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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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明白-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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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宏从车子里提出几大袋礼物,他们三个上了楼。宇宏把礼物交给林母,林母翻了翻袋子,里面都是些惠而不贵的东西,鼻子里轻蔑地“哼”出一口冷空气,差点把宇宏吹到南极。宇宏看着气愤,又不好表示什么。看了看屋子,就问清芳,伯父怎么不在。清芳说她爸在里屋批改学生作业。宇宏不愿面对林母的那双势利眼,心想教师应该会清高点,就去里屋找林父。    
    宇宏敲了敲门,林父开门后,对着宇宏端详几下,然后点点头,赞肯地笑着:“你就是夏宇宏吧?清芳老在我面前提起你,哎,我女儿的这颗心思啊,都被你吸走了,呵呵。清芳果然没看错人,果然仪表堂堂。”宇宏连忙笑着说:“伯父您过奖了,过奖了。”林父听了高兴,就又给宇宏加了条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品德———谦虚。    
    他们俩进了屋,宇宏看见桌子上放了一叠作业本,出于好奇,拿起来翻了翻。林父笑道:“宇宏,你对学生的东西也感兴趣?我呀,教了这么多年书,和学生打了这么长时间交道,发现现在学生思维是越来越有新意了。别人都说做教师生活单调、枯燥,我不这么看,我感觉和学生们一起,好像我这把老骨头也变年轻了。批改学生作业,分享他们的新奇想法,有意思极了。现在的学生思维也实在活跃多了,过去的学生是根本没办法比的。”


第六部分:李韩回海蜃市奉承林伯父

    宇宏忙奉承着:“学生的思维活跃程度主要还是看老师的培养方式。林伯父,有您这样的好老师,教出来的学生一定思维极其开阔,想象力极其丰富的。说不准以后您的学生里还会出几个大科学家呢。”林伯父听了宇宏的恭维,乐得前仰后合,高兴得险些当即把清芳许配给宇宏了。    
    笑过以后,林父把宇宏拉到一边,低声问:“宇宏,刚才你来我们家时,你伯母有没有为难你?”宇宏支吾着说:“没有,伯母人很好的。”    
    林父看了看宇宏神情,宇宏说谎话时把底牌都铺在脸上了。林父说道:“宇宏,在我面前你不要强撑说‘没有’,你伯母这个人我都认识几十年了,还不够了解吗?她这个人以为只要男人有钱,就能给女人带来幸福。上次那个李韩来过我们家几次了,他那副高傲面孔我是看他不舒服的。据说他还是读书人,以前是大学教授,有双博士学位。可他至少没有读书人的气质。别说我几十年教书,人也变古板了,可我觉得不管到了什么年代,读书人的那点谦虚谨慎的作风还是要有的。上次那李韩走后,你伯母就极力夸赞李韩,叫清芳要好好把握住李韩。清芳多次跟我说过的,她喜欢的人是你。你虽然没有李韩那么有钱,可我看来,你一表人才,人品也比李韩要好,你更能给清芳带来幸福。”———宇宏的外貌不知欺骗了多少人,都以为他是一表人才。———“为了这个,我和清芳还与你伯母吵了一次。等下吃饭时,如果你伯母又说话为难你,你可别在意,有我和清芳支持你呢。”林父边说边大拍胸口做保证,像用棒槌敲鼓一样,发出“咚咚咚”的回音。宇宏真心感激“未来岳父”的好心,恨不得当即就喊他“爸”。    
    到了吃饭的时候,林母有意无意间就说:“哎,上次李韩送来的那张按摩椅可真舒服,听说这么一台要好几万呐。别的男人一年到头也还赚不到一把椅子呢!”说完,眼睛就像射击比赛的枪头,直指宇宏这块靶子。宇宏赶紧低下头假装吃饭。    
    林父有意维护宇宏,应用生物学观点反驳说:“别提那张破椅子啦。你可别以为贵的东西就是好。我去躺过一次,这张椅子摇来摆去的,我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我这个老脊椎动物差点儿被折腾成了老无脊椎动物。我劝你呀,以后也别老躺那按摩椅了,再折腾几下,你都要成老水母了。”清芳和宇宏听了都忍不住笑。林父对着宇宏一笑,极有默契地传递个神秘眼神。    
    “你可别摆出你这教师的那副假清高。你真是拿别人好处还说别人坏话。上次李韩不是还从国外给你带了条象牙手杖吗?那也是很贵重的东西。”    
    “哼,我还没老到要用拐杖呢,送我这个有什么用?”    
