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活下去 [苏] 尤里安·谢苗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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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命活下去 [苏] 尤里安·谢苗诺夫-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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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只是一种揣测。”

  “您在玩弄花招吧?”

  “我象孩子一样直率。”

  缪勒蓦然恐惧起来,他的惊恐来得确实突然,——这已经有过多次了——他发觉自己有一种想法,似乎施季里茨对于他的想法了如指掌,而且还诡密地掌握了他的一切行动,好象事先就知道他瞒着别人谋划了些什么。以前在他获悉施季里茨与秘密机构——很可能是俄国的——有联系的材料之前(凭看这个材树现在就足以把施季里茨就地枪决在办公室里)类似这样的猜测就一直在困扰着他,眼下他却感到了可怕,因为——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和因为那个可悲的奥地利精神病患者已陷入了绝望的境地。

  “要是现在当面质问他和俄图人的关系好吗?”缪勒想。“他肯定会颤抖起来。那么,我将亲眼看见他畏惧的表情,那我再也不会象刚才那样惊恐了。”不,他自言自语地:“你没有权利这么做。施季里茨是你手中一张王牌,你可以打出这张牌来吃掉任何的爱司。但是,前面还有一场流血的角逐,如果他揣测到我的想法,并感觉到我知道他—些事情但又不说出来,那将是无法补偿的失招。”

  “好,盖伦这件事真有些蹊跷,施季里茨,是否事先已经和牧师约定了联系的方法?”

  “是的。”

  “是双边联系吗?”

  “是的。”

  “您可以把他的地址给我吗?”

  “当然可以。”

  “现在还有件事……边防哨所报告说您并不是一个人越过边界的,还有一位太大,对吗?”

  “不,由我带过边境的不仅有基尔什坦因太太,有她的两个孩子。”

  “她是谁?”

  “是难民。她的丈夫过去在我们克鲁伯工厂工作,是一位钟表工艺专家,瑞士人……后来阵亡了……野蛮人的空袭刚刚结束,她就站在马路上……”

  “两个孩子多大岁数?”

  “都是吃奶的婴儿。唉,我也弄不清他们的年龄……他们哭叫得很厉害……”

  “她在瑞士什么地方下车?”

  “伯尔尼。”

  “在一个旅社附近吗?”

  “是的。”

  “叫什么名字?”

  “‘金色王冠’。”

  缪勒耸耸肩膀说,

  “为什么在瑞士共和国这么热衷使用和极权政治相联系的国土名字呢?”

  “我想,不用过很久,和现在相反,我们这里所有的旅馆都将使用比共和还共和的名称……每个人对于自己所没有的东西总是特别地感兴趣……

  “恩,很有可能。到那时柏林大概就会出现一些什么‘俄罗斯宫’、‘绣球花’、‘茶炊’之类的旅馆了……”

  “在慕尼黑就会出现‘华道夫•;西斯多里亚’、‘潘西利瓦尼亚旅社了’。”施季里茨补充道。

  缪勒点点头,伸了伸懒腰,问道:“您在‘维尔吉尼亚’旅社找过人吗?”

  “你们在瑞士盯过我的稍?”

  “我掩护了您。”

  “既然这么说,我就回答您:在过一位和牧师有联系的教授。”

  “为什么牧师不去‘维尔吉尼亚’?”

  “因为我指示过他,要他注意采取安全措施,教授……我记不住他的名字……没有来同牧师会面……他的消息极灵通,他代表帝国内部某个极为秘密的团体……不知因为什么他已经自尽了……”

  缪勒懒散而缓慢地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片,放在施季里茨面前的桌子上说:“就是他把这个密码送到我们秘密住所来的……记得吧,在我不得不让您蹲监狱时还给你看过?真离奇,不是吗?这个密码同作收报员工作的那位迷人而又年轻的母亲的密码一模一样……”

  “如果他让我用左手写字就糟了。”施季里茨仔细地望了望自己的密码,想了想。“应该提前做好思想准备。充了吗?事出偶然吗?或者他在玩把戏?如果缪勒把他的疑点告知了鲍曼,那么鲍曼就未必会象过去那样和我交谈了。”

  “您对我有怀疑吗?分队长。”

  “有那么一点。”

  “有多少呢?” ;

