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料想一定会有的结果，将来事实上却并不发现，于是使你们烦闷了起来。你们的失败，由于缺少思考，由于不曾认识你们前辈的长处，你们的前辈，在若干事态方面，往往有你们所没有的特殊知识，因此他们有时的作为，就不能跟你们的新思想完全吻合了。为了这个缘故，今日的青年应当慎重他们的判断与决策，并且应当比过去和未来的青年，更要审慎周详。如今身居高位的人，他们思想、言论、行动的谬误，影响于国际安全者比从前要厉害得多，因为你们中间或者有人将来会置身高位，掌握着国家的命运，所以我特别说到这一点。
说得明白一些，所谓危险，其中最显著的理由乃是世界上可以供青年选择的“主义”太多了。有人主张青年们在信仰方面应当自由一点，奔放一点。可是奔放到使人类遭到像中国这样的灾祸，那末青年们还是能自己节制些为妥当，尤其在热心于尝试性质的政策的时候，在舍弃著有成效的思想而相信必须采取某一种新的主义，以救治人类病患的时候，应当加以慎重的考虑。那些著有成效的思想，往往被青年们讥笑为落伍，然而它们却在林肯总统民治民有民享的民主主义中具体地表现了她们的价值。
正在学习中的青年，你们有养成鉴别力的必要。若使可能，应当比别一时期的青年特别聪明些。你们得尽量培植这种鉴别力，到你们将来年纪渐大，性格也渐渐持重的时候，那时你们的前辈看准了前途的危机而劝导你们，你们更应当悉心领教。若使对于谨慎任意讥笑，对现在和过去不久的历史教训鄙弃不顾，那么遗患就非常严重。真的，青年人是最不喜欢教训的了。可是现实在呼召青年，要他们长大起来，不仅从鲜血和烈焰中救援他们的家室，还得救援他们的国家。如今这种残杀人类生命，破坏一切文明保障的不宣而战，似乎太容易发动，太容易召致血和火的悲剧了。世上一般人所努力愿望的这些文明保障，谁都深深地希望能自然地发展，以底于永久的安全。
战争是一种可怕的东西，而现代的发明又大大地增加了它的危险性，尤其是这样残暴地蔑弃了公法条约的不宣而战，公法和条约的目的原在终止战争和保障人类生命的。这种惨酷战争方式所给予世界的祸患就在你们的眼前，很值得你们去研究。你们应该悉心静气的去思索一下，探讨一下，这种祸患的原因在哪里，中国的现状将产生怎样的结果，扰乱和平者——尤其是日本——的行为应该如何迅速地加以制止，你们的国家应当如何及时采取积极的行动。中国所受到的惨酷侵略，以及侵略所造成的灾难与恐怖，因为空中战术如此发展，很容易会重演于美国或其他国家的。并且因为一般科学的普遍进步，或许给南美或南美附近的国家利用起来，就有侵略美国的可能。
除非侵略者能受到教训，民主主义的世界，显出了高度的正义感；人道的意识高于一切，尊崇国际条约与法律，毫不动摇地成为民主国家立国的一种不变基础；凡是破坏那些原则的，就得立刻被人摈之于国际高尚集团之外；除非到了那样幸福的时代，然后才容易瞻望到科学进步的产物，对美洲各国，将有怎样的用处。
我只希望今日的青年真正能成为未来的贤智人物。我相信无节制的恐怖，将轮不到他们，并且相信在我们的土地上正在进行着的这一种战争，一方面由于大炮兵舰的威力，一方面由于仁智之士的才干，将群策群力地予以制止。
第三部分告基督教教友
1938年4月6日在武汉基督教祈祷会的讲话
今天下午能到这里来与各位相见，我很欢喜。你们中间，有几位是我的老朋友，有几位今天还是初次见面，但不论新旧朋友，我都给你们带来了蒋委员长的敬意。
吴主教刚才的话，给我的印象很深刻；这并不是我觉得我丈夫或我自己，能够领导中国基督教的革命，只是因为我从吴主教所画的轮廓里，抽象地看到了中国教会切实地帮助中国的一个景象，并且全世界的基督教，也都受到了他的沾润。