    “那是手杖,不是拐杖,那是现在文明人手里拿的东西,象征文明,你懂不懂啊?哎,跟你讲这些道理真是累死了。”林母说这话时的语气,仿佛坐在她面前几十年的老伴,还算不上文明人,尚处拼命进化中。    
    “我管它是什么手杖、拐杖,反正我都用不上。咱们都做了半辈子不文明人了,剩下的半辈子也不稀罕做趟文明人。反正我现在身体很好,估计这几十年都用不上。干脆拿到老家当门闩算了。呵呵……”林父做了这么多年教师口才就是好,几句话又把宇宏和清芳说笑起来。    
    林母无话反驳,只能继续摆出事实,大谈李韩的好处。林父每次总能用几句幽默的话,四两拨千斤,轻飘飘地把这些事实逐个扭曲,替宇宏争面子。清芳见父母两个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来说去,就说:“爸妈,先别吵了,吃饭吧。”    
    林父把头一昂,幽默地说:“我看着碗里的豆腐块,怎么看都像李韩的大脑袋,我还哪来的胃口啊。我看以后不如这样,想减肥的年轻人口袋里要随时准备李韩的照片,有时候实在忍不住想吃东西了,不妨拿出来看一看,保证食欲全无。以后商场里的减肥专柜,一切的减肥药通通收回柜台,全部换上李韩的照片,这种纯天然,无污染,不需口服,看一眼就有效的减肥药绝对最好。”宇宏和清芳又偷偷地笑,宇宏心里更是想补充损李韩一句:“李韩他那恐怖的五官,就算切下来作免费器官捐赠,受赠者还不一定会要呢。”    
    林母不满意林父攻击李韩相貌,说道:“你自己不对着镜子好好照照,都老骨头一条了,还好意思说李韩长得丑。”    
    林父极为不屑地笑:“我这是实话实说,哪像你,第一次见到李韩,就夸他长得像香港的那个……那个……那个刘德华。哎哟,他要是都长得像刘德华,那全世界还有哪个男人不像刘德华的?你呀,也别看我现在这副老面孔,我年轻时用现在的话说,那也是很‘酷’的,懂不懂?那个时候我一个微笑,女孩子们不都尽朝我看啊?哪像李韩,一笑起来就生灵涂炭,搞不好,他站在高楼大厦前这么一笑,整栋楼都被他笑塌掉。我年轻时的长相要是不好看,咱们女儿清芳现在会长得这么漂亮?告诉你一句专业术语,那叫遗传,遗传!懂不懂?”    
    林母不服气了,说道:“就算是遗传,咱们女儿清芳长的漂亮,也是遗传我的基因,和你没关系!”    
    林父笑道:“就你年轻时那酸菜嘴,苦瓜脸,要不是靠我的优秀基因竭力挽救,清芳能长成现在这样?好了,好了,我也不和你讨论这些了。反正不管你怎么反驳,事实是不会被扭曲的。我只想跟你说,为人父母的,应该尊重儿女自己的选择,她愿意怎么样就随她去吧。不要把你的主观意愿强加到女儿身上。钱不是幸福的惟一标准,你不要用的旧思想来左右清芳的想法。”    
    “我怎么了!我也是为女儿好,怕她受某些人的欺骗。我是完完全全为了女儿未来幸福着想。钱多了有什么不好,我可不希望咱们女儿也跟我一样,跟了你过一辈子苦日子!”    
    宇宏本来已经吃饱,听到这又连忙低下头拼命吃饭,当作听不到。    
    林父也动怒了,说道:“你觉得跟我是过苦日子?我看有钱也不会幸福到哪里去!”    
    “你从来就没有有钱过!你怎么就知道有钱不会幸福了?难道去商场买东西,看中想买的东西,还得翻来覆去计算价格,那才叫幸福?”    
    林父气恼地接连列举生物学上的实例:“你是松鼠过冬,抱回一大堆吃不了的坚果,你这叫浪费!你是金丝雀做窝,喜欢住漂亮却没实用的巢,你这叫奢侈!你是蛇吞大象,这叫吃饱了撑的!”    
