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剑烈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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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剑烈女-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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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不必多事了,就让他这样子死了吧!”
  金蒲孤愤然摇头道:“不行!我一定要瞧瞧他是那一路的人物!”
  那老人又叹道:“他是华云南!”
  金蒲孤一惊道:“华云南!阴山派的掌门人,伏地追风剑客华云南!”
  老人点点头道:
  “不错!不过那是过去的事了,目前他跟我一样,只是门口的轮值侍卫而已!”
  武当掌门青木道长死在大门口,连眼前一死一活的两个人在内,共计是三家掌门人了,这件事倒使金蒲抓为之诧然不解,想了半天才道:“你们为什么……”
  老人又叹道:
  “朋友不必问,我也不能说,天下武林十大门派的宗主都抛弃了自己的身份,在此地担任各种不同的职务,虽然是心甘如此,却也出之不得已,但望二位见到其他人后,手下略留分寸……”
  金蒲孤还在沉吟。
  耿不取却道:“达摩三式奥妙无穷,你只使了一招,为什么不继续施展呢?”
  老人苦笑一声道:
  “若非朋友提出,在下几乎忘了,达摩三式仍少林掌门人不传之秘,在下既然已经脱离了掌门身份,自然无权施用,刚才是为了华兄身处险境,一时不慎用了出来……”
  耿不取冷笑道:“假如老头子手下重一点……”
  老人淡淡地道:“身可死,戒不可破!”
  耿不取哼了一声道:“看来老头子要想领略达摩三式,只有三上少林了!”
  老人仍是淡淡地道:“在下已不是少林中人,对于这个问题无从答复!”
  耿不取沉吟片刻,才回头对金蒲孤道:“小子!我们进去吧!”
  那老人在地下挣扎着起来要阻挡他们,可是耿不取一挥手中短锄,在他的膝盖关节上敲了一下,老人又倒了下去。
  耿不取拖着金蒲孤,超过他的身边,一迢朝屋中走去。
  金蒲孤忍不住问道:“老耿!我们应该问问清楚的!”
  耿不取摇摇头道:
  “没有用!他一定有着难言之隐,就是杀了他也问不出一句真情的!”
  金蒲孤想想倒是实情,仍一转话题道:
  “老耿!你不许我伤人,可是你刚才敲那老家伙一下相当重,我想他至少有一条腿残废了……”
  耿不取轻叹道:
  “这是唯一能使他活命的方法,刘素客对这些人的控制一定很严,他们的职责是守门,我假若不把他弄成残废,我们闯了进来,就是他亏了职守,刘素客对他的处分,一定更为厉害,我伤了他正是救了他!”
  金蒲孤怔然道:
  “刘素客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这些成名的武师制服得如此驯贴,连身份,名位,甚至于生命都不放在心上了……”
  耿不取轻轻一叹道:
  “这个问题只有刘素客自己才能答复,因此我再告诉你一句话,除了见到刘素客本人外,你千万不可以随便使用你的长箭了,我相信这些受他利用的人,必然都有说不出的苦衷……”
  金蒲孤默然不语,心中却涌起一层懔惧,懔惧着自己会不会也像这些人一样,落人刘素客的控制中……
  进门后是一所大厅,转过大厅,又是一片小巧的庭院,院中花木扶疏,享石玲戏,布置得别具匠心!
  亭里有两个年青的女孩子,正在静坐对奕,此外别无人迹,四周也是静荡的,只有丁丁的落子声!
  院子的那一头又是一幢精舍,要到达那幢精舍,必须经过那两女对奕的草亭,所以他们两人毫不考虑地走了过去,一直来到那两个女子身畔,两女似乎专心凝注于棋局之中,居然没有发觉身边来了人!
  耿不取到了亭前,立刻被棋局吸住了,两眼盯着棋坪,一动也不动,好像也出了神!
  因为耿不取止步不前,金蒲孤也只好不走了,因为他不解奕道,对于怦上的黑白布局全然不知其妙,所以只是呆呆地等着,可是耿不取与那两个女孩子却都已入了迷,良久不见一丝动静!
  金蒲孤等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仍在喉头发出一声轻咳,这一声原是想提醒他们三人注意的。
  可是在轻咳之后,那三个人仍如泥塑木偶一般地毫无反应!
  金蒲孤有点着急了,一拉耿不取的衣服道:“老耿!你是怎么了?”
