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突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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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狼突击队-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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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系列的动作有如鬼使神差,快如电光石火一气呵成。肃反委员会的人惊呆了,而安鹏举却流泪了。他看到政委的脸上、颈部、臂部、手上都布满紫红的伤痕,原本憔悴苍老的容颜已如纸一样惨白,嘴角鼻孔也在向外流淌着鲜血。
  直到此时,马车上的人才发现那颗手榴弹根本就没拧开盖。
  他将袁政委紧紧抱在怀里,掉转马头向部队的方向疾驰。他不能让政委死去,他铭记着祖上的训诫“天地之间,唯主最大!主在奴在,主死奴不敢存也!”
  这下他可真的是风光无限了,部队为他颁发了立功证书和勋章。可他对此好像并不太感兴趣,他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盯住政委不放?为什么总有人想抓政委?既然都是共产党人,为什么还要窝里斗呢?
  他想不明白,也不好去问别人。但他牢牢记住了临来时,洛队长交代他的话:“你的工作核心与最高目标,是保证首长的人身安全不受伤害。为此你有权拒绝任何有可能对首长造成伤害或构成威胁的命令和要求,也可以不计手段只要目的!”
  但形势的发展,却对袁政委愈来愈不利了。许多政委的私房话及对中央领导人的许多看法,包括对肃反与锄奸运动的不理解不赞成的话。竟公然出现在康生主持召开的集会上,出现在批斗反革命份子的群众大会上。
  他沉默了。他隐隐约约意识到在袁政委的身边,闪动着一对阴森森的鬼火,弥漫着一团浓浓的蛇腥气。可他不知这鬼火与蛇腥气是从何而来?他曾怀疑一个人,也曾多次向政委提过这种怀疑。但袁政委只是一笑作罢,他根本不相信经他一手培养提拔的人,会如此卑鄙无耻。


第28章
  门开了,洛处长大步流星地走进会议室。他环顾一遍所有与会的人员语音略带沙哑地说道;“根据总部的命令;我们必须尽快潜入松江省齐齐哈尔市处死叛徒张铭祖和宋成安。”
  “张铭祖和宋成安是干什么的?”袁火生问道。
  “张铭祖原是东北抗日联军司令部的后勤部长,是扬靖宇司令员一手培养并提拔起来的人。抗联的武器弹药、被服军需物品及粮食存储地点均由其保管,可见扬司令员对他是何等信任与器重。然而此人却在东北抗联最艰难时投敌叛变了,并将这些重要地战略物资交给日寇。致使抗联陷入弹尽粮绝地困境,使东北抗日联军付出了极为惨重代价。那个宋成安原是扬司令员的秘书兼警卫参谋,当扬司令员率小分队突出重围时他在其中。然而此人却借探路之机投敌叛变了,并将扬司令员的藏身之地告诉了日本人。更不能容忍的是他竟然亲自带路,引导大批鬼子连夜进山包围了扬司令员的藏身之地。所以我们的责任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干掉这两个败类。
  (二)潜入方式:今夜乘坐汽车赶到布拉戈维申斯克(海兰泡),从大兴安岭山脉与苏联边境接壤处的那道山垭口进入中国境内,沿大兴安岭山脉直抵位于嫩江平原上的齐齐哈尔市。根据内线提供的情报,七天后这两个败类将会在泗水岛上的松江分院出现。
  (三)具体行动计划及撤出方式,要在进入目标区域内视情况而定。半个小时之后登车出发,在此期间要做好各项准备工作。
  (四)参加行动的人员是以考核与锻炼新手为主,老队员只起领导与辅助作用。参加行动的新人员有通讯员小黄,小邵、小唐、小金子、袁火生、二班长毕凤祥、三班长冷小水,这个行动小组由丁川与孙常发负责。接应小组由范天华、陆大鹏、马海川组成,冯镇海负责协调并统领这次行动。另外你老冯有权根据具体情况随时随地终止整个行动,从现在起参加行动的人员开始实行战场纪律制度。”
  四天后,特别行动小分队的十二名成员的身影已融入黑暗的嫩江原野之中。他们发现周围布满了蓬乱的树木夹杂着干枯棕黄色条状叶蒿草,散布着许多高低错落的黑色土丘长满了灌木丛和杂草。他们利用丛林及夜色的掩护,顺利进入齐齐哈尔地区。