    ……双方的战事越来越猛烈,清芳在旁边无效地劝架。宇宏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忙起身找个借口离开。宇宏来到门外,这样的争吵使他感到内疚,因为争吵的中心矛盾是他和李韩。宇宏站在门口,继续探听战况,双方的声音像是来回推滚的雪球,越滚越大。过了会儿,声音突然不见了,接下去就是拍桌子,扔枕头,敲痰盂的声音。


第六部分:李韩回海蜃市林母认定了李韩

    宇宏冷冷地站在原地,怅然若失,感觉自己的恋爱之旅从此又多了块巨大的拌路石。隔了些时间,门开了,只见清芳哭着从里面跑出来。她一看见宇宏,就往他怀里扑进去哭。宇宏一切的怜惜之情都被激起,抱着她连连安慰,又拉着她到楼下的街上走了一圈。    
    清芳告诉宇宏里面的战事,起先林父是跟林母针锋相对,还拿出粗毛笔,手执巨笔,敲打痰盂以壮声威。后来男人嘴上功夫毕竟不如女人,渐渐败下阵来。最后林父手举餐巾纸投降言和,只说:“这事以后我不管了,随便你吧,反正我相信就算你非选李韩当女婿,女儿也是不会答应的。”说完后,狠狠关掉房门,一气之下批改起学生作业来。    
    宇宏暗暗叹口气,想着林父这个强有力的支持者都放手不管了,往后他的爱情小道就更加难走了。林母认定了李韩,自己母亲偏偏认定了余馨,双方的家长思想竟如此情投意合,全往同一个方面想了。宇宏强装自己没事,安慰清芳一阵,告诉她:“只要我们俩彼此相爱,外力是无法分割的。”———其实这份安慰一大半是用来安慰自己的。宇宏送清芳回家后,自己开着林母口中的那辆“玩具车”,负载一车的压力和不安,往家里驶去。    
    回到家中,夏母扑面而来一张笑脸,说道:“宇宏,再过半个多月就到过年了。我们知道现在你和余馨的关系,余馨天天给你送午饭,你们呀,还没结婚,就比结婚的人还像夫妻了,这应该叫……叫……叫心理上的结婚。”———夏母满脸幽默地讲出这个新名词,“所以呢,我和丁家商量了一下,过年时让你和余馨订婚,再具体商量结婚的日子。宇宏,你是不是感到很惊喜啊?”    
    宇宏倒没有很惊喜,很惊奇却是真的,急忙说道:“妈,太突然了,我和余馨的感情还远远没到婚姻的范畴呢,你马上跟丁家商量,取消这个决定,这对我和余馨都有好处。”    
    夏母听了笑了笑,然后应用她多年的专业知识,深入浅出,厚积薄发地把搓麻将与男女间感情的培养作比较,来阐明感情的真谛。她说感情的培养与搓麻将的手感是一样的,都是靠慢慢搓出来的。所以宇宏和余馨也应该先结婚,然后感情就日积月累浓厚起来了。宇宏无助地苦笑,学着古人样子叹了口气:“知我者谓我何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然后跑回自己房间,来思考该怎么应对这么多棘手难题。    
    第二天是星期一,宇宏一来到办公室,就被陆云详找去“喝咖啡”了。宇宏走到市长办公室门口,他对这间屋子已经本能地惧怕了。他每一次进这屋子,出来时都会凭添一身的烦恼。这次他想来想去想不通,陆云详为什么又要找他。正当他在门口徘徊,思索一切可能的应对时,门突然一开,一只大手一把拉住他的领带,往里面一拖,门马上“嘭”一声关上了。仿佛办公室是一只大狮子,大嘴一张,他就进去了。    
    拖他的人正是陆云详。陆云详是农民出身,力气大得惊人,宇宏被他拖得差一点就“永垂不朽”了。陆云详松了手后,暴跳如雷说道:“夏宇宏,你可清楚自己又做了什么好事!”在陆云详面前,宇宏心理已经锻炼得极其顽强了。表面上的那个夏宇宏正在低头沉默,潜意识里的那个夏宇宏却正在懒懒地说:“您老悠着点儿,你有什么话直接说不就行了,干嘛每次都来个设问开场白?你自己都不会厌倦啊?”    
    陆云详见宇宏不说话,就说:“夏宇宏,从你网站上搞出来的那些骂有钱人人品的文章闯下大祸了!你管理这个网站,是我直接领导的,可你每次登出什么文章怎么不跟我通报一声,就自作主张放上去了?”    
    宇宏这才知道又是网站上文章的缘故,可他觉得骂那些品行极差的有钱人有什么不对?古人都说了,“为富不仁”的人打死了都是替天行道。他这么一想,心理上有了依托,就譬如两只狗打架,突然一只狗的主人来了,顿时理直气壮起来,说道:“陆市长,我觉得网站上的那些文章,并不是像您所说的‘骂有钱人’,而是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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