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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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虫人-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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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虫人
鲁卫


一 千年虫二号危机
二 三千人事件
三 催眠下的合约
四 一半一半
五 旅行社奇遇
六 六点假设
七 凡夫俗子
八 谜山喇嘛庙
九 隐蔽之神
十 迷宫谜事后记



序 

  电脑并非万能。 
  理由太简单,那是因为电脑是由人脑设计出来的。 
  世上既没有万能的人,又怎能创造出万能的电脑? 
  当人类对电脑还没有作出深刻程度的了解之前,自以为是的人类社会,已急不及待地把电脑广泛地使用。 
  无疑,电脑对这半个世纪的影响十分重大,甚至足以取代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但很讽刺的是:千年虫问题,竟在成千上万电脑工程设计师眼底之下,迟迟才被“偶然地发现”。 
  人类的无知和短视,又一次在历史舞台上扮演了可笑的角色。 
  在逻辑学上,由于千年虫的问题,你有可能会收到一张电话帐单,金额高达数千万元。 
  也可能会令到电力、水力系统在数目以至数十日之内无法向市民提出正常的供应服务。 
  电脑一旦出了岔子,问题往往会十分严重。 
  香港大屿山国际机场启用最初一两个月内,就是因为电脑出了问题,导致货运站大混乱,损失数以百亿元计算。 
  只是一个机场的电脑出了岔子,所牵涉及的经济损失数目,已经是天文数字,到了千年虫问题在全球爆发之后,又会是一个怎样的情景? 
  从最基本的角度看,千年虫危机之所以会出现,只是国为绝大多数电脑在记录。处理年份问题时,都以公元年份(四位数字)的最后两个数字作为程式设计,所以公元19 99年就以99’二位数字代替,但一到了公元2oo0年,却会因此而变成了1900年,使到全球各地电脑系统产生错误的结果。 
  写这篇故事的时候,距离公元2oo0年还有大半载,在这个时候,当然只能目睹千年虫问题正式爆发前的人类社会状况。 
  在惊奇俱乐部,有部分会员一生之中,从不亲自接触任何形式大大小小的电脑,这种会员,在现今社会中,几乎变成了懂得穿衣服的原始人。(例如阿朗,但他并不是原始人,而是猫人。) 
  至于洛云,对电脑的认识,恐怕不会比一个银行的小职员高明到什么地方去。但偏偏在惊奇俱乐部的会员中,最少有一打以上,都是电脑行业中的权威人士。 
  近来者赤,近墨者黑。 
  至于近电脑精英份子者,也自然会在这方面成为了“业余专家”。 
  然而,这一个故事,却是地球上所有“千年虫文章”中最怪异的一个。 
  原因?…… 
  要是三言两语便可以解释清楚,这个故事也就毋须浪费笔墨写下去了。 


