陈奶奶家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司机老郑吃惊地问道：“今天是子恒的生日啊，你不知道？”
“哦，他没有告诉我。”安语凝犹豫了一下，她两手空空的，下去会尴尬，不下去的话，已经到这儿了，也不好。
正犹豫着，有人敲了敲车窗。老郑立刻打开车门下了车，无奈，安语凝只得跟着下去。
“书记好！”老郑跟那个敲车窗的人说道，“我这是去接子恒的家教小安过来的。”
老郑对站在一边的安语凝说道：“小安，还不快来和书记打个招呼！”
书记？安语凝心里犯嘀咕，没想到，沈家的关系挺硬，子恒过生日，连书记都来了。
被称作首长的人转过身来，安语凝连忙礼貌地说道：“书记好！”
“你就是小安啊，早就听老陈夸你了，一直没过来。就叫我沈爷爷吧。”
沈爷爷？那就是子恒的爷爷了。
安语凝立刻乖巧地喊了声“沈爷爷”。不过，安语凝总觉得这个沈爷爷有些面熟。
沈爷爷和她说了两句，旁边就来了几个人。
安语凝退了出来，往客厅的方向走，没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
“郑叔叔，那个沈爷爷不会就是新闻里经常出来的那位书记吧？”安语凝吃惊地问道。
“是啊！”老郑比她还吃惊，“你才知道？”
安语凝很震惊，她一直以为这家只是一般的商人，或者说，是做得很成功的商人之家，没想到，却有着这样的背景。
其实，安语凝到港宁市才三个多月，她能够知道沈书记，完全是因为在食堂勤工俭学时，每天都能够看见墙上的大电视播放的新闻。
安语凝照例来到子恒的房间，屋子里，子恒正在和他妈妈闹别扭。
“杜姨，我来了。”安语凝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知道今天是子恒的生日，所以没有事先准备礼物。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来得真好，子恒正在闹别扭呢，你快帮我哄哄。”杜姨满头大汗，盘好的头发也有点凌乱，“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肯换衣服。等下就要带他出去了，你快看看能不能哄哄他。”
安语凝走到子恒面前，小男孩瘪着嘴，一副不愿意合作的样子。
“子恒，为什么不愿意换衣服呢？”安语凝蹲下去问他，“是不喜欢吗？”
子恒低着头，攥着身上的衣服，紧紧地抿着嘴。
沙发上扔着一套小礼服，已经有点皱巴巴的了。
旁边的衣架上，一排小礼服整齐排列着。
“子恒能告诉安姐姐，喜欢什么样的礼服吗？”安语凝把衣架拉到子恒面前，一件件取下来，拿到子恒的面前，“这件喜欢吗？”
子恒瞅了一眼，没有任何表情。
“这件呢？”
还是没有表情。
又问了几件，他像是没听见一样，仍旧是那副模样。
安语凝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子恒平时虽然不肯说话，不过，若是对他感兴趣的事情，还是愿意有所反应的。安语凝发现，说他自闭完全是夸大其词，他顶多就是不爱说话，不爱搭理人而已。
安语凝之前就听说他平时会闹别扭，但是又不说原因，所以，经常几天不说话，大人对他也没办法，现在看来，是真的了，他若是不愿意，一个字都不会说，连眼皮都懒得抬。
杜姨已经到隔壁整理了一番过来，“小安，怎么样？”
看到仍旧是她走时的样子，她扶额，“怎么回事？他今天也不和你说话吗？”
安语凝立刻说道：“我再试试，杜姨你先坐一下。”
杜姨摇摇头，走上前，握着子恒的肩，“子恒，立刻听妈妈的话，把衣服穿上，和妈妈出去见见客人。”
子恒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一直观察着他的安语凝发现，他的嘴巴变得有些惨白。难道，他不愿意出去见客人？
“杜姨，”安语凝起身，拉着杜姨的胳膊，小声问道，“之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就是家里有聚会的时候，他闹别扭？”
“每次都这样。平时闹别扭也就罢了，每次关键时刻都这样。”杜姨一边说，一边无奈地摇头。
“或许，子恒不喜欢这样的聚会呢？能不能不带他出去？”安语凝问道。
“今天是他的生日啊，怎么都得带他出去露个脸的，一下就行。”
安语凝没再说话，她虽然看出来子恒不喜欢下去，但是，他的母亲一定要他下去，她也没有办法多说什么，只能过去想办法安慰子恒。
然而，子恒仍旧不搭理她。杜姨在一边已经有些烦躁不安了，她一边再屋里走来走去，一边嘴里念叨：“小祖宗，你就听妈妈一次话，好不好？你就赶紧换了衣服下去，好不好？”
周姨站在门外问道：“若晴啊，子恒衣服换好了吗？陈姨让你们快点下去。”
杜姨扶着额头，脸上的表情非常纠结，半晌才对门外说道：“知道了。”
她看了看子恒，抓了件衣服，硬是往他身上套，子恒扭着身子，使劲儿往一边多，杜姨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不放手，“穿上，就穿件衣服，有什么难的？”
安语凝看出子恒有些要哭了，小小的脸蛋皱在一起，她知道，若是杜姨执意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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