  当天色再一次暗淡下来的时候,小分队已接近泗水岛。天上那轮落日在山峦相接处已变成一团破碎的蛋黄,汁液流淌开来浸染着山峦的轮廓。如果说长白山的夜色是从高处向低处扩散。那么嫩江平原的夜色却是从地缝里、岩穴中、庄稼地的垄沟里,从各类野生植物的根部沿茎杆向上一缕缕、一丝丝、一线线、一团团、一片片的挤出来的。就如同在清水中滴入一点墨汁似的缓缓的,柔柔的、轻轻的呈螺旋状升至顶部又迅即向四周扩散翻卷。直至将宇宙间的一切,都融合在浓浓的黑暗之中。
  他们这一行十二人借助夜幕的掩护,分成三组悄悄寻到市区和郊区交界之处,在一家杂货铺门前停了下来。这是一座颇近似北京四合院似的砖木建筑,年深日久烟熏火燎早已成了灰黑色。
  冯镇海、孙常发、范天华、袁火生悄悄摸进了市区,手电筒的亮光把杂货店的老板惊醒。他发现屋子里多了四位精壮地汉子,他揉了揉眼睛,头脑登时清醒了许多。
  “啊,是老冯啊!对不起,昨晚多喝了点酒。交通员说您得过两天来,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到了。”
  冯镇海认识他,也不止一次合作过。
  他对孙常发介绍道:“他是咱们设在这里的内线,人很可靠办事能力也很强。上次咱们那老范没少给他惹祸,害得他一见到洛处长就骂娘。”又对杂货店老板挥了下手;“你先坐下来,先把情况介绍一下。”
  老板忙从墙角的窟窿里掏出一个小纸筒,摊在桌子上:“这就是那个满洲同文书院松江分院的建筑平面图,背面则是这座城市的平面图。”又指着图纸的一角说;“这里是码头,它旁边那张草图是我画的码头实景及构造素描。。”
  “这两个败类是不是已经抵达本市了?”孙常发打断了他的介绍
  “是今天午后到的,被安排在市中心的日本宪兵司令部里。”
  “他最近两天的行动时间及去向都弄清了吗?”冯镇海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但估计他们不会四处乱走的。据内线传出的消息说,他们其实是到松江分院去介绍中共搞游击战的规律与特点的。”
  “松江分院的具体位置呢?”
  “地点在泗水岛上的西南角。”老板用手指着一个红点处重重敲了敲。“就在这座丘陵之畔。”
  “从市区去码头有几条路?”
  老板用手指着一条用红笔标出的路线和箭头。“若指公路,只有一条路。另外还有一条小路,但不能走汽车。”他用手指着一条浅蓝色线路符号;“就是沿这条路去码头,路上要用至少三十分钟。”老板又用手指着一条红色的线条符号;“登船沿这条水路向上行,路上要用四十五分钟。但无论是走公线还是走小路,都必须经过那座连接市区的大石桥。”老板用手在一处标有红色方框之处,重重砸了一下。
  “查清他什么时间去泗水岛了吗?”
  “查清了!明天午夜凌时。”
  “消息来源可靠吗?”洛处长有点担心。
  “本市宪兵司令部里有咱们的人,就连这俩人乘坐的车辆都是咱们的内线给安排的。”
  “有在半夜登船去泗水岛的传统吗?”
  “没有,他这样做也只是为了安全与清静。”
  “这样吧,”冯镇海挥了下手:“天亮以后,你带我们沿他必行的路线实地踩查一遍,重点是那座桥。”
  “还有件事必须搞清楚,”孙常发加了一句:“他乘坐的是什么型号的车?随行有没有警卫?”
  “噢,这事搞清了。”老板很有把握的说;“他们乘坐的是两辆黑色雪佛兰牌轿车,贴身各有一名警卫。另三名日本宪兵坐在后面一辆灰色雪弗来车里,包括司机都配有武器。”
  “喝,待遇还不低呢!”
  “那是呀,这两人可都是日本警署的署长啊。”
  第二天,老板带着冯镇海他们混在人群之中,对这座城市开始了一番游览观光。他们发现这座小城并不是很繁华,市面上人并不是很多。建筑基本是沉闷的灰黑色,低矮的砖瓦房舍,还有许多以板材结构的房舍。街面是用小块青石板铺砌,相当多的路面还是沙土路,车子碾过尘土飞扬。街路两旁当铺,客栈、栈房、饭馆不计其数。空气中弥漫着,咸带鱼和腐烂臭豆腐的味道。混合着女人头上廉价洗发膏的甜腻味道,和炸骨头,炸鱼虾,炖狗肉的味道。
  市面上军警不多,也没有警察维持交通秩序。街面上不时有日军的车辆呼啸掠过,但对市面的纠纷从不过问。
  当那座连接市区与郊区的石桥出现在他们眼前时,他们的内心都不由自主一震。只见这座石桥长约六十余米,宽约十二米,大块青条石砌筑,花岗岩栏杆柱,铁管栏杆。桥下是湍急的江水,不时在撞击桥墩发出“哗哗”的响声。水面距桥面约有十米高低,水深约有十几米。
  冯镇海悄悄问老板,“这条河里的水,流向哪里?”