  耿不取的全身像是中了魔,连半点抵抗力都没有,居然被他拖得一歪身子,差点就摔倒在地下,可是他的口中还在哺哺地自语:
  “黑子该下在横九直十一的地方……不!不行,这一来虽然救活了边,那条长龙就会被白子切断了,得不偿失……”
  金蒲孤知道他是入了迷,伸手一拂,将坪上的黑白子都扫落地下,然而这个行动仍未能使他清醒,口中还是在哺哺地道:
  “假如改落在直九横七的地方,可以把长龙做成两个活眼,可是边上那一片地方尽人白子的天下矣,得失之间。怎么全是一样的呢!奇怪!奇怪!这明明是一局胜棋,只要落下一个子,就可以把白棋杀得全军皆没,可是这一下子该落在什么地方呢?……”
  金蒲孤见他入迷已深,知道唯一使他出迷的方法,就是把那局棋下完,可是他刚才一个冲动,又把棋局搅乱了,为今之计,只有把棋局再摆起来,于是他弯腰把地上的棋子又抬了起来。
  耿不取与他恩师天山逸史经常对奕,他有意无意地在旁边观战,虽然不懂奕法,但是对棋上的布法还是懂得一点,同时更仗着他先天的强记能力,居然将一局残棋又照样又照原样摆了起来,最后只有两黑两白四子竟忘了位置,执在手中,不知如何安放。
  耿不取仍是目注棋抨,对于金蒲孤的那些行动如同未觉,可是那局棋已深印他的脑中,再也无法拔除了!
  金蒲孤不敢再问他,怕将他引入更深的迷境,而且那两个女子也如同死了一般,足证她们入迷的程度,与耿不取是一样的深。
  金蒲孤沉吟片刻,见这三个人都不能告诉他什么,只好随着自己的心意把棋子随便放了下去!
  依照黑先白后的次序,他先放下一颗黑子,又在黑子旁边的空位上放下一颗白子,然后再放下一颗黑子,最后的那颗白子,却因为周围的空格已满,他只好随便找了个空的地方放了下去!
  子才落枰,那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跳了起来,首先是耿不取哇哇大叫道:
  “对哇!这根本就是一局死棋,却只因为白子一百二十四手放错了位置,才引得我老头子走入了歧途……”
  这时那两个女子中,靠右一个穿白的女子轻吁了一口气,靠左的那个穿红女子却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身子砰然向地上倒去!
  金蒲孤因为距离最近,出乎本能地伸手一扶,可是那女子已软绵绵地星眼紧闭,口中鲜血仍不住向外涌着,将她的红衣淋得透湿!
  金蒲孤怔然失色,正想伸手点她的穴道,替她止住血经,那白衣女子已开口叫道:
  “使不得!她那股心血已经涌胜经月,早成了汗血了,若是不吐个干净而猝然止住,立刻就要了她的命,把她交给我吧!”
  金蒲孤莫明其妙,不过他也懂得其中厉害,连忙托着那女子胁下,将她送了过去。
  白衣女子接了过来,先在她背上拍了几下,使她的咯血之势更猛,直等喷出的血色变为淡红时,白衣女子才将她放平在地上,织指轻拂,在刹那之间,竟然连点了她身上的三十六处大穴!
  金蒲孤见状大吃一惊,因为那白衣女子的拂穴手法,可以说是平生所仅见,运指快,认穴准,下手份量之恰到好处,连他师父与耿不取都要甘拜下风,看这女郎的岁数最多不过二十出头,真不知她是怎么练的!
  那白衣女子把红衣女郎安顿好之后,才对金蒲孤深致一礼道:
  “多谢公子相救,将愚姊妹引出迷境,否则愚姊妹一定会被困死在这局错棋之中,想不到公子竟是奕中高手,比家父高明多了,我们在此地苦思经月,竟不知公子举手之间……”
  金蒲孤怔了一怔道:“什么?你们在这儿下了一个月的棋了?”
  白衣女子愧然道:
  “不错!到今天整整有三十七天了,若非公子指示迷津,我们恐怕还会僵持下去,直等心血耗尽,变为两堆枯骨而已……”
  金蒲孤不清道:“三十六天之内,你们这样不眠不休,不吃东西,也不离开一步!”