  “我怀疑您做起戏来了,您知道‘米尼沃尔非阿达’这种游戏吗……为什么不是呢?从人的角度来说我能够理解您——在我们这个‘民族大家庭’的国度里,现在每个人只关心自己。”

  “如果我确实在演戏,又怎么样?”施季里茨性条斯理地问。“如果我对您说,我是在做戏,这是因为我觉得我不大信得过您,尽管您准备一旦当这里响起了盟国的炮声就逃走的计划对我很相宜;而且还因为直到现在您还没有对我说过:我们要和谁一起出走?究竟跑到那里去?又是如何走法?您想当企业主,但我投进您企业的决不是金钱,而是生命啊。所以我对牧师才这般诚惶诚恐和认真。”

  “您大胆地把他的妹妹和小崽子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弄得阿伊斯曼差一点没上吊。她在哪里?”

  “在瑞典。”

  “别扯谎。”

  “那末,就请您别再问下去了。”

  “如果我找到了她,牧师能不能接受我入你们的伙呢?”

  “如果您能批准我和他工作,他一定会按受你入伙。确切地说这是连续性的工作。”

  “是什么工作?”

  “让他——什拉格——而不是让舒伦堡成为帝国实际力量的代表人物。”

  “您认为杜勒斯敢下换马的决心吗?您以为对他来说我的名字比沃尔夫更加诱人吗?——无论是希姆莱还是总参谋部和外交官员们都不让我沾边,而去用沃尔夫……这傻瓜都知道,我是个让人害怕沾包的人物。”

  “但您能搜罗到军方司令部那些人的材料,逼使他们完全绝望,并迫使他们和我们一齐干……不管沃尔夫是否会令人遗憾地遭到失败,杜勒斯仍然能和他们在会谈桌旁坐下来。”

  “您约定什么时候同舒伦堡见面?”

  “您还能不知道……”

  “我们现在还没有听到他的电话。”

  “十九点三十分。”

  “您找个机会问他:“‘斯大林从谁那里得知在伯尔尼进行着谈判?’”

  “您有这方面的材料吗?”

  “施季里茨,我要您问舒伦堡提出问题并听取他的回答。这样就行了……”

  “您相信我能活着走出他的办公室吗?”

  “我相信。我不相信的是,明天一早您能不能在您的巴贝尔斯贝格醒过来,我真不相信的是这个。正因为如此,我要指派我的司机跟随您的左右……是的,是的,派一名司机,您的右手腕疼痛,开车不方便,您把这件事告知舒伦堡……。”

  缪勒按了一下控电板上的按钮,绍利茨立刻出现在门旁。

  “汉斯在那里?”

  “他正在待命。”

  “请他来一下。”

  司机走进来。

  “汉斯,从今天起你当这位的保姆。”缪勒说。“他的生命受到威胁。你就在他家的一层楼过夜,不管是谁,也不管是什么活东西,都别开门;我的相识者无权用生命来冒险,你应紧随左右,就像对我和我那不幸的孩子一样伺侯他。全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分队长。” 

第四章 发人深思的情报(奥杰萨)
 
  建立这个秘密组织的主意是缪勒想出来的。他知道,如果现在,就是说在1945午3月,还不筹办一所企业的话,当帝国崩溃之后再来拯救党卫队的干部,那就特是一件棘手的和在实际上行不通的事情了。只要这一主张一经获准,立即可以拨款修建一条党卫队员撤向拉丁美洲、西班牙、葡萄牙和亲纳粹的各阿拉伯王国的可靠渠道。要在那里建设党卫队的根据地,需要托人在地中海沿岸一带购置私宅,汽车、快艇和小旅社,就要招募一批为该组织工作的外国人,在边境地区、警察机关、世界的铁路、航空、海洋公司中筹建一些可靠的情报机关。

  ①奥杰萨是目前仍在进活动的党卫队分子极为诡秘的组织。

  缪勒手下有一批和梵蒂冈保持着密切关系的情报人员,而且他也知道鲍曼的孩子——二十岁的阿洛伊斯新近获得了神甫的教职,这是件违背纳粹信条的事情。但他并不是离经叛道,而是经过希特勒批准采取这一行动的。缪勒猜想,一定是副总裁用软磨的办法使元首相信,孩子是为国家社会主义的思想牺牲了‘世俗前途’打入亲近教庭的教派阶层,而决不是对于这一思想的背叛。

