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史500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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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化史500疑案-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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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难也”为证,认为“吴楚蹇、展同训,皆所谓人与人相难。”即认为楚
方言“骚”就是“蹇”的意思,“蹇”就是难的意思,因此“骚”就是人与
人互相为难之意。在此基础上,他进一步释“离骚”说:“偏有独义,如偏
蹇与离字合解,引而申之,犹言独受人之为难,亦即独受祸难之意。” 
近人游国恩则认为“离骚”就是“劳商”,是楚国当时的一种歌曲名。
他是从古音“双声通转”这一现象来解释的。他的《楚辞概论》说:“‘离
骚’到底是什么?。。乃是楚国当时一种曲名。按《大招》云:‘楚劳商只’。
王逸曰:‘曲名也。’按‘劳商’与‘离骚’为双音字。。并以旁纽通转, 
故‘劳’即‘离’,‘商’即‘骚’,然则‘劳商’与‘离骚’,原来是一
物而异其名罢了。” 
在论证“离骚”就是楚曲“劳商”的基础上,游国恩进一步认为“离骚” 
二字其义就是“牢骚”,他说:“《离骚》既然是楚曲,它究竟有什么意义
呢?《汉书·扬雄传》自《惜诵》以下至《怀沙》一卷,名曰‘畔牢愁’。
‘牢愁’,古叠韵字,韦昭训为‘牢骚’。‘牢愁’‘牢骚’与‘离骚’, 
古并以双声叠韵通转,然则‘离骚’者,殆有不平的义。屈原楚国忠臣,被
谗放逐,大概借此以发他满腹不平的气。”

持“离骚”就是“牢骚”之义的现代学者很多,范文澜、姜亮夫、林庚、
冯沅君均主此说。如姜亮夫《屈原赋校注》说:“韦昭以浶骚释牢愁,浶骚
亦即离骚声转,今常语也,谓心中不平之意。。。倒言之则曰骚离,《楚语》
伍举曰:‘德义不行,则迩者骚离,远者距违。’伍举亦楚人,则离骚、骚
离皆楚之方言矣。”范文澜《文心雕龙注》说:“离骚即伍举所谓骚离,扬
雄所谓牢愁,均即常语所谓牢骚耳。二字相接自成一词,无待分训也。”林
庚、冯沅君《中国历代诗歌选》说:“离骚”“等于说‘牢骚’,‘离’‘牢’ 
是双声字。”他们或以古音双声通转释“离骚”,或以楚方言释“离骚”, 
或兼用此二法释“离骚”,均认为“离骚”就是“牢骚”。
(许山河) 
词起源于什么时候? 
“古歌旧调君休唱,听取新翻杨柳枝。”曲子词的出现,给中国古代的
诗坛注入了一股优美芬芳的气息。词以它美妙的韵律,丰富的色彩,委婉的
情调,不仅能作为一种重要文体而与五七言诗抗衡,而且还以比诗更高的艺
术魅力吸引着今天的读者。
可是,这条艺术长河的源头何在?从古到今众说纷坛。由于词与五七言
诗最显著的外部区别是它那长短不一的句式,因此,大量的探源者们便在这
里大做文章,千年来争论不休,通常的讲法有四种: 
第一,诗词同源,古已有之。清代著名词论家汪森指出:“自有诗,而
长短句即寓焉。《南风》之操,《五子之歌》是已。周之《颂》三十一篇, 
长短句居十八;。。是非词之源乎!”(《词综序》)他认为《诗经》中长
短句相杂的诗就是词的雏型,有诗就有词。这种提法的出发点,一方面是注
意了长短句这一特征,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纠正不少人把词视为“小道”的传
统偏见,提高词的地位。
第二,词源于汉乐府。因为词与乐府诗歌都具备句式参差不一和能够入
乐歌唱两大特点。因此不少学者都认为词的直接源头应该是汉乐府。宋人王
灼认为:“古歌变为古乐府,古乐府变为今曲子,其实一也。”(《碧鸡漫
志》)王应麟在《困学纪闻》中也说:“词曲者,古乐府之末造也。”这一
说法在清代词论家中尤为盛行。
第三,词产生于齐梁时代。持这种观点者为数不少,不但古人作此论, 
不少现代学者也这么认为,刘大杰《中国文学发展史》和文学研究所编《中
国文学史》都持这一观点。他们把粱武帝的《江南弄》和隋炀帝的《纪辽东》
作为词的雏型。齐梁时代,诗的平仄声律得到了系统的理论阐述,各种清乐