蒋委员长要我告诉你们，他对于你们帮助我国人民的工作，极加赞美。我请你们接受这个诚意的感谢，当做一种贵重礼物来报答你们以前所抱的那种勇敢牺牲精神和坚强意志，并且不顾一切艰困，来帮助我们中国人和你们本国人。在这一点，我们夫妇俩，觉得没有相当的言词，可以向全中国传教机关，以及同情中国，证明日兵侵略中国所施种种暴行的许多外国人，来表示我们至诚的感激。这些人士以及今天到会的各位，都能够很忠实地立定了脚根，纵受日本的威吓和侮辱，但仍能不失公正。事实上你们不单冒了生命危险去医治受伤者，并且还帮助许多平民，拯救许多水深火热中的妇女，使她们脱离比死更恶劣的悲惨命运，而给许多难民以援助与救济。为了你们这种举动，全中国人民就领会了真正基督教的精神，这对于你们也是重要的鼓励。
几年前，诽谤教士工作的失败，是很流行的事情。我还记得美国曾派遣委员来调查教士工作的成绩，因为那时，各处都充溢着教士失去他们真正目标的空气。因之就有许多人对于先前功绩卓著的教士们，（如利宾斯顿斯、玛利逊斯和亚兰斯）发生了怀疑。我想，任何人假使用公正眼光去观察这些教士们的工作，特别在最近九个月内，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联想到以往教士们的工作，也曾这样热心和英勇地帮助过人类的。我可以再进一步说：凭我个人的经验，观察所有在中国境内的教士，可说没有一个例外，他们都能表现出一种特性，从前教士所以负有声望，及其所以被我们所钦慕，也就是因为有这种特性的缘故。
我想，现在一定有许多人，当他们读到皇太后下令严缉玛利逊，而玛氏与他的中国教师怎样逃到舢舨上，从事将圣经翻译成白话文的一段小史的时候，一定会觉得惊奇。我们看他冒着生命危险，在风颠浪簸的小船里面，和微光闪闪的油灯之下工作，因而人们能从通俗文字里，获得了圣经的益处，我们怎样不敬佩他的英勇精神呢！
然而，现今教士的处境，比之从前玛利逊时代，更为困难，更为危险。你们都知道得很清楚，最近南京、杭州、芜湖和其他人烟稠密和教士踪迹所至的城市，发生了怎样的实情，许多教士怎样固守着他们的立场，在日本刺刀、枪炮、炸弹和奸淫惨酷的威胁之下，拯救了我国数十万的难民。
前星期，当我和蒋委员长同至前线的时候，听到了许多关于女教士的故事，她们都用英勇的精神和坚强的意志，留在战区里帮助我们的被难同胞。离徐州三十英里地方，从前都为盗匪出没之处，如今每天有被日兵进袭的危险。那里却留着一位女教士，她是惟一的外国人。还有一位女教士，留在距徐州之北五十英里之处，她也是惟一的外国人。尚有两位女教士，一天，乘着舢舨到她们目的地去。当她们到达一村，中国军队正在那里进行毁坏舟楫的工作，以防日兵渡过黄河。她们了解毁坏舟楫的目标，并且对我们人民深表同情，所以自愿献出舢舨，给我们执行毁坏。并且其中的一位，还留在乡村里跟一般民众共同工作。
若干教士，见到了难民所的需要，他们就早在各处设立了起来，据我所知，开封教士现在正打算设立一个大规模与有组织的难民所，以备容纳三万妇孺。你们在汉口，正用国际红十字会的组织，继续从事救济难民和医疗伤兵的工作。
教友们急公好义，光明磊落的努力，简直不胜枚举。这里我不必数说从前教士们是怎样地在教育、医药、实业与农业各方面帮助全国各处的民众，因为你们对于这种事实，知道得和我一样清楚。有一件事值得我说一说，当蒋委员长和我第一次巡历全国的时候，就要求各地教士，赞助我们的新生活运动，他们的影响是足以惊人的。他们觉得这个运动，有直接影响人民生活的莫大可能性，并且可以提高他们精神与物质的生活。因此，在全国境内，不论什么地方，凡是要求教士帮助的时候，他们莫不竭诚地援助我们。
