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马香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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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马香车-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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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少主”身躯一震,道:“你怎么知道的?”
  汤紫云道:“因为,令尊姓曹,你当然不会姓别的姓呀!”
  青衫文士大笑道:“杜夫人真够高明,居然知道咱们门主是姓曹。”
  汤紫云冷然接道:“我早已不是杜家的人,这一点你应该懂得。”
  “定是……”青衫文士苦笑道:“只是,在下该怎么称呼呢?”
  “称你我就行。”
  “这个……”
  “如果你觉得称你我太不礼貌,那就叫我表妹好了,不论如何,咱们之间的亲戚关系是不能抹杀的……”
  青衫文士苦笑道:“你……说得更玄啦!你将我当作谁了?”
  “难道你不是杜少恒的表兄曹适存?”
  “绝对不是!”
  “尽管你面幛纱巾,又服过变音丸,但我敢断定你就是曹适存。”
  天一门主插口接道:“杜……这……这位夫人……”
  他情急之下,几乎也要跟青衫文士一样,叫出“杜夫人”三字来。
  但他话说一半,就被汤紫云冷然截断了:“这儿没你说话的地位!”
  那青衫文士接道:“这位夫人,我不能不提醒你一声,世间事,光凭推测,有时候是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
  香车主人插口笑道:“这是说,你还须要见到具体的证据才肯低头?”
  青衫文士笑道:“最具体而实在的证据,应该是曹适存本人,我自己根本不是曹适存,难道你还能变戏法将我变成曹适存不成!”
  香车主人冷笑道:“你敢揭下你的幛面纱巾吗?”
  青衫文士道:“有何不敢……”
  话声中,他已揭下自己的幛面纱巾,现出一张狭长而征显苍白的面孔,并淡然一笑道:“车主,俗语说得好,真金不怕火炼……!”
  香车主人截口接道:“再揭下你的人皮面具!”
  青衫文士苦笑道:“这本来就是我的本来面目,你总不能要我剥下一层皮来吧!”
  汤紫云扭头向着香车主人说道:“绝对错不了,不论他如何伪装,他那张马脸是没法缩短的。”
  “唔……”香车主人目注青衫文士道:“你一定要我自己动手?”
  青衫文士冷笑道:“要想剥我的皮,恐怕不容易。”
  “你且等着瞧吧!”
  香车主人话声一落,人已“呛”然亮出长剑,屈指轻弹剑叶,那幛面妙巾一扬道:“曹适存,我并没轻估你,这是本车主自出道以来,第一次亮剑。”
  青衫文士笑道:“在下深感荣幸,只是,曹适存三字,我必须壁还。”
  香车主人道:“承认不承认,是你自己的事,我是认定你了!”
  微顿话锋,又沉声接道:“接招!”
  话声未落,人已振剑飞身而起,青衫文士也只好挥剑相迎。
  但令人托异的是,香车主人身形腾起,却并未向前飞扑。
  不但没向前飞扑,反而一个折转,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凌空扑向一旁的“军师”与“少主”身前。
  这行动实在太意外了。
  意外得不但使那青衫文士和天一门二人来不及采取应变措施,连当事人的“军师”,“少主”二人,也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
  但事实上,那两个人都没被杀死。
  不但没被杀死,而且,两个人都是一发无损。
  因为,香车主人的目标是那位少主而且是志在生擒。
  至于那位“军师”,只不过走由于他站在“少主”身边,受到池鱼之殃……受了一场虚惊而已。
  香车主人一击得手之后,将业已被她制住穴道的“少主”顺手扔给汤紫云,道:“汤姊姊请接着,瞧瞧这小子究竟是谁。”
  她自己则横剑护在汤紫云身前,以防天一门主,青衫文士二人的抢救行动。
  但事实上,对方三人都没有采取抢救行动,好象对“少主”的被劫持,根本就无关痛痒似的。
  青衫文士只是淡然一笑道:“车主这抢人的手段,好光明磊落呀!”