和雅乐的传唱也日益普遍,因此诸如《江南弄》这类入乐合律的长短句的诗
与词有更多的相似处,所以不少人便认为这就是最初的词了。
第四种说法最流行,即认为词产生于初盛唐,主要从近体诗发展而来。
胡仔《苕溪渔隐丛话》说:“唐初多五七言,唐中后渐变为长短句。”他们
认为词中严密的平仄声律不是凭空而来的,只有律诗的高度成熟才会导致词
的形成,早期的词都以五七言律诗的句式为主便是一个力证。《全唐诗》卷
三十二就是这样解释的:“唐人乐府原用律绝等诗,杂和声歌之,并其和声
作实字,长短句以就曲拍者为填词。”词的别称“诗余”也说明了词对诗的
继承关系。“诗余”说有两种意义:一是有诗以后才有词;一是作诗之闲余

去作词。不管哪种解释都符合词产生于近体诗这一说法。
除了“诗余”、“长短句”外,词的别称还有很多,如“曲子词”、“乐
府”等,这些别称揭示了词与音乐的密切关系,因此,许多现代学者便纷纷
从音乐史入手去探究词的来龙去脉。目前比较多的学者认为,词的形成与隋
唐时期产生的燕乐有重要联系。燕乐是西域音乐结合中原民间音乐而形成的
一种流行音乐,它一出现便迅速地取代了中原旧乐而风靡一时,而“配合燕
乐乐曲的歌辞就是词”。(唐圭璋《论词的起源》)同时也有研究者注意到
了诗与音乐结合的某些规律:汉以前是按诗谱乐,汉唐之际是采诗入乐,唐
以后是倚声填词。因此倚声填词也是词用以区别其他长短句诗的标记之一。
总的来说,注意到词与燕乐关系的学者,在起源时间上一般都倾向于前
述第四说,因为这与燕乐流行发展的时代正吻合。
然而,就目前而论,不管从句式、格律、音乐哪方面说,对词的起源问
题都还没有一个定论,对词史研究者来说这仍是一个重大课题,对读者来说
也还是一个“谜”。但随着新的史料的发现和对文学艺术史的进一步研究, 
解开这个谜团的希望不是不存在的。
(耿百鸣) 
谁开百代词曲之疆? 
《菩萨蛮》(平林漠漠烟如织)、《忆秦娥》(萧声咽)二词寓情于景, 
悲愤弘浑,凄惋雅畅,被宋人黄升誉为“百代词曲之祖”,(《唐宋诸贤绝
妙词选》卷一)其意谓开拓了百代词曲之疆,究竟谁作此二词,历来众说纷
坛,莫衷一是。但其焦点不外乎是否李白所作。
《菩萨蛮》等二词始见于黄升的《花庵词选》,作者名为李白。黄升最
早认为此二词是李白所撰的。而最早维护此说的大概是宋时的和尚文莹。据
他的《湘山野录》称,《菩萨蛮》一词不知何人写在鼎州沧水驿楼,更不知
何人所撰。后来在内翰曾布家得到古本,才知道是李白所撰。此论一出,附
者日众,都认为出于李白手笔。吴梅强调在《菩萨蛮》、《忆秦娥》二词之
前,虽有梁武帝之《江南弄》、陶弘景之《寒夜怨》、陆琼之《饮酒乐》、
徐孝穆之《长相思》,且皆具词体,但毕竟堂庑不大。《菩萨蛮》之繁情促
节,《忆秦娥》之长吟远慕,实冠今古,独有李白才开百代词曲之疆。所以
论词不得不首推李白。(《词学通论》)他是鼓吹李白所撰的。陈廷焯颂扬
此二词,神在个中,音流弦外,是词中鼻祖,认定李白所作。(《白雨斋词
话》)清人刘熙载也持此论。他甚至认为,这二词足以抵得过杜甫的《秋兴
八首》。(《艺概》卷四)王国维也认定是李白的作品。他在《人间词话》
里称赞李白“纯以气象胜。‘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寥寥八字,遂关千古
登临之口。” 
不同意是李白作品的人,据苏鹗《杜阳杂编卷上》认为在大中(唐宣宗
年号)初,女蛮国入贡,危髻金冠,璎珞被体,号“菩萨蛮队”。于是倡优
(戏子)便创造了《菩萨蛮》曲,文人往往效其词。李白乃大中前的开元、
天宝时人,当时还没有这种曲调,因此他不能预料此曲将兴而率先制词。否
定最烈的恐怕当推明人胡应麟,他认为李白倜傥飘逸,风雅自任。连七言律
诗都鄙夷而不屑为,怎么肯写这种词?况且此二词虽然工丽,然而却气象衰
飒,与李白超然风致,有着天壤之别。即使李白真来制词,也决不会写出这

种词句。他怀疑是晚唐人的作品,并进一步推断属温飞卿之流所作,嫁名李
白。(《少室山房笔丛》)有人甚至认为唐宣宗爱唱《菩萨蛮》词,令狐丞
相趋炎附势,曲意逢迎,遂将温飞卿的作品,伪托李白秘密奉献,于是相信
李白所撰的人便越来越多。(孙光宪《北梦琐言》)持此论者,并自诩独具
只眼。(《庄岳委谈》) 
此外,还有反对伪托之说者。吴衡照赞赏此二词“神理高绝”,断言决
非温飞卿辈所能撰写。(《莲子居词话》)据《北梦琐言》卷四所载,温飞
卿所撰《菩萨蛮》词五阕,不出绮怨、轻艳的范围,仅供“宫嫔歌之”,与
李白所撰不啻霄壤,这就说明伪托之说牵强附会,殊无根蒂,不足为信。而
且,据沈括《梦溪笔谈》云,隋“场帝世已有”词,怎能说李白“何得预制”? 