  白衣女子软弱地一笑道:
  “三十七天还算是短的,有一次家父与竺老伯对局,为了一子之争,两人整整地对坐了半年!幸好后来竺老伯想出了解法,才将那个僵局打开,那一着便是现在流传天下的双挑破月,公子也一定见过了……”
  金蒲孤对于这些棋中招式根本一窍不通,闻言倒是脸上一红。
  耿不取却叫起来道:
  “双挑破月,奕仙妙着,你们莫不是白老怪的两个女儿……”
  白衣女子点头道:
  “是的!晚辈白素容,那是拙妹绛姿,她过继给竺老伯了,跟着竺老伯姓……”
  耿不取兴奋地道:
  “奕仙白荻,奕神竺青,老头子对他们两人心仪已久,就是无缘一见,他们现在在那里,老头子真想去请益一番……”
  白素容翻眼一瞄金蒲孤道:
  “前辈别开玩笑了,这位公子的奕道比家父与竺老伯高明多了……。
  欧不取哈哈大笑道:“这小子根本不会下棋……”
  白素容不信道:“那刚才……”
  耿不取也一翻限道;
  “小子!刚才那一手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别是你小子故意装傻,跟你师父……”
  金蒲孤连忙摆手道:
  “师父没教我下棋,他老人家说年青人不宜学此,玩物丧志……”
  白素容脸上流露不豫之色。
  金蒲孤知道她不高兴,可是仍坦然直言道:
  “家师之言,也许冒犯白小姐之处颇多,不过看了令姐妹的情形,家师的训诫也未尝不无道理!”
  白素容倒是不开口了。
  耿不取却哼了一声道:
  “你师父懂个屁,奕中之道,奥妙万干,白获竺青号称奕中两神仙,他们两人各具一身奇妙莫测的武功,都是在棋中体会出来的……。
  金蒲孤对这一点倒是深信不疑,因为他眼见白素容的拂穴手法,果然奥妙无匹,而白素容却怔问道:
  “公子既是不解奕棋,那一于神来之着,又作何解释呢?”
  金蒲孤脸上一红道:
  “实不相瞒,那是我随便放的,连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放在那里?”
  白素容微感怫然道:
  “公子这可是欺心之语了,贱妾刚才见公子已将棋局拂乱,然后又重新排好,先前都照愚姊妹的布局一子不易,只有后来四子,略加更动,只是一子比一子神妙,尤其是最后那一子……”
  金蒲孤不待她说完,连忙抢着道:
  “白小姐这下子误会就大了,在下不过是记忆力较佳而已,对于棋道的确一窍不通,只因为老耿与家师经常下棋,在下有时在一旁侍奉,勉强懂得一个摆法,刚才那四子是因为忘记它们的位置了,只好照着自己的意思乱放了……”
  白素容一抬眼道:
  “我们只下到一百二十四手,枰上空白之处很多,何以公煽偏偏会选上那四处地方!”
  金蒲孤想了一下才道:
  “这个倒是很难回答,在下对于棋中攻杀之道根本不懂,只是兴之所至,觉得那几个地方空着很不顺眼,放上一个棋子后,看起来就舒服多了!”
  白素容神色一动,忽地将棋抨上的残局拂去,又摆上几十个子,然后朝金蒲孤道:
  “公子肯再教一局吗?”
  金蒲孤摇头道:
  “在下根本不会下棋,而且我师父被刘素客困在此地,我急于把他老人家救出来……”
  白素容微笑道:“令师莫不是叫做天山逸叟……”
  金蒲孤大声道:“不错!白小姐……”
  白素容又笑道:
  “贱妾虽然与愚妹同时为棋局所迷,因为我的性情比她静一点,在迷惑中仍能感受到身外的事物,三天前有个自号天山逸叟老人来到此地,与竺老伯在我们旁边对奕,他就是被这局棋所困,公子若是想救出令师,最好还是把这局棋解决了金蒲孤还在发怔。
  耿不取却迫不及待地道:“老头子来试试看。”
  说着在坪上落下一颗黑子。
  白素容毫不考虑地跟着下子,二人连下四五子后。
  耿不取已急得满头大汗,显见得他是输了。
  白素容将他的棋位一一拈起,恢复原来的形状后才道:
  “前辈的奕道与天山逸叟差不多,还是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以免步天山逸叟的后尘!现在换公子试试看!”
  耿不取咕哝着道:
  “我不相信这小子会比老头子高明,刚才只是给他瞎猫碰上死老鼠……”
  金蒲孤手拈一颗黑子,朝十十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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