  香车主人漫应道:“事急从权,这也算不了什么……”
  这时,汤紫云已将那“少主”的人皮面目揭下,目光一触之下,立即惊呼一声道:“车主你瞧……”
  香车主人回头向那“少主”匆匆一瞥之后,又转了过去以防敌人偷袭。
  那青衫文士笑道:“车主,你尽管放心,仔细地瞧个痛快,在下决不会乘机偷袭。”
  香车主人道:“对你这种人面兽心的东西,我还是小心为上。”
  也不等对方接腔,又向汤紫云说道:“汤姊姊,请你将看到的情形告诉我。”
  汤紫云道:“看情形咱们的猜想没错。”
  香车主人道:“怎么说?”
  汤紫云道:“这孩子,像煞是二十年前的杜少恒……”
  “啊……”香车主人忍不住又回过头去,深深地盯了一眼。
  不错,这位“少主”的面孔,即使是与现在的杜少恒对照之下,有七成以上相似。
  香车主人“啊”了一声之后显得很平静地接道:“是的,咱们这步棋,是下对了。”
  “车主,要不要先问问这孩子?”
  “当然要问……”
  “车主请注意防范,他们外围有人……”
  “那些土鸡瓦狗,再多我也不在乎……”
  这当儿,汤紫云已将那年轻人(即那位少主)的昏穴解开,加了另外的禁制。
  那年轻人神志一清,立即怒叱道:“妖妇快放开我!”
  汤紫云苦笑了一下道:“年轻人冷静一点,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那年轻人冷然接道:“小爷不高兴。”
  汤紫云轻叹一声道:“孩子,事关你自己的身世,你必须回答我的问话才行。”
  “我的身世会有问题?”
  “不错……”
  “真是胡说八道,我,堂堂天一门少主,岂会闹出身份的问题来!”
  “那么,你为何戴着人皮面具?”
  “这个……”
  “堂堂天一门的少主,为何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这回,他连“这个”二字,也回答不出来了。
  “我再问你,”汤紫云的语气,显得特别柔和:“孩子,平常,你也照过镜子吗?”
  “照过的。”
  “最近,你也见到过杜大侠的真面目?”
  “不错。”
  “你是否觉得,你自己的面目,跟杜少恒大侠有七分以上的近似呢?”
  “这个我倒不曾注意过。”
  汤紫云轻轻一叹道:“孩子,事实上,杜大侠才是你的父亲……”
  “可是我姓曹。”年轻人也显然对自己的身世有了怀疑,他的神态,言语,都平和得多了。
  “你所说的父亲就是曹适存?”
  “是的。”
  “也就是那位青衫文士?”
  “唔……”
  香车主人这才插口问道:“曹适存,这证据,够具体,够实在吗?”
  曹适存(即青衫文士)点首笑道:“够!够……”
  香车主人道:“那么,到现在为止,你的狐狸尾巴,算是完全现出来了?”
  曹适存笑说道:“车主,别说得那么难听,好吗?”
  那假天一门主苦笑道:“门主,属下无能,影响门主的行动大计……”
  曹适存截口笑道:“杰兄毋须自责,其实,即使今宵不揭穿我的身份,我也会很快的自己公开出来的。”
  香车主人向假天一门主笑了笑道:“其实,阁下的身手已够高明的了,只是表演功夫差了一点……”
  曹适存苦笑着接口道:“这的确是持平之论。”
  香车主人语气一沉道:“曹适存,现在说正事的。”
  “在下正恭聆着。”
  “首先,你必须还这个孩子的本来,孩子是无辜的,你承认吗?”
  曹适存不答反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管这些闲事?”
  香车主人道:“先解决孩子的问题,自然会将我的来历告诉你。”
  曹适存点点头道:“好!冲着你这一句金诺,我可以使孩子先明白他的身世。”
  接着,扬声向那年轻人说道:“杰儿听着,你本来是杜少恒的儿子杜家庆,我不过是你的表舅,从此刻起你可以复姓归宗。”
  杜家庆年纪虽轻,但头脑却相当冷静。
  依常情来说,一个自幼即称之为父亲的人,忽然变成了表舅,而那位被认为是敌人的杜少恒,却偏偏是他的生身之父,这意外的变化所产生的严重打击,一般人是不容易承受的。
  但他却默默地承受了。
  沉思了少顷之后,才注目问道:“表舅,你为什么要这样作?”
  曹适存道:“这问题,我不愿回答,总而言之一句话,一切的一切,以后,你都会慢慢明白的。”
  “你一直要我戴着人皮面具,就是怕人家由外表上怀疑我的身世?”