今天，你们要我告诉你们，在我国国难期间，怎样可以贡献你们最好的帮助。我只能说，循着你们以往的途径，继续努力。从意外地方我听到了许多人称赞你们过去和现在的工作。一位非基督教徒的某部长，一天告诉我，他在研究圣经。问他是不是基督教徒，他回答说：“不是，不过我觉得全国基督教徒所表现的精神比别人强。所以我觉得基督教定有他伟大的特点。”还有一位政府高级长官，也不是基督教徒，他说现在举国一致的抗战精神，是和耶稣基督前往克西马尼受十字架刑时的无上牺牲精神，极相类似。
或许你们还记得：几年前，中国人对教士不满的批评盛极一时。现在所有以前批评你们的人，今天已被你们的工作说服了。不错的，事实胜于雄辩。在这困苦时期，一切都得受毫无假借的试验，更可证明了这公理。
最后，我要特别声明，你们过去和现在的工作，本身固然很可宝贵，而策动你们不断努力的那种精神，我们认为是给我们民众的一种莫大贡献。我为何要说这句话呢？让我来解释一下。几年前，政府曾经颁布命令，禁止各私立学校，将宗教立为必修课程。你们之中，有许多人觉得这个禁令不公平，并且和教会设立学校的旨趣完全相反。那时我接到你们许多信札，要我设法取消这个法令。我虽与许多寄信者深表同情，并且了解他们的动机，但是我觉得，那时要政府收回成命，即使可以做到，然而时机还未成熟。你们都懂得心理学，当然知道，任何法令倘使不能得到当事者的心悦诚服，强迫施行，结果比没有这法令好不了多少，因为人们仍要阳奉阴违的。
那时，我答复他们，在时机没有成熟以前，我不以为接受他们请求是聪明的，因为一经提出，定要受大部分民众的激烈反对，结果反而不妙，并且我们基督教徒，知道上帝有不可思议的伟力，一切困难，可以向上帝祈祷，到相当时期，上帝会实现他的意旨的。同时，我们还可以竭尽我们的能力，做最有效的工作，使政府与一般民众，知道我们基督教徒不屈不挠的精神，在任何艰难环境之下，都能刻苦奋斗，毫不气馁。我还告诉他们，不仅我自己，家姊孔夫人也极表同情，她并且主张，规定圣经作为各大学比较宗教学科中的一个选修课程。
所以我今天忻然告诉你们，你们的工作和精神，表示了真正基督教的意义。你们努力的结果，得到了政府和民众极度的钦佩，如今已发现了有取消以前禁令的必要，以后立案的各教会学校，可以教授宗教课程了。这个决定，在中国历史上，可以说是，我们钦佩基督教对于我们精神上和物质上，许多切实和强有力的贡献的最大证明。我还要愉快地说，这件事情的实现，乃是你们用切实工作来博得广泛认识的结果，所以你们实在是有着极大的功绩。
第三部分致澳大利亚妇女和平大会电
1938年4月
当我们中国，以及中国的人民，正给野蛮而恐怖的战争空气所笼罩着，并且受到恣肆而暴戾的蹂躏的时候，恰好我此刻所要代表中国妇女向它表示一些敬意的全澳妇女和平大会开会了，这真是一件适当的事情。澳洲和全世界妇女的呼声，对于那些穿着日本军服的衣冠禽兽，他们在中国进行的杀戮、破坏、抢劫等等戕害人类的恶行，纵使不能完全制止，至少能觉醒西方各国的政府，使他们认清不宣而战的无穷惨酷，以及中国情势发展的严重，所以我说是适当的事情。
民主主义的列强，在日本军阀的恣睢跋扈之前，似乎已变成疲软无能了，至于日本呢，他们撕毁条约，蔑弃公法。一切保卫文化，促进文化，以及在战时保障非战斗员和妇孺们生命权利的机构，那是苦心经营所缔造而成的，完全给日本轻蔑地破坏，成为告朔的饩羊了。结果，举世人士就重复见到隐藏在不宣而战面具之下的，野蛮而原始的杀人悲剧。这种不宣而战，乃是日本要无节制地歼灭人类而找到的方式，尤其想藉此尽量利用科学与机械的进步，无限制地使用一切杀人的武器。
直到我写作本文的此刻，举世政治家，似乎都已耳聋目，那些为文化基础所缔造的人道法则，给人疯狂地破坏的时候，有如给了他们一下打击，使他们失去知觉，无所措手。当东三省被日本军阀侵略的时候，国联和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