  “这是嫩江支流,可直达几十里外的嫩江主航道。”
  “桥两侧都有哨兵守卫吗?主要是晚间。”
  “没有。”老板回答的斩钉截铁。
  这的确让冯镇海费解,然而这也是近代战争史上的难解之谜。二战中日军占领的城镇中河流纵横山岳众多,几乎每一座城池都有江河绕城或穿城而过,其中不乏险要咽喉之处。然而几十年的战争经历,发生了数不清的战斗。纵观历史却没有哪次战斗是为桥而战的,这不能不说是战争史上的奇观。
  从街上回来,他们聚在一起商议行动方案。小袁知道自己插不上嘴,索性前后院转悠。他好奇。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北方重镇,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新鲜。
  他东转转,西看看,竟从小角门溜到后街上去了。他发现这里其实是一个集贸市场。有两条十字交叉状的胡同。因已近黄昏,所以人烟鼎盛热闹非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穿各式各样的服饰、带各种各样的物品、说各种各样的民族语言掺和在一起。叫的、喊的、说的、笑的、哭的、吵的、骂的、喝醉的、打架的、真可谓是五色光鲜琳琅满目。他发现这里的人穿的服装,很类似大清朝的服装。男人都穿长袍,多以浅灰色或黑色为主。女人都穿类似旗袍一样的裙子,通常是以浅灰或蓝色为主。两边开叉开得很高,束腰很紧。给人一种袅袅婷婷之美感。
  小袁又掉头向南,他发现这里是家禽市场。猪、羊、鹅、鸭、鸡、狗、牛等一应俱全,而且是现杀现卖。他见一个精壮的汉子穿一条短裤、赤膊、双手拢住活猪四蹄,大吼一声,几百斤的生猪就扔到条案上。他用左手扳住猪下颌将尺把长的刀子叼在嘴里,右脚同时将一个放了盐的盆子踢到猪颈下。右手在猪颈下拍了拍顺手揪下几络猪毛,闪电般的将刀子从猪的颈下捅了进去。血流的差不多了,那个汉子用刀子在猪后腿上开个口子。把一根长长的铁条顺小口向不同的角度伸进去,再用嘴堵住口子鼓起腮帮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直至将一头死猪吹的滚瓜溜圆。这时又有人上来将滚烫的沸水泼到猪身上,才开始褪猪毛。
  小袁乐了,“嘿嘿,我们南方也是这样杀猪的”。突然不远处传来几个孩子的哭喊声,还夹杂着叫骂声。小袁本来生性好奇,自然抑制不住想去看看的念头。
  当他挤进人群,气的小袁差点蹦起来。
  原来有个日本移民老板在路边搭了两个棚子,专门出售炸鸡、炸骨头、和蟹黄包子。有几个小“叫花子”,在捡地上的碎骨块和包子皮。老板嫌妨碍他做生意,竟将滚烫的油渣滓泼到几个孩子赤裸的背上,烫的几个孩子连哭带叫的。
  小袁顿时火上心头。他向四外看了看,略思衬,便有了主意。他买了两瓶汽水倒入一个并未封口的牛皮纸袋中,趁无人注意,一甩手将这个牛皮纸袋抛向油锅。
  老板正亲自翻动锅中的食物,就觉得有个什么物体飞进了油锅。诧异间,油锅里突然发出“轰”的一声闷响。瞬间整个油锅里的油,就在“噼噼啪啪”的爆响之中溅了出来。顿时老板的面部、颈部、臂膊处、手臂上、胸脯上都溅满滚烫的油珠,相继泛起串串葡萄状的水泡。疼的他跳着脚“嗷嗷”直叫,吃饭的食客忙一哄而散,杯盘碗盏桌椅板凳全翻倒在地。旋即锅里的油在向四处涌流,随即又和炉灶里的火连成一片。
  唯有小袁倒是乐得前仰后合。
  晚间二十三点时,冷小水和小邵在大桥的南岸。毕凤祥与小金子在大桥的北岸,分别潜伏了下来。
  当时针指向二十三点四十分时,杂货店老板发出目标出现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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