  只是在3月末缪勒才得到一份情报,这才使他相信鲍曼正在筹划修建一条把国家社会主义工党中特别忠于他的成员转移到全世界去的秘密渠道,因为他认为,为了这一目的他可以利用从1933年希特勒刚上台就和柏林发生联系的梵蒂冈外事部门的某些神甫的关系。

  缪勒一直想弄清楚,鲍曼是怎样建设秘密转移渠道的。可是副总裁一直守口如瓶。但缪勒最终还尽弄到了一些可以证明许多驻中立国大使馆的国家社会主义工党人员,正在竭尽全力秘密地把所有可能被定为战犯的人员、转移到世界各地去的材料。

  于是缪勒暗示鲍曼他还知道更多的情况。

  “那有什么?”卧总裁连服皮也不抬地问道。“就算是我手下的人这么做了,您怀疑他们中间有谁图谋不轨?自私自利?对我隐瞒了真像?还是撒谎2”

  “他什么时候才对我口吐真言?”缪勒想。”他老是半吞半吐,担心会弄出什么事来,谁都信不过……那末又何必邀请我参与他搞的一切名堂呢?又出于什么用心——在同施蒂尔利茨会面后——又说了一番必须经常合作以便协调行动的话呢?什么时候他才明白,不相互信任是不行的?何时才能说真话呢?”

  “副总裁,我无论对谁都不怀疑,尤其在谈到您的部下时更是如此。我不过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一般技术性问题不应当由您来搞。即便此事关国家社会主义工党成员命运这样重大的问题也是一样。搞技术是我这样的技术人员的职责,而不是政治家的事情……如果对您心怀不满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就会立即告发您犯有失败主义的罪行,他们将强调说现在有一个以鲍曼为首的国家社会主义工党的国外组织,有什么必要成立双重组织?布尔什维克人即将被歼在柏林城下,胜利已经迫近啦,如此等等……可是我的商行有权申请成立一个秘密备用中心。一旦战局不利,就能挽救数十万名国家社会主义战士。我会这样来论证这种工作的必要,即现在我们有不少外交官员和军人认为有可能单独媾和,这种叛党分子无权在国外为所欲为:应立即把我的部下派出国外,在世界的各个角落监视这些败类,挫败他们的一切罪恶企图……为此目的,我甚至打算向舒伦堡索取拉丁美洲反美国佬起义的种子正趋成熟的材料;我想肯定会使元首感兴趣——因为这是进攻的观点,现在对他就仿佛在伤口上贴上了一贴镇痛药……

  “什么?”鲍曼搔了搔耳垂。“好建议。由您来起草一份备忘录,我来设法使元首相信这个建议是合理的。您有没有一个初步的设想?”

  “从带园向安全地区秘密疏散有用人员的渠道我已经安排停当。在欧洲有一些旅馆不必花钱便可到手,在拉了美州的港口停舶着用半价就可从远亲处买到的无主快艇……一切我都推备就绪,我要求批准行动。您也知道,舒伦堡驻国外的间谍头子会立即查觉我的部下在国外的频繁活动,因此希姆莱准会问我:这是什么用意?为谁干的?是谁批准的?”

  “好,如果我先向您提出您已经提到的前两个问题,该如何曾复呢?”

  “我这样回答您……现在我经管着七万件重要证件:——有巴拉圭、阿根廷、葡萄牙、西班牙、埃及、新加坡、智利等国的护照、驾驶执照、公证文件……还和七千名对我们未来工作有用的党卫队队员谈过话:他们积极而又聪明,年轻并且机灵……为了对部分疏散渠道进行一次试验,经我批准搞过一项游戏:派出了一名同行奉命执假护照穿过德国全境,秘密越过了我们同瑞士的边境,然后到意大利潜入罗马,把我颁发的胶合木板换成了梵蒂冈的真护照。”

  “您部下的什么人在梵蒂冈?”鲍曼难堪地问道。

  “我准备向您提供一批名单,我弄不大清楚意大利的姓氏。”

  “谢谢。我很想看看,对于梵蒂冈我一无所知,”鲍曼说。

  (于是缪勒想:你有什么必要老是扯谎?有什么益处?难道你的儿子阿洛伊斯对梵蒂岗一无所知?)

  “说下去,”鲍曼请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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