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马香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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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马香车-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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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石瑶姑功力之深,这凝足真力的一剑横撩,是何等威势,如经击中即使是一条钢炼,也难免受损伤。
  但覃得功手中的铁线蛇,是通灵异种,深明利害,兼以平常受过它主人的特别调教,几乎已能与覃得功的心意相通。
  因此,不等覃得功有什么指示,它的身子猛然一个折转,不但避过石瑶姑的一击之势,反而就着折转之势,向石瑶姑持剑的手腕上咬来。
  像这情形,如非是石瑶姑身法灵敏,闪避及时,几乎在第一招上,就着了对方的道儿。
  饶是如此,那条铁线蛇儿,仍然是如影随形地,“呼”地一声“跟踪”进击。
  石瑶姑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凭着听风辨位的功夫,反手一撩,身形也向右闪避。
  这一闪避,可真是绝透了!
  因为,那身形一折的铁线蛇的头部,正好迎着她的前胸疾射过来。
  石瑶姑没有思考的余地,她左手凌空一点,以险煞人的距离,将铁线蛇点得“吱”地一声,荡了开去。……
  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奇特恶斗。
  由于铁线蛇是通灵异种,具有灵性,在覃得功那特殊身法和手法配合之下,它不但能自己趋吉避凶,也能自己找机会攻击敌人。
  因此,石瑶姑面对此等对手,一切的奇招异式,都失了效用,而不得不凭着她超人的机智,和灵活的身手去应付。
  尤其是那铁线蛇长达丈二以上,加上覃得功手臂的长度,几乎比她的长剑长过了三倍以上,因而迫得她,只好在外团团圈地打转,而失去了主动。
  当然,石瑶姑是落了下风。
  覃得功得意地邪笑道:“瑶姑,沉住气,慢慢就会进入佳境了……”
  石瑶姑显然是在筹思破敌良策,对对方那语意双关的下流话,根本不予理会。
  覃得功又得寸进尺地,邪笑道:“瑶姑,在下这玩艺儿,开始时有点格格不入,但却有如倒啖甘蔗,越吃越甜,你且慢慢享用吧!”
  覃得功的话是越来越不象话了,但石瑶姑仍然是充耳未闻似地,只是在腾挪闪避着。
  覃得功得意忘形之下,禁不住邪笑道:“腰肢儿扭得真灵活,这一套功夫,要是换到床上去,那才是够人消受哩!”
  司介侯旁观者清,他已看出石瑶姑必然会有杀手施出,因而扬声喝道:“覃供奉不可轻敌!”
  覃得功哈哈大笑道:“太上请放宽心,煮熟了的鸭子,绝对飞不走……”
  真是说时迟,那时快,覃得功的话没说完,双方都已不约而同地,同时施出杀手。
  那铁线蛇向石瑶姑迎面喷出一股淡绿色的毒气,石瑶姑却向那铁线蛇喷出一股橘红色的火焰。
  毒气是那铁线蛇集数百年修为的剧毒。
  那火焰却是石瑶姑性命交修的本身三昧真火。
  在覃得功的本意,是想利用铁线蛇的剧毒,先将对方喷倒,就大功告成了。
  在石瑶姑的想法,那铁线蛇刀枪不入,拳掌难伤,但却敌不过她本身性命交修成的三昧真火,只要毁去这条铁线蛇,覃得功的威力,至少可减去一半,她就可以从容收拾了。
  双方打的都是如意算盘。
  双方的杀手,也是同时发动。
  当然!双方也都深深地明白对方的厉害。
  因此,双方的杀手一经施展,却又不约而同地,同时暴退五丈之外。
  覃得功检查了一下他的宝贝蛇儿并未受伤之后,才目注着石瑶姑淡然一笑道:“瑶姑,我低估了你的功力。”
  石瑶姑徐抬左腕一掠鬓边散乱的青丝,娇笑一声道:“现在重新评估,还不算迟。”
  覃得功邪笑:“不迟,不迟,咱们可以重整旗鼓,再拚上五百回合。”
  一顿话锋,紧接着沉声喝道:“老二,老三,别闲着,咱们一齐活动活动。”
  “遵命……”
  狂笑声中,刁振、哈雷二人,已采犄角之势,向石瑶姑徐徐逼近。
  这所谓“苗岭三邪”,本来还算不上当代武林中的顶尖儿人物,但由于他们身任天一门客卿地位的供奉之职,所使兵刃又颇为邪门。
  同时,由于他们自告奋勇,强行出头时,司介侯还说过他们还不到出场的时候的话。
  面对侠义道方面,目前的领袖人物石瑶姑,居然还说不到出场的时候,则这三邪的任务不难想见,那必然是用以对付可能仍然健在的,白云山庄中的老一辈人物的主要助手之一。
  也不难想见,这并不算是顶尖儿人物的“苗岭三邪”,必然有过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奇遇,各自练成了什么惊人的绝艺。
  而事实上也已经证明,方才那一场恶斗中,覃得功所表现的功力,绝不在石瑶姑之下。
  三邪中的一个,已经和石瑶姑打成平手了,如今三邪要联手对付石瑶姑,则其后果之严重,已不难想见。
  因此,这一情况的变化,使得远在十丈之外观战的杜少恒与冬梅二人,也为之心头一震地,蹙紧了眉头。
  这真是应了一句俗话——皇帝不急急了太监。
  因为,当事人的石瑶姑,却表现得一派安详地,淡然一笑道:“早点儿三个联手,那不是省事得多吗!”