一 千年虫二号危机 

  对于虫这一种东西(本来应该称为生物),我向来没有太大的好感。 
  稍为可以接受的,大概是中国广东省著名的“碎仔焗禾虫”,在酒酣耳热之余,来一砵焗得香喷喷的“禾虫料理”,也许会比盐焗花生或者是炸薯仔片更刺激一些。 
  在台北天母区的啤酒屋,很流行用炸蟋蟀来佐啤酒,但我敬谢不敏。 
  在西安,蝎子成为上菜,据说营养价值很高,含丰富蛋白质,多吃有益,尤以活吃更妙。 
  沪菜有“蚂蚁上树”,我常常吃,但那只是一个徒具昆虫之名而无蚂蚁之实的菜谱名称。 
  算来算去,昆虫之中,以蜜蜂最好,因为蜂蜜又可口又有益。我的管家老卫更有 “独步单方”,他对我说:“泻秘蜜。” 
  老卫,是我生命中最尊敬也最讨厌的人物。自我懂性以来,他从来没有转换过职业。 
  他是云雾轩的管家,身高一点九八米,永远都穿着雪白的衬衫,讲话精简得令人肃然起敬,然后给他气得弯腰喷饭,以至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对蜂蜜的评价是“泻秘蜜”,比八股文章还更令人讳莫如深。但我认识此君久矣,当然很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但本故事正在开始,这些琐碎事情,暂且容后交待,以免阻碍了“主题曲”的正常进展。 
  我最喜欢的一句开场白是“旅行使人存在。” 
  其实,这句话的始创人并不是我,而是某君。 
  这位“某君”,我在很久以前便已忘记了他的名字。 
  我始创的是惊奇俱乐部,从一开始便是会长,至今地位仍旧稳如泰山,并未受到太严峻的考验。 
  我总是认为,旅行虽然能令人感到存在,也同时令人觉得自己更渺小。 
  大自然景象越伟大,越发显得人如蚂蚁,甚至是连蚂蚁也不如,真个是何其微不足道。 
  早几年,我的足迹已踏遍了大半个地球,随着许多极权主义的国家纷纷对外开放,在这几年间,我又把余下来不曾到过的地方,一一努力开发。 
  最少,我现在可以知道,在古巴有些百姓的工资,月入不足港市百元,要是急于乘搭飞机,用这份月薪来乘坐计程车,从旺角前往赤腊角机场,大概还没爬上青马大桥,就得请君落车,另谋他法。 
  但古巴政府对百姓的福利,照顾得十分周全,也是事实。最少,生了病看医生,连打针吃药,毋须付出分文,决不会“诊金先惠,然后医人。” 
  至于越南的胡志明市,气象也和早十几年前大不相同。现时经济挂帅,只要手头上有金光四射的信用卡和适当的美钞,大可以在闹市之中打几十个筋斗,然后找最地道的越南菜品尝,以至是找一大群滞留在越南大半辈子的华藉朋友,高高兴兴地做任何属于奉公守法的事情。 
  但旅行得太多,不免疲倦。 
  鸟倦知还,最妥当的做法,便是回到自己的老巢,泡一个险险可以把皮肤灼熟的热水浴,然后只是穿着一条空空荡荡的子烟囱内裤,写写意意地躺卧在摇椅上,一面喝酒,一面吃老卫亲手煮的捞什子羊扒。 
  别人老是嚷着一年比一年苍老,我却大受无数奇人怪事的影响,心中总是觉得自己一年比一年更青春。小高曾向我提出警告:“这可能会是神经分裂症的先兆。” 
  鉴于他快将成为人父,我对这个混蛋越来越是迁就。要是他在一年前斗胆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早已给我扔入垃圾堆填区,当作城市废物草草埋掉。 
  以前,总是只懂得吃牛扒、猪扒。但近年以来,却对羊牯们情有独钟,手抓羊肉也好,涮羊肉也好,羊腩堡也好。总之,无羊不欢,大概是爱上了那些令人回味无穷的羊膻气味。 
  老卫不但泡制牛扒颇有一手功夫,对于羊扒的腌制,以至是火候的掌握,更是恰到好处,可惜他身形特别高大,放在荧幕小小的画面中未免是过于挤拥,不然的话,他很有可能成为另一个蔡澜。 
  那一天,老天爷大概是为了地球上天天都有战争,每一分钟都有人饿死,因此在我的露台上洒下了几滴眼泪。大概在半个世纪之前,已经有一首十分悦耳的国语时代曲唱了出来,此谓之“毛毛雨”。 
  我在露台上喝“狼牙棒”,那是一个牌子不怎么著名,但酒质却充满橡木气味,令人一尝之下有如“噗”声掉入酿酒桶里的白兰地。 
  法国人当然没有“狼牙棒”这种“名字”,但由于它的酒瓶设计,十分古怪,有点像是“金枕头”。 
  干脆一点形容,这酒瓶很像是榴梿涟,但司徒九却没有联想起这种气味有如猫粪般的生果,反而大发思古幽之情,忆起了中国古代的一种武器一一狼牙棒。 
  这瓶酒是他从法国南部一座古老酒厂中带回来送给我的,既然他说这是狼牙棒便是狼牙棒,反正无论叫什么名字,酒质都是一样的。 
  酒上佳,羊扒也上佳,天降毛毛雨洒在我头上,情调更是一流。 
  就在这时候,老卫捧着一个银盘,上面放着一块鹅肝多士,一杯乌龙冻茶,还有一具室内无线电话。 
  我一看之下,不期然地苦笑:“可以吃的,可以喝的和可以用来当石头掷掉的东西,全部在这银盘上。” 
  我首先把鹅肝多士咬了一口,又喝了半杯乌龙冻茶,始作评语:“鹅肝咸了一些,冻茶冻而不香,大概是茶叶存放太久之故。” 