除《菩萨蛮》、《忆秦娥》二词外,李白还制过《清平乐》。此外,据宋人
吴曾《能改斋漫录》记载,李白确曾刻石为词,有人倚声而歌,音极清雅。
唐明皇时,新兴乐曲盛行,《菩萨蛮》曲已见于崔令钦之《教坊记》。崔也
是开元时人。其实,隋唐间域外乐曲逐渐传入,已经较为广泛。凭李白横溢
的天才,偶然兴发制词,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且,《菩萨蛮》是古缅甸音乐。
李白本是氏人,生长在锦州昌明,幼时就熟习西南音乐。开元间,流落荆楚, 
徘徊襄汉,很可能于某日黄昏登上湖南鼎州沧水驿楼,望远怀故,触景生情, 
优思难收,写下千古绝唱《菩萨蛮》一词。有人还推断李白当时约25 岁左右, 
风华正茂。而《忆秦娥》以及《清平乐》作于《菩萨蛮》后,约在李白去长
安前后。(《零墨新笺》和近人杨宪益《李白研究》)任二北在《敦煌曲初
探》第五章中,认为杨宪益的看法和《教坊记》、《奇男子传》以及敦煌写
本等资料“无不吻合”,可知“较为接近事实”。认为是李白的作品无疑。
此论有根有据,言之凿凿,令人信服。所以暨南大学国文系已故教授龙渝生
在选编《唐宋词格律》和《唐宋名家词选》时,仍依此说,对此二词冠以李
白之名。
(胡熊飞) 
《昭明文选》是在镇江编成的吗? 
群山围环,重蟑叠翠的镇江市南郊拥有众多的东晋南朝各代遗迹,被誉
为“城市山林”、绝胜佳境,历来为名士“高隐”之地,其中昭明太子萧统
的遗迹更为引人注目,也更具有历史文物价值。
镇江地方文献记载:“普通元年岁在甲子”,萧统年二十,游学南朝各
地后定居于招隐山(即镇江南郊,东晋在这儿建招隐寺,以寺为山名),筑
读书台,把宫女、御乐全部迁回建康。臣属幕僚疏谏反对,萧统答:“何必
丝与竹,山水有清音”。他移东宫藏书3 万卷至读书台,只留8 名太监伺候, 
长年攻读于此。紧邻读书台右侧高台建造“增华阁”。萧统不仅自己博通众
学,有足够的学力,并能礼贤下士,招讷当时南朝著名学士云集于此,连已
出家当和尚的《文心雕龙》著者刘勰也被招致而来,广览、博集了上自周秦
下至梁初1000 余年间的典籍文章,朝夕与才人学士讨论商榷,费时数年,终
于编成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文学总集《文选》(萧统死后谥号昭明,后世又
称《文选》为《昭明文选》)。集130 位知名作者和少数怯名作者的作品700 
余篇,各种文体的主要代表作大致具备。他亲撰序言,使南朝“文学之盛, 
晋宋以来,未之有也”。然而,他也因此心力交瘁,不久,双目失明,病逝

建康,享年仅31 岁。这部当年在招隐山中编成的《文选》,保存了中华民族
早期的文学精英,对唐以后乃至今天的文学影响是十分深远的。无怪有人在
增华阁悬长联,深致敬意:“好学慕青宫,登阁攻书,当怜心苦分明,想见
前贤此行坐;忧时搔白发,凭栏觅句,顿觉目穷苍茫,感怀故国岁沧桑。” 
《文选》集前人文学著作之大成,被后人者推崇为学习文学的必读之书。
杜甫教育他的儿子要“熟精《文选》理”,(《宗武生日》)宋人有“《文
选》烂,秀才半”之谚语。研究《文选》在初唐成为一门专门学问。李善注
《文选》更是一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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