  一声“哗啦”和“呛”地一声震响,哈雷、刁振二人已击打着他们自己的邪门兵刃在示威。
  同时,覃得功也在以一粒什么药丸喂内他那铁线蛇的口中,一面笑道:“小铁儿,多卖点气力,待会还有更好的奖赏。”
  三个人以鼎足之势,取八尺距离,将石瑶姑围在核心,覃得功并含笑说道:“石车主,准备好了吧?”
  石瑶姑冷哼一声道:“有什么伎俩,尽管施展!”
  覃得功邪笑道:“好!咱们兄弟,一定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
  几乎是在覃得功说话的同时,一缕清越的箫音,也随之遥遥地传来。
  不!其实,现场中的每一个人,都觉得那箫音,就在自己的耳畔发出。却谁也不知其所自来。
  箫音于清越之中,有着无限的凄凉意味,像是巫峡猿啼,也像是孀妇夜泣,令人忍不住地,鼻酸心碎,想要为之一掬同情之泪。
  因此,这奇异的箫音一起,首先脸色大变的是司介侯和“苗岭三邪”等四人。
  而最先受到影响的,是覃得功手中的通灵异种铁线蛇儿,像喝醉了酒一样,懒洋洋地,缠回它主人的手臂上,一动也不动了。
  司介侯脸色一变之下,目注石瑶姑沉声问道:“石车主,那是谁?”
  “不知道!”石瑶姑仰首遥注那灰暗的夜空,对环伺在她周围的三个强敌,视若无睹。
  “其实,你不说,老夫也知道是谁。”司介侯冷笑着。
  “那又何必明知故问!”
  覃得功扭头问道:“太上,您以为那人是谁?”
  “自然是白云山庄中的老不死。”
  “白云山庄漏网的老不死,一共是四个,太上以为目前这一个是——?”
  “总在古绍裘夫妇与李哲元夫妇这四个人的范围之内。”
  石瑶姑插口冷笑道:“你真够聪明!”
  这时,那奇异的箫音,戛然而止。
  现场中,那剑拔弩张的局势,早已无形中松弛下来!
  目前,那本来占有绝对优势的天一门群魔,已经是斗志尽消地,显得没精打采。
  同时,杜少恒,冬梅二人也忽然神秘失踪了。
  由于那神秘箫音的吸引力太大,杜少恒,冬梅二人的失踪,使那跟他们站在一起,近在咫尺的百里轩,居然也不曾察觉到。
  等到百里轩发觉时,禁不住骇然惊呼道:“太上,不好啦……”
  司介侯怒声叱问:“何事大惊小怪的!”
  百里轩讷讷地道:“启禀太上,杜少恒,冬梅二人,忽然不见了!”
  司介侯一怔道:“忽然不见,难道他们会使五行遁法不成!”
  百里轩苦笑道:“太上,事实是这样,属下但觉眼前一花,两个人就不见了。”
  百里轩为了避免受到申斥,不得不信口胡言。
  但司介侯并不胡涂,沉叱一声,道:“少废话!”
  “是是……”
  “好在那两位,都已是自由之身,走了也就算了。”
  “多谢太上……”
  “方才,你的建议,安排好了吗?”
  “启禀太上,已经安排好了。”
  司介侯却忽然挥手说道:“现在不用了,叫他们先行撤退!”
  百里轩殊感失望地,讶问道:“太上,那是为什么?”
  “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是!”