  老卫仍然站在我身边,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银盘上的无线电话。 
  我大不耐烦,终于问:“是谁打来的?” 
  老卫答:“她。” 
  他的说话,往往精简得有如哑谜。但除了“她”之外,他是绝不会把一个人的名字说得这样含糊的。 
  我几乎立刻从摇椅上跳了起来:“怎么不旱一点说!”我一抓起电话,立刻就听见 “她”的声音。 
  “她”当然就是方维梦。 
  维梦。 
  梦。 
  我的梦。 
  “你在哪里?可知道我每天都挂念着你,险些连老卫泡制的羊扒也咽不下去?”我把电话抓得很紧,唯恐它忽然会化作一块滑不留手的肥皂。 
  维梦的声音,似在梦境中迷迷糊糊地响在我耳边,她道:“我在一座美丽湖泊的底部,享受着和煦迷人的阳光,你能不能和我在这里会合?” 
  我毫不犹豫,一口答允:“要不要带备潜水衣,潜水用品?要是有需要,我还可以找几个潜水教练一起出发。” 
  她笑了起来:“你弄错了,我们需要的,也许是攀山队的教练。” 
  我皱了皱眉:“方大小姐,你到底在地球上的那一个湖泊?” 
  维梦娇笑一声,说出了一个地方的名字。她一说出这名字,我便立时恍然大悟,失声道:“原来如此。” 
  她似是隔着千山万水,透过遥远的空气给了我一个飞吻,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立刻告诉老卫:“马上给我订飞机票,越快越好。” 
  老卫问:“往哪里去?” 
  我道:“加德满都。” 
  凡是熟识洛云脾气的人,都知道我做人有两大原则,第一是:言出必行。第二是:坐言起行。 
  所以,我很快就抵达尼泊尔的加德满都。对于这个古老的城市,我是常客,绝不陌生。 
  加德满都的国际机场,距离加德满都八公里,各为特里布位(TribhuVan)机场,设备并不先进。 
  才通过海关检查,出境大厅已有大量搬运员抢着要为旅客拿行李赚取小费。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一直坚持自己携带行李。 
  在长途电话中,维梦已把落脚的居处告诉我知道,换而言之,她将会像个皇后般懒洋洋地等候我爬到她的脚下,让我激情地吻她纤秀动人的足背。 
  她是个混帐的女子,我恨不得把她当作是一匹雌马,狠狠的骑在她背上,一鞭又一鞭的抽个不亦乐乎。 
  但每一次,她都在我背上扮演女骑师的角色,把我鞭挞得体无完肤,我枉为男子汉大丈夫,更枉为惊奇俱乐部的会长。 
  她是我的灵魂,她是我的生命,两句说话合凑起来,她便也就是我的死穴。 
  上一次,她只是懒懒闲闲的拨了一个电话,我便巴巴的飞到非洲好望角,再然后从好望角亲自驾驶一架海猎鹰式战机,登上一艘奇哉怪也的核子航空母舰“伟大者号”。 
  在“伟大者号”我看见了天下间最匪夷所思的“猴子军事会议室”,更险些把一只完完整整的右拳,断送在一块不是玻璃的魔术玻璃之上。(详情请阅(新恐龙人))。 
  这都是拜方小大姐之赐。 
  人人都认为,洛云是一个又好奇又好胜又冲动的冒险家。 
  本来,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但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越来越比我更合符冒险家资格的未婚妻,这一点却从来没有人提及,更不会有人加以理会。 
  据说,她在早两年前,中了六合彩头奖,奖金对她来说不算太多,只有“区区三千多万”,但却已足够让她随随便便地推掉七八出电影的片约,来让她休息、充电。 
  但我知道,这是荒谬的谣传,维梦从来没有赌赙的习惯,投注六合彩这种事,她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干。 
  她本身是富家千金,又是著名的影后,她在经济方面永远都不会出现问题。 
  问题只在于她自己喜欢怎样度过她的每一天,如此而已。 
  还没离开机场出境大厅,忽然看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中国籍男子。定睛一看,果然是他。 
  那是著名的大财阀温守邦! 
  温守邦是跨国企业集团的主席兼总裁,凡是经由他参与的庞大投资工程,金额动辄数以十亿美元计算。 
  像他那样的人,当然是十分忙碌的,而他行踪所及之处,通常都是和国际金融关系密切的大都市,诸如纽约、伦敦、东京、香港以至是上海等等。 
  可是,我竟然会在尼泊尔的一个机场出境大厅,遇上了这个超级大亨,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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