  “不错,因为,你长得太像你父亲了。”
  “你是跟我父亲有仇?”
  “这些,暂时不谈。”
  沉思了少顷,杜家庆可按问道:“我想起来了,曹子畏才是你真正的儿子,是吗?”
  “孩子,你真聪明,”曹适存苦笑道:“其实,你的一切的一切,都比子畏强多了,只因我在武功传授上有了私心,他的成就才高过你……”
  杜家庆冷然截口,说道:“这些,不必再谈了。”
  一顿话锋,又注目问道:“那么,我那位母亲,也是假的了?”
  “不错。”
  “谁才是我生身之母呢?”
  曹适存道:“这问题,就得问问这位香车主人啦!”
  香车主人接口道:“你以为我是孩子的母亲?”
  “在下的确是这么猜想。”
  “你猜对了!”
  “你……你果然就是石……石瑶姑姑娘,”曹适存似乎显得非常激动,也似乎是非常惊骇,说话之间,不自觉地,连退三大步。
  石瑶姑(香车主人)冷冷地一笑道:“不要怕,暂时我还不想找你算帐。”
  曹适存苦笑道:“说实在的,我虽然是这么猜想,却还是有点不相信。”
  “你是要我揭下幛面纱巾?”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石瑶姑随手摘下纱巾,冷笑一声道:“现在,你可以瞧个仔细。”
  第八章 两度玄功斗 一段武林秘
  石瑶姑的幛面纱巾一揭,所有在场的人,都觉得眼前突然一亮。
  呈现各人眼前的石瑶姑,实在太美了。
  照时间推算,她至少也该是三十七八的人了,但由她的那张宜嗔宜喜的俏脸看来,至少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年轻十岁。
  一个备受摧残,历尽沧桑的美人,到了中年,仍能如此美艳动人,不能不算是上天对她的特别嘉惠。
  本来,一旁的汤紫云也是一个美人胚子,但与石瑶姑一比,就难免显得黯然失色了。
  现场中沉寂了半响之后,曹适存才首先发出一声惊叹,说道:“瑶姑,想不到你还是那么美……”
  石瑶姑冷笑一声道:“曹适存,我严重警告你,不许叫我的名字?”
  “是是……”曹适存咽下一口口水,苦笑道:“那……我该怎么称呼……”
  石瑶姑截口接道:“叫我车主!”
  曹适存连声恭诺:“定是……车主。”
  石瑶姑这才停了一声,转向杜家庆柔声问道:“孩子,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杜家庆苦笑道:“疑问太多,一时之间,不知该由何处问起才好。”
  “那不要紧,回去之后,咱们娘儿俩慢慢谈,至少有一半以上的疑问,我可以解答。”
  “您……真是我母亲?”
  “孩子,你还不相信?”她苦笑着。
  “不是我不相信,但你看起来,是那么年青,就像是我的姊姊。”
  凡是到了中年以上年纪的人,谁不喜欢人家恭维她还年轻。
  不管那是虚伪的恭维,还是衷诚的赞美,听起来都是很受用的。
  目前的石瑶姑,不论她的成就有多大,毕竟还是一个凡人,跟一般人一样,有血有肉,也具有七情六欲。
  也因为如此,她对于杜家庆所说的话,同样的未能免俗,而觉得非常受用。
  何况,她也非常明白,杜家庆的话绝对是出自由衷,而不是故意奉承她。
  于是,她笑了,笑得那么美,那么娇,也那么自然。
  对旁观的人而言,她这一笑,有如春临大地,具有使百花齐放,草木欣欣向荣的力量。
  可是,也许她是突然感怀于她自己的飘零身世吧,那种溶汇人间一切美好于一炉的甜美笑容,竟然是那么短暂,一下子就消失了。
  代之的,是一声蕴涵着无限感的幽幽长叹。
  杜家庆生长于天一门那乌烟瘴气的环境中,他本身又有着乃父杜少恒的风流天性,因而平常对于男女关系是很随便的。
  但目前,他却是显得非常老实,这,也许是由于母子天性关系吧!
  尽管他心中还不相信石瑶姑是他的母亲,但对于这位外表像他姊姊的绝代佳人,他却不曾有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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