  百里轩碰了一个软钉子,躬身退走后,一直在冷眼旁观的石瑶姑这才娇笑一声道:“太上,好戏才开始,怎么首先打起退堂鼓来?”
  司介侯冷笑道:“你少得意……”
  石瑶姑截口接道:“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曾有过一件得意的事,这些,且不去说他,咱们言归正传。”
  “说吧!”
  “第一,你手下那些女娃儿,一个时辰之后,会自行苏醒,可千万别自作聪明,去拨弄她们。”
  “老夫知道!”
  “第二,半个月之后,本车主必然赴贵门总舵,作一了断,谨此先行奉闻!”
  “老夫届时在总舵恭候。”
  “本车主言尽于此,告辞。”
  忽然,一个洪烈语声沉声喝道:“慢着,老夫有话说……”
  语声起自百丈之外,但最后那个“说”字,却显然是在十丈之外说出。
  石瑶姑心中一凛,但外表上却是泰然自若地问道:“你是谁?”
  “你不配问!”仍然是闻声不见人。
  “本车主恕不奉陪……”话声中,人已长身而起,向山下飞身疾射——“那你可莫怪老夫以大欺小……”一道人影,有如长虹经天似地,向石瑶姑截击。
  但当两道人影将要接近之际,只见一点寒星,有如电掣星飞似地,向那道横里截击的人影,疾射而来。
  “打!”
  这一声“打”,是那一点寒星出手之后才发出。
  而且话声娇稚,想必是出自一位最多只有十来岁的女孩之口。
  可是,可别瞧是一个小女孩所发出的暗器,那个向石瑶姑横里截击的人,却显得很忌惮地,不敢轻攫锐锋而被迫得凌空一个筋斗,倒飞丈外。
  也就是这剎那间的缓冲,石瑶姑的身形,已消失于沉沉夜色之中。
  那个横里截击的人,也已经飘落司介侯身旁。
  只见司介侯一面向那人施体,一面讶问道:“老爷子怎么启关了?”
  那是一个红光满面,须发如银,眉长盈寸的葛衫老人。
  他,神情冷肃,轻轻一叹道:“我们这些老不死不启关,你撑得住吗!”
  这时,“苗岭三邪”、“雪山四老”等人,也围了上来,一齐躬身施体道:“参见老爷子。”
  “罢了!”葛衫老人挥手喝道:“这是什么时候,还来这一套俗礼!”
  司介侯接问道:“那么,家父也已经启关了?”
  “唔……”
  “他老人家怎么没来?”
  “他还有些事情,要准备一下。”葛衫老人显得有点心神不定地漫应着。
  覃得功注目问道:“老爷子,方才,那个女娃使的是——”葛衫老人道:“那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冰魄神珠’……”
  只听“叽”地一声娇笑道:“不……现在,它暂时叫作打狗石。”
  对这种足够气炸肚皮的话,葛衫老人居然毫不以为忤地,反而笑问道:“小娃儿,你是不是姓李?”
  “咦!你很聪明啊……”
  “你是李哲元的重孙女…”
  “我太公说,叫我不要告诉你……”
  这可真是孩子话!
  因此,那些老魔头们,一个个禁不住“噗哧”出声。
  那娇稚语声怨声叱道:“你们有什么好笑的!”
  葛衫老人扬声说道:“李哲元,别叫一个女娃儿出来充场面,站出来,咱们面对面地谈谈。”
  那娇稚语声道:“詹恨天,我太公说,他老人家已不过问江湖是非,更不想见你……”
  由语声中可以听出,这爷儿俩已于说话当中,飞身疾射而去。
  原来这位葛衫老人,就是鼎鼎大名的詹老怪詹恨天。
  而那以一曲箫音替石瑶姑解危的,却是早已高韬远引,乐享林泉的白云山庄中四老之一的李哲元。
  李哲元除了牛刀小试地,吹过一曲瓦解对方斗志的箫音之外,不但不曾露面,甚至连话也不曾说过一句,仅仅示意他的重孙女,说过几句使得詹恨天为之啼笑皆非的话。
  如果受到这种漠视的,不是詹恨天而换上另一个任何人,都是役法忍受的。
  但詹恨天的情形则不同,他本来就是白云山庄的侍僮,彼此地位悬殊了,何况,他与司家父子那种逆伦犯上的行动,也是为一般人所不耻的。
  所以,他并未因李哲元的过于漠视他而气愤,只是精目溜转地,在沉思着。
  倒是司介侯禁不住冷哼一